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指點談不上,只是……」蘇澤川拉著腔調,單手托腮看向沈清秋,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倒有幾分挑釁的意味,「我這一大早就從平城趕過來肚子餓得很,這會說起話來難免有些有氣無力,頭暈眼花。」
沈清秋,「……」
真不愧是秦釗的好兄弟!
都是一貫趁火打劫的主兒!
「食堂行不行?」
「當然。」蘇澤川道︰「听聞秦氏集團的員工伙食堪比外面的五星級餐廳,我早就想嘗試了。」
各家公司對待員工的福利都很好,但秦氏集團卻說是例外。
並不是說秦氏集團是行業標桿,講究特立獨行。
只因幼時沈清秋跟隨秦老爺子來公司,見她用餐時食欲不佳,從那之後,秦氏集團的員工餐廳進行了一次大整改,廚師都是秦老爺子花費重金從國外聘請的米其林餐廳的大廚。
沈清秋眉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道︰「那走吧。」
此時正值飯點,兩人帥男靚女的搭配十分養眼,一時間引起了周圍人不少的關注。
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後,蘇澤川端起手邊的水杯輕抿了一口,隨後不急不慢地說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會選擇留在傅庭深的身邊。」
「蘇總,這好像不在我們本次的談話範圍內。」沈清秋清冷的聲線透著令人難以忽視的淡漠。
「沈總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蘇澤川眉梢微微上挑,靜靜地打量著她,「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是很乖的,那時候跟在我後面喊哥哥,還揚言說要嫁給我。」
「咳……」正在喝水的沈清秋突然被這離譜的說辭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連連,惱羞成怒的瞪著蘇澤川。
蘇澤川卻不以為然,將桌面上的紙巾盒遞給沈清秋,「別那麼激動嘛,不然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
沈清秋,「……」
神經病吧!
這個人腦袋里都是什麼奇葩的腦回路!
她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再次開口,「蘇總,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
言語中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蘇澤川微微聳了聳肩,「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家問問你哥。」
聞言,沈清秋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如果蘇總還要執意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那我恕不奉陪。」
說著,她起身就要離開。
緊接著,蘇澤川的聲音再度響起,「平成沈家一倒,之前的平衡被打亂,現如今人人忙著趁機鑽空子,卻也有不少人盯上了秦家這塊肥肉。」
沈清秋腳下的步伐一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見勢,蘇澤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雙手交叉搭在腿上,不疾不徐道︰「以目前秦家的身份地位,說是海城首富不過是謙虛罷了,這樣一塊肥肉早在不知不覺中遭人覬覦,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兩天他們會開始第一波小動作。」
「過兩天?!」沈清秋眼眸微眯,眸底閃爍著不清不明的寒芒。
對方既然要搞小動作,必然是要趁著秦家疏于防範的時候。
細算下來,秦家近期疏于防範的時間也只有秦釗結婚。
蘇澤川狹長漆黑的眼眸凝視著沈清秋,注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便知道,她大概率已經猜到了。
有了這樣一番談話,沈清秋頓時覺得面前的飯菜不香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蘇澤川後,沈清秋回到了辦公室。
「蘇總說那些究竟是為什麼?」林翹見沈清秋眉頭緊鎖,忍不住說道︰「平城的豪門圈子對平城蘇家馬首是瞻,倘若秦家被針對,蘇家甘心看到好處被其他人瓜分?」
沈清秋掀起眼簾看向她,「繼續往下說。」
林翹抿了抿唇,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末了補充了一句,「我總覺得蘇總看似是好意提醒,其實是想漁翁得利。」
「平城和海城這些年看似和平共處,面上一片和氣罷了,實則暗地里互相較勁。」沈清秋道︰「平城的幾大家族坐鎮平城,海城的手伸不進去,相反平城的手也伸不進海城。海城的上流圈子,以秦家為尊,他們以為搞垮了秦家就有機會將手伸進海城,這個想法實在天真。」
即便秦家真的倒了,還有商家,裴家,姜家,總也輪不到平城的人在海城只手遮天。
「蘇家這次派蘇澤川過來,也不過是想賣個順水人情,因為他們清楚秦家不會那麼輕易倒下。」
她的聲音不溫不火,卻字字鏗鏘有力,讓林翹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敲了一下。
她平穩了一下內心的波瀾,「若不知道消息便罷,如今知道了,我們總要做些什麼吧?」
沈清秋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像迎合心跳的鼓點,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沉吟了許久,她突然開口,「將秦釗大婚的請柬給平城的幾大家族發下去。」
既然想在婚宴上搞事情,那她就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擺在明面上總好過他們藏在暗處小動作不斷。
「好。」
——
另一邊,檀宮。
傅庭深和顏崇州坐在吧台前,兩人品著酒閑聊著。
「你不打算跟著去南京湊湊熱鬧?」顏崇州翹著二郎腿,酒杯擱在膝蓋上,手腕微微轉動著,看著冰塊在玻璃杯中轉動漂浮,「那好歹也是你未來的大舅哥。」
傅庭深看向他,「沒有登記領證,我過去,名不正言不順。」
「也對。」顏崇州道︰「話說,你們婚也訂了,打算什麼時候領證結婚?」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下屬打來的。
「怎麼了?」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顏崇州冷峻的臉上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深意,「你說季家?!」
不知過了多久,顏崇州掛斷了電話,眉眼間籠著一層化不開的疑惑。
傅庭深端起面前的酒杯,輕抿了一口,喉結滾動,隨口問道︰「怎麼?」
顏崇州看向他,眼底浸著若有所思,「剛才底下的人說,季家要參加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