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喜歡了。」
「是嗎，那今後到三體團隊了，你可別掉鏈子了。」
郭凡把胸錘得砰砰響，表示一點意見都沒有。
就是又開始了拍攝驚天魔盜團時候的那種說法，還是那句話，凡是在電視台工作過的，必然會有一種通病，那就是「升華主題」。
郭凡雖然只在旅游衛視擔任了沒多久的工作，但也吃到了升華主題帶來的福利，上面開心給優惠，還會給機會和待遇，下面買賬的也會有保底。
與此同時，還滿足了自己的追求。
「導演，你說咱們這是不是缺乏點升華。」
「別升華，我這奇幻電影，都有超能力了，你要什麼升華？」
「我就是想著吧，你看啊，你這個阿拉丁集團，明顯就是諷刺啊，諷刺那些互聯網巨頭偷偷的掌握了所有人的信息，還壟斷了人們的衣食住行和娛樂啊。」
趙牧雲瞪了他一眼，你丫的，我會諷刺我自己？
再說了，互聯網巨頭，他們現在也大都聚焦于一個點的，還沒來得及多方位投資，你丫的，我可是多方面投資了的，罵我？！
但郭凡毫無知覺，繼續表達他的想法。
「你看，我們要讓關寧和路空文發現了李沐能夠時時刻刻通過手機都能監視到他們後，讓他們兩個也為了人們的隱私而戰，這樣怎麼樣。」
郭凡在劇本上比劃完了，抬頭一看，趙牧雲正眯著眼看他呢。
「導演，趙總，怎麼了，我…」
郭凡心里一陣驚慌，導演這是不開心了，覺得自己質疑了他的絕對領導地位吧？
「郭凡啊，你這是典型的春晚小品行為。」
趙牧雲拉著他坐了下來。
「你覺得觀眾會喜歡這種強行大局的劇情，還有，按你說的，關寧，他找了孩子六年啊，都沒有找到，不說心灰意冷吧，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你覺得他有心思為別人而戰嗎，現實嗎？」
「但這樣就是一句話的事，而且，能讓人對我們更認同，趙總，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換的新領導可不像是三爺一樣了。」
「所以我們有了主旋律類型的電影電視劇，但是，哪一個類型的就做那一個類型的事，這樣才能走的通，不然，什麼都往里面加，最後成什麼了。」
頓了頓，趙牧雲又說道︰
「還有，你說的那些，其實都是內向型的教育，國家不缺，主旋律電影電視劇就是這樣，根本不缺，我們缺的是外向型的，缺的是文化輸出，在我眼里，三體就是一個機會。」
郭凡看了看自己手里改的劇本，在想一想趙牧雲說的，外向型教育，文化輸出，立刻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夠蠢，夠生硬的，甚至是自卑。
趙總，都開始準備起來文化輸出了，這是何等的自信，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的東西足夠讓外人為我們折服了。
我呢，卻還在這想要教育群眾，咋的，教育群眾缺你了，還是教育工作那麼差勁，還需要花錢，特別是花特效電影需要的3D高票價來進影院接受導演的教育啊。
愛國電影為什麼能夠火爆，就算有很多人覺得，那是在販賣情懷，票房依舊火爆，因為那是有共同價值觀，有這個需要。
要是都說愛國電影是消費愛國情懷，那愛情電影不是更多嗎，咋不見有人跳出來說這是在消費愛情呢？
年代電影呢，那群「藝術」導演最喜歡的類型，也不少，消費年代嗎，消費他們的青春嗎？
而特效大片，就是真正彰顯一個國際電影工業實力的表現。
「敵人的批評，將會是對我們最大的夸贊，等到三體電影開始的時候，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丑國批評我們，哪個導演做到了，那他就算是真正成功了。」
郭凡肅然起敬，然後…
「到時候，他們等于幫我們做了宣傳了。」
要知道，丑國和國內可不一樣，丑國的民眾，對于媒體的話，那絕對是持保留態度的，要知道，國外的名人才是黑紅鼻祖。
只要不涉油，那就啥事都沒有，就是生命可能不受保障，不過平時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沒辦法，資本掌控，權威不足啊。
「啊。」
「啊什麼啊，我說你就是心思太多了，這些東西有你什麼事，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不模黑，潛移默化的給我們自己人添點光，就已經足夠了，天天憂國憂民，最後你會吃大虧的。」
「明白了。」
郭凡現在對趙牧雲很是敬佩，活該人家比自己還小兩歲，卻過的那麼好，已然到達生活的巔峰了。
「既然明白了，也對特效感興趣了，那這一場戲，就你來導吧。」
「嗯？」
「怎麼又嗯起來了，我告訴你，我對國產特效還是很有信心的，你看咱們的特效師，他們學習沒多久，就能把國外最頂尖的工業光魔的人的東西給掏出來，天才多的是，所以今後特效片肯定少不了，甚至外戲都會不少的。」
「導演，我的意思是，這一段是咱們劉大制片的最後一場戲，你不親自導嗎？」
「說的也是，這樣，明天我看著你導，要是表現好了，你就是‘常務導演’了。」
「好 ，您就瞧好吧。」
「對了，別忘了做好記錄。」
「明白。」
郭凡立刻拿出小本本，開始記錄起來了。
他要做的，是把導演團隊出過的錯記錄下來，當然，記錄的技術和程序性的錯誤，不是演員導演拍戲時出現的錯誤。
比如有一次，機械故障，居然要等著，等機械生產廠商的維修工人來修，因為這是大型機械，一般人根本修理不好，劇組帶的道具團隊更是不行。
這種情況下的誤工費，還有時間消耗，讓整個劇組氣壓都很低。
再之後，特效片肯定會有大型機械，總不能還像他們現在，包括過去拍的時候一樣，讓導演或者副導演來管吧。
那是因為機械數量少，用的不多，所以就必須要有專門的人員負責這件事。
還有特效服裝問題，群演壓根不懂這玩意，拍赤發鬼親衛吹號的那段戲時，本來拍完收工了。
結果道具組發現，回收的光學標識少了一個，仔細一找，居然有人把身上的光學標識給扔一邊了。
理由︰撓癢時不小心弄掉的，就沒管，就這樣拍了。
好家伙，幸好發現了，不然，拍出來以後的效果成什麼了。
這也要記住，這就是不該有的錯誤。
因為驚天魔盜團用了部分外國團隊，比如特效團隊，全是外國人來的，他們的技術可以學習，但是經驗，是要自己總結的。
現在郭凡做的，就是將所有出現的錯誤記錄下來，還有電影上映後發現的不對的也記錄下來，匯總，為今後的科幻電影打基石。
一般人，誰敢用三點五億的投資來試錯，所以郭凡分外珍惜這個機會。
趙牧雲回到機位，指導著幾人開始拍攝。
綠幕戲，特別是真正的要用到特效的，這真的是一個門檻，也就是趙牧雲有「先見之明」，才敢像現在這樣，橫沖直撞的就花費那麼多錢，來這「試驗」。
首先有一點很難的就是，作為導演，你要在腦海里有一個效果。
換句話說，就是分鏡頭劇本，很多導演都會畫出來，而且凡是科班出身，那一手分鏡頭劇本，也叫導演劇本，畫的那叫一個漂亮。
趙牧雲的也差不到哪去，這對于一個北電研究生，特別是他還認真學了的，雖然不如美工出身的馮褲子，但也算是中等偏上了，最起碼，比姜導的火柴人要好。
但你分鏡頭畫的再好，踫到這種情況，也要抓瞎的。
後面都是綠幕，沒有一個「參照系」，角色的站位都是要考慮到的。
比如說，劉施施的戲份不多，但是要出彩，這就要求一群人的站位要圍繞著劉施施來，可還是那句話，沒有參照物啊。
只能跟排隊似的，你站在這，你站在那的，不能變動，因為一變，要麼劉施施不是C位了，要麼劉施施和三石都不是一伙的了。
還有就是反應，沒有具體的形象，對于真實場景表演出來驚恐或者什麼表情都費勁的演員來說，特效場景就更不用說了。
對著一片綠，你要恐懼，你要和對方說話。
NG次數很多，胡君這個可以說是劇組里演技最好的人，都是NG不斷，更不用說劉施施和三石了。
不過劉施施進步很明顯，因為老公是導演，還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所以她知道導演希望看到的畫面，還有趙牧雲想要的是什麼效果，這就是夫妻倆的默契。
三石就不行了，特別是現在，路空文被黑甲上身的這一段，身體扭的…
跟蛆似的，他媽媽都看不下去了。
「小磊，記住，黑甲是從你腿那里上去的，所以，你應該要腿動不了的那種，不動上身動。」
趙牧雲說著，還給做了個示範，很好笑，但沒人笑。
說真的，在劇組，特別是電影劇組，沒人會覺得一個親身上陣教演員演戲的導演好笑。
「明白了嗎？」
三石立刻點了點頭，懂了。
然後，又NG了六七遍，這段上身的戲總算是過了。
此刻的三石，正面對著綠幕，發誓一定要為姐姐報仇。
「好，今天的戲份結束了，大家吃完飯回去早點休息。」
說完，趙牧雲就帶著劉施施離開了。
回家看孩子。
高媛媛，還是被留了下來，實際上，趙牧雲想要的她的戲份已經拍完了。
但趙牧雲的說法是，你可是女主角，怎麼可能特效鏡頭那麼少呢，就把她留下來了。
不過，前兩天她還是帶著趙瑾萱回了一次家，看了看高媽。
到現在都沒回來！
「喂，你們娘倆什麼時候回了，你的戲份還沒拍完呢。」
「行，過兩天我就回去。」
「你？我家萱萱呢。」
「她就不回去了吧。」
「不行，你忘了孩子一天不見你的樣子了，麻 的帶著我閨女回來。」
「都都都。」
「老公，你語氣怎麼這麼囂張。」
開著車的劉施施瞟了趙牧雲一眼，這家伙，有點像是皇帝將死的實權大將軍一樣，開始騷動了。
「哪囂張了，這不是有點想孩子嗎。」
「我怎麼听說，你已經開始讓做特效了，這麼急，你打算什麼時候上映電影啊。」
「明年國慶檔吧。」
「不放春節檔？」
「也行，但是我是希望能避開唐探的，我不是準備讓唐探一在春節檔上映嗎，不能自己打自己啊，更何況，我們這部電影一上映，那才是真的叫打開國產科幻電影的大門，放在國慶檔，在合適不過了。」
「喲呵，這麼看好這電影，讓她主演。」
「這不是你出的主意嗎？」
「我還出主意讓你把萱萱帶到咱家養呢，你怎麼不去說。」
「好啊，等回頭，我給她說。」
「你這麼勇敢的嗎？」
「你陪著我。」
「滾。」
劉施施能夠想象到，趙牧雲單獨去，可能自己老公的腎要虛兩天，不對，應該是被趕出來，被罵。
但要是自己和趙牧雲一起去了，那她和高媛媛之間的關系會徹底破裂吧。
帶入一下，她是高媛媛，如果有人把小雨點搶走，還臉面，劉施施敢在網上曝光然後博取同情。
回到家，劉爸劉媽帶著趙宗旭玩，看見兩人回來後，劉爸說了句話。
「廚房有菜，自己去做吧。」
劉施施︰Σ(ゲ°⑸°;)ゲ
「爸，你們沒給我倆留飯啊。」
「沒有。」
「怎麼這樣啊，老公，走，我們抱孩子回屋去。」
「哎哎哎，你們兩個別動我大孫子，小心點。」
劉施施抱過小雨點，看著趙牧雲。
好吧，有了小雨點後，劉施施還沒下過廚呢。
說是怕油煙燻到她，然後影響女乃質？
這不比科幻還科幻嗎？
「記得不許做鯽魚湯了！」
劉施施一聲暴喝，讓趙牧雲只能把手里的魚放回冰箱了，做點湯多好。
小雨點好，我也好。
趙牧雲剛進廚房，劉施施就把孩子交給劉媽了，一天了，基本沒怎麼玩手機了。
「施施，你們這還要多久能拍完啊。」
「媽，早著呢，估計，要等到十二月份了吧。」
「還有兩個多月啊。」
「對啊，可難拍了，怎麼了，爸媽，想家了？」
「沒有。」
劉媽立刻回絕，想家是想家，就算在這旅游，那也不能旅游那麼久啊，但是，考慮到外孫在這，以及，辣個女人，之前見到高媛媛後，劉媽就通過面向和網上能搜到的經歷分析了一下她。
得出的結論很簡單，自己閨女指定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劉媽要始終陪劉施施一起，不然，還真怕引狼入室。
「嘿呀，老公，華藝居然又來蹭熱度，他們也要拍科幻電影了。」
劉施施蹬蹬蹬的跑到廚房，伸著手給趙牧雲看著。
「老公你看，華藝說，他們已經買下來江南的魔都堡壘的版權了，準備改編了。」
趙牧雲手一抖，乖乖，別鬧啊，我開門你們又來關門是吧，我還打算拍完這一個，等到一六年的時候再拍攝流浪地球呢。
打算先把驚天魔盜團二拍了，然後把這個IP做的大一點，賣給哥倫比亞，然後賺筆大的就開始讓地球流浪呢。
你們這就來堵門了？
「怎麼了，老公，你怕了？」
「施施，你看過魔都堡壘嗎？」
「沒啊，我都是只看咱們公司買版權的小說的。」
當然，只是言情，劉施施在心里補充道，難不成，趙牧雲還想讓自己看三體，抱歉，她試過，失敗了。
「這麼說吧，這個魔都堡壘呢，它是那種，嘖，你放心吧，他們就算拍的再好，也不如三體。」
劉施施這才點了點頭。
事實的確如此。
魔都堡壘，哪怕是讓趙牧雲，讓慕獅來拍，也不可能好到哪去。
披著科幻皮的愛情故事？
你讓我怎麼拍，主要的點在愛情上，但是還是科幻題材，小說看著挺好看的，一轉換成電影，不倫不類的。
講真的，國內的科幻小說的生存土壤是真的艱難。
因為歷史太厚重了，所以，小說創作有很多都在「考古」，而不是需要更難，更需要展望的科幻。
國外…
他們只能展望，回顧，這也不好回顧啊，一眼看過去，沒了？
所以，從當初的絕對精品科幻三體，趙牧雲只用了二十萬就輕松買下來影視改版權，你要是放在國外，還二十萬，兩百萬你連進場看戲的資格都沒有的。
和說是科幻小說的魔都堡壘一比，世界觀和想象力簡直不要太強了，算了，這也沒法比。
世界觀擺在這，那一句「向我開炮」？
烈士被辱啊。
而三體呢，上升到對生存法則的思考，還感情，你敢感性，聖母程心被罵成啥樣了，全人類的生存面前，容不得半點感性沖動。
因為那是對全人類的不負責任。
而另一個趙牧雲知道的同樣能獲得雨果獎的，京城折疊，他就沒買。
想必也沒有人會買，因為買了，只能到國外去拍，還會被廣電記住。
沒辦法，這小說是真的赤果果的諷刺啊，這要是能過審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