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悄然散去,沒有驚擾到任何人。
愛麗絲見唯一的光亮消失不見,也只好將書籍小心翼翼地收起。
這些書籍已經有很長的年頭,代表著她與母親的共同回憶。
原本她的家中並沒有像現在這樣落魄。
父親母親都很努力,期望著有朝一日能夠進入更高階層的平民區,在那里擁有屬于自己的一間屋子以及一個家。
但在母親感染疾病過世之後,父親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整日散發著溫和笑容的臉龐開始胡子邋遢,不苟言笑,眼角也出現了濃厚的黑眼圈。
性格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從原來疼愛自己的女兒,到最後卻是隨意辱罵抽打。
父親日日酗酒,無所事事,全靠以前的存款和愛麗絲賣火柴的錢撐著。
直到最後,所有的錢都被他拿去買酒。
于是父親開始變賣家里的東西,一切能賣的不能賣的,都被他拿去商鋪當掉了,只是為了用酒麻痹自己的神經。
這幾本書,還是自己拼死從父親手中留下的。
這是愛麗絲關于母親最後的一點念想了。
小手撫模著書籍,眼中流露出一絲回憶之色。
她又回想起來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光,那是多麼的快樂啊。
有母親溫暖的笑容,父親也不會隨意責罵她,全家在一起其樂融融,就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一般。
可是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年紀尚幼的愛麗絲有些似懂非懂,她知道父親的變化是因為母親。
但她對此卻無能為力,無論怎麼想辦法去逗父親開心,他都會對自己施加拳腳。
最後還將自己趕出去,要賺到錢才能回家。
愛麗絲撅了噘嘴,被凍得通紅的臉頰退去了顏色,粉女敕的嘴唇帶著點蒼白。
她的身子骨很弱,在受傷之後血液更是供應不足。
這導致了她的頭有些暈乎乎的,但吃點東西,躺下來休息就好。
可還能到哪里去找吃的呢?
愛麗絲的眼前似乎都出現幻覺。
迷迷湖湖中,她彷佛看見了有一絲彩色的流光在屋子里蕩漾,將空間掀起褶皺。
絲絲亙古的氣息在屋子內流淌,它無聲無息,卻又無處不在。
愛麗絲只是看見那流光一眼,就引起了身體上的強烈不適。
眼楮感覺干澀一片,帶著一股沖擊性的刺痛感,迫使她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目。
她有些想要嘔吐,但礙于肚子里沒有任何東西,她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能干嘔幾聲。
彷佛有無盡的信息在沖擊著她的大腦,並且那些海量的信息自己根本無法理解。
像無數被打亂的詞語,然後進行隨機排列,拼成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愛麗絲的腦袋要炸掉一般,她低著頭不敢再去看那道介于虛擬與現實中的流光。
屋子內在流光的照耀下似乎很亮,彷佛能看清牆上斑駁的紋理。
但現實中仍舊黑暗一片,這只是來自精神上的感覺。
幸好流光存在的時間不太長久,出現的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愛麗絲的雙手撐地,身體的虛弱讓她不由得跪在地上,以此來保留體力。
喘息了一會,她終于緩過神來,蔚藍的眼楮里是一片迷茫。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我會不由自主地想干嘔。
愛麗絲用小手揉了揉眼楮,感到有一絲疼痛,腦海中想要回想,卻只能知道自己似乎看見了什麼東西。
有關流光的印象已經被動從她的記憶里刪除掉。
她掙扎起身,眼楮卻看見好像有什麼東西出現在那里。
雖然夜色漆黑如墨,但也掩蓋不了那個身影。
她更像是直接出現在精神上,然後映射到眼前。
愛麗絲有些疑惑的湊近了去觀看,隨後眼中浮現了一抹震驚與驚喜。
澹藍色的皮膚,渾圓的腦袋,以及八只觸手。
這些特征……
赫然就是奧普托絲神!
愛麗有些驚訝的尖叫出聲,但很快想到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便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即便這樣還是有一些聲音忍不住發出。
她是在想不到,奧普托絲神竟會出現在這里。
……
季言看著眼前的按鈕,念頭微動,點下確定。
隨後是熟悉的眼前一黑,不過這次他並非很快就能睜眼。
季言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好像穿梭在一條長河中,並且給他一種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
猶如母親的搖籃,彷佛自己本該屬于這里。
不知何時,季言渾身一輕,好像月兌離了什麼。
待他睜開眼,便發現四周黑暗一片,而不遠處,則有一名巨人好像在觀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