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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鼠精偷香火(二更求訂閱)

龍王廟中…

那鼠精所化的廟祝雖看著老邁,精神卻極為矍鑠,坐在桉桌前,踫到有人到他這買香的人,還會笑呵呵的道聲吉祥…

前方的人買香,祭拜,上香,禱告,有的求雨,有的許平安,有的求來年莊稼豐收…

世道不太平,似乎只有在這龍王廟中,才能尋到一些心靈上的慰藉…

徐伯清在人群中靜靜的看著那賣香的廟祝,待排在前面人走空,他上前笑道︰「老丈,鄙人初來貴寶地,不知這香火怎麼賣?」

那老廟祝聞言豎了根手指,笑呵呵的說道︰「一枚銅板,三炷香…」

「哦?」

徐伯清驚疑一聲,在那桉桌上拿起一支香,放在鼻下嗅了嗅,一些草藥混合著艾草的香味撩撥著鼻腔…

可以聞得出來,這桉桌上出售的並非劣香。

山野寺廟,特別是一些香火鼎盛的,賣的香可都不便宜,有的一炷高香甚至都能賣到數兩銀子…

更有甚者,寺廟直接標明‘不準從外面攜帶香火入寺廟’的規矩,說什麼‘焚燒外香不加功德’、‘焚燒外香落灰’之類的辨詞…

其目的便是斂財!

而這龍王廟中老廟祝所賣的香火,一枚通寶三支,這已經不是什麼良心價了,應該是虧本價才對…

「這香火竟這般便宜?」

「來這龍王廟中祈願的多是鄉里鄉親,只收一枚銅板聊表心意即可…」

那老廟祝笑呵呵的解釋道︰「我又不靠此謀生,若是香客身上沒帶錢,只需說明一聲,這香免費拿去用也可…」

「老丈高義。」

徐伯清拿起三炷香,隨口問道︰「冒昧的問一下,在這龍王廟中上香可有什麼講究?」

「看所求…」

老廟祝耐心的解釋道︰「三炷為自己祈福,六炷為兩輩人祈福,九炷為三代人祈福,無甚講究,只看所求…」

「……」

就在此時,徐伯清身後有位婦人不耐煩的插嘴說道︰「後生,你要想聊到一邊去聊嘛,莫要在這擋著俺們拜龍王咧…」

「抱歉抱歉…」

他瞥了眼身後,也意識到自己擋著別人了,連忙道歉的挪開身子,到那老廟祝的身側的桉桌旁…

而那婦人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從身上取了枚銅板投進功德箱,麻利的拿起三炷香到那龍王廟正堂祭拜,上香…

徐伯清見狀目光微動,卻也沒多說什麼。

他就站在那桉桌旁,像個局外人似的,靜靜的看著來往的香客,看著那與香客道吉祥,道平安,道福至的老廟祝。

不知為何…

心中竟升起了種荒謬之感…

仿佛祈願的不是來往的香客,而是這老鼠精所化的廟祝一般,很是玄奇…

而在龍王廟外的烏勤也緩過神來,將鼻子下的血跡擦干,干巴巴的說道︰「公…公子,此人只怕不是普通人。」

若是普通修士或是小妖折了三百年壽,別說噴血了,當場壽盡暴斃都有可能…

而他是老龜得道,壽元比其他妖修悠長的多,饒是如此,一下折了三百年的壽他也心疼的直抽抽…

「看出來了…」

敖興目光微凝的看著龍王廟內,見那身著月白長衫的男子一臉怪異的看著那廟祝,嘴里滴咕道︰「他應該也看出那廟祝的跟腳了…」

「此人氣息不顯,命理如雲遮霧掩,看不真切,我折壽三百未能深窺出分毫,只隱隱感覺到有種大恐怖…」

烏勤聲音一頓,神情萎靡的說道︰「有此相者要麼道行極深,要麼跟腳大有來歷,不論是哪種,看出那廟祝妖身都不足為奇。」

敖興微微頷首…

暗想剛才肯定是眼花出現錯覺了,自己剛出龍宮不久,也從未見過此人,又怎麼可能會與他牽扯上因果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就在這時,一隊官兵駕馬自遠處官道而來,為首的正是听督主吩咐而去的孔慶。

在官道上擺攤當廟會的眾人隔著老遠便听到馬蹄聲,待看到官兵人影後,手忙腳亂的的開始收攤,往官道的邊上挪…

生怕慢一慢吃了官老爺的鞭子…

待官兵接近後,之前挖苦過孔慶的幾人嚇的腿直哆嗦,恨不得將頭埋在土里當鴕鳥…

而孔慶也沒又理會那些人的意思,打了個手勢,一眾官兵下馬分成兩路,一部分驅散趕廟會的人群,一部分人圍著龍王廟,斥散香客。

龍王廟中的老廟祝見狀微微一愣…

看了看桉桌旁的徐伯清,見其鎮靜自若,全無半分驚慌之感,似是也想到了什麼…

他眼楮微微眯起,沉聲問道︰「我自問與閣下無怨無仇,也無半分因果,卻不知閣下為何這般咄咄逼人,想將我逼上死路?」

「老丈為何這般確信這人是我叫來的?」

「難道不是你!?」

「是我…」

徐伯清也沒有否認,對著外面的擺擺手,而廟外的孔慶也是心領神會的打了個手勢,帶著一眾官兵退遠了些。

他也沒急著喊打喊殺,而是在那桉桌上模起幾炷香把玩起來,隨口問道︰「不知老丈修行至今有多少年歲了?」

那老廟祝見他這般姿態,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準他的意思…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既然這麼問了,定然是看出自己的跟腳了。

只是此人氣息不顯,而且就這麼站在自己面前,其修為道行只怕遠在自己之上。

故而思量一番後沉聲應道︰「自生來已有四百余年,自開啟靈智以來已有三百余年,化形以來百余年。」

「鼠精得道,實屬不易…」

徐伯清微微頷首,問道︰「徐某觀你雖是鼠妖所化,但身上卻並無戾氣,怎地在這龍王廟中干起偷香火的事了?」

「偷香火??」

那老廟祝聞言神色有些難看,一張老臉也拉了下來,說道︰「這龍王廟都是我建的,所敬的香都是好香,只取一文錢心意,我偷了誰的香火?」

徐伯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既然不是偷,那你為何不建鼠王廟?而是建龍王廟?又為何在這龍王廟中當廟祝?」

「你……」

「假借人名頭,這還不是偷嗎?」

「那又如何?」

老廟祝此時也不否認了,羞惱的眼楮都有些發紅,咬牙切齒的呵問道︰「你們仙修有洞天福地,有傳承道法,一個個修為高絕,可又何曾問過這人間?嗯?」

他聲音一頓,正氣凌然的怒呵道︰「我雖然只是一山野精怪,卻也知人間疾苦!」

「……」

徐伯清默然。

「我是一只鼠精,是沒資格建祠立廟!」

老廟祝聲音一頓,冷聲呵問道︰「可我一未作惡,二未害人,享鄉里香火,護鄉里平安,我有何錯?我有何罪!?」

說罷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身形忽地沉入地中,用那土遁之法逃出了龍王廟。

徐伯清目光微凝的看著地面,天目法眼能看著他在地底疾行…

他手里把玩著三炷香,瞥了眼廟中的龍王像,以那鼠精與這神像之間牽扯的大因果,若是敬個香,只怕其下場不會比那蛤蟆精輕多少…

他猶豫一番,最終只嘆了口氣,並沒有行那敬香之舉,而是縱身一躍的飛出龍王廟,踩著枝頭追了過去…

而此時的龍王廟外…

被官兵驅散的鄉人並未走遠,而是在遠處勾著腦袋看熱鬧,見有人‘飛’走無不咋舌…

而混在人群中的敖興與烏勤見狀,對視一眼,運起隱身之法跟著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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