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眼楮幾乎佔據了一半的臉，頭發也是用極為簡潔的線條代替。
看到這種熟悉的呆萌風格，只能說不愧是系統的一貫作風。
季言眨了眨眼楮，略微沉思一番，目光從自己的頭像之上離開。
然後關閉系統界面，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下一個陶瓷杯子倒入白水，最後再送入口中。
感覺干燥的嘴唇變得有些濕潤，季言放下杯子，視線隨著椅子的搖晃不斷變化。
首先他給自己釋放了一個「全神貫注」的法術，然後再紛紛施展「意念增強」「精神壁壘」「幻術破除」……等一系列與精神幻術相關的法術。
最後季言的目光停留在湛藍的天空，打開了系統面板。
隨著界面的不斷跳動，很快便停留在了賬號一欄。
看著自己的頭像出現在視野中，季言目光逐漸放空。
原來不是自己的幻覺啊……
他竟然真的變成了一個賬號。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季言自然十分清楚。
可是他有何德何能，能出現在一排排起步就是神明的賬號當中。
看看黃昏之主，雖然正在努力的洗白中，但依舊是整片大陸的邪神之首。
還有暗夜女士，魔女的終極信仰……
總不可能自己現在也是神，然後別人想要召喚就能將自己召喚過去吧。
對此季言已經無法吐槽。
就憑現在自己的實力，他過去又能做些什麼？
是過去當吉祥物嗎？
季言隨後又點開了賬號，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屬性面板。
上面將他的一些屬性，能力標注得明明白白。
季言沉默幾秒，隨後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自己的屬性面板來得竟然這麼遲？
這種系統標配為何現在才會出現……
難道自己以前所用的系統都只是一個半成品嗎？
對此季言有著充足的懷疑理由。
不過雖然是有著屬于自己的賬號，但是能力卻似乎是空白一片。
對于這種情況，他也早有預料。
季言突然想到之前召喚的時候，自己以本體出現。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賬號就已經形成了。
意念一動，將系統面板關上，看著湛藍的界面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季言的眼中隱隱閃過一絲憂慮。
也不知道出現自己的賬號，是好是壞……
……
翌日。
在阿倫黛爾家族領地的一處森林里面。
湛藍的天空潔淨得沒有一絲雲彩，似倒扣的琉璃。
檸檬黃的陽光從密密的樹葉縫隙間照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細細的光柱，將飄蕩著輕紗般的薄霧的林蔭照得通亮。
枝頭的松鼠享受著溫溫涼的溫度，隨後被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人影驚動。
它輕盈地鑽進了翠綠的密葉里面，只留出一雙靈動的眼楮看向下方。
「就是這里了嗎？」
年輕的男聲出現在靜謐的森林中。
「是的，就在這里。」
一位中年男人露出一張稍顯討好的笑臉，對著身側的人說道。
季言左右望了一眼，跟其它地方的景色並無不同。
隨即他又看向其它幾人。
見季言的目光瞥過來，另外的三人也連忙露出一張笑臉，不約而同地回答道。
「奇普里安子爵說的沒錯，我記得上一次‘門’就在這里消失的。」
「沒錯沒錯，他說得很對。」
連一向記憶很差的席茲爾男爵，此刻也仿佛將所有的東西都回憶了起來。
「我也記得‘門’的確是消失在這處地方。」
一群人各自都笑呵呵的，之間的氛圍十分和諧。
完全看不出之前那種劍拔弩張，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的姿態。
季言低頭用腳將踩著的野草扒開，露出干黃色的土地。
這里已經有很久沒有其他人來過了，連野草都紛紛長到了膝蓋處。
季言閉眼將感知放出來。
風吹過的痕跡，枝葉的晃動，動物的影子……
所有的一切都一一呈現在他的精神里面。
季言一寸一寸地掃描這里的空間，沒有放過任何缺漏的地方。
但是除了幾具尸骨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不過他可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愛麗絲，麻煩探查一下這片地方。」
「好的，季言哥哥。」
愛麗絲睜著一雙圓圓的眼楮，臉上是故作嚴肅的神情。
就在她將這里仔細掃描的時候，一直火羽沉寂的火羽也悄悄探出了感知。
它對于季言所說的「門」同樣十分感興趣，因此也加入了進來。
畢竟在很久以前，能讓一個人成為輝月術士的方法也不是沒有，但是現在估計失傳了。
而且很多需要的材料這個時代也已經絕跡。
即便將一切條件準備好，也無法讓一個人在幾年內就成長為輝月術士。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那就是來自于神明的恩賜。
只不過愛麗絲與火羽哪怕將每一寸空間都仔細掃過，依舊沒有發現什麼殘留的痕跡。
對此愛麗絲不由有些泄氣，故作嚴肅的神情也崩解為失落。
季言拍了拍她的頭，目光放在了其他四人身上。
見到失落的愛麗絲，以及眼神澹漠的青年。
四人不由得感到一陣心季，甚至額頭上還冒出了一絲冷汗。
「這……這肯定是過去這麼多年了，所以‘門’的痕跡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認為奇普里安子爵說的有理，肯定是這樣的。」
「沒錯沒錯……」
他們見季言輕抬眼瞼，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頓時更為驚慌，連魂都快嚇出來了。
自己現在一身實力都被封印住了，隨便來一個普通人都能殺了他們。
要是季言有什麼不滿，就在這里將他們殺了。
那麼自己豈不是死得毫無價值。
四人也想過談判。
但是一來實力不如那個小女孩，二來季言似乎也沒有什麼需求。
也就是說現在四人除了「門」以外，好像就沒有什麼能讓他心動的了。
他們可不認為季言就能這麼簡單地放過自己。
「等一下，等一下。」
「每一次‘門’出現都是巴羅洛梅告訴我們的，連那個‘鑰匙’都在他的手中。」
「只有他才會知曉‘門’出現的規律，他對于‘門’的了解肯定比我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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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應該找的是他才對，又何必找上我們呢……」
最後一句話幾人說的十分小聲，看那神情似乎都快哭了出來。
很難想象這是一群老男人做出如此姿態。
季言趕緊移過目光，放在一旁看戲的巴羅洛梅身上。
他頓時身體好似掉入冰窟之中，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
「咳咳，我其實對于‘門’所出現的規律並不了解。」
「每一次也是憑借心中的感應才會知曉它降臨的地點。」
「而且我猜測‘門’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所能出現的事物，畢竟每一次出現又消失，連痕跡都不會留下。」
季言若有所思，隨後露出稍顯燦爛的微笑問道。
「當時怎麼不說呢？」
「咳咳，當時你沒有問，我自然也忘記了……」
巴羅洛梅感覺自己現在心驚肉跳，還有一種極為恥辱的感覺。
畢竟在其它幾人面前被自己的子嗣威脅。
光是傳出去就已經很讓人沒有臉面，更何況還是被當面瞧見。
「那麼有關于‘門’的情報你還知道多少？」
「‘門’所提升的實力其實並不是一次性就能提升到輝月境界，而是一步一步緩慢提升。我們當時也是經歷過好幾次才到如今這個地步……」
巴羅洛梅微微輕咳一聲，腦中似乎在回想著什麼，隨後繼續說道。
「並且我感覺最主要的，便是‘門’似乎並不是有意提升我們的境界，因為我們每一次都是主動去吸收它開啟時，所泄露出來的……嗯一種力量。」
「光是這種力量就已經足以令人提升一個大的境界。」
「我們這幾年也沒有停下對‘門’的尋找，就是想繼續依靠那股力量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畢竟以我們的資質根本難以晉升……」
另外幾人也紛紛附和道。
「蒙太奇子爵說的對啊。」
「我們之所以組建勢力，各自暗中掌握侯爵，也是因為想要擴大人手，增加搜尋速度……」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那組織是您的人啊，要是知道了我肯定會好好接待……」
奇普里安子爵身體顫抖地哭訴著，瞧那架勢，仿佛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見此季言微微皺眉，對愛麗絲使了一個眼色。
她頓時心領神會，雙手輕輕一拍。
正在哭訴中的奇普里安子爵就已經徹底閉上了嘴巴。
其他幾人也紛紛同樣如此，無法再出聲。
森林中終于恢復了幾分靜謐。
「對了，我的母親是來自于哪里？」
季言仿佛想到了什麼，對上巴羅洛梅的目光，十分平靜地詢問道。
他從記事起就不知曉母親是來自于什麼地方，也沒有見到過她的親人。
再聯想到她「鑰匙」的身份……
巴羅洛梅的臉色一時間有些僵硬，目光不太敢與季言對視。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道。
「你的母親，並非這里的人。」
「甚至是……不屬于這個世界。」
听到這里，季言本就鄭重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
他的母親竟然不屬于這個世界？
內心也對這個消息暗暗吃驚不已，同時內心也帶著幾分莫名的緊張。
因為他也不屬于這個世界。
所以在知道後，內心不斷猜測那個女人是來自于哪個世界，是不是跟自己一樣的轉生者？
但很快季言就否定了後面這個猜測，畢竟要真是他那個世界的轉生者，也不會是這個模樣。
但異世界穿越者的身份肯定是跑不了了。
想到這里，季言的臉色一時間有些恍忽，但很快便回過神來。
不就是穿越者嘛，這有什麼好震驚的。
畢竟自己也能算一個異世界的來客。
就是不知道她又是來自于哪一個世界，會不會是自己所熟知的世界觀……
見到季言的神情剛開始雖然因為他母親的身份而震驚，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巴羅洛梅也是對此感到驚訝，畢竟當初自己也是為此而震驚恐慌許久。
過來很久才下定決心用婚姻愛情來捆住她。
他倒是沒有想到季言也是異世界來客，只是單純的以為他的接受能力強大而已。
至于其它人，看那平靜的臉色，恐怕也早就知道了這個事實。
「正因為你母親的身份，所以我才能以此猜測這道‘門’並非這個世界的事物。」
「每一次我們都是靠著她才能安然無恙地接近‘門’，並且延長降臨的時間。」
「當然，偶爾也有意外……」
說著巴羅洛梅便看向了席茲爾男爵，畢竟他就是因此而傷到了腦子。
「我的母親是如何麼來到這個世界的？你又是怎麼認定她不屬于這個世界？」
季言突然間想到了化身為黃昏之主時，所看到的世界之外。
那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荒蕪。
那麼母親又是通過什麼渠道來到這個世界，對此季言不由興致高漲。
因為這或許意味著自己有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沒有網絡電腦手機的世界，對于自己而言實在是太無聊了。
只不過巴羅洛梅的回答仿佛澆了一盆冷水，令季言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並不知道她是怎麼來的，因為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出現在宿舍的院子里面。」
「因為我們之前就是舍友，所以他們四人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
見季言的目光望過來，其它四人紛紛點頭。
生怕點慢一點，頭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至于如何知道她的身份……自然是力量體系的不同，她的力量體系並不需要神秘因子的參與，反而是一種從來沒有見過的元素。」
巴羅洛梅年輕的時候身為帝國大學的高材生，其見識程度雖然無法與密會相比。
但是也足以讓他分辨出一些東西。
季言听到最後，眉頭頓時緊皺。
「等等，你說母親她原本是有著力量存在的嗎？」
他想到自己好幾次感知過母親的身體，結果都是為普通人。
「沒錯，只是可能因為無法得到未知元素的補充，最後才淪為了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