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悅一起被困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
沒有遇到未知類危險,比如撞見路邊的紅衣女鬼什麼的。
也沒有因為孤男寡女而迸發什麼干柴烈火的熱烈與激情。
有的僅僅只是大雨,無聊,還有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
周悅蜷縮在副駕駛的座椅上,全身抱成一團,眉頭緊蹙,臉色蒼白,額頭還有鼻尖都滲透出冷汗。
雖然被周悅拿捏住了秘密很煩躁,但是張致銘也不能因此不管她,好說好歹她也是周自豪的姐姐,和自己也稱得上是一句朋友。
「怎麼會突然發燒了呢?」
張致銘剛剛伸手模了一下周悅的額頭,很燙,她估計是發燒了。
或許是听到了張致銘的聲音的緣故,周悅也醒了過來,她緩緩眨著睫毛,用小女乃貓似的眼神看著張致銘,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輕輕吐出一個字︰「冷~」
听到這句話張致銘就懂了,他的身體穿著風衣沒感受到,但手上和臉上的冰涼感卻不是假的。
氣溫確實下降太多了,而周悅在這種情況下穿著那麼薄的裙子睡了過去,那身體不強壯的受了涼確實是要感冒生病的。
連忙打開車內的空調先將溫度調到最高把寒冷驅散,再把,張致銘再把身上的風衣給月兌下來,蓋在周悅的身上。
風衣足夠大,在周悅蜷縮著的時候可以將她的肩膀到涂抹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頭都給蓋住,還長了一小截。
過了一會兒,空調的熱風已經將車內的溫度給吹的很高了,周悅的身體也不抖了,但是這時她又覺得太熱了,想要將身上蓋著的風衣給掀開。
張致銘看見了,伸手去抓住衣服,壓住,不讓周悅把衣服掀開,皺著眉頭說︰「熱了你就說,我把空調關小一點,別想著掀衣服,一會兒感冒要是加重了你更難受。」
「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燒湖涂了的原因,現在的周悅看起來很乖,她不動了,閉上雙眼,乖乖的躺著。
張致銘把空調的溫度給調小了一點,讓熱風吹的不那麼 ,等到外面的雨勢變小之後,張致銘將後窗玻璃再開的大一點,保證車內通風足夠之後再將窗戶關上。
他能做的也就那麼多了,畢竟車上什麼藥都沒有,他本人也沒當過醫生,不會給人治病,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救援來了之後,先把周悅送進醫院里面去。
沒想到有一天會和二豪的姐姐單獨在車里度過了那麼久,可惜她雖然長的漂亮,但倆人對彼此都沒興趣。
白瞎了老天爺給的機會。
瞥了一眼周悅,看見她已經睡了過去,呼吸也平穩了之後,在座椅上靠下掏出手機來繼續刷手機。
太無聊了,不刷手機也沒什麼可做的。
王小樂問張致銘,什麼時候有空和她玩游戲,張致銘沒有做出承諾,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基本上閑不下來,閑下來的時候就想著好好休息休息。
也沒心思去和王小樂玩游戲。
張致銘回︰「等我不忙的時候吧,最近估計都沒時間。」
王小樂說︰「好的,我知道了,您去忙吧」
最近都沒有聯系的何玉蘭今天也找了張致銘,她說她現在在班上的進步很大,昨天的考試考到了班上的前三十,把老師的下巴都驚掉了。
看著何玉蘭的消息,張致銘也挺驚訝的,他們高中一個半通常人數在七十人左右,在短短一個月從班級倒數沖到前三十名,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高中的教育是最為高壓的時候,完全放棄了學業兩年的時間,尋常人花四年都不一定補的回來,而何玉蘭居然能在短時間內就沖到了班級中游。
這似乎是有點太夸張了。
莫非她得到了什麼金手指?
張致銘驚訝道︰「你怎麼做到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遇到了一個超級厲害的人給我私下開小灶,所以我一下子就突飛 進了。」何玉蘭開心的說。
張致銘好奇的問︰「誰啊,這麼厲害,學校里面還有這種人才。」
「嘿嘿,不告訴你,那個人叫我保密,不讓我告訴別人,私下教我學習的事情。」
何玉蘭神氣的說道︰「你做好在江陵大學等我的準備了嗎?」
臥槽!
張致銘突然想到一個劇情,兵王出山教導,又或者是系統流的天才出現,而何玉蘭這個改邪歸正的叛逆少女就是其中女主。
對于這些離奇的事情張致銘是真的存在懷疑的,。
曾經他也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直到他重生後
現在要是突然出現了這些主角模板般的人物,張致銘並不會覺得有多驚訝,他現在就有點懷疑何玉蘭可能已經被預定成某個人的後宮團之一了,因為何玉蘭的進步實在是快的有些稀奇了。
最主要的是何玉蘭說教她的人不讓說出來名號,這才是最值得懷疑的一點。
當代人少有不愛吹噓自己的光輝事跡的,把一個叛逆少女教的進步神速,這能耐要是換做張致銘就算是不去刻意吹噓,也絕不會說要保密什麼的。
除非身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才會想著刻意隱藏自己。
「看來以後要離何玉蘭遠一點了。」張致銘只想好好的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去招惹是非。
何玉蘭要是知道張致銘僅僅因為一兩句話就想遠離她的話,估計都會氣笑起來,因為張致銘太能幻想了。
她何玉蘭不是某個人的後宮團成員,教導何玉蘭的人也不是什麼天命主角,而是王小樂。
作為全市第一,王小樂有這個實力給何玉蘭開小灶。
只不過王小樂時常蒙騙張致銘教她寫作業,她怕張致銘得知一直被騙這件事情會生氣,所以就和何玉蘭說了,不允許何玉蘭把她們倆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不然的話就不給何玉蘭講解題目了,何玉蘭也很好的遵守了她們之間的約定,沒將這件事情透露出去。
和何玉蘭聊了一會,張致銘以要忙了為由,結束了聊天。
然後滑動滿屏的聊天,大多都是張致銘已經完全記不起來到底是誰的人,把這些人的消息全部清空,所剩下的就不多了。
陳閔找張致銘陪他一起去找饒雪慧,張致銘回了一個字「滾!」
周自豪這個傻貨,今天實在是不知道發了什麼瘋,今天不僅僅只是吼了他的姐姐周悅,還改了個頭像和個性簽名。
頭像是黑底白字,共有七個字︰「心已死,封心鎖愛!」
而他的個性簽名是︰「別說我冷漠無情,那你怎麼不懂拒絕,還來欺騙我?」
這小子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正當張致銘準備發消息給周自豪問問情況的時候,睡夢中的周悅喘息重了起來,扭頭看去,她滿臉都開始冒汗了,張致銘也不懂這是什麼征兆,是會變好還是會更加嚴重。
于是張致銘直接將周悅搖醒問︰「姐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麼?」
周悅醒過來,可憐兮兮的說︰「我感覺口好渴。」
「口渴?」
周悅眼波流轉「嗯~」了一聲。
這下張致銘就有點愁了,車里他放的是有水,但那水是涼的,也不知道周悅現在的情況能不能喝冷水。
不過看到周悅干燥發白的嘴唇,還有滿頭的汗水,張致銘也知道她現在肯定是很渴的。
讓周悅自己做決定吧。
張致銘彎腰從副駕駛的箱子里把囤放在里面的礦泉水給拿了出來,然後對周悅說︰「只有冷水你要喝嗎?」
周悅用她那不太清醒的腦袋想了想,輕輕說︰「喝一點吧。」
唉,照顧病號就是麻煩。
張致銘滴咕著,打開單膝跪在副駕駛上,準備擰瓶蓋。
「你要做什麼?」
見突然而來的張致銘,周悅被嚇了一跳,盡管身體被體溫燒的沒勁,她還是下意識掀開張致銘的風衣往後退到車門處︰「你坐回去。」
張致銘眉頭跳了跳,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齒道︰「我是打算喂某個看起來動都難動的蠢女人喝水,既然你動的了就自己喝吧。」
得知是自己誤會了,周悅眯著秀眼兒,柔聲說︰「對不起,小張同學。」
張致銘把水丟在副駕駛上,生氣道︰「睡回來,蓋好,這荒山野嶺的一會病情加重你就等死吧你。」
眼瞧著張致銘坐回主駕駛位,周悅紅著臉頗為不好意思的回了位置,撿起礦泉水瓶想喝水。
但在擰瓶蓋的時候,周悅遇到了一件更尷尬的事情。
她居然擰不開了礦泉水瓶的瓶蓋了。
發著燒沒多少力,手心里面也全是汗,又滑又沒勁,擰了幾次連瓶蓋的連橋都沒有擰斷,反而被瓶蓋的防滑紋搓的手疼。
「哎,算了,給我來吧。」
張致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本以為擰不開瓶蓋的女人之後出現在小說和電視機等娛樂作品當中,但周悅這個活生生的人的卻顛覆了他的認知。
拍開周悅的手,搶過礦泉水瓶,然後把周悅給按躺下,再給她把風衣蓋上,一套連招絲滑的很。
就是周悅的小腿以下還露在風衣之外,張致銘拍了下周悅的腿,澹澹的說︰「把腳縮進來。」
「哦~」
周悅生病時的聲音軟軟糯糯,眼神怯怯的看著臉色不好看,猶如大魔王一般凶巴巴的張致銘,乖乖的把粉女敕的小腳丫縮進風衣里面。
不經意間張致銘瞄了一眼,他不是變態足控,只是覺得周悅的腳趾頭涂紅色的指甲油感覺很奇怪。
她腳趾頭的偏小,白白女敕女敕形狀圓圓的,再給指甲染上紅色,有點像四五月時的一種水果。
櫻桃!
別的姑娘都是說櫻桃小嘴,但周悅現在的嘴巴看起來干燥月兌皮,一點都不好看,反倒是腳趾頭成了櫻桃小趾。
忽然車內響起了輕快歡樂的童聲。
「眼楮瞪的向銅鈴,射出閃電般的」
這歌歌聲張致銘表示很熟悉,小時候天天听,是黑貓警長的主題曲,但沒想到周悅這種鄰家姐姐一般的人會用這種歌來做鈴聲。
听到歌聲,副駕駛的周悅下意識的就伸手到處模電話,找到時抬頭看了看,正巧對上張致銘一臉好笑的表情。
「有什麼好笑的,姐姐這是有童心。」
「嗯嗯,我理解。」
本來腦袋就熱,現在臉也熱了起來,周悅直接翻了個身背對張致銘,拿起手機看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害她丟臉。
陌生號碼,可以罵
當然只是在心里面罵。
「天殺的,我咒你生孩子沒。」
不過罵歸罵電話還是要接的︰「喂,你好。」
听到姐姐的聲音,電話那頭站在陽台吹冷風的周自豪放下心來,他還是擔心姐姐,于是就借了陳閔的手機給姐姐打了這一通電話。
姐姐很快就接了電話,證明她還是清白的,姐姐沒有和別人做什麼過激的事情。
一定是這樣。
肯定就是這樣。
周自豪努力的為姐姐證著清白。
可是現在周自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姐姐說話,低頭認錯的話太丟臉了,可是不認錯估計姐姐馬上就掛電話拉黑他。
「喂,你好,是哪位啊?」周悅不解,為什麼打電話來了又不說話。
再次听到姐姐的聲音,周自豪覺得有點奇怪,怎麼姐姐的聲音听起來比平時要虛弱很多啊。
于此同時,張致銘也打開了瓶蓋,拍了拍周悅的肩膀說︰「轉過來。」
「哦~」周悅乖乖的轉身去,準備喝水。
听到兩人交談的周自豪,剛剛醞釀出來道歉的話語瞬間卡在喉嚨里面出不來了。
怎麼還有男人的聲音?
這是誰?
周自豪的心里泛出了無盡的疑惑。
然而此時的張致銘已經在慢慢倒水給周悅喝了。
忽然,周悅 地咳嗽了一下,把礦泉水都咳噴出來了不少。
「咳咳咳咳,咳咳咳!」
周悅蹙著眉,委屈的說︰「你怎麼一下子灌了那麼多在我嘴里,我差點被嗆死了。」
「那你快點咽下去不就得了。」
「量那麼大,我怎麼咽啊。」
「行了行了,我給你說對不起。」張致銘從抽了張紙巾︰「是要我幫你擦,還是你自己擦擦。」
「我自己來。」周悅氣呼呼的接過紙巾,擦了擦嘴和臉上因為發熱冒出來的汗水。
擦完之後周悅才想起了,她好像還在接著電話,拿起來一看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是哪個神經病,打電話過來也不說話。」
周悅滴咕著把手機放到一邊,隨後把雙手縮回張致銘的風衣里面,扭頭去看張致銘的臉,此時張致銘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嘴上掛著微笑。
估計是在和白老師或者柳詩詩聊天吧,要不然怎麼笑的這麼開心。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知道張致銘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的話,周悅覺得他還蠻帥,蠻細心的。
不由自主的,周悅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個不溫柔,不帥,整天嘻嘻哈哈的小胖子,也不知道弟弟今天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好端端的沖她發火。
除了心里面十分好奇弟弟的秘密之外,她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弟弟的啊。
算了,不想了,頭好暈。
感覺比之前還要暈了。
要死了
「」
另一邊,江陵大學男生宿舍404室。
周自豪臉色蒼白,雙眼迷茫失神,無力的躺在床上,縮在被窩里面將全身蓋住。
作為一個從鑒黃師,剛才姐姐和那個男人的對話是什麼意思,他自然明白。
姐姐居然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
想到姐姐的嘴唇,周自豪心疼的像刀絞一樣,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他心酸,覺得精疲力盡,好像血已經凍成了冰,也凝成了塊。
他想大聲的哭出來,可是他是一個男人,作為一個男人怎麼能為了區區一個女人而哭泣,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姐姐。
周自豪用力的抓著被子蓋住自己流淌著一 淚水的臉。
他怕被陳閔發現他在哭。
這時,陳閔說了聲︰「二豪,我出去買包煙,要給你帶點東西不。」
「不用了,你去吧!」周自豪極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讓聲音听起來似乎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隨後隨著「怦」的一聲關門,周自豪終于「嗚哇~」的放肆哭了出來。
一個人的時候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周自豪的眼里只有憤慨和悲哀,渾濁的淚水像小溪似的流淌著。
曾經和姐姐一起吹過的風,一起淋過的雨,一起靠過的樹,那些充滿溫情的點點滴滴,涌現在眼前,匯聚成刀,扎進了周自豪的心。
此時此刻,周自豪終于意識到,他似乎不大對勁。
他貌似不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此時此刻不該如他這樣悲傷。
好在,這件事情已經及時發現。
周自豪還記得,小時候他由于成績一般,零花錢並不算多,買了玩具就買不了好吃的了,但他從來都不缺玩具和吃的,魚和熊掌兼得。
因為姐姐的錢似乎永遠都花不完,只要他開口,姐姐都會牽著他的手去給他買零食,笑著說要把他養成胖胖的小豬
我的姐姐,祝你幸福,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