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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我選擇死亡

紐約港,一家地下酒吧。

雷穿著背心,著肌肉與傷疤,隨著音樂在舞池中扭動著,與他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徑庭。

扭了一會兒,雷逐漸從舞池中央挪到邊緣,然後悄悄 進衛生間。

在衛生間躲了一會兒,確認安全後,雷從天花板里掏出用塑料袋包著的衣服換上,又戴上一頂鴨舌帽,低著頭從後門離開,隱沒在黑漆漆的巷子里。

循著腦海里的地圖七拐八拐,走出臭氣燻天的小巷子,來到一家便利店門口,買了包煙。

不經意地抬頭掃了一眼便利店樓上的公寓,撕開包裝,叼出一顆來,一邊點燃一邊鑽進旁邊的巷子里。

半小時後,老奧拉夫從樓上走下來。

「一包煙。」

老奧拉夫走進便利店,一邊賊  地四處觀察著,一邊說道。

見店員警惕地盯著自己,老奧拉夫咧嘴一笑,指指樓上。

「薩拉不讓我抽煙。」

「噓,別告訴她。」

店員在這里工作了七八年了,對老奧拉夫很熟悉,聞言了然地點點頭,笑著給他找零,還順手的哥他一盒火柴。

「旁邊巷子里看不到。」

店員見老奧拉夫還在四處尋模,開口提醒道。

「哦!好,謝謝!」

老奧拉夫拿著煙跟火柴走進巷子。

…………………………

周日。布魯克林看到了一則令他感到震驚的新聞——今日上午,塞德里克被發現死于退伍軍人俱樂部倉庫內。

布魯克林腦子里飛速閃過一系列陰謀論,大腦開始瘋狂運轉。

塞德里克之死要麼自殺要麼他殺。

結合塞德里克的為人,及近期輿論風向,他殺可能性非常低。

但自殺也說不過去。

塞德里克那種內心強大的人也會自殺?

布魯克林想了一會兒,把自己繞蒙了。

他不再嘗試推理塞德里克是否自殺,而是考慮這件事的後果。

不論如何,塞德里克死了,紐約市退伍軍人俱樂部的負責人死了,一位剛剛參加完布魯克林審理桉件並受人詬病的律師死了。

思考片刻,布魯克林給溫士頓打了過去。

退伍軍人團體,這是個機會。

……………………………………

12月17日,周一。

經法醫初步判斷,塞德里克為自殺。

幾名退伍軍人俱樂部骨干也站出來作證,那晚本來是幾個俱樂部老人聚在一起,準備安慰塞德里克。

結果酒喝的有點兒多,不知從誰開始,就提起了最近的輿論風向,接著越說越多,說起了羅伯特•貝爾斯。

喝完酒,他們幾個就迷迷湖湖地離開了,塞德里克因為深陷輿論風波,並不回家住,而是繼續住在俱樂部的倉庫里。

結果第二天,貝拉來倉庫給塞德里克送早餐時發現,塞德里克都凍硬了。

骨干成員與貝拉的證詞與警方所掌握的線索相吻合,且警方沒發現什麼其他可疑線索。

「雷根局長讓我準備發言稿,明天新聞發布會上發言呢。」

介紹完塞德里克之死,大衛唏噓著說道。

「你可以讓你的組員幫你寫。」布魯克林給他出了個不懷好意的主意後問道「貝拉女士的情緒怎麼樣?」

「不太好」

「看得出來,她跟塞德里克的感情很好。她是強撐著希望能找出殺害塞德里克的凶手的,在听說確認塞德里克是自殺後,整個人都有些崩潰。」

兩人聊了一會兒,掛斷電話。

布魯克林考慮了一下,給溫士頓發了條短信,詢問他雷根局長的情況。

第二天,警方舉行的例行新聞發布會上,雷根局長露了個面後,並沒有發言,而是讓大衛主持工作。

在會上,大衛匯報了NYPD的工作成果,警員們的努力與付出等工作內容。

在稍後的提問環節,有記者提到塞德里克之死,詢問‘有消息稱塞德里克之死是自殺,請問屬實嗎?’

大衛看了一眼提問的記者,點點頭。

新聞發布會還沒結束,就立刻有一大群記者敲響了塞德里克家的房門。

他們興沖沖地站好位置,伸長胳膊舉著話筒,隨時準備從開門人口中獲取第一手信息。

或者根本不需要貝拉開口,他們只需要一段貝拉接受采訪的錄像即可。

可惜的是貝拉拒絕接受采訪,她甚至連門都沒給他們開。

記者們只能站在塞德里克家門口,以緊閉的房門為背景,沖著鏡頭胡說八道。

稍晚些時候,有記者拍到州長先生走進退伍軍人俱樂部,不久後,貝拉跟塞德里克的兒子也匆匆趕來。

晚間,布魯克林與溫士頓通電話。

「我已經盡力了,他們根本不听我說了什麼,只想為塞德里克復仇。」

溫士頓的聲音里透著疲憊。

從接到布魯克林的消息後他就在跟退伍軍人俱樂部‘談判’,嘴皮子都磨破了,可這群家伙就是油鹽不進,認死理,一心要為塞德里克復仇。

這簡直太可怕了!

塞德里克組建的退伍軍人俱樂部可不是什麼普通貨色。這個退伍軍人俱樂部雖然只要是退伍軍人就可以加入,但其核心骨干卻全都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老兵。

這群真正殺過人的老兵一旦發瘋,頃刻間就能讓紐約市變成X利亞。

得益于聯邦不曾停止的對外戰爭,截止到今年11月,紐約市退伍軍人俱樂部核心骨干人數已經達到六百多人。

也不知道塞德里克出于什麼樣的心思,對這六百多人要求十分嚴格,一直采用半軍事化管理,每周周末都設有各種各樣的訓練課程,保持他們的軍事素養。

「我需要先去華盛頓特區度個假嗎?」

布魯克林問道。

溫士頓沉默了一會兒,疲憊地說道「不用,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他們放棄了可怕的復仇計劃。改為更文明的方式。」

「什麼更文明的方式?」布魯克林頓感不妙。

「明天他們將向法院遞交起訴書,起訴,因其不客觀報道導致塞德里克一家隱私泄露,這給塞德里克一家遭遇到未知的危險,給塞德里克帶來極大的精神壓力,塞德里克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

布魯克林沉默半晌,幽幽的問道「是州地方法院還是州最高法院?」

溫士頓不答,只是笑。

「巡回二院?或者紐約西區聯邦地區法院?」

布魯克林幻想著拿萬分之一的可能會生效。

「嘿嘿,是東區聯邦地區法院。」溫士頓的笑聲傳來,打碎布魯克林的幻想。

「你可真是個好人。」布魯克林無力的說道。

「謝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溫士頓真誠地道謝。

「所以,這幫大兵們安靜了,前提是要判他們勝訴?」

「不。」溫士頓搖著頭嘆了口氣「他們很講道理,打算通過正規的庭審得出結果。但他們信不過別人,要求你來受理這起桉件。」

「為什麼是我?」

「我剛把羅伯特•貝爾斯送進監獄,最重的刑罰!」

「他們說塞德里克很推崇你」溫士頓聲音中的幸災樂禍已經掩蓋不住了「而且他們認為你的法庭對被告更不利。」

「我會建議他們把州政府也送上被告席的。」布魯克林報復性的說道「尤其是某位喜歡古怪錄像的州長先生。」

「哈哈!這是我的榮幸!」溫士頓哈哈大笑。

……………………

溫士頓的‘談談’應該是卓有成效的,至少當天晚上紐約並沒有變成x利亞,布魯克林也不需要訂購前往華盛頓的機票。

12月18日,周二。

布魯克林見到了溫士頓口中的起訴書。

跟他昨晚所說的差不多,貝拉及紐約市退伍軍人俱樂部起訴對塞德里克的不實報道,侵犯了塞德里克一家的隱私權,並給塞德里克一家造成極大的生活困擾,最終導致塞德里克自殺。

他們的訴求很簡單,要求公開道歉。

布魯克林痛快地受理了起訴書,並立即給發了傳票。

當天下午,雙方人員到場聆訊。

這場聆訊是在9號法庭內公開舉行了,當場的旁听人員涇渭分明。

一方是扛著長槍短炮的媒體們,他們一邊假設機器一邊跟相熟的同行打著招呼,時不時還有人跟被告席上的那名記者說笑。

另一邊是一群穿著黑色葬禮服的家伙,這幫家伙氣勢凶悍,動作統一,令行禁止,也不說話,就那樣板板正正地坐在一側,動作整齊劃一,好像在參加閱兵儀式一樣。

最前面一個小個子男人懷里抱著一個小男孩兒,小男孩兒眼楮紅腫,趴在男人懷里,蔫噠噠的。

前方當事人席位也很有意思。

一邊是的公司代表,這是個禿頂,他旁邊坐著的律師。

另一邊是一位衣著素淨的女人,女人神情憔悴,時不時抹一把眼角。她旁邊正坐著一位來自皮爾森•斯佩克特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律師。

這名律師布魯克林不認識,猜測可能是新加入皮爾森•斯佩克特律師事務所的。

本場聆訊及後的記錄工作依舊由杰瑞負責,老媽子奈莉則在一旁進行指導。

按照流程,全體起立,迎接法官到來。

布魯克林放下水杯,宣讀法庭紀律後,準備開始聆訊工作。

在他前方,杰瑞因布魯克林的語速過快而有些手忙腳亂,奈莉從一旁拿出兩張紙,在上面飛速記錄下時間,然後壓在桌下。

「他說的都是制式文件,以後類似這種制式文件多帶幾分,遇到時直接標明時間,等庭審結束後插入就行了。」

奈莉俯,趴在杰瑞的耳邊悄悄說道。

杰瑞連忙感謝。

布魯克林瞥了一眼有些手忙腳亂的杰瑞,放緩了語速。

「被告有什麼想說的嗎?」

念完起訴書的主體部分,布魯克林問道。

「有。」

那位律師站起身答道

「法官閣下,我不認為這與廣播公司有什麼關聯。」

「塞德里克的死因NYPD已經給出了明確答桉,是由于飲酒後被凍死的。」

「顯然,廣播公司既無法操控紐約市的溫度,也無法操控塞德里克不蓋被子。」

「對塞德里克的死我們同樣深感惋惜,但這與廣播公司無關。」

皮爾森律所的高級律師直接站起來大聲反駁「如果沒有對死者進行歪曲報道,惡意抹黑造謠,破壞死者公眾形象,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雖然沒有親自動手殺死死者,但他們的不實報道就是抓住死者被子的那只手,他們的另一只手剝掉了死者的衣服,讓死者選擇被凍死。」

「哈!我以為你該去找啤酒廠。」律師譏諷道「是他們生產的酒水麻痹了塞德里克的神經,扒光了他的衣服。」

「的報道中還多次未經塞德里克一家允許,擅自泄露塞德里克及其家人信息,為他們的生活造成極大的不便。我們有他們之前的相關報道作為證據支撐著一點。」

皮爾森的律師並不與他繼續糾纏,轉而提及了隱私問題。

「我們是一家合法的廣播公司,記者享有合法的采訪權利,公司享有合法的報道權利。」

「協會辦法的記者證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挖公民家庭住址用的。」皮爾森的律師刺了一句。

「這是我們的合法權益。」

律師爭辯道。

「法官閣下。」皮爾森的律師很懂得分寸,在看見布魯克林皺眉後立即停止與對方糾纏,轉而說道

「塞德里克的死亡正是由于等相關媒體對他的報道,這些報道不僅鼓動人們攻擊塞德里克本人,還給塞德里克的妻子跟孩子造成極大的困擾。」

「在的報道發出後,塞德里克的兒子在學校遭遇到同學的疏遠,甚至是毆打,塞德里克的妻子,貝拉女士就一直生活在同事們異樣的眼光下,最終被公司辭退。」

「塞德里克一家更是多次遭到匿名威脅,他們的車子被人砸壞,經常有人往他們家里丟石頭跟動物尸體,有陌生人整日徘回在他們家周圍,貝拉女士出門還經常會被跟蹤。」

「這些都是報道塞德里克的家庭住址前,他們從未遭受過的。」

「在這種壓力之下,塞德里克才選擇的自殺。以被凍死的方式。」

「被凍死!」

「那是他自己的問題。他的內心太脆弱了。」的律師反駁道「我們的報道是基于事實的合理猜測,並非憑空捏造。塞德里克選擇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們也很意外,這也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

「如果他早告訴我們他已經承受不住,我們會為他請一名心理醫生的。」

這話一出,旁听席瞬間陷入冰火兩重天。

記者們發出一陣陣的哄笑,士兵們則喘著粗氣怒目而視。

皮爾森的律師皺著眉,轉過身盯著律師,沒有說話。

布魯克林敲了敲法槌「好了,我不是來听你們對罵的。」

他指了指被矮個子男人抱著的小男孩兒,又指指坐在原告席上楚楚可憐的貝拉。

「被告,請注意你們的言辭。我想你應該也不願意在自己父親的葬禮上听到別人說,你父親的死是他活該。」

「還有旁听席的各位,我很樂意向你們開幾張罰款單。」

「先生們,請保持對死者和家屬最基本的尊重,如果不,我很樂意代替你們的父母教教你們,如何尊重死者跟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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