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季家……
傅庭深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漆黑的眸底浮現出一抹難以揣摩的深沉,「醫學泰斗季家?」
「不錯。」顏崇州臉上仍舊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比起顏家,季家更懂得收斂鋒芒,這些年一直秉承著低調內斂的態度,季老爺子更是深居簡出,嫌少在公眾場合露面,要不是季家早些年祖上的積累擺在那兒,只怕這會兒圈子里早就沒有季家的一席之地了。」
「這次婚宴,顏家倒是給季家下了帖子,但到底這些年也沒有交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我倒是沒想到季家竟然會答應下來,現在外人都在傳,是不是季家的繼承人回來了。」
「季重樓。」傅庭深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深沉冷冽。
顏崇州眼底掠過一抹詫異,「你知道他?」
「嗯,听說過。」傅庭深不冷不熱道。
「傳言季重樓是季家孩子里最有出息的一個,也是季老爺子親自挑選的接班人,但早些年因為某種原因憤然離家,後來人間蒸發似的,杳無音信。」顏崇州不急不慢道︰「外界謠傳,季家斂起鋒芒,隱退避世,是因為季重樓在外遭遇不測,季家後繼無人,為保全大局,不得不淡出圈子縮小存在感。」
「如今季家如此高調出現在眾人面前,即是為了打破外界的傳言,也是敲定季家的繼承人。」
雖說顏家決定婚宴的事情一概從簡,但受邀的賓客卻各個非富即貴。
這次季家高調出場,自然會打破現如今的平衡,估計未來一定時間里圈子又要面臨一次洗牌站隊了。
見傅庭深沉默不語,顏崇州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行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有什麼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
「記得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
「嗯?」
「到了南京幫我看好她。」
顏崇州忍不住氣笑,「你到底是有多不放心她。」
「總之幫我把人看好了。」傅庭深道。
「知道了。」顏崇州無奈的搖頭嘆息。
無論多麼強大的男人在感情面前都會變得……不可理喻。
——
眨眼間,又迎來了一個周末。
忙碌了一周,沈清秋難得閑下來,第一時間就拉著傅庭深來到沁園拜訪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听到沈清秋的到來,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忙著吩咐著廚房準備沈清秋最愛吃的飯菜。
「女乃女乃,不用特意準備什麼的。」
「那可不行。」傅老太太握著沈清秋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慈愛的眼神中滿是喜歡,「在女乃女乃這兒你可不能受半點委屈,我們清清可是天底下最招人疼的孩子,可不允許被人隨便糊弄。」
聞言,沈清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坐在旁邊的傅庭深眉梢微微上挑,漫不經心地問,「您這是說話給誰听呢?」
傅老太太理直氣壯道︰「誰覺得刺耳就是給誰听的。」
「看來以後還是讓你們娘倆少見面的好。」傅庭深將削了皮的隻果遞給沈清秋,「免得您老在清清面前說我壞話,把人給帶偏了。」
傅老太太輕哼了哼,「你若真心實意對待清清,無論我說什麼,清清的心都會偏著你,如若不然,哪怕我什麼都不說,她也遲早會踹了你。」
傅庭深,「……」
這天算是沒法聊了。
吃飯的時候,沈清秋看著傅老太太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想問問關于鳳釵的事情,以及那上面的古文字,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正想著,听到傅老太太突然出聲,「如今你們兩個的婚事敲定了,也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願,再加上我這出來這麼久了,也是時候回家看看。」
「您要走?」沈清秋有些意外的看著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點了點頭,「是啊,出來這麼久了,家里還不是亂成什麼樣子了,總要趕在你們兩個結婚之前,把家里好好的掃一遍不是?」
聞言,傅庭深緩緩垂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暗芒。
「雖然女乃女乃回去了,但你要是想我的話可以去獨立州看我呀。」傅老太太伸出手握著沈清秋搭在桌面上的手,眼神中帶著幾分傷感,「說真的,女乃女乃見到你第一面就特別喜歡你,現在說起要走了,心里還真有些舍不得呢。」
沈清秋莞爾一笑,她放下筷子,反手握著老太太的手,柔聲寬慰,「您要想,咱們這次的分離是為了下次更好的見面不是?」
下次再見,沈清秋不單單是海城首富秦家大小姐,還是獨立州傅家的當家主母,更是傅庭深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這麼一想,傅老太太的心里果然好受多了,「還是我們清清最會安慰人。」
沈清秋扯了扯唇,以一種晚輩對長輩撒嬌的口吻說道︰「那看在我嘴甜的份兒上,您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直接些要比拐彎抹角得好。
傅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手段沒見過,只怕自己這點子心機在她面前根本不夠看。
在傅老太太面前玩心機,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相反,若是向長輩撒嬌,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比如此時此刻。
傅老太太眼底掠過一抹深意,轉瞬即逝,她嘴角勾著慈愛溫和的笑意,「清清開了口,女乃女乃哪有不幫的道理。」
聞言,沈清秋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她本來還有些擔心老太太會拒絕。
現在看來,自己倒是選對了路子,「也沒什麼,就是前些日子在鳳釵上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據說是獨立州的古文字,想向您請教一二。」
「那咱們吃完飯一起研究研究?」
「好。」
吃過東西後,沈清秋便把照片拿出來遞給傅老太太。
「時隔太久,這上面的文字我需要好好的研究一番。」傅老太太道。
傅庭深眉心微動了動,眼底浮現一抹耐人尋味的深意,「您是為數不多能看懂古文字的人,從前翻譯起來可是張口就來,確定要好好的研究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