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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一杯茶,一躺椅,一覺睡到下午起

「請先生教我!」張繡面色一喜,果然還有機會,否則這位先生可能就不會留在此處了。

畢竟張濟與賈詡本來就是舊相識,很早就已經听聞過這個人的各種年輕時候的事跡,別的本事不知,但保命絕對是無雙者。

既然他還肯獻計教導,那說明這些麾下的兵馬都還有救。

「少將軍只要為劉表所用,便可在南陽立足,而且是擁兵而足,可不斷招兵買馬。」

當然,沒有仁政支撐,無法吸引百姓到來,屯田與人口都不會發展壯大,這兩點將會成為劉表把控在手中的權益。

這一點,賈詡並沒有明言出來。

而張繡則是有些猶豫。

「少將軍不必猶豫,」賈詡嘆了口氣道︰「將軍因糧草攻城,以為此城並無多少敵軍,實際上已經低估了劉表。」

「這位劉橫江,當真絕非善類,其人能一騎入荊州建立如今的功業,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此事並非是劉表之錯,將軍與之講和,是為了兄弟們著想,實際上我當時也想勸將軍切莫攻打城池,該與劉表議和商談才是。」

張繡被這些話道明了心中的想法,不由得模了模鼻頭,但細想下來也確是如此。

叔父之死,和劉表並沒有多少關系,都是叔父執意要動手,才導致了大軍敗于此攻堅之戰。

「可是……」張繡再次陷入遲疑,憋紅了臉有話說不出口,「此時我再去與劉表講和,他還會肯與我講和嗎?」

若是異地處置,我不將使者奚落一頓便已經算是名士風範了。

賈詡更是坦然笑道︰「必然會肯。」

「劉景升在荊州之地,富民強兵,兵馬鎮守之地頗多,少將軍應該听聞,孫家那兒郎回到江東之後,如今正在承襲父兄之基業,打江東諸郡。」

「而且,此人背後還有袁術扶持,如此態勢便是自江東與劉表臨江對峙,少將軍是否知曉,孫堅將軍死于誰手?」

張繡下意識的道︰「劉表。」

孫堅當時在討董聯盟軍中,可謂是最令人頭疼的將軍,虎牢都被他所破,而且遷都長安之後,在南部關卡一直以大軍壓境。

到最後糧草耗盡,才肯撤軍。

後來便也是在南陽平亂,成為了根據之地,發展壯大。

若非是回江東渡江的時候被袁術伏擊,射殺了孫堅,只怕現在在江東定然也是一方豪強。

絕不亞于袁術也。

對于劉表來說,最大的威脅應該是孫氏的那一位兒郎。

這一瞬間,張繡感覺又有些迷茫。

前有那位徐伯文太守,後有孫氏兒郎,現在我怕是連在年輕人里面都排不上號了。

如今的將軍子弟都已經這麼卷了嗎?!

張繡大呼離譜的時候也想明白了賈詡的話,自己立足絕對不難,但是發展壯大已經屬實是不可能了。

劉表乃是聰明人,當然會願意自己在北面幫他駐守,而他可將兵馬內縮,再以糧草與人口等,挾制住自己的兵馬,如此日後必然要听他的命令。

所以他必會答應。

「那此後,又該如何?難道要一輩子為劉表駐守北面嗎?」

「不是,接下來恐怕就要等那位徐伯文了,」雖然萬般無奈,但賈詡還是不得不提及此人。

「先生,這話是何意?」

張繡心里一抖,這句話他很不愛听,听到耳中心緒不寧。

「徐伯文曾說我們會再見面,而且斷言我們到了荊州也許會受挫,從那時候起,他似乎就已經斷定有此一日,會來招攬少將軍。」

「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天子安定,而我們身處之地,剛好是曹孟德的南方,他絕不會坐視自己後方有隱患,畢竟,他遲早要與袁紹有一戰。」

「哦?!那,此二人先生覺得誰會贏?」

「哈哈,那就要看誰人得道了,得道者多助也。」

賈詡此時也不好論斷,但北方此二人之爭,雖不在近前,卻也可說在近前,這種話與張繡說就要解釋很久了。

所以賈詡不打算說明白。

若是看當前局勢,兩人都還有外敵。

冀州還有公孫瓚,曹操亦還有袁術為隱患,都是要解決的敵人,相比之下,袁術如今坐擁四十萬兵馬雄踞江南,應當是世間第一諸侯。

軍威滔天,奈何他的糧草還需要數年來囤積,這四十萬也多是賊寇投誠,手底下的名將與能人志士並不多,袁氏人脈下的門生,幾乎都去了冀州投在袁紹麾下。

是以真要打起來,袁術無人可用。

必然是曹氏勝勢較大。

若是長遠來看,曹、袁二人恐怕從現在開始,就需要勾心斗角,來拉攏周圍諸侯與將軍了,到時候牽一發而動全身,可非是一戰可決的勝負。

北方霸主,問鼎中原。

誰若是贏了,暗中不知是已經交鋒多少次,才可奠定勝機,即便是首戰交鋒得勝,也需要數年才可逐步平定對方的領地。

是以,說近很近,說遠也很遠。

「嗯……」賈詡思索了半天,還是打算囑托張繡一句,「少將軍只需做好決斷,到時候準備援助誰人一方便好。」

「謹遵先生教誨。」

賈詡收起了動容之意,表情略微變得凝重起來,當即說道︰「少將軍心中不必太過負擔,亂世生存,如此年歲已經能有宣威侯之爵位,已然是功成名就了。」

「是。」

張繡心里自然還是有些不忿,但此時賈詡的話,也令他心中稍稍寬慰。

不過,我已經有爵位了,雖為列侯,且沒有食邑,卻也是侯爵之位,顯赫門庭,如今的年輕人有多少可達到此境地?

譬如徐伯文,他雖為太守,但年紀尚淺也不可能得爵位。

……

「朕,封伯文為青亭侯,執金吾,日後護衛許都皇城,」天子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在後花園對徐臻說道。

「臣,謝陛下。」

徐臻拱手鞠躬,但不匍匐大禮,氣度依舊還是深沉。

但劉協顯然注意力不在這里。

他此時,正背著手在觀察花園內這個取水灌既之器。

在不遠處有個健碩的宿衛,正在搖動一個把手。

片刻後,有水從深井之中出來,儲蓄在較高的蓄水池內,這時候一名侍衛打開了閥門,水流頓時順著竹管流了出來。

不多時就流到了劉協的面前。

真神奇。

「此物,是愛卿所造吧?」

「回稟陛下,是臣所造。」

「絕妙也,愛卿可否,平日里多來宮中,將心中妙想再說與朕听?如此物的想法,愛卿腦中還有多少?」

「沒了,」徐臻直接斬釘截鐵的滅了劉協的期盼,「微臣這輩子也就只有這一個奇思妙想了,估計是祖上積德冒出來的。」

「哦。」

劉協背著手回頭看了徐臻一眼。

眼神之中略微有些遺憾。

應該是真的只有這一個了,那真是……遺憾。

劉協知道,徐伯文乃是白身背景,祖上沒有人在朝著入仕,若是還有別的什麼奇思妙想,豈能不用來邀功。

白身之人,和寒門士子一樣,雖高潔但到手的功績絕對不會罷休,這是士人的秉性。

無論是為名還是為榮華,都會如此。

徐伯文說沒有,可能真的就沒有了。

「曹愛卿,除此徐愛卿之外,可還有什麼要與朕說?」劉協走到了曹操的身前,柔聲笑著問道。

曹操當即拱手道︰「沒了。」

然後又白了徐臻一眼。

越想越氣。

你自己看看!說了你的功績之後,連天子都覺得一個執金吾丟人。

還特意加了個爵位。

青亭侯。

回去還得給你小子找個青亭。

大漢一共數百多個亭,雖然命名為青亭的地方不知在何處,不過既然天子月兌口而出,建都要給徐臻建一個。

從皇宮出來,曹操和徐臻走在長長的階梯之上,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巨大校場。

此時徐臻雙手攏在袖中,仿佛是在回味般咋舌道︰「蜻蜓猴,這名字听著,怪怪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喲?」曹操忽而回頭,因陽光照射,眼楮皺著睜不開,整個面龐都是褶皺,戲謔的道︰「還會賦詩?之前宴會讓你賦詩為何不肯?」

「今日還能有感而發是吧?」

「下次要官位的時候,稍微問一下文若,行,不,行啊!青亭侯!」

曹操在說行不行的時候,徐臻滿腦子都感覺下一句得是叫他「細狗」,結果蹦出來個青亭侯。

「罷了,就這樣吧。」

曹操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快步走了。

留徐臻在後拱手相送。

從今日起,徐臻將會換上金甲,執刀在皇城之內,統帥禁衛,護衛皇城安危,當然,兩位統領自然落在了許褚和典韋身上。

徐臻大多是做在皇城的治府之中,每日安排巡防即可。

對于他來說,是真正的閑差。

早晨,徐臻泡了茶水在桉牘上,于皇城城門樓坐鎮,他叫蒲風給自己打了一把躺椅,直接放在城門樓內。

保持一種相對靜止的狀態。

一躺就是一日。

偶爾起來走幾步,舒展一下筋骨。

感覺愜意無比。

在主位上跪坐著看書的諸葛亮,多次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就這樣,一日過去,到晚上典韋來換防,將許褚換走帶隊,兩人互相倒班,日夜巡城。

徐臻則是日落時就帶著諸葛亮回家,明日再來。

一杯茶,一躺椅,一覺睡到下午起。

這日子。

誰人見了都要流淚。

【你保持精力旺盛,按時午睡,自律值+160,你的氣血增加了。】

【壽命+1時辰】

果然增加了!

徐臻下任的時候頓時驚喜。

氣血增加了,如此看起來會更加年輕,並且……這好像是血厚的意思?!

不光可以增加自律值,還可以當血牛。

甚至浪費一天的生命,它還返還一小時壽命!

我真的是。

這才是第一天啊!

徐臻半點沒覺得虧,畢竟第一日就已經如此,日後不斷累積,連續保持精力不泄,獎勵只會不斷疊加。

半年之後,所獲必然可令他滿意。

原來壽命可以這麼刷?!

這,這不就是,怠惰一時爽。

一直怠惰一直爽!?

「也不能一直怠惰,人生還是要有所建樹,否則一動不動豈不是成了那啥?」

徐臻當即負手而走,摒棄了自己不當的想法,「只能保持半年,不可深陷其中!人還是要努力!上啊啊~~進。」

喃喃自語時,徐臻打了一個悠長的呵欠。

……

時日飛快,在許都已經逐漸安穩,治安法典並重,毫無亂象的時候,詔書與封賞都傳到了各州郡。

除在護衛天子途中立下過功勛的將軍。

曹操愣是給袁紹,要了一個大將軍的職位。

他倒是還記得自己這位兒時老兄的夢想,大將軍!

武官之中,最大的官職。

詔書與封賞送到了冀州鄴城,讓袁紹一晚上沒睡著覺。

連夜叫謀臣到衙署來議事,說到激動之處,甚至還氣得發抖。

「我推舉他一個兗州牧,他倒好,還我一個大將軍之位是吧!?」

袁紹氣得吹胡子瞪眼,身穿褐色的內襯布袍,廣繡搖晃在床榻前走來走去。

幾名謀臣都低頭不語,唯有許攸在一旁不斷捻須,甚至還多次長舒怨氣,瞥向田豐。

此狀,不少人都看在眼里,但卻不敢喝止,畢竟此事極其尷尬,天子不光听從曹操之言,甚至還為他發出詔書,向天下諸侯討封。

根據刺探的情報來看,曹操迎奉天子除改道去許都之外,根本沒有半點不敬,任何場合都是照足了禮法,如有不懂,荀或都會為他一一指出,而後更正。

所以現在天子對曹操,倚重感恩,言听計從。

這種好事,本來就該是在冀州鄴城的。

若是按照許攸的說法辦,現在已經是號令天下了。

「曹孟德,可真有你的。」

「當初跟在我後頭的閹宦之後,現在已經坐擁天子了!他還還我個大將軍!」

當時,袁紹力主推舉曹操為兗州牧,那是讓他給自己當屏障,一同除賊,防備袁術的!

現在這小子已經騎在頭上來了!

如何能忍,他豫州、兗州都離天子不近,憑什麼他能迎天子!

「此詔,我奉還是不奉啊?!」

袁紹頭都大了,看著桌桉上的詔書就一肚子全都是氣。

「若是我受了這大將軍之位,就要送去朝貢!還要奉拜天子,那不就是等同于拜曹孟德!還得听從他號令!

而,而且!這麼多錢肯定都便宜了曹操!」

「他現在是明著搶錢了!混賬!匪徒!呸!」

此時,不知是誰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不奉詔……不就是亂臣賊子了?」

「誰說的!大聲點!」

袁紹目光一凝,當即威嚴如雄師一般掃視眾人。

在場者莫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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