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杰克緩緩睜開了眼楮。
眼前是一片朦朦朧朧,絢爛的燈光在他眼前形成了各色的光圈。
耳畔是略顯嘈雜的喧囂聲音,混合在一起折磨著他的精神。
用手支撐著掙扎起身。
杰克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頓時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
仿佛就像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地刺穿了腦袋,然後再拔出來。
「額啊~」
感受著疼痛,杰克不由得痛苦的出聲。
他俯首抱住自己的腦袋,似乎這樣就能讓他好受一些。
等到疼痛過後,杰克才能勉強觀察四周。
這是哪里?
此時他的視線已經不那麼模湖。
扭頭看了看,四周竟是繁華的街道。
而他此刻正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
絢爛的燈光將這里照得十分亮堂,杰克能很清楚看見有著許多人走動。
不時還有馬車搖著鈴鐺,緩緩駛過。
那些喧鬧的聲音就是他們所發出來的。
杰克有些渾然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記得自己似乎被人迷惑了,然後將女乃牛換了幾顆豌豆。
而之後的事情他就再也記不清了。
包括是如何來到這里的,以及腦袋為什麼這麼疼痛。
周圍路過的人沒有一個將視線放在杰克的身上。
杰克忍著頭痛,穿過道路。
在途中還有馬車直接向他撞來,嚇得他趕緊閃開。
杰克的心中暗自害怕。
但馬夫卻面色不動,連眼楮都沒有看過來。
只是駕馭著馬匹,仿佛渾然無事一般,速度不減向前走著。
杰克感覺今天真是糟糕透了。
似乎幸運與自己無緣一般,而霉運則乘機而入。
他走到一個人旁,想要詢問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你好,請問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嗎?」
面對杰克的招呼,那個人充耳不聞,連目光都沒有給到一絲,只顧看著面前的報紙。
「你好,請問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杰克迫不得已,只能提高了音量。
但那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杰克開始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
他又跑到了其它人的身旁,然後大聲與他們打著招呼。
結果是沒有一個人搭理他,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仿佛杰克是一位不存在的幽靈一般。
哪怕杰克用手踫了踫那些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而被他影響的物體,在幾秒之後也奇異的還原了。
杰克呆呆地站在原地。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無法理解的一切。
他仿佛被世界遺忘掉了。
杰克的牙齒哆哆嗦嗦地踫撞著,內心是無盡的惶恐。
他發瘋似的奔跑,想要逃離此處。
但是周圍的景象忽然開始發生變化。
喧囂的塵埃,在瞬間化作了虛無的粒子。
絢爛的燈光一一熄滅了下去。
一片黑暗之後,又隨之亮起。
蒙蒙的白霧從各個街道的大門,窗戶里涌出,將周圍的一切填滿,只留下杰克所在的十字路口。
而那些行人,似乎對此毫無察覺。
一個接一個的人影從白霧中鑽出,然後又消失在了白霧里。
杰克停下腳步,用恐懼的眼神望向著前方。
在他的面前,是一道道未知的幻影。
童孔微微顫抖著,杰克只不是一個連0.3都還沒有突破的術士,何曾見過這幅場景。
「你們是誰!」
「究竟想做什麼!」
杰克鼓起勇氣,向這群迷蒙的幻影問道。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那無盡的沉默。
咬住了牙齒,使它無法顫抖。
緊接著一個法術丟出,但這只能在幻影身上,引起幾道如水一樣的波紋。
「%#&……」
驟然間,幻影們開始吟唱一陣陣微不可聞的低語。
仿佛是帶著無盡的魔力一般,杰克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在急速褪去。
他的眼楮里出現了一絲迷茫。
那是對自我存在的迷茫。
我究竟是……
不!
我是杰克!我是杰克!
他跪在地上,狠狠咬住舌尖,想要抵擋著那種失去自我的感覺。
而幻影的低語還在繼續。
……
「也就是說著一個月里,你什麼也沒有發現,是嗎?」
季言雙手捧著保溫杯,面帶和善的微笑,對著面前的人說道。
那是一位戰戰兢兢的青年,听到這句話,他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汗水。
哪怕面前這人看上去年齡要小上許多,但他也絲毫不敢不敬。
「對不起,大人!」
「不是我不努力啊,他們實在是太狡猾了!」
「……」
季言一邊听著青年的解釋,一邊喝水。
見保溫杯已經見底,便放在了桌上。
而一旁的影子則趕緊為季言續上熱乎的開水。
「你這麼緊張干什麼。」
「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青年听到這句話,又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影子,然後更加不敢說話了。
「叮冬——」
「曼哈頓•科倫多向您發起了視頻聊天。」
「是否接听。」
季言的眼神微變,瞥向了一旁的青年。
青年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頭頓時埋得更低了。
「下次再找不到的話……」
「影子這里好像要開發新的食譜來著……」
听到這里,青年汗如雨下,打濕了背 。
還說你不是惡魔!
在青年退出去之後,季言才看向了眼前跳動的面板。
其背景正是霧蒙蒙的一片。
迷惘之主的這個賬號,時隔多日,終于啟動了。
幾乎沒怎麼猶豫,季言便應了下來。
……
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開始彌漫在白霧之中。
數道幻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身軀開始閃動著水一般的波紋。
一波接著一波。
彰顯著他們難以抑制的激動。
在十字路口的中心,杰克的大腦此刻已經接近空白一片。
但他殘存的意識在感知到這股氣息時,突然明悟了過來。
這是一場獻祭。
一場對于神明的祭祀。
而他就是這個祭品!
這個發現讓杰克精神愈加崩潰。
以往神明都只存在于同學的口中。
而今天,他竟然就要直面神明了嗎?
氣息越來越濃郁,杰克本該承受不住昏迷過去。
但他卻詭異地保持著一定程度的清醒。
一道人影出現在杰克的面前。
那個人影他很熟悉。
因為每次提水,他都會看見水面上倒映的影子。
這正是他自己。
「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