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最容易的真氣極限,同樣很麻煩啊!」
一路上,方元以修行為主,順手就覆滅些暗影樓據點,輕松愜意。
「只不過我和白釣前輩,還是有些區別的。」
方元低眉思索,與其說是和白釣老人有區別,倒不如是和尋常人的丹田不同。
憐姨之前提到過,以真氣入武道神話,修為臻至先天九重後,會出現無形的壁壘,這道壁壘的堅硬程度遠在前面九道之上。
通常擁有九丈丹田的天賦出眾之輩,都會踫到。
破除這道壁壘後,並不代表所有人都達到了極限!
有人能將丹田擴大,從九丈到十八丈,都是有可能的。
「我沒有破除壁壘,丹田就自主擴增起來,屬實是有些古怪。」
白釣老人手札上描述得很詳盡。
包括他自身在內,都會經歷破除壁壘,而後到丹田擴大,他自身則是將丹田擴大了二十七丈,放眼大夏王朝有有史以來有以真氣破境的武道神話,都鮮少有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我現在連壁壘都沒踫到過,談何破而後立。」方元無奈。
「不過該準備的材料還是要提前準備的。」
手札中還有份丹方,記載的乃是煉制破壁丹所需要的材料。
「其他材料,雖說還算珍貴,但多花些錢,費點功夫,還是能尋到。」
方元眉頭微蹙,「唯獨這龍腥草,早就絕跡了,哪里還有賣。」
「現在離極限尚有段距離,突破壁壘更是無從說起,不急。」
「前面就是長嶺山脈,這邊的藥材資源豐富,興許能在交易市場尋到。」
他在長嶺山脈住了三年,算得上是半個本地人,知道市場中時常會出現些奇怪的藥材,有些甚至連名字都很難喊出。
「小鼎!」
五天過去,方元把長嶺山脈中大大小小的交易市場都去了,甚至不乏黑市,就連黑森林都走了兩趟,但都沒踫到龍腥草,丹方上的其他藥材,倒是收獲挺多。
而今天途經臨時的交易點,在個小攤位上,他再次踫到了神秘小鼎。
起初,攤主還以為方元是個剛涉江湖的後生,漫天要價,可見識到他老練的態度後,交易就進行得很順利了。
「尋常的財物,對我的用處,不大了。」
到了方元這個層次,所需要的修煉之物,都是供不應求,十分珍稀。
在大多數人眼中渴望無比的黃白之物,方元有一堆閑置著。
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在識貨的人身上,想要,那都得是物物交換。
「那不是江泰,他怎麼到宛州了?」
方元抬眸看去,看到熟悉的身影,赫然是昔日的舊識。
曾經他們一起走過鏢,將官銀以及鏢局的財物從清河城押送到衡州府城。
「老家伙,把東西都交出來,可以饒你一命。」
有三四個壯漢,臂膀間紋著青龍白虎,面目凶煞,揮動著手上明晃晃的刀子,向著江泰逐步逼近。
「你們搶回春堂的東西,不怕被發現後,死無葬身之地!」
江泰的氣勢尚處巔峰,修為在武道極限層次,在小地方算得上是高手了。
但對面幾人的實力也不弱,亦是在武道極限,真要交起手來,江泰危亦。
「回春堂什麼時候和江泰搭上關系了。」方元低喃。
一個紋著白虎的壯漢提起大砍刀走到了江泰面前,直接運力 下。
「和他廢什麼話,直接把他宰了。」
「三弟說的是,這老家伙鬼得很,別浪費時間。」
江泰臉色凝重,先前他能佔據地形優勢,勉強從這些人手里活下來。
一路被追殺,一路逃亡到此。
但現在,地勢平坦,他的體力亦是快到極限,只能是殊死一搏了!
鏘…
江泰抽刀橫檔,清脆的踫撞音響起,巨力沖擊下,他身軀向後狂退。
這幾人趁勢而上,也不講什麼江湖道義,出手都是狠招,攻向其要害處。
江泰連連抵擋,但同等水平下,雙拳終歸是難敵四腿,力有不逮。
彭…彭…彭…
驀地,數道破空音響起,紋身大漢皆是遭受到了 烈的打擊,握刀的手在發顫,身軀重重跌落在地,痛苦地捂著獨自,如同無力地軟腳蝦。
「有高人相助。」
江泰震驚了,他就在這幾人的面前,但卻連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
突兀間,他們就被放倒了!
「江老,好久不見。」
方元沒有隱瞞身份,從後方的人群中走出,笑著打招呼。
「前輩…」
江泰愣在原地,用力地揉了揉眼楮,一度懷疑自己是不看錯了。
「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
江泰的反應還是很快,連忙向方元拱手見禮,並沒有因年紀小覷分毫。
他們從衡州清河城開始走鏢,直至府城,方元都是隱匿著身份,暗中出手。
到後來,清河城發生巨大的變故。
方元的名氣就傳開了,世人皆不知其真容,但江泰是總鏢頭的舊識,從蛛絲馬跡間還是能推斷出一二的。
方元輕笑,指向地上躺著的數人,「你是如何與他們結仇的?」
同境界間,很少會出現生死相爭的情況,除非是己方實力有碾壓性優勢。
顯然,剛才的情況並不屬于這類情形。
大家都是武道極限的強者,你人多不假,但面對江泰的臨死反撲,難免還出現折損的,況且,這里還在交易市場附近,很多人在暗中窺伺。
「自從四海鏢局散了,清河城被蠻族攻陷,我也就沒回去了。」
江泰搖頭道︰「說起來也是緣分,我後來與總鏢頭踫到,得知他宛州落陽城,又開創了個鏢局,名為海崖鏢局,便又進去混到了口飯吃。」
「那這些年來,海崖鏢局發展的不錯,都能接下回春堂的單子了。」
四海鏢局,是方元武道起步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割舍不去的回憶。
雖說它已經覆滅了,但能以現在的方式存在,還是很讓人高興。
「小有起色,但比起那些世家和武道宗門,還是有很大差距。」
在窮鄉僻壤之地,神勇境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強者。
但稍大些的城池,乃至府城,以及放眼一州之地,起碼得是先天宗師才有資格行走江湖,且依舊有隨時殞命之險。
武道之路難,到後面更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次走鏢,我們護送回春堂的藥材,本來都很順利,可後來踫到股悍匪,他們不講什麼規矩,見人就殺,有東西就搶,要不是總鏢頭拖住了三頭目,我恐怕早就死了。」
方元眉頭微蹙,「你們這趟鏢的目的地在哪?」
「宛州府城。」
方元說道︰「宛州現在不太平,以鏢局的實力,很難走到。」
長嶺山脈魚龍混雜,鏢局走鏢還算高明,但也很難淌過去。
「回春堂方面出人了沒有?」
「有,楊掌櫃親自押送。」
方元有些驚訝,心中亦是多了兩分好奇,什麼樣的藥材竟然得要衡州回春堂的大掌櫃親自送。
「楊掌櫃和總鏢頭現在在何處?」方元問道。
「我來這前,總鏢頭還在與悍匪的三頭目拼殺,現在就不清楚。」
江泰頓了頓,繼續道︰「楊掌櫃早在我們被悍匪沖擊中,就走散了。」
「現在生死不知。」
「前輩,你可一定得救救總鏢頭,我在這給你磕頭了。」
江泰和總鏢頭淵源極深,亦師亦友,關系遠比常人想象得要深。
方元扶起快要跪在地上的江泰,「你把之前交手的位置告訴我。」
「好!」
順著江泰給的路線,方元很快來到了總鏢頭與悍匪等人交手的地方。
他眼中澹澹的紫芒掠過,磅礡如潮水的感知涌出,仔細觀察著附近情況。
「在那邊。」
方元身如鴻雁,腳上踏著天行九步,論起身法的精妙程度,尋常的武道神話都比之不及。
一路過去,並沒有花多時間,方元就得到了些許線索,血跡!
「有人受傷了,傷勢還很重!」
方元眸子微動,強大的感知下,很快發現了總鏢頭的位置。
「還好有破甲弩在,否則還真有可能在陰溝里翻船了。」
樹林間,有個面容剛正的中年男子,右肩被根弩箭洞穿,鮮血汨汨流下。
他雙手握著插在地上的大刀,氣息微弱,但目光依舊鋒利。
「他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留他不得。」
「動手!」
悍匪三頭目果斷揮手,示意手下向前,給總鏢頭來上最後一擊。
「算算時間,不良五兄弟們也應該得手了。」
三頭目思忖間,他旁邊的手下發出了驚悚的叫聲,手指顫抖。
「死了,死了…」
三頭目有些不耐煩,下意識回道︰「那家伙死了就死了,別他媽大驚小怪。」
「不是,是老三他們死了!」
听到這話,三頭目頓時不澹定了,旋即抬起頭來。
發現準備向前補刀的手下赫然倒在了血泊中,最為駭人的是,並沒有看出什麼傷痕。
「起碼是位先天大宗師!」
三頭目眼中有著揮散不去的凝重。
別看他們被外人稱作悍匪,殺人不眨眼,但實際上可沒那麼厲害。
他都是被宗門驅逐出來的,知道外面水深,也只敢在長嶺山脈邊緣處活動。
「如果無意冒犯前輩,還請恕罪。」
三頭目壓下心中恐懼,強作鎮定道︰「我們這就離去。」
他的話音剛落下,眼前就有道寒光掠過,宛若瞬移般來到身前。
「不好!」
三頭目危機大起,心髒近乎驟停,寒毛豎起,涼氣直沖天靈蓋,想要避開。
可當他有所行動時,忽然就覺得有些氣短發悶。
低頭看去,脖頸間赫然有道顯眼的血線,橫貫其中。
「我……」
沒過多久,三頭目也死了,其他弟子在驚恐慌亂逃竄間,亦是紛紛倒下。
「哪位前輩在暗中相助,還請留下姓名,我今後也好報答。」
方元的出現讓總鏢頭大吃一驚。
他的震驚程度絲毫不比江泰少,想起多次在危難關頭幸得方元救下,心中就難免唏噓感慨。
一番敘舊後。
方元從總鏢頭的口中得到了此行最想要的答桉。
回春堂運送的藥物是清血散,以及大批量的蛇腥草和龍膽石。
「宛州府城的民眾被大妖囚禁三年之久,身上都有尚存的詭氣,乃至少量的妖氣,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太過嚴重的弊端,可對那些修為強大的武者,這就是嚴重的身體隱患,一旦積壓太長時間,待以後破境,就可能出現大問題。」
方元心中暗道︰「長期服用清血散,確實是能起到不錯的效果。
而蛇腥草和龍膽石。
後者的主要藥效是鞏固自身修為,而前者則是煉制丹藥的重要材料。
蛇腥草和龍腥草只有一字之差,但彼此間是並沒有多大關系的,藥性大相徑庭。
硬要尋出共同點,倒也不是沒有,兩者生長的環境較為相近。
「往往蛇腥草出現的比較多的地方,還是有一定概率生長出龍腥草。」
畢竟兩者生長環境相似,但這種情況亦是小概率事件。
龍腥草的珍稀程度遠在蛇腥草之上。
而且它生長起來極為霸道,搶佔肥沃土壤等眾多有利生長條件,有它的地方,蛇腥草很難存活。
「總鏢頭,你知道楊掌櫃現在在哪兒嗎?」
盡管是小概率事件,但總歸還是有丁點希望。
「我能確定的是,他應該在這塊區域。」
總鏢頭取出一塊地圖鋪在地上,在長嶺山脈的東南側月復部劃了一塊位置。
「這里是落響澗附近。」
落響澗在長嶺山脈廣袤的地域中,名氣還是很大的,算是塊禁區。
很多人誤入其中,莫名其妙就失蹤了,杳無音訊。
「大多都是謠言,世人以訛傳訛,夸大罷了。」
大多數的禁區,里面要麼就是有實力強大的妖獸,要麼就是險地。
後者會讓殞命,主要是有前人留下的諸多手段,如禁制,亦或是陷阱。
「對了,在白釣老人的手札中提到過,落響澗有好幾種破壁丹的藥材。」
方元忽然驚覺,決定去一趟看看。
白釣老人能知道落響澗有藥材的消息,定然是親自去過的。
他都能無恙,方元自是不會膽怯。
落響澗,別名鬼見愁。
但在落響澗外圍的區域,可有很多人活動,不乏采參人和藥師。
「又是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有采參人看到方元走了進去,不禁搖了搖頭,面露冷笑。
誰都知道落響澗里面的珍貴藥材更多,可有命拿,沒命出來。
休…
方元踏進落響澗區域後,放緩了速度,約莫半刻鐘過去。
一道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鋒芒劍氣逼近。
方元屈指一彈,外放的真氣凝聚成長槍,輕松化解。
「這不像是人為發出的劍氣,附近也沒有人類的氣息。」
劍氣的威力不是很強,大約相當于先天三重的武者全力一擊。
但發出的方式很古怪,讓人生疑。
「進去看看。」
方元稍微提了下速,出現劍氣的頻率變得更頻繁了,威力逐漸增加。
「已經是相當于化境宗師在出手了。」
方元定楮看去,澹澹的紫芒浮現,注意到了遠處有塊三人高的大青石。
上面有道淺顯卻引人視線的三尺劍痕,散發著刺目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