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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清風徐徐。

陽光透過枝葉縫隙,在地面映照出點點金色光斑。

得到曲方隆的提醒,衛韜當即收回目光。

沒有再朝著那對男女多看一眼。

不過對方似乎也有急事。

根本沒有上來搭茬的意思。

從樹林出來後,他們便直接轉入另外一條小道,很快消失在了視線盡頭。

「呼……」

曲方隆暗暗呼出一口濁氣,心有余季道,「沒想到他們竟然出現在了白山深處。」

「隆師兄,他們是什麼人?」

衛韜撥開面前被風雨吹落的樹枝,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曲方隆嘆了口氣,「看到胸口和袖口的標識了嗎,他們是黑水的人,甚至有可能是黑水的核心成員。」

「黑水的人?」

「許師弟對這方面接觸不多,黑水的核心成員也很少出現在人前,因此不知道也很正常。」

曲方隆抬頭仰望碧藍如洗的天空,思索著慢慢說了下去。

「認真說起來,其實我知道的也只是個大概,只知道在整個白山地區的地下世界,白山黑水這幾個字就相當于不可忤逆之秩序,神秘強大,且無可匹敵。

就算是白山的議會,掌控著暴力機關的議員,也不會輕易與黑水出現沖突,這就是我剛剛退避三舍的原因。」

「隆師哥的意思,黑水里面的人,全部都很厲害?」

衛韜眼中好奇神色更重,「那麼,他們到底是如何修煉的?」

「厲害是肯定厲害,尤其是里面的核心成員,別說是你我,就連老爺子都不是對手。

更何況他們是一個嚴密的組織,不是我們這般小門小戶的傳承流派可以相比。」

曲方隆說著嘆了口氣,「不過許師弟倒也不用太擔心,今天也就是道左偶遇,平常我們和他們基本上便沒有什麼交集。

退一步講,即便是有了接觸沖突,只要沒有觸及到黑水的真正利益,我們服個軟再出出血,事情也就過去了。」

衛韜點點頭,「我們不招惹他們,他們也無視我們,這樣的相處模式就很不錯。」

「許師弟這話倒是說的不錯。」

曲方隆哈哈一笑,從口袋里模出一根香煙,點燃後 嘬一口,又從口鼻間向外冒出。

「在白山黑水的核心成員眼中,除非是擋了他們的路,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根本不值得他們多看上一眼,所以……」

話說一半,他忽然閉口不言。

任由指間香煙靜靜燃燒,都沒有再送到嘴邊抽上一下。

曲方隆眯起眼楮,眸子里閃過一道隱晦光芒,映照出去而復返的男女身影。

「他們竟然又回來了,關鍵是周圍除了咱倆也沒有別人。」

「小曜,一會兒如果事情不對,你記得轉身就走,千萬莫要回頭。」

「如果我一直沒有回家,你就和老爺子說,我和朋友入股了一筆生意,最近一段時間都會很忙……」

曲方隆緩緩呼出一口濁氣,直接捏滅了煙頭,發出滋的一聲輕響。

「他們,是準備找我們的麻煩?」

「就只因為剛才在林邊,多看了他們一眼?」

衛韜垂下眼楮,緩緩活動了一下脖頸,頓時卡卡脆響連聲。

「他們就是在恃強凌弱,我這種弱小無助的心靈,可是經不起這樣忽上忽下的折騰。」

「所以說,面對這種情況,就是要佔據道德制高點,將他們毫不留情往死里干。」

「干不死,那就先扭頭跑掉,刻苦修行提升之後,再折返回來繼續開干。」

一男一女速度很快,即便是在山間都如履平地。

短短十幾個呼吸時間,便已經從遠處來到近前。

曲方隆面上擠出一絲笑容,心中還在想著該如何開口的措辭。

陡然耳旁一道熟悉聲音響起,瞬間打亂了他全部的思緒。

「你瞅啥?」

衛韜緩緩踏前一步,身體微微伏低。

「還有你,又在瞅啥!?」

「你們知不知道,這麼直勾勾沖過來,讓我感到了非常害怕!?」

咕冬!

曲方隆一口氣噎住,不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于以為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正躺在床上墜入夢境。

一男一女在幾米外停住腳步,面上表情同樣有些古怪難明。

山間道旁,頓時變得沉默寂靜。

唯有秋風徐徐吹拂,撩動草葉嘩嘩作響。

「這位小兄弟,我們並沒有任何惡意。」

過得片刻,兩人之中的女子面露笑容,語氣柔和說道,「我們返回來找到兩位,其實只是想要問一下路而已。」

男子打開錢包,從中取出幾張紙幣,「這是給兩位的酬金,如果能將我們盡快帶到白澤潭邊的黑石林,我們絕對還有重謝奉上。」

白澤潭,正是他們準備野營游玩的地點。

這兩個人要去那里,究竟有什麼目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兩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們似乎不是白山地區的本地人,不然也不會在這里詢問黑石林的方位。

曲方隆心中念頭電閃,剎那間不知道轉過了多少想法。

他拽了拽衛韜的衣袖,自己則上前一步,站到了幾人中間。

曲方隆一邊思索,一邊慢慢說道,「白澤潭雖說起了個潭的名字,其實面積卻一點兒都不小,甚至能與湖泊相比,因此兩位若是只想到潭邊,那麼從這里一直向北而行就可以。

但是,如果想去的是黑石林,我覺得最好能先找一條船,或者是從山下坐車繞過整個白澤潭,如此才能到達黑石林所在的對岸。」

「原來是這樣,多謝您的提醒。」

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女子點點頭,從同伴手中拿過鈔票,又從口袋里取出一張頗有質感的金屬銘牌,一並遞了過來。

「相逢即是有緣,更何況我們還得到了兩位的熱情幫助,所以一點報酬不成敬意,希望兩位不要拒絕。」

她笑意盈盈,直接將錢和銘牌塞到曲方隆手中,「這是可以代表我身份的名片,以後兩位若是在白山地區有什麼事情,便可以拿著它直接尋求黑水的幫助。」

一男一女迅速離開,消失在兩人茂密山林深處。

「幾句話就掙了兩千塊錢。」

「許師弟看到了吧,師兄我就是這麼大的臉。」

曲方隆啪啪甩著手中紙幣,分出一半遞給衛韜。

想了一下,他又把那只銘牌塞了過去,「許師弟,這個東西還是你拿著吧,回頭要是被小芙看到了,師兄我怕是說不清楚。

更何況以師弟如此直硬的性格,有了這枚黑水名片傍身,以後也能避免許多麻煩。」

衛韜接過銘牌,感受著它沉甸甸的分量,正要將其塞進口袋,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這個東西,似乎有些奇怪。

拿到手里之後,還讓他有些莫名的反感。

衛韜微微皺眉,陷入思索。

片刻後忽然一道靈光閃現,不久前的記憶頓時浮現心間。

在那個蕭瑟雨夜,他遠遠看了眼被封鎖的學校園區,就從中探查到了這種讓人煩躁厭惡的氣息。

所以說,這張金屬質地,造型奇怪的名片,難道還和校園里的東西有關?

那麼,黑衣女子將這東西送給他們,又是存了怎樣的心思和目的?

他摩挲著有些冰涼的金屬表面,仔細感知若有似無的氣息,很快將全部精神沉浸進去。

啪!

曲方隆又點燃一支煙,「師弟來一支嗎,醒目提神,平靜心情。」

「抽煙對身體不好,你也少抽一點。」衛韜搖搖頭,將那枚銘牌裝進口袋。

「听慎虎大哥說,許師弟是上過大學的高材生?」

「很一般的學校而已,隆師哥這麼說我,可是拉低了高材生的層次。」

「那也比我強,至少你還讀過大學。」

曲方隆又問道,「許師弟今後打算做什麼工作,對未來有沒有整體的思路和規劃?」

衛韜收斂思緒,轉頭看來一眼,「引氣焠體,靜心修行,其他一概沒有想過。」

「你,你比我爹都頑固。」

曲方隆嘆了口氣,「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就是自討沒趣,倒不如直接一點領你去做事。

這次我帶師弟出來玩,其實是想介紹兩個朋友給你,他們家里也算是小有財勢,其中一個還和我們觀山派有著特別的關系。

所以說,將來只要能和他們維持住關系,我們不說大富大貴,成人上人,至少也能衣食無憂過上下半輩子……」

也不管有沒有得到回應,曲方隆自顧自絮絮叨叨說著,甚至已經開始暢想生意做大之後的美好景象。

兩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碧水青山,白雲藍天。

不時還有清涼秋風拂過,在白澤潭水面泛起道道漣漪。

遠處的土路上,已經停了兩輛汽車。

幾個男女選了一塊平地,正在往下搬運東西,搭建住宿營地。

一個年輕人放下手上工具,笑著迎了上來。

「方隆,還以為你要吃飯時候才會過來,沒想到兩條腿跑起來竟然比我們開車都快,果然不愧是修行中人,身體素質當真是令人羨慕不已。」

曲方隆道,「當初兩個老頭子求著你學,你都不屑一顧,還發表了一番吐納引氣無用的論調,把我爹和你爹氣得夠嗆,結果才過了沒幾年就後悔了?」

「後悔是不可能後悔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後悔。

我本就不是那塊料,又受不了那個苦,關鍵是學了也沒什麼用處,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不去接觸,就沒有相應的煩惱。」

「這位是?」

年輕人說到此處,轉頭看向衛韜。

「他叫許曜,是老爺子收的關門弟子。」

曲方隆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也是個指望不上的廢人,以後我們觀山派的傳承,就要靠許師弟來發揚光大了。」

一番介紹過後,衛韜知道了年輕人叫于鉞,家里開著一家商貿公司,在整個白山地區都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另外一個年輕男子叫小東,在市區有兩家超市,也算是個頗有家底的富二代。

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有幾個年輕姑娘在聊天。

其中兩個是于鉞和小東帶來的女伴,另一個叫小芙的,和曲方隆有著相當密切的關系。

而真正吸引了衛韜注意的,則是最後一個身材高挑的短發女子。

她靠坐在一棵樹下,從頭到尾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

只是安靜眺望著碧綠如玉的水面,不知在想著什麼事情。

「許師弟,你也看到那個姑娘了吧。」

曲方隆湊過來小聲說道,「她就是我和你說的少奮斗五十年,白山集團的千金小姐白璃,我們這些人就算是綁到一塊兒,怕是都比不上她家里一個子公司的體量。

若不是于鉞和她以前是同學,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和她有什麼交集。

關鍵她還是個隱藏極深的高手,師兄我怕是在她手上堅持不了十個呼吸時間,就要被打得投降認輸……」

「哦?」

衛韜頓時有了一些興趣,又多看了兩眼。

正好遇上白璃轉頭,眼神清幽冰冷,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雙方視線交織,虛空對踫,隨即各自分開。

衛韜垂下眼楮,眸子里一道波光閃過。

剛剛剎那間的對視,他從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絲別樣的熟悉氣息。

他瞑目靜思,很快找到了這種熟悉的來源。

雨夜暗巷,垃圾堆旁。

電光火石間的交鋒。

那個被他射了一臉釘子,又插了一刀,還能活蹦亂跳的家伙。

似乎和她有著幾分相似之處。

衛韜想到此處,心中閃過那個仿佛有著不死之身的女人,以及將刀鋒刺入其體內時的感受,忽然便有了一些靈感,不知道是否能夠用在引氣焠體的修行上面。

他一邊幫忙搭建營地,支起燒烤架子,腦海中已經開始了更深層次的研究推演,並且將心神完全沉浸進去。

白璃坐在樹下,遠遠看著忙碌的幾人,眼楮里閃過一絲澹澹笑意。

听他們聊天吹牛倒是有點兒意思,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畢竟自從上次那件事過後,她和他們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終究會漸行漸遠,直至再無任何交集。

不久後,濃郁肉香漸漸飄出。

于鉞走到潭邊樹下,有些局促地道,「肉已經烤好了,白璃你現在過去吃嗎?」

白璃抬起頭,面上露出恬澹笑容,「你們先吃吧,我現在還不餓,一會兒吃些飯後水果就行。」

于鉞嘴唇動了動,還想再邀請一下。

白璃卻忽然皺起眉頭,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她耳朵微微顫動,似乎在傾听著風中傳來的聲音。

「我去散散心,你們不用管我。」

下一刻,白璃緩緩起身,朝著一側的樹林走去。

稍遠一些的地方。

衛韜從推演中回過神來,朝著白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再次陷入深沉的思索。

他能隱約察覺到,那片林子里有人出現,不知道和神神秘秘的白璃有沒有關聯。

不過這都是別人的事情。

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只要不擋他的路,別惹到他的頭上,其他人就算是把眼前這座山炸掉,也是無所謂的事情。

「從觀山到入山後,精神力便有了不小的提升。」

「而且我甚至從所引的氣中感覺到了一絲靈動之意,就像是弱化版的天人交感,精神與蒼天共鳴,肉身與大地呼吸。」

「那麼更進一步去想,入山練習法起到的也是強化淬煉肉身的作用,如果我將所引的氣代替氣血真勁,再將其中的一絲靈動當成梵天靈意,是不是就能在已經引氣焠體的基礎上再次橫練?」

「甚至還可以在本尊的金剛法身上面嘗試……」

就在此時,陡然啪的一聲脆響。

從遠處的林中遠遠傳來。

曲方隆和于鉞對視一眼,面色剎那間變得驚訝凝重。

但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

連成一片的爆鳴同時傳來。

「是槍戰!」

「而且是規模不小的槍戰!」

「想不到會遭遇這樣的事情,看剛才的交鋒激烈程度,絕不是普通的幫派能擁有的火力,我們要是被卷進去,那就只有一個死字。」

兩人激靈靈一個寒顫, 地將各自女伴撲倒在地,並且開始尋找最近的掩體。

衛韜一個翻滾躲到土堆後面。

他面無表情,低頭看向左側肩膀。

那里的衣服,破開了一個孔洞。

皮肉的青黑顏色漸漸褪去,猶如鎖鏈的大筋隱去不見,一枚扁了的彈頭啪嗒掉落下來,被他用掌心接住。

手指 然發力,彈頭被捏成薄薄一片。

衛韜抬起頭來,目光看向樹林深處,眉宇間已經陰雲密布,幾乎能滴下水來。

「我只是出來吃頓飯而已。」

「結果就被打斷了興致正濃的思考推演,甚至還被掀翻了剛剛弄好的飯攤。」

「既然不讓我吃,那就都別吃了。」

密集的槍聲很快變得稀疏。

其他人趁此機會,一路狂奔來到車上。

曲方隆坐上副駕駛,看著于鉞點火發動,催促著後排的兩個女人抓緊關門。

他忽然面色一變,「許師弟呢,他去了哪里?」

「還有白小姐,好像就去了發生槍戰的那片林子。」

于鉞的女伴道,「我們這里擠了四個人,許曜應該上了小東的車子吧。」

說話間,另一輛車已經揚起大蓬塵土,轟鳴著用最快速度離開。

曲方隆四下里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許師弟已經不在譚邊,應該是在小東的車上。」

于鉞深吸口氣,又 地呼出,「方隆,你帶著她們兩個離開,白小姐是我請來散心的,她若是出了事情,我家也就完了。」

卡察一聲輕響。

曲方隆已經開門跳了下去。

他重重關上車門,「你太弱,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所以還是我過去更穩妥一些。」

一道身影猶如鬼魅,飛快穿行在茂密林間。

不久後,地上開始出現大量死人,手中還拿著各種長短槍械。

衛韜面無表情,繼續向前。

心中那團火焰卻是越燒越旺。

忽然卡察一聲輕響。

就從側前方傳來。

衛韜頓足踏地,陡然一個急速轉向。

二十米外,一個中年男子躲在樹後,滿是硬繭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死死握住手中槍械,仿佛唯有如此,才能稍稍緩解內心的無助與恐懼。

一幕幕景象在眼前閃過。

中年男子努力平復著心情,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剛剛發生過的事情。

此時此刻,他寧肯去面對槍林彈雨,也不願像現在這樣,再去面對一次那個可怕的女人。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嬌弱無力的小姑娘,竟然會如此血腥殘暴。

一個人面對他們整隊雇佣兵,不僅能突圍而去,甚至還將他們殺得傷亡慘重,十不存一。

「早知如此,就算是給的錢再多,也不敢接下這個任務。」

「我簡直是得了失心瘋,才會一頭扎進金色圓環和白山黑水的爭斗之中。」

借助灌木的掩護,中年男子小心翼翼挪動身體,準備撤退離開此地。

忽然,他整個人 地繃緊,死死盯住出現在眼前的雙腿。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就要扣動扳機。

但隨著卡察一聲爆響。

修長的槍管被一只皮膚青黑,筋肉纏繞的大手握住,直接捏成了一團廢鐵。

中年男子 地瞪大眼楮。

但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卡住脖子從地上拎了起來。

「饒,饒命!」

「這是金環和黑水的交戰,我們這些人只是……」

他恐懼到了極點,卻連話都沒有說完,便感覺一股巨力 地涌來,仿佛將所有意識都凝聚一點,然後再天女散花般釋放出來。

彭!

槍手的腦袋爆開了。

各種顏色四散飛濺,鋪滿大片地面。

「你拿著槍,我卻手無寸鐵,就是這樣被你們肆意欺凌。」

噗通!

衛韜松手,任由尸體掉落地面。

他一點點轉身,看向正在緩緩靠近過來的一對男女。

兩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最多不會超過三十,穿著打扮頗有些新潮和怪異。

男人倒是稍好一些,除了一身綴滿金色紐扣的皮衣外,其他方面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主要是那個女人,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耳朵上還掛著兩只碩大的金環,短褲下面又蹬著一雙直到大腿的長靴,不管怎麼看都和正常人有著極大區別。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打破了潭邊林間的安靜沉默。

「沒想到除了姓白的女人外,黑水又加入了你這樣的厲害人物。」

「所以說這次我們的行動算是一箭雙凋,還有著意料之外的驚喜收獲。」

女人看著衛韜衣服下方凸起的肌肉,滿臉陶醉表情,「這麼強壯的男人,比銀蛇你可是強得多了。」

「沒有感覺到覺醒的力量氣息,所以說他其實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普通人竟然能爆發出如此力量,倒是值得好好解剖研究一下。」

男子收回目光,面上露出冰冷笑容,「紅窕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三秒鐘就能將他拿下。」

「不用三秒,我給你五秒時間。」

紅窕笑得花枝亂顫,耳旁金環叮冬鳴響,「只要你能在五秒內將他拿下,我就陪你五天。」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千萬別哭喊著求饒就好。」

「在這里遇到我,只能算你命不好,活該于今日命喪黃泉。」

銀蛇放聲狂笑,一個箭步沖上前來。

轟隆!!

陡然狂風大作。

仿佛形成了一道龍卷漩渦。

同時一聲巨響在林間炸開。

剎那間草木四散,塵土飛揚。

還有大片猩紅液體到處飛濺。

夾雜著細碎的肉沫骨屑, 里啪啦打在林間。

紅窕舌忝舐掉沾在唇角的一粒碎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銀蛇你太惡心了,老娘剛剛才吃了午飯,就又被你……」

就在此時,一陣山風吹過,帶來了澹澹的水汽濕意,吹走了氤氳不散的大片煙塵。

嗯!?

她 地閉上嘴巴,眼神表情驚疑不定,注視著不遠處默立不動的那道身影。

那個人,竟然不是銀蛇。

好像也不是那個強壯的年輕人。

而是一個身高超過三米,皮膚青黑猶如鐵鑄,條條大筋彷若鎖鏈的人形怪物。

所以剛剛煙花般炸掉的,便是有著覺醒力量在身的銀蛇,以及那個頗為強壯的年輕人?

兩個人,都炸了?

更重要的是,這頭怪物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為什麼她從頭到尾沒有感覺到異常。

「難道說,這里其實變成了映照折疊區域,我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落入其中?」

「不,不對,就算是映照折疊區域,以前也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形怪物……」

一瞬間諸多念頭涌上心間,紅窕僵立原地不動,身體依然繃緊到了極點。

「說話的口氣很大,還以為有多厲害,讓我不惜代價全力出手。」

衛韜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低頭俯瞰下來,本就猙獰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更加扭曲。

「結果就這?」

「除了那層猶如蛇鱗的滑膩薄膜外,其他就一無是處,根本就是在戲耍我這樣的老實性格。」

「即便是那層膜,只要被我用力捅破,里面根本就是一踫就碎,一觸就崩,我也想不到竟然會如此之弱,簡直是跌破了底線的弱。」

衛韜雙手交疊,發出金鐵交鳴般的響聲。

在所引之「氣」的奔涌下,筋肉也隨之砰砰跳動,就像是活了過來,擁有了特別的靈性。

「希望你能更強一些。」

「如此才不會讓我失望,也能讓你走得更加順暢。」

轟隆!!

剎那間狂風再起,引動雷聲隆隆。

一道氣旋驟然降臨,撕裂大片草木枝葉,灌入那尊愈發膨脹的身體之中。

衛韜 然進步踏地,在暴起的震動轟鳴中,毫無征兆便出現在紅窕身前。

紅窕的目光凝固了。

在她的視線中,其他所有一切仿佛都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那尊非人的猙獰身軀,正在揮舞著粗如原木的手臂,將猙獰碩大的拳頭轟然砸落下來。

紅窕童孔收縮到極點,內里除了恐懼絕望,便是不可置信的瘋狂。

「我不會死!」

她一聲淒厲嘶嚎,七竅中鮮血噴涌,體內閃電般飆射出十數條猩紅觸手,交織糾纏著迎了上來。

冬!!

白澤潭邊的樹林微微一震。

地面多出一座大坑。

衛韜緩緩站直身體,低頭看著腳邊一截斷裂的觸須。

「你除了同樣弱之外,倒是成功讓我感到了惡心。」

他一腳將還在不停扭動的觸須踩成粉末,轉身朝著後面看去。

衛韜臉上露出溫和笑容,對著仿佛失了魂的曲方隆招了招手,頓時從身上掉下沾染的無數碎骨肉糜。

「隆師哥,他們恃強凌弱,一直在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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