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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這位執金吾,平平無奇嘛!

當初你們一個個勸我不要迎天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是說天子到來,將會擾亂冀州之序,令君不君,臣不臣嗎?!

會稍有不慎,就讓我袁氏之聲名掃地嗎?!

如今現在怎麼都說出亂臣賊子這種話了!

「曹孟德現在此舉,是要逼我與他決裂是吧?」

袁紹深深呼吸,但卻沒有絲毫作用,只是胸膛起伏不斷,眼神逐步凌厲,此時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都捏緊了。

許攸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眾人都訝異無比的尋聲看去,他在一側安然站立,雙手負于身後,仿佛是前俯後仰。

「你笑什麼?」

袁紹凝眉冷目,撇嘴而望,死死的盯著許攸身影,內心自感被譏笑,當即想要問罪。

但想到許攸本就狂悖,平日里也不全然遵循禮法,此時發笑,必然有他的緣由,當即忍而不發,但雙眸之中已現怒火。

許攸听見這話,才起身來向袁紹拱手道︰「車騎,在下並非譏諷,只是覺得頗為意外,曹操所在離天子千里之遠,兵馬卻可一日到達。」

「而車騎兵馬不過數百里,卻走了有月余,此番事方才是令人匪夷所思之處,若是天子以及諸多將軍知曉,該如何想?」

這話無人敢接,在場的謀士也都不是庸才,都明白許子遠又借此事來借題發揮罷了,許攸並非是第一次這樣干了。

以往若是有功,也會人前炫耀其功績,以彰顯才智過人,地位尊崇,凌駕于諸多謀臣之上。

這些年,各地名士所來越多,他此舉便越是明顯,為的是不被他人所壓制。

說好听些便是縱情不羈,不好听便是不知好歹,心中本覺出身卑鄙,但卻要做狂士而揚名,令他人不可輕視也。

以往還會有些心胸寬廣之人出言相勸,或者接幾句話,給他與主公一個台階下。

但是今日這句話,極有可能會激怒車騎,因而會被問罪下獄也不一定。

這話沒有人會去接,許攸如今本來就沒幾個朋友。

郭圖和沮授、田豐、辛評等人偷偷互望一眼,都默不作聲低下頭去,直等著袁紹痛罵。

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想錯了。

袁紹並沒有發怒。

在數次呼吸之後,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這口氣吞入了肚中,緩緩呼出來。

對許攸笑道︰「子遠之言,令我恍然,此前是我錯估此事,不該如此拖沓而行。」

「為今之計唯有向天子奏明,乃是兵馬在半路途中遭到了山賊。」

「所以才無法盡快到達,並且黃河夏日雨降,發水極大,不易渡河,等渡口準備萬全後,天子已定都在了許昌,如何?」

許攸輕笑點頭,拱手嘆道︰「也只好如此了。」

「如此一來,車騎也不用糾結了,今日之事便可解也。」

袁紹一愣,「何意?」

許攸笑道︰「車騎既然要解釋,必然要奏表,不奉詔上奏天子如何相信?曹操又怎會讓書信送達?」

「是以必然要奉詔,以錢糧開路,如此又何須糾結,奉詔便是,而後在境內宣揚車騎晉為大將軍。」

「原來如此!」

沒想到此話竟然在這里等著,許攸早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勸,偏繞一圈來,讓袁紹自己再想明白此節。

心里的糾結也就少了一半,如此也根本不需要多勸。

此事必須要解釋,至少要給三州境內的百姓一個交代,也不能落了天下人的口實。

既然必須要選擇上奏,就要給錢。

就好像買賣一樣,給了錢,天子就能信了,給得越多就越忠君體國,那麼黃河就可以發大水。

曹操也不會戳穿此事,諸多士族知道袁紹找了一塊布,將那點心思都遮掩其中,自然也不會去深究。

大家都可以得個體面。

這些年,士族基本上都是這麼做的。

許攸出來說這麼一通,道理就明了了,那麼袁紹的氣也就消了。

只是還有一點郁結在心頭,曹孟德……當初可是借的自己的地盤、兵馬、錢財起家。

雖然也幫忙打了黑山軍,斬了賊匪于毒,可自己也是老大哥。

他還真敢來捋虎須?

「奉詔便是。」

袁紹挺直了腰板,將內心的苦悶都壓了下去。

當初是自己選擇不去迎接天子,自食苦果罷了,內心再難受也要將此苦果吞下,「諸位,在秋收之後,我等將會大舉進攻幽州。」

「聯合幽州諸地的郡守,合攻公孫瓚,今年之內,我們必將把幽州收入囊中,既如此,不可被任何事干擾。」

袁紹傲然挺立,背著手露出不屑的神情,語氣鏗鏘的道︰「天子也不例外。」

「等平定了幽州公孫瓚之亂,收服遼東,將那些外賊抵擋于大漢邊境之外,我等坐擁四州之地,他曹操手里有天子也無用。」

許攸等謀士听見了這話,心里才算是安定。

如此姿態才算是天下雄主,這與方才那等暴怒著急的模樣全然不同,見主公恢復原本的氣勢心性,當即在場之人自然都松了口氣。

若真的被曹操氣得影響了心緒,對之後攻打幽州之役可絕對沒有好處。

……

自冀州開始,各地將朝貢匯聚,往許都相送。

袁紹、劉表、孫策乃至是一些孤地的太守、關外諸侯,都自發的派人沿途送來朝廷的供奉,以錢糧為主,布匹絲綢、珠寶金器為珍稀寶物。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平日里罕見的奇珍異寶。

當然,這些朝貢的既然已經送來了貢品,就意味著接受了天子給的爵位。

除壽春的袁術,蜀地的劉焉,還有北地的公孫瓚,幾乎都已表示奉詔,是以曹操也明白他們必然不會進攻許都。

還是那句話,人心向漢。

除非是袁紹有一天覺得自己可以獨自面對天下諸侯,才會無視道義,獨斷專行。

當然,他相信袁紹不會這麼傻。

即便是有這樣的實力,也不會輕易的放棄道義,導致自己要面對的敵人反而增多。

這世上應當沒有這種蠢笨之人。

司空府邸。

曹操將衙署搬到了自己的院落內。

因三州之地,屯田之功績,曹操掌控天下錢糧,于是在天子反復提及之下,含淚當上司空。

所以那些朝貢幾乎都進了曹操的庫中,由他分配使用,或儲存犒賞,或賞賜官吏,或安定流民。

要知道,天子到達許都之後,天底下的流民只要是無家可歸者,擔心戰亂者,都會源源不斷的涌到天子腳下來。

是以許都只要還有錢財,有官吏在治理,想要鼎沸般的熱鬧就絕對不是妄想,而是在今明兩年就可達成之事。

司空府正堂上。

曹操看著許多禮單,頗為威嚴的看了荀或一眼,沉聲道︰「為何蜀地劉焉不送來朝貢?公孫瓚也不來?」

「他們不來就算了,袁術也不肯來,反倒是讓孫策來送?」

荀或最近忙碌,但卻也知曉曹操應當會有此一問,所以心里早早明白如何作答,拱手道︰「司空,公孫瓚不來,而袁紹朝貢,便已可以治罪。」

「蜀地路途遙遠,消息不達,恐怕還需許久方可有回應,且如今還不知劉益州是否還健在。」

「至于袁術……在下也不明白,為何他不奉此詔,畢竟也是大漢後將軍之責,卻不肯朝貢……如此豈不是在對抗朝堂?折損了袁氏的名聲?」

而且,荀或還特意再去詢問了各種消息,向戲志才打探壽春的動向。

不過曹操笑著的表情已經告訴了荀或,他知道。

「嘿嘿,袁術,我倒是知道。」

「願聞其詳,請司空告知。」荀或好奇的走近了些,「袁術又有什麼動向?他在壽春,我听聞可是雄踞數十萬兵馬。」

「他要做什麼,暫且還不知曉,」曹操背著手,深思起來,雙眸凝視,看向遠方,皺眉接著道︰「但,在我行軍豫州之時,袁術兵馬悄無聲息的,向我徐州進發了六十里。」

「並且佔據了山隘要道,以嚴密布防,仿佛要伺機進攻徐州。」

「或許是防範。」

荀或稍稍思索後說道。

袁術自從上一次在匡亭、封丘接連大敗之後,被追出八百里逃入了揚州,現在心氣恐怕還沒恢復。

只能偷偷推進幾十里,讓自己的兵馬稍稍增加點軍心。

「哼,」曹操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等秋收之後,再去慢慢刺探此事,而眼下,是要再收攏那些保皇派將軍的兵馬。」

「文若,漢室官吏這邊,可就全靠你了。」

曹操重新開懷,表情輕松的拍打著荀或的手背。

這份重托,讓荀或汗顏,不敢說笑,只能保持平靜躬身,對曹操所言不置可否。

不過荀或卻明白,到天子腳下之後,自己身上的擔子將會越來越重,如履薄冰,任何一步都不能踏錯,否則會讓荀氏的名譽從此掃地,也會累及家族。

而在漢室老臣那邊,自己又成了最大的紐扣,可聯系主公與漢室舊臣,日後為他招攬更多名臣賢士。

任重道遠,不可有半點懈怠。

如此,唯有效彷伯文,每日堅持嚴于律己,篤行不輟,同時修習鍛煉,不近酒色財氣,便可長久保持清醒。

……

皇城城門樓上。

內有一躺椅。

徐臻仰面朝上躺著,雙眸睜開,空洞無神,表情十分安詳。

【你保持氣血旺盛,精力不泄,自律值+160,氣血增加】

【連續15日達成︰壽命+6月】

【額外獲得︰骨根+1cm】

這有什麼用?

徐臻當即去看,然後眼楮 然瞪大。

這絕對是好東西。

雙腳筋脈與軟骨等,可以加1厘米左右,那豈不是……無論站著還是躺著,都可以長高1厘米唄?!

「絕了!還能刷出這種隱藏的好屬性!」

徐臻一下子跳了起來,但發現力氣消耗了些許,于是又緩慢而行,頗有氣度。

身後諸葛亮馬上向外喊道︰「君侯動了!君侯動了!

典叔!君侯醒了!」

徐臻滿臉嫌棄的回頭來,「你這話說的,今晚高低要罰你多看三遍春秋。」

搞得像喚醒了植物人一樣,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我不就是睡了個午覺?

「君侯!」

典韋從外大步進來,拱手道︰「早上主公路過時,曾吩咐您若是醒了,就去一趟司空府。」

「下午吃飯的時候去唄。」

徐臻很自然的說道。

「五官中郎將那邊,似乎有要事相商。」

看典韋的表情,略微有些期待,仿佛有話在胸中未曾說完。

這讓徐臻登時好似感覺到了什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是你有話說吧?」

「俺,俺沒有……」典韋心虛的看向另一側。

許褚此刻在外領兵,倒是不在此處,不然讓他來懟幾句,必然能把典韋的火氣勾起來,估計一股腦就要說了。

徐臻平日里則是不喜和典韋斗嘴,偶爾斗嘴也是涮他開心,強行問估計是問不出個什麼來。

五官中郎將是吧……

子脩在背地里搞些什麼。

「好,我去見他。」

徐臻當即卸甲,只將自己的佩刀挎在身側,一路下門樓去,出皇城到許都內城,金吾禁衛準備好了車馬。

在上馬之前,遇到不少官吏,但都並沒有打招呼,直接擦身而過。

徐臻懶得和這幾個漢室官吏搞什麼附庸風雅,浪費氣力,只要他們不帶刀上朝,最好是永遠不需要打招呼。

即將入皇城的幾位士大夫遠遠觀望,其中一人背手凝視,面部嚴肅,微微搖頭。

旁邊一個中年人說道︰「此人便是執金吾。」

「他原本,應該是曹操身邊的謀士。」

「據說,乃是行伍出身,不知是否善于帶兵,雖為謀士可本是白身,為何會被送入執金吾,就未可知了。」

「白身也,無非是立了功,又不肯給其兵權,加上此人民望極好,只能以高職而養之,不可太多實權,估計他這也是到頭了。」

「諸位言過其實了,徐臻只是內政不錯,為人律己,據說曹營風氣便是他所帶,而為執金吾,必須是剛直不阿之人,最適合不過。」

「可他本不是武將?只是行伍之人而已。」

「人各有際遇,傳言徐伯文曾經救下過曹氏太爺的性命。」

「原來如此,哈哈哈!

那只能說命好!」

幾人揚長而去,一路交談,畢竟最近徐臻雖不算是風雲人物,卻也逐漸傳出了些名聲。

但名士之間總是要麼相輕要麼相敬的。

徐伯文卓有功績,但最終只是個執金吾,兼任一地二千石,領兵不過數千,這些消息傳出來,遐想也就引人入勝了。

此時,那嚴肅老者微微點頭,心中暗道︰這執金吾,听聞起來也不過如此。

我觀他態度散漫,行走時氣息微弱,姿態稀松平常,一看就很無力,平平無奇也!如此很可能是個酒囊飯袋也,只是救過曹氏太爺,才會這般被吹捧而上。

這執金吾的官位,青亭侯的爵位,應當全都是曹操報答之情。

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一觀便可看見不少端倪。

呵呵呵,找到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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