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也不再梗著脖子了。
他有些犯慫地搖了搖頭。
「我,我賠不起。」
「而且哪有賠你們錢的道理?」
「我賠錢給店家不就行了嗎!」
「七十兩,我還是能拿出來的!」
盧承禮冷笑連連,指著他鼻子破口大罵︰
「你現在知道講道理了?」
「強買強賣的時候怎麼不跟人講道理!」
「少說廢話。」
「後頭排隊的一人給五十兩銀子。」
「老子告訴你,今日要是不賠,你他娘的就給老子拿命抵!」
崔三心驚膽戰地在心里算。
七瓶酒是七十兩,要賠給店家。
自己不能買酒,這個名額也就不能算在內。
還要算上這後頭七個人。
一人五十兩……
那就是三百五十兩。
總共四百多兩銀子。
把他賣了也賠不起啊!!!
崔三瘋狂搖頭︰
「我沒錢,沒錢!」
盧承禮獰笑著擼起袖子,大步上前。
「好好好。」
「沒錢是吧?」
「老子揍死你!」
………………
酒樓那邊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但仍舊沒有一個管事的出來說話。
因為不論是李承乾還是李明玉,他們現在都並不在長安城內。
而是趕到了西郊大營附近。
陸恆把他們叫過來的。
小木屋里。
看著自家丈夫的生活環境,李明玉難免有些心疼起來了。
她低聲勸道︰
「夫君,實在不行,咱們就回陸宅去住著吧?」
「雖然如今長安的局面,還是不大適合你出面……」
「不過在郊外,應當也沒幾個人能發現端倪。」
「再說了,我若親自去求求父皇,讓他給幾百人的衛隊在外看護,他也一定會同意的。」
「你非要住在這里作甚呀!」
見她關心自己,陸恆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見牙不見眼的。
李明玉惱了︰
「我管你死活,你笑什麼!」
陸恆趕緊舉手投降︰
「我錯了我錯了,娘子,其實我今日叫你們來,就是準備從這里出去的。」
一听這話。
不僅是李明玉,在場其他人也都精神一振!
不是別的。
現在在這間屋子里頭的人,除了李明玉、李承乾兄妹之外,還有就是孫思邈和武照了。
後兩人自從來了長安,就基本呆在山里沒出去過。
孫思邈還好,以前行醫雲游,風餐露宿慣了的,住小木屋倒也沒什麼。
但這就苦了武照啊!
最近這一個月以來,她每天除了跟著陸恆學習一些理工、數學方面的知識,就是跟著孫思邈順便學學醫術。
噢,還得幫這兩個大男人洗衣做飯。
盡管事情多是他們三人一起做的,但武照畢竟還不到十四歲,又是國公千金,即使後來落魄了也沒有做過粗活。
她沒有喊苦喊累。
不過,既然能下山過得舒服點,誰會不願意呢?
武照那雙美眸閃亮亮的,盯著陸恆一眨不眨。
「老師……咱們真的要下山了嗎?」
「您不會是在騙人吧?」
陸恆擺擺手︰
「我騙你們干什麼!」
「喏,洛陽剛來的信件,舅舅說剛又在洛陽郊外找到了一處更大的石英產地。」
「他已經找到信得過的工匠們過去,將那塊地買了下來,作坊也都已經弄好了。」
「兩個作坊同時開工。」
「如此一來,琉璃瓶的產量就會大大提高。」
幾人面面相覷。
洛陽的作坊產量提高,跟長安有什麼關系?
難道琉璃瓶多了,世家就會忘記陸恆先前的所作所為,跟他們握手言和了?
且不說這里頭有沒有邏輯。
哪怕陸恆答應,陛下也不會答應啊!
都已經準備好要對五姓七望動手,而且也付出了確實行動。
這會兒陸恆突然退縮……
第一個要宰了他的,就是李二陛下!
半晌。
武照有些怯生生地問道︰
「然後呢?」
陸恆笑著對妻子招手,道︰
「玉兒,你過來。」
李明玉一頭霧水地走過去。
就見陸恆啪的一下。
將一個酒瓶模樣的鐵器給放在了桌案之上。
他笑道︰
「這是模具。」
「有了這玩意兒,作坊一天能產出數百上千個琉璃瓶,那都不是問題。」
「如今最缺少的物件,不是瓶子。」
「反倒是酒了。」
「陛下那里,是不許我從國庫里頭掏糧食出來釀酒的。」
「但是咱們也不必霍霍國庫。」
「只要找到那幫子世家,讓他們心甘情願地借糧食給我,就可以了。」
「今年借他個幾萬石。」
「過兩年,咱們直接用酒還。」
「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