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斬神窟這股勢力完成這個「宏業」,意味著小仙門的修煉環境將遭受毀滅性的毀壞,如果一個道統的天地靈氣被毀壞,那飛雲宗在內的諸多門派,短時間內興許不會感受到什麼異變,但百年乃至千年之後呢,修煉環境遭受大破壞,天材地寶,乃至靈田丹藥以及神兵靈器的煉制根本,都不可避免陷入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境地。
當然,之所以飛雲宗這些長老們以及核心弟子們遲遲沒有表態,也是因為宗主這個決定,風險之大,也是難以想象。
飛雲宗畢竟比不上星河教,人家大業大,這次聯手,飛雲宗這些門派實力,是輔助性質不假,可一旦跟斬神窟這股勢力全面展開道統級別的大戰,星河教就算元氣大傷,但恢復的希望都不是一個級別。
飛雲宗興許徹底覆滅,化為灰燼,但星河教有可能十年二十年就能緩過來,這便是最根本的差距。
「我理解你們的擔憂……所以我這次通知你們過來開這個會議,就是希望你們能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飛雲宗從來都不喜苟且宗門之風,這一戰,不可避免!哪怕我們飛雲宗最終覆滅,也是堂堂正正,不愧小仙門名門大宗之一,若是明知所在道統之地面臨浩劫,仍是無動于衷,本尊不認為這是我輩飛雲宗著該有的態度!現在,本尊給你們時間考慮,願意留下的,本尊視為願跟宗門共存亡,不愧是我飛雲宗大男兒,不願意留下來的,本尊也不勉強,好聚好散,只是往後不管生死榮辱,都將不得自稱飛雲宗之人,否則本尊一旦得知,只要本尊一息尚存,必將斬殺,絕不留情!」
全場死寂,氛圍凝重到極致,甚至都能听到心髒跳動的悶響。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漫步走來。
正是白徹!
只是他這次過來主殿這邊,並非是知情飛雲宗宗主歸來,而是想跟鶴袍長老道歉一聲,畢竟狂三這伙人「冒昧」出現在飛雲宗,本來就是他的主意,且先前忘了給鶴袍長老等人打聲招呼。
「這位是我宗新晉核心弟子?!」
宗主微微皺眉,腦子轉動著,但似乎對于這年輕人沒什麼印象。
「宗主,我來介紹……這位是來自北島的白仙師,白仙師,這位就是本宗宗主!」
鶴袍長老滿臉微笑,擔心彼此有誤解,趕忙過來打個圓場順便給白徹跟宗主間來個介紹。
「見過宗主。看來白某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各位了,裴長老,晚些時候白某再單獨跟你致歉。」
白徹淡淡開口,偶爾跟飛雲宗宗主眼神對上,心中有所漣漪,表面上卻沒有流露出什麼神色反應。
鶴袍長老見此,目光轉動著,吞下去本就打好月復稿的話,沖著白徹點了點頭,說了聲抱歉。
自然,鶴袍長老這種多少顯得有些尊敬的態度,也是逃不過飛雲宗宗主的捕捉。
可此宗主也非喜怒形于色者,並未當場詢問什麼,直到白徹離開之後,這才看向鶴袍長老,不言而喻。
對于這什麼北島仙師,也是起了一絲好奇。
但從此宗主的反應看來,必然是屬于見慣大風大浪的那般,不管這北島年輕人是否真的仙師,都不會令這位宗主人物有太大的反應。
莫說卑躬屈膝,就是平起平坐,不好意思,也是辦不到。
小仙門這個修煉之地,本身比起北島,就是有著天然的「鄙視鏈」,即便是人間武神得道者,來到小仙門這邊,也許在鶴袍長老這種級別的修煉強者眼里,那都是貴客要賓,但在飛雲宗宗主心目中,頂多屬于一種王不見王的範疇。
小仙門已經是藏仙墟子境,仙師得道者絕非罕見,不管是本土的,還是來自北島那頭,各自的修煉目的乃至是追求的東西,必然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在飛雲宗宗主眼里,北島過來的仙師人物,也就是游歷者里頭相對來說比較強的外來人罷了,非攀交結識的好對象,反倒是星河教這種小仙門至高門派的那些大佬,才是此宗主所敬仰敬重的。
這里頭自然有著歷史緣由,但更大的原因,就是在于追逐的方向不同。
北島那頭過來的仙師,乃至是無極雙星島之外的仙師得道者,過來小仙門,無非是當這里為一個驛站,九成九都是要經棺陣靈路踏向心目中的聖地——藏仙主境。
但小仙門本土的仙師人物,對于藏仙墟深處的向往,似乎沒那麼強烈,畢竟子境跟主境的區別,有點類似繁鬧市區跟偏遠城郊,大家本身就是一個道統,只不過分強弱罷了。
而小仙門之外的北島等修煉道統則不同,本身就是弱化版的修煉道統,前往藏仙墟深處,有點類似朝聖的意思在。
當然,如果不是飛雲宗這名宗主心事煩重壓身,倒不至于對待白徹這名冷淡,至少表面還是會客客氣氣的,但現在他一門心思都放在如何配合星河教,如何隨同星河教教主人物等大佬,跟小仙門十幾個名門大派聯手對付斬神窟邪神力量。
無形中,是沒心思也沒心情跟突然出現的白徹有過多交集。
「宗主,要不要考慮一下?您不在宗門這段時間,我跟這位白仙師有所接觸,雖說對于這尊年輕仙師的心性不甚了解,但最起碼應該不是心術不正者,且實力修為方面……」
鶴袍長老笑著開口,這番話到最好才提到重點。
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