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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奪儲風雲(三十四)

「殿下小心」權策驚呼一聲,扯住武延基的手臂將他拉了一把。

「噗噗」兩聲利箭入肉聲響起,武延基被權策一拉,避開了要害處,肩胛骨處被利箭洞穿。

因權策突然沖出來,另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胸月復部。

兩蓬鮮血飆出,在空中交匯在一起,權策先倒地,武延基只延緩了一瞬,他很努力向旁邊避去,卻還是有半邊身子壓在了他的身上。

「唔……」兩人都是內斂的性子,只有在此時,才齊齊痛哼出聲。

說來冗長,其實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絕地和魏王府的護衛听到聲音闖進門來,目眥欲裂。

「主人」

「殿下」

……

「 里啪啦」

「嗖嗖」

四面門窗破裂和衣袂破風聲傳來,數十條勁裝武弁打扮的漢子自多個方向沖了出來,風一樣沖進悅來客棧對面數家鋪面,絕地等人準確沖進一家皮貨行,在二樓似是遇上了賊人,乒乒乓乓一陣劇烈兵刃相擊的聲音,待魏王府的護衛趕來,絕地等人已經負傷,各色兵刃散落一地,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五個做皮貨行伙計打扮的漢子,其中兩人手邊,各有一具弓弩,頗為顯眼。

魏王府的人沖上來試探那幾人的鼻息脈搏,發覺除了一個持有弓弩的喪命意外,其余人都是活口,大喜過望,為首的護衛頭目令手下人協助絕地等人治傷,抱拳道,「諸位兄台,差事做得漂亮,我等護衛有責,今日出了差池,怕都難以交待,幸而將賊人一網成擒,不知你們打算如何?」

這是要分潤些功勞,以彌補罪過的意思。

「都是一個行當,諸位的想法,我等心中有數,只不過,我家主人有過嚴令,遇事必要報官,不得逞凶斗狠,恐怕眼下這會兒,官差已經將到了……」絕地面露難色,按著胳膊上的傷處,巧妙站位,將地上的賊子隔在了身子後頭。

「呃呵呵,既是如此,那便罷了」魏王府護衛頭目也不便強求。

說話間,洛陽府衙的官差大隊已經抵達,他們來的很是盛大,馬步捕快都有,一路吆吆喝喝唱名報姓,生怕人不知道。

「權郎君和南陽王遇刺,洛陽府捉拿刺客,閑雜人等通通回避」

官差與權策和武延基的護衛一踫頭,得知自家撿了大便宜,連忙道謝,十個官差押解一個刺客,又是一通大喊大叫。

「洛陽府捕獲刺客,南陽王和權郎君遇刺案件告破,押解重犯回衙,閑雜人等通通回避」

刺客們一一被拎了起來,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啊……」魏王府有個護衛驚叫一聲,趕忙湊到頭目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等一等」頭目一頭冷汗,厲聲叫停,邁步到帶隊捕頭面前,強硬道,「賊子行刺南陽王,致其重傷,魏王府要一顆人頭出氣,洛陽府可有異議?」

那捕頭伏低做小,好听的奉承話說了一籮筐,然而說到要人的關口,卻只有一句「公務在身,干系重大,求貴人體恤一二」

護衛頭目不吃這一套,再三要求,捕頭一絲體面都不顧,跪在地上哭訴,鼻涕眼淚橫流,抱著頭目的大腿使勁兒蹭著,黏糊到了駭人听聞的地步,愣是不肯松口,弄得魏王府的護衛們無語又無奈。

「再不放手,我便下令強搶了,到時候,就請你們家府尹到我魏王府上來要人」頭目橫下一條心,指著一個披枷帶鎖的刺客,厲聲道,「將他奪了來,為南陽王復仇」

「誰敢?將人犯全部帶走,若有阻攔,以抗法論處,格殺勿論」捕頭從地上站起來,渾似換了個人,挺胸拔背,聲如洪鐘,手下的捕快動作迅速,橫刀紛紛出鞘,將刺客保護了起來,一邊向街道上走,一邊小心戒備。

魏王府護衛頭目眯起了眼楮,側臉要對手下人使眼色,迎面卻是絕地的一張大臉,「兄台,這是有不便之人入了官?若要殺人滅口,可要緊著點兒時辰,進了官衙可就不便給了,找個兄弟換套衣服再行事,小心穩妥,須記得,你們的主人是南陽王,最是好風評的貴人,莫要給他抹了黑」

頭目身子一震,盯著絕地看了許久,徐徐吐出一口長氣,渾身肌肉都松弛了下來。

太初宮,武成殿,武後常朝。

緩過氣來的吉頊開始了規模浩大的反攻倒算,他沒有直接打擊劉幽求,那樣太便宜他了,他要讓劉幽求眼睜睜看著同黨一一折翼敗落在面前,到孤立無援之時,再將他一點點踩死,鈍刀子割肉,這才是劉幽求該得的死法。

「陛下,臣以為,蕭至忠蒙陛下特恩簡拔,自邊塞綠袍官,驟然升為冬官侍郎,不思報效朝廷和陛下,熟稔所掌部務,有所建樹,反倒游手好閑,治事渙散,放任屬下貪墨成風,如此辜負皇恩,心腸不可問,應加以嚴懲,以儆效尤」

「陛下,地官侍郎陸象先,經手財賦稅務,備極嚴苛,致使各道地方催逼賦稅,民不聊生,咒罵之聲聞于朝野,累及陛下清譽受損,所謂主辱臣死,陸象先若有心肝在,應當自絕于天下,以謝陛下」

……

武後高踞御座之上,俯視著朝臣你方唱罷我登場,不少平素中立或者同情李唐的,都對吉頊隨聲附和,性情剛烈強勢的李昭德沉默不語,一度出手壓制武承嗣的岑長倩也如同老僧入定。

這便是朝堂勢力消長,人心所向?那她可以趁勢宣布立武承嗣為儲君?

武後帶著深深的猶疑,也有一絲不屑,她並不相信,換了武承嗣住東宮,若能安分守己,他不一定能做得比李旦好到哪里去,若是不安分麼,哼哼,下場卻是一定比李旦更慘。

武後神游物外,細細思忖其中利弊。

突然間,門外有通事舍人闖入大殿,將殿中撕咬的朝臣撞翻在地,伏地稟報,聲音顫抖,「陛下,方才神都南市發生刺殺案,金紫光祿大夫權策,南陽王武延基遇刺,兩人都身受重傷,刺客為護衛所擒,經洛陽府審訊,背後主使者,乃是,乃是淮陽王武延秀」

「混賬,你定是胡言亂語,左右,與我拿下他」武承嗣出離了憤怒,大好的局面在手,眼看就要塵埃落定,他怎能容忍如此噩耗,全身上下無處不發抖。

「你才是混賬,大殿之上,敢對朕的臣子發號施令,你是想當太子,還是想當皇帝?」武後低沉冷厲的怒斥從後方森森傳來。

武承嗣搖搖欲墜,嘴唇由紅潤變成慘白,嗚嗚大哭,「陛下,陛下,臣失言,臣有罪……求陛下為臣做主……」

武後冷哼一聲,問道,「武延秀何在?權策和武延基傷勢如何?」

「洛陽府已將淮陽王拘捕歸案,權大夫和南陽王尚且昏迷不醒」通事舍人據實以奏。

「呃呃,嗝」听聞長子和三子一個昏迷,一個入獄,還很有可能是同室操戈,經歷過一次喪子之痛的武承嗣一口氣沒有喘過來, 當一聲,直挺挺拍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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