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楊賁和楊沉魚兩家人,小兩口剛放了鞭炮,餃子端上桌,蔣凡拖著楊 到了。
大黃因為沒見過這倆,咬的比之前還凶。
楊落雁很意外,連忙把人往屋里讓。
吳遠沒攔著,就已經是很客氣了。
整個過程雖然免不了別扭,但總算是一個態度。
也讓楊落雁在吳遠面前,有了一絲為他們說話的底氣。
等到蔣凡倆人離開,小兩口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餃子,又給倆孩子喂了女乃,這才推上雙座嬰兒車,出門拜年去。
結果剛到老支書家,倆孩子就被劉慧截留了。
以前天天帶著,不覺得想念。
如今時隔一星期的年關忙碌,再閑下來後,見到倆孩子就覺得格外的親。
倆孩子也沒讓她失望,見到這個透著文青氣的外婆,咯咯直笑。
于是後頭小兩口的拜年,就輕裝簡從了。
吳遠甚至騎上了老丈人的二八大杠,直奔師父、三姐家、劉主任家。
即便如此,這種走訪式百年也消耗掉小兩口整整半天的功夫。
等回到老支書家,倆孩子已經餓得嗷嗷直哭,任劉慧怎麼哄也哄不住。
完達山女乃粉也沖了,女乃瓶也用上了,小江照死了不喝,張嘴干嚎。
他這一嚎,姐姐玥玥就跟著嚎。
似乎還有著試比誰聲高的勁頭。
一見到楊落雁出現,劉慧大氣一松︰「哎喲,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快給孩子喂女乃。」
家里來拜年的人一直都不少。
倆孩子嚎這半個鐘頭,可把劉慧給臊壞了。
估計明天支書媳婦不會帶孩子的謠言,就會傳遍十里八村。
有女乃便是娘。
倆孩子一左一右地吃上女乃,加之先前也嚎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于是小兩口沒費什麼勁,就推著回家了。
到了家門口,才發現藺苗苗和趙寶俊已經等候多時了,旁邊紅磚上放著一堆的禮品。
藺苗苗迎上嬰兒車,卻對吳遠道︰「老舅你這半天不在家,過來拜年的人是一波接一波。」
趙寶俊立馬接茬道︰「就憑師父這名聲和威望,什麼事擺不平?」
吳遠可不吃這一套,一邊開門一邊道︰「你倆少跟我來這一套!該你們出面你們不出面,指望著我帶你們走捷徑,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藺苗苗扯著楊落雁的袖子,發出夾子音︰「舅媽~」
楊落雁看了眼丈夫的背影道︰「我覺得你舅說得對。男子漢大丈夫,就算是洪水 獸,該面對也得面對。何況大姐也不至于是洪水 獸。」
說完,在開門聲中,壓低聲音指點藺苗苗道︰「你媽不發難,你舅師出無名。這種事情,講究個拉扯,也是有套路的。」
藺苗苗听得似懂非懂,疑惑道︰「真的嗎,舅媽?你不會唬我吧?」
楊落雁早不拿苗苗當外人了,「你愛信不信!不然你倆繼續在你舅這踫釘子,看看究竟有沒有用。」
藺苗苗倆人頓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著倆孩子進退失據那樣,吳遠端了杯熱茶出來,邊喝邊道︰「我問你倆一個問題。」
藺苗苗迫不及待地道︰「老舅,你問。」
吳遠白了大外甥女一眼,卻轉向二徒弟道︰「你倆一個18,一個19,距離結婚法定年齡,尤其是寶俊,還差3年。你們若是決定今年就送禮,那可得連送三年!」
談戀愛上頭的人,誰會想這種問題?
但對于經歷過苦日子的老輩人,都會不自覺地把這種成本計算在內。
藺苗苗傻眼了。
三年的大節日算起來,少說9個節。
每個節日,就打50塊錢禮來送,那就是450塊。
足足二徒弟仨月的工資。
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
趙寶俊一咬牙︰「三年就三年!我認了。」
吳遠又轉頭對藺苗苗道︰「你媽,我那摳搜的大姐,要是認了他這個冤種女婿,可不就是9個節這麼簡單了。說不定你爸、你媽生日都得叫上寶俊。」
藺苗苗抓住趙寶俊,扭頭就走︰「咱先不送了,這禮送不起。」
其實不是送不起。
而是藺苗苗覺著太虧了。
既然認準了趙寶俊這個人,那他送的禮,其實就是自己未來小家庭的錢。
就這麼白白便宜那個摳搜的親娘,想想就覺著虧。
不料趙寶俊卻是意外地堅定︰「師父,再多的節日,我也認。」
吳遠滿意地點點頭︰「行吧,你倆今天也別琢磨著送不送了。等初三,你們直接把禮送到這兒來。」
初一下午的時候,馬明琪過來了。
換上新衣服的馬明琪,人才漂亮到沒話講。
就這身段,著實比藺苗苗都高上一籌。
吳遠正翻著工場的賬本,一抬頭︰「你咋來了?」
馬明琪熟稔地抱起剛醒的小江道︰「躲在家里一天,也躲不過上門的媒婆,煩死了。」
吳遠笑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水到渠成的事兒,你也不要有什麼逆反之心。」
「可我才17呀!」
比趙寶俊還小一歲,相親說媒確實早了點。
吳遠卻忍不住逗逗她道︰「那你還沒成年,我這公司不能雇童工啊,看來我得另外招個財務了。」
馬明琪頓時急了,直跺腳道︰「我12月生的,不得年歲,虛歲都19了!」
楊落雁看不下去了,「明琪她當真了,你快別逗她了。」
吳遠順勢起身道︰「既然你決定在這兒躲媒婆,那也別閑著,把廠里的賬目理一理,等年後有人來查稅時,必須天衣無縫。」
馬明琪拍拍胸口︰「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不得不承認,梳理起賬目來,馬明琪身上的確閃耀著光芒的。
看得出,她是真喜歡跟這些數字打交道。
不知不覺中,忙到下傍晚了,楊落雁飯都做好了,馬明朝找過來了。
小妹馬明琪跟他一家住在老宅,晚上吃飯找不見人,可不就得來找麼?
「明琪,大年初一不能在別人家吃飯的,這點禮數你都不懂麼?」
馬明琪連忙把賬本合起來,吐了吐香舌,不敢反駁。
可見她是真的不懂。
讀書多的人,本身就不在意這種繁文縟節。
吳遠可以理解,更能容忍。
「行了,明朝,你來得正好。過年了,有兩個事跟你交代一下。」
「老板,你說。」
「一個是這月底、下月初,你跟我到上海走一趟,辦點事。時間一周到半個月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