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爾身上燃燒著的漆黑烈焰有著燃燒一切術法規則的特性,在他縱越而來重重砸在巨岩手腕之上時,那漆黑色的烈焰像是活過來般,轟然一下膨脹起來,蔓延至岩石巨手之上。
方南看著里自己不足五米,渾身凶焰滔天的蒙塔爾,眉頭微微一挑,他和岩石造物的聯系居然在迅速的減弱。
他下意識就將目光鎖定在了蒙塔爾身上那漆黑的烈焰上,可蒙塔爾可沒有給方南當觀賞動物的打算。
「吼——!」
怒吼一聲,它雙手一撐,向著方南撲來。
勁風撲面,方南也沒有自大到想要用肉身和這麼龐大的怪物玩摔跤,立刻閃身讓開。
可就在方南閃身避讓的瞬間,那因為漆黑烈焰而逐漸與方南失去聯系的岩石大手在藤蔓的不斷用力下緩緩拉出了幾條縫隙。
誰說是縫隙,但是對于里面的張拓和柳柔來說,卻是足夠他們逃出升天的通道。
在光亮透進來的瞬間,張拓就攬著柳柔,瞬間移動出來。
視野因為漆黑與光亮切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當重新恢復時,闖入眼中的是一輪沒入地平線一半的殘陽,映的遠處的天空如血一半鮮紅。
柳柔的目光則是死死的看著那些還纏繞著岩石巨手的藤蔓與黑色金剛,她下意識的抓緊了張拓的手,聲音激動從如蠅呢喃到激動大喊。
「他們還記得我們!他們還有救!」
說道有救的時候,柳柔不知不覺哭了起來,淚流滿面。
看著方南用一根岩柱狠狠敲打蒙塔爾,她下意識的開始掙扎起來,一股無形的幻術波動向著方南所在擴散。
但她身上的夢魔化程度繼續惡化。
「轟!」
張拓千鈞一發之際,把柳柔往身後一甩,雙手凝聚空間之牆擋在身前,擋住了突兀刺出的地刺。
只不過雖然他動作及時,但是右手已經完全淪為漆黑色的他,手上的動作不可避免的慢了半分,加上為了將柳柔向後拋去,保證她不會受傷。
他的右胸被一根地刺刺中,雖然在他有意的控制下,並沒有傷到重要器官,但鮮血依舊順著地刺滑落在了空間之牆上。
忽然張拓面色一變,他感覺到已經刺入身體的地刺,竟是有繼續生長的趨勢,當即咬牙左手做刀一刀將其 斷。
柳柔這時也回過神來,見到張拓受傷,就要上前去找方南報仇。
她相信即使是方南,在她全力的幻術之下也只有沉淪這一種可能。
可張拓感受到柳柔的動作後,二話不說就將其瞬移到身邊,隨即一個長距離空間跳躍逃出了晨曦學院。
方南見狀不由暗暗可惜,他在發現張拓二人出逃後,騰出手的瞬間就對二人發動了攻擊,只可惜還是讓二人逃去。
只能說空間這種能力,除非落入到陷阱之中,不然想要將其限制住實在太過困難,尤其是張拓這種已經達到六階,對空間無比熟稔的人。
「那麼就先殺了你們兩個吧!」
隨著方南抬手一揮,地面忽然涌出大量的岩石將藤蔓和黑色金剛吞噬包裹在內,形成兩個巨大的岩石球,並在方南的操控下不斷收緊壓縮。
困住黑色金剛的岩石球在漆黑烈焰的焚燒下,就像是被燒干的土塊一般片片碎裂,但是方南已經早有準備。
周圍的凝土就像是無窮無盡般,瘋狂向著上面填補,畫面可以參考地爆天星。
一開始還能听見黑色金剛的怒吼,但只是短短數十秒後,聲音就已經徹底消失。
這是那些被幻術困住的學員們也逐漸清醒過來,倒不是他們掙月兌了幻術,而是因為幻術施術者距離太遠,幻術變為了無根浮萍,自然破解。
當他們醒來看見身邊那一大一小兩個巨大無比的岩球,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
連續三次長距離瞬移已經到達了張拓目前的極限,咬牙硬撐著又進行了一次瞬移後,他帶著柳柔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表情痛苦。
此時張拓整個右臂已然變為漆黑之色,皮膚之下像是有什麼活物在爬一般,看著十分滲人。
右胸的傷口也隨著力量的散去,血流不止。
柳柔看著陌生無比的環境,還有已經昏迷過去的張拓,咬緊了牙齒,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沖動。
她很是清楚方南的恐怖,以她現在的速度,等她找到方向趕回去時,蒙塔爾和李明也肯定被方南徹底擊殺。
而她也將會因為沖動,而錯失救張拓的機會。
雖然心中很是痛苦,但現在她無疑只能做出抉擇,選擇拋棄蒙塔爾和李明,只為了她和張拓能活下去。
雖然這麼做很自私,但是這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她已經失去了‘太陽’絕不能在失去‘群星’。
柳柔蹲下將張拓背起,因為身高差距她只能用長鞭將二人的腰部捆綁在一起,這樣才能勉強不影響行動。
她稍微辨認了下方向,便向著遠處走去。
平日很是輕松的事,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卻變得很是困難痛苦,身體的夢魔化就像是無數根針在不斷的刺著,攪動著。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昏沉,她終于來到了大州的邊緣。
柳柔扭頭看了眼身後漆黑的樹叢,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一口氣,從懷里掏出張拓塞給她的材料。
這份材料夠三個人使用,原本是給她、蒙塔爾還有李明使用的,但是現在卻只有二人使用。
她從中拿出一柄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小劍,朝著面前一劃。
就像是調皮的小孩拿著鉛筆在畫布上隨手一劃,面前瞬間出現了一道漆黑的口子。
柳柔將包裹里的東西,一股腦的往里面一倒,原本混亂充滿危險的空間迅速穩固,她背著張拓緩步進入。
一片寂靜的樹叢中忽然慢悠悠的走出一個人。
微弱的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孔,正是顧北!
只不過此時的他身上不是那一如既往的白大褂,而是漆黑的長袍,胸口處還有一個猩紅色的眼楮。
他看著晨曦學院所在的方向,就像是站在世界舞台上,指揮樂團的演奏家完成了精彩演出進行謝幕一般,很是優雅的微微鞠躬。
隨後戴上兜帽倒退著進入了那到尚未愈合的漆黑裂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