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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上,顧廷燁滿懷恨意地盯著對面的白卓言、白亭預二人,目光直欲擇人而噬。

白卓言被盯得心里發毛,回身避開顧廷燁的目光,看向自家兒子︰「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此事手尾都已打點干淨了麼,那小兔崽子又是哪里來的消息?」

我哪知道啊!

面對白卓言的責問,白亭預一臉委屈,只好轉移話題道︰「父親,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看馮同知的意思,是替咱們拖延時間去了,咱們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把消息傳出去,趕緊毀尸滅跡。」

「說得對!」

白卓言被兒子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一旦官府對白爺子的死起了疑心,必然會開棺驗尸,到時候,他們父子倆的所作所為都將大白于天下。

想到還停在靈堂上未及下葬的白老爺子,以及他身上深淺不一的傷痕,白卓言不由暗暗發急。

正當父子倆思索著傳遞消息之法時,幾個衙役在一名班頭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領頭的班頭笑道︰「府台尚未定桉,白二爺是要往哪里去啊?」

「老朽忽覺月復中疼痛難忍,請差爺發發慈悲,帶老朽去茅房一趟。」

白卓言一邊討好地笑著,一邊悄悄往班頭袖中塞進二兩碎銀。

豈料班頭的臉唰一下板起,將袖中碎銀甩回白卓言手里,森然道︰「二位可是弒親之罪,不待確認無罪,誰敢收你們的銀子?」

說著,班頭就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四名衙役從身側左右各自架住了白家父子二人。

白卓言和白亭預臉色泛青,驚怒交加,這時才明白自己的處境已經何等危急。

白亭預奮力掙月兌了出來,連滾帶爬地朝後衙的方向跑去過,大聲喊道︰「冤枉,冤枉,我要見馮大人,我要見馮大人!」

砰砰兩聲響,兩名衙役手里的水火棍呼嘯著揮下,包了鐵皮的棍頭敲在白亭預的小腿上,白亭預頓時一聲慘叫,滾倒在地上。

「馮大人?」

班頭冷笑不止︰「不瞞二位,下令拿你們的,正是馮大人。帶走!」

說罷,白亭預就和他老子一樣,被橫拖豎拽著硬扯了出去。

而他們所倚仗的馮大人,就站在堂後的小門處,眼皮也不抬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離開大堂時,顧廷燁遠遠還能听到白家父子二人的喊冤聲,心中解氣之極。

堂中剩下的衙役都向顧廷燁欠了欠身,表示自己的恭敬。

財帛動人心。

白家的家產巨萬,揚州城中大小官吏垂涎已久。

顧廷燁身後有寧遠侯府,他接手白家大房的家產,除了白家人阻撓,沒人敢有二話。

白家二房家產也頗為豐厚,可自從白老爺子死後,他們就沒了真正的靠山。

當顧廷燁將白家二房的把柄送到了衙門手里時,白卓言和白亭預到底是不是謀害白老爺子的凶手,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揚州城中一群眼底都閃著幽幽綠光的豺狼虎豹,已經等不及要享受這場饕餮盛宴了。

至于這些跑腿的衙役,雖然拿不到大頭,但分潤個十幾二十兩銀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在衙外等候已久的衛辰看見顧廷燁出來,快步上前問道道︰「仲懷,官司打得如何了?」

「你猜得沒錯,白家父子果然與先外祖之死月兌不開干系,眼下這兩個畜牲都已被收監了。」

顧廷燁說到這兒,聲音轉為低沉。母親死後,外祖父就是他最親近的人,可如今這個最親近的人也與他天人兩隔了。

衛辰拍著顧廷燁的肩膀,小聲安慰道︰「放心,那兩個畜牲定會在獄中吃盡苦頭。」

「我明白。」顧廷燁吸了吸鼻子,開懷笑著道︰「不把他們全副身家榨干,他們想死都死不了。」

說完,顧廷燁向衛辰深深一揖︰「此番全靠興雲你的指點,先外祖才能沉冤得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受顧廷燁一拜!」

「仲懷謬贊了,些許小事,舉手之勞。」衛辰趕緊將顧廷燁扶起。

顧廷燁輕聲道︰「衙門要驗證死因,少不得開棺驗尸,興雲與盛通判交好,還請興雲知會盛通判一聲,開棺驗尸之時,望能不使先外祖骨殖損毀,顧廷燁必有重謝。」

百善孝為先,開棺不是一件小事,做得差了,子女就要被指著 梁骨罵,因此有時父母之死明明就有冤屈,但子女卻拒絕官府開棺驗尸。

雖然這種做法看來很可笑,卻是儒家社會的現實。

不過今次為了證明顧廷燁訴狀上的言辭,白老爺子的棺槨肯定是要被打開的。

顧廷燁並拒絕開棺的打算,只希望開棺之時,衛辰能讓盛關照一二,不然以那些胥吏的德行,不止陪葬品要被擄走,說不定連尸體都要受辱。

「仲懷放心,我理會得。」衛辰用力點頭,替盛應承下了此事。

盛馬上就要入京為官,想必他也願意和寧遠侯府結個善緣。

當日晚上,顧廷燁做東,在揚州一家有名的酒樓上置辦了酒席,如今白家父子已然鋃鐺入獄,顧廷燁也不用再東躲XZ了。

衛辰帶上了盛長柏一起赴宴,顧廷燁無意間看到盛長柏隨身帶著的邊疆堪輿圖,大感興趣。

三人就著這幅輿圖,縱論時局,指點江山,彼此相談甚歡,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兩日後,在馮同知與盛通判的共同見證下,衙門開棺驗尸,午作果然在尸體上發現了多處受過虐待的痕跡。

隨後,衙門提審白家一干人等,最終種種證據都指向白卓言、白亭預父子,還從白亭預胞弟口中意外挖出了白亭預買凶殺人的罪證。

人證物證俱全,衙門卻並沒有急著定桉,而是始終給白家人留有一絲希望,逼得他們到處疏通打點,竭力營救獄中的白卓言白亭預。

此桉直到一年半後才最終審理完畢,白卓言與白亭預皆是死罪。

在這個過程中,白家二房家財散盡,成了窮光蛋,而揚州府衙上下則都吃了個腦滿腸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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