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保四和石勇商量了一下,兩人都有去南方躲避戰亂的想法。
于是便合在一處,一起去杭州附近,找個地方,買一塊地。
此後兩人便在杭州郊外安家。
只因他們不懂經營,花錢又大手大腳,還喜歡賭博。
沒過幾年就將多年積蓄全部敗光。
再次變成了流民。
白勝獨自回到了老家鄆城縣,這里早已經納入了齊國治下。
他一到縣內就被衙門盯上,查清了他的來歷。
陸陽知道以後,便將白勝也叫到了齊州。
白勝在齊州見到了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晁蓋和劉唐。
三兄弟說開了一切。
晁蓋也知道了宋江已死的消息。
對于宋江的遭遇,他除了嘆息,只有可憐。
白勝見晁蓋在齊州,也不想在去別處。
他在齊州包下了一間店鋪,開了家酒樓,生意還算不錯。
穆宏穆春原本打算一輩子跟隨宋江,現在宋江死了,他們也無家可歸。
只能找了個地方,繼續落草。
不久之後,山寨就被金軍剿滅,兩人生死不知。
汪集與崔文兩人選擇急流勇退。
裝成難民,找了個小村子隱居。
崔文知書識禮,便在村里當了個教書先生。
汪集則給地主家里當了佃戶。
生活十分拮據。
後來他們居住的地方被齊國拿下,每個人都分到了土地。
才勉強過上了吃飽穿暖的日子。
顧大嫂在山下打探斷後人員消息的時候,還意外探听到了代州守城的義軍中有兩個鐵塔一樣的好漢。
人稱兩頭蛇,雙尾蠍。
孫立得知後,決定率領全家留在代州。
伺機救出解珍解寶。
至于宋清,他本身只是個有些管理才能的地主家的小兒子。
落草為寇也是逼不得已。
大哥宋江已死。
他自認沒有幫哥哥報仇的能力。
于是便只能回到宋境,接上老父親,回到宋家莊去。
當年宋江落草時,他們的老宅就被官府沒收。
後來由齊國治下新任鄆城縣衙門接管。
陸陽知道宋清和宋太公回了鄆城縣,卻也沒有給兩人特別照顧。
縣令按照規定,將兩人算作本縣人士還鄉。
重新上了戶籍,分了田地。
宋清一邊耕種,一邊照顧父親,同時還在兼顧學習。
他還是有些做生意和當官的頭腦。
鄆城縣下公開招募人手時,宋清輕松的通過了考核,成為了鄆城縣的一個吏員。
二十年後,他還因功升任了壽張縣的縣丞。
花榮有些迷茫,不知道未來的路應該怎麼去走。
他人生的前半段都在練武,隨後繼承父親的軍官職位。
之後為了救宋江,莫名其妙的從軍官變成了土匪,又從土匪招安成了軍官。
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一個人為他指明方向。
這個人就是宋江。
現在宋江死了。
花榮得自己決定以後要干什麼。
這對于他來說並不是一個容易的問題。
思慮許久之後,他還是決定先進行一個小目標,幫宋江報仇。
宋江是他的大哥,也是他人生的引領者。
以他和宋江的關系,幫他報仇更是天經地義。
但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他要打敗金國這樣的龐然大物,必定要加入一方勢力,進行天下的角逐。
宋朝不能去了。
剩下的答案就很明顯。
齊國。
吳用送走了其他人。
自己獨自站在山間,听著山風呼嘯,樹木搖曳發出的沙沙響。
他一生的抱負,苦心的謀劃,用盡了心力。
想要搏一個遠大功名,一個前程似錦。
結果在年過四旬的時候失去了一切。
吳用當初放棄所有,毅然決然的加入了招安事業,現在仍舊一無所得。
他看著五台山上雲遮霧繞,如仙境一般的美景。
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贊嘆︰「這里也是個好去處。」
吳用一步步走到了山巔,將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
隨後他又將其中一端高高拋棄,繞過了一根粗壯的樹杈,將兩頭系死。
「生前不能功成名就,死後縱情山水,倒也快活。」
吳用將脖子穿過了繩結,踢開了踮腳的石頭。
上吊並沒有那麼輕松。
許久之後,吳用終于停止了掙扎。
初生的陽光照在他逐漸冰冷的尸體上。
一切都是那麼的淒涼。
文殊院中,智真長老發出了一聲嘆息。
「阿彌陀佛。
慧明,你去後山山頂處,砍些柴回來。」
長老是讓慧明去發現吳用的尸體,順便幫他安葬。
他早就看出了吳用心懷死志,也知道勸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是沒用的。
對有些人來說,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方丈雖然慈悲,也不會去隨便救人。
這是吳用自己的選擇,方丈也選擇尊重。
花榮回到宋境,接上了自己一家老小,隨後連夜奔赴齊國。
他在齊國有妹妹和妹夫。
跟其他齊國將官的關系也都還不錯。
要融入其中並不是一件難事。
陸陽知道花榮要和金國作戰。
于是便安排他去了北方燕山府。
給孫安當了副手。
宋江一伙徹底毀滅。
但他們對于現在的天下大局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
齊州濟南府,陸陽率人出了城,來到城池附近,建在河邊的一座工業區。
湯隆在前面帶頭,領著陸陽等一眾政府要人進入里面參觀。
剛剛進入廠區,便能听到叮叮當當的鐵錘鍛打之聲。
這一片是湯隆管轄的兵工廠。
梁山軍士的武器和甲冑也大多從此處流出。
湯隆一邊走一邊說。
「今日請大王過來,不是為了別的。
只因前些時間,大王跟我說的水力鍛床,終于有了突破。
幾位隨我來。」
眾人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便跟隨湯隆進到廠房之中。
卻見廠房靠近河岸的一側,數條巨大的傳動軸一只延伸到室內。
軸末端帶著一個圓環形的鐵質盤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均勻的卡扣。
聞煥章道︰「這不是齒輪嗎?」
湯隆介紹道︰「沒錯,這就是齒輪。
大王前些時候跟我說過一個思路。
我們這些鐵匠在打造兵器盔甲時,往往要對鐵塊進行千錘百煉,以保障其性能優越。
但錘煉的過程十分浪費體力。
也浪費時間。
大王當時說,既然水力能推動磨盤,為什麼就不能抬起鐵錘呢?
我回去以後冥思苦想,造出了現在的這種鍛床。
用外面和水流動帶來的水力,通過鋼軸和齒輪傳動來抬起鐵錘。
這樣就可以節省不少體力,幾個學徒就能輕松鍛造出完美的鋼胚。
以後我們就省事多了。」
陸陽勉勵道︰「我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放在了心上。
好,此事可以大大提升兵工廠的生產力,值得大大嘉獎。」
眾人看完了水力鍛床,隨後又到了下一個廠房。
這里仍舊是由水力鍛床組成的車間,不過是用來打造甲片的地方。
刀劍這種高性能的武器,依舊需要手藝高強的匠人來親手制作。
他們並不在此處。
陸陽參觀完了兵工廠,轉而進入了附近的水泥廠。
不遠處還有侯健負責管理的紡紗廠。
以及正在實驗中的火器廠。
陸陽仍舊沒有放棄對于熱武器的研發。
只是這個年代的鋼材卻是存在問題。
不管是火藥性能,還是槍管密封程度都無法令人滿意。
先前造出的十幾把原型火繩槍。
效果都不能令人滿意。
啞火炸膛現象時有發生。
而且概率還不低。
事故率高到軍士們根本不敢用手拿著開槍,只敢用架子固定在地上,點完火就跑。
射出的彈丸威力又小,射程又近。
三十步以外基本喪失威力,三十步以內也不如傳統弓弩好用。
射速很慢,槍管還會發熱。
相比于技術十分成熟的強弩,火槍除了聲音大一點能驚嚇對方的馬匹,其余沒有任何可取之處。
連火器廠的管理人都懷疑這項目到底有沒有前途。
不過陸陽十分堅持要發展火器,他們只能照辦。
火器的發展是建立在工業基礎上的。
現在火器發展緩慢,很大程度上是煉鋼技術和密封技術上沒有突破。
等到這些基礎技術有了突破。
火器的發展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到時候說不定連蒸汽機都能提前搞出來。
火器廠這些年來也不是毫無進展,至少他們通過陸陽給的一硝二硫三木炭的比例漸漸模索出了最為合適的火藥配比。
用最少的藥量,產生最大的爆炸。
尤其是在火藥里面混入白糖之後,爆炸威力十分的驚人。
足以開山裂石。
火器廠從湯隆的兵工廠里定做了不少鐵質的殼體。
灌入火藥,插上引線,密封完全之後,就是一個威力極強的炸彈。
初步實驗已經完成,第一批也準備交付部隊使用。
用來攻城或者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