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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抵達大宋

文安宛家中的嫡女,也就是大夫人所生的。

與金 兩人也是真正相愛的,她看過書中的戲文,兩班大臣之女和書生之間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所以當她看到詩才了得,且樣貌英俊的金 的時候,也在慧因寺的佛像前幾面的姻緣,被她認做了天定的良緣。

高麗歷代國王都是十分尊崇佛教,所以貴族之中也多有佛教的信男信女。

文安宛也認為這是佛賜予的姻緣,感念她的心誠。

可沒有想到這不是一場天定姻緣,而是一場孽緣。

正所謂佛渡有緣人而去孽緣,兩人之間也陷入了黨派之爭。

她雖然在家中為父母所疼愛,但是家中也並非只有她一個孩子。

父親不顧母親的苦苦哀求,將自己的女兒作為此番的貢女,以此來證明自己並沒有同金家有勾連。

官員甚至沒有多說一句,就吩咐新的嬤嬤將女子帶了下去。

貢女的二樓是不允許有男子涉足,若是引得大宋皇帝震怒,莫要說頭上的官帽,恐怕性命也保不住了。

這士林派也並非是鐵板一塊,每個人都維持著互相友好地關系。

如他與金 的爺爺之間也不過是點頭之交,權勢不如對方,沒有直接的利害關系。

在高麗金氏分別有兩支大族,其中一支乃是新羅貴族的金氏,其中金魏英就是出自這一支。

還有一支也就是金 這一支了,乃是當初的王氏身邊的追隨者。

被賜予了金姓,經過幾代的歷史方才有了如今的高麗的兩班大臣。

不過兩班大臣之中,誰又不是大族出身呢?

金 這件事情也的確做的不地道,若不是因為偶然打翻了油燈,引起了走水恐怕這件事情捅出去。

他就大禍臨頭了,他也不是那種賤骨頭,對方做出這種事情,顯然就沒有顧忌過自己的下場。

那麼他做起來自然也不會留手,他可以借此向著金氏發難,竟然私自婬辱貢女,這種罪名可一點也不輕。

雙方都是士林派官員,按理說本該是同仇敵愾,不過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紛爭。

往大了說,士林派和武勛派也不過是高麗的內斗而已。

一場風波的平復後,他吩咐身邊的屬下︰「去暗中調查一下,到底是誰第一個發現船上走水!」

就在屬下領命離開時,他突然補充道︰「還有,去那些士子的住處查一查除了金 離開,還有誰離開了艙中!」

「是!」

他覺得金 打翻油燈的可能實在太小,在船艙的廊道上,油燈都有外罩防護,想要打翻的難度實在太大。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發現了金 的動作所以才會故意將油燈打翻,打造成不小心走水的假象。

而之所以不敢以面示人,就是猜測到這件事情牽連很深,擔心被他所滅口。

他望著那平靜的湖面,目光也就如同湖面一樣幽深。

摩挲著下頜的胡須,道︰「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他之所以並不擔心對方會將此事暴露出去,那是因為他明白對方是一個聰明人。

否則也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不過是明哲保身的手段。

至于為何還要吩咐屬下繼續查,那是因為他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如果能夠揪出來那自然是最好。

……

李明俊此刻也是假裝睡眼朦朧的樣子,和其他的士子一樣。

因為火勢並不大,所以很快就被撲滅了,這種速度甚至連他們都不知曉。

一個身著常服,面色嚴肅的男子環視了一眼船艙內的所有士子。

說道︰「剛剛可否听見有動靜?你們這里有沒有任何異常?」

一個看起來有些穩重,穿上了衣服起身作揖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你們可曾听見了什麼動靜?」

他回答完來人的問詢,又問起了同艙內的其他人。

「沒有,我剛剛醒來!」

「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听見外面的吵鬧聲!」

「金 不見了……」

那人听見這番話也是微微頷首,說道︰「我們在尋找縱火之人,既然無事就不要隨意走動!」

因為金 的這番動靜,以至于船上的守衛都加強了,原本從三班輪休,變成了兩班輪休守衛。

特別是在二樓的入口處,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李明俊微微側眼看了一邊的空席,正是金 離開的床位。

心里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嗤笑對方的愚蠢。

出自兩班大臣之家,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做出這種事情,當真是被良好的環境迷失了心智。

有的人身處泥潭費勁心思的想要往上爬,身後總是有人拖累。

可有些人只想要越陷越深,不顧岸上的人一心想要拉他上岸。

所以在李明俊看來這個金 就是後者,對于自己的作為他絲毫不後悔。

如果對方私自外逃一旦引起了動靜,這船上的所有人都逃不了被問罪的責任。

至于成全別人的幸福,又如何會將自己的命運也葬送進去呢?

隨著金 被抓,船上也算是無風無浪度過了這趟旅程。

船上的生活讓這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人實在難以忍受,不過李明俊自小生活艱苦,對這種也算是逆來順受。

此番高麗的出使官員李資亮,出自仁川李氏這個家族在唐朝時是新羅王國的遣唐使,李姓即由唐皇所賜。

身居身居刑部侍郎樞密院知奏事一職,雖然在政務上卻並沒有什麼突出的才干。

不過此人精通漢學,漢語流利,一張嘴口吐蓮花,又擅長奉迎上意,尤其是在詩詞歌賦、音樂繪畫。

此番高麗就是為了討好宋國皇帝,自然是需要派遣這樣的大臣前來。

正所謂寧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而金 此舉就是得罪了李資亮,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而李資亮不僅僅是「上貢」這麼簡單,更是想要同大宋結下聯盟。

當初定下的協議是聯宋抗遼,這本就是雙方都定好的國策。

不過那只是一種聯盟,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若是遼國來攻會形成這種攻守同盟。

可是如今高麗王此番派遣使臣,就是想要威懾海面的襲擊,想要讓大宋給予正面的壓力。

主動權是在宋人的手上,李資亮的身上的擔子很重啊!

李資亮抵達碼頭,已經有大宋的官員在這里等候多時。

畢竟雖然高麗名義上乃是大宋的附屬國,可是大宋的強敵乃是遼國。

而高麗又在遼國背後,只要能夠對遼國有威脅的,自然都值得大宋去拉攏。

高麗無論是文化,還是經濟都是依賴于這個宗主國。

大宋的官員也並沒有擺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態,此番相迎有一名紫袍相公還有多名朱綠官袍隨行身後。

李資亮雖然身為此番正使,可是在高麗的朝中官階並不低。

這並不僅僅是為了表達自己對大宋的尊敬,更加是為了政事商量。

畢竟一個普通官員,也是並沒有資格同大宋直接商議的。

此番高麗使臣之中,正使李資亮乃是正三品,副使之官品是從四品官。

而且船上有畫師四名,他們的目的在于為了將這種盛景畫給高麗王欣賞,也好讓遠在萬里的高麗王也能夠看到如今盛景。

高麗使團的人數往往超過了一百人,除了正使、副使、判官等少數高層外,還有人數眾多的三節人從。

的三節人從按地位高低可分為上節、中節和下節,主要是一些管理人員、文職人員、禮儀人員、技術人員和防衛士兵。

這畫工就是歸于三節人群,吳寬雖然身為宮廷畫師可並不在此列。

畢竟他是從宋土去往高麗的,哪里還有將人再往故土送的。

不過這浩浩蕩蕩的百人使節,看起來是大宋十分有禮儀的將眾人給相迎。

不過也是為了有人走漏,畢竟有人有意要畫大宋的山川形勝,這也是窺探大宋虛實了。

這自然是需要提防的,國與國之間的來往怎麼可能會像是老朋友見面那樣毫不設防。

李資亮身邊的副使拿出來了,攜帶的本國表章,即使臣身份的證明。

而有大宋的鴻臚寺官員具錄國號、人數、姓名、年甲及所貢之物。

李明俊從船上下來後,看著大宋的風貌覺得仿佛換了一個世界。

在高麗那些百姓都會穿著衣衫不整的衣服,一臉土色瘦骨嶙峋的模樣。

可是從一路上所見卻是完全不同,這在高麗只有那些富戶才會有如此的生活。

他們並不是直接抵達到汴京的開封府,雖然汴京也有許多的港口。

可是如今的高麗和大宋的聯盟緣故,所以需要避開遼國。

就需要在海路上原本更近的航線更為曲折,大宋有押伴官和隨行官吏左右。

也是讓高麗的使臣沿途欣賞了大宋的風土人情,李明俊都不禁感慨寧為大國小民啊!

可是汴京的繁華更是讓他側目,人煙稠密,糧船雲集,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這些他曾經從高麗書中的零星文字還有圖冊中看見的,不僅僅只有李明俊還有其他的士子都是一臉茫然。

這就像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一樣,沒有見過這種場景。

「這是天堂嗎?我眼花了……」

「大宋真是繁華,若是能夠生養在這里那該多好!」

「我听起族里人說起過,我們先輩就是從這邊土地遷徙到了高麗,我的身上骨子里也有這片血脈,難怪我感觸會這麼深!」

就在眾人議論和感慨之時,一名士子黑著臉︰「我們乃是高麗的士子,陛下派遣我們來往大宋,就是為了學習其先進的文化,然後回到故土去將高麗打造成第二個大宋!」

他看起來剛正不阿,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他也是之前在船上同官員交流的人。

他家世最好威望最深,其他人有心想要說什麼卻都沒有開口。

李明俊則是在心里嘲弄其愚蠢,這樣的盛景難道要靠高麗的那些庸碌之輩,肥頭大耳只知道剝削壓榨的人嗎?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這種想法,他們或許在來到這片土地之前也存有這個想法。

若是在船上的時候,听到這番話會心生愧疚,但是此刻絕對不會有此想了!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著如何能夠留下來,功利之心每個人都有。

他們都不過是家中不受寵的那個,就像是一個棄子一樣,如今他們覺得自己追求自己所想要的,自然是問心無愧。

在這里這個看起來一幅正氣的人仿佛成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

……

這些高麗送來的貢女自然都統統送入了宮中,文安宛也在這其中。

不過已經卸下了偽裝,她自認為已經死寂的內心也起了絲波瀾。

實在是大宋的皇宮內實在太精致了,有宮人還有女官的帶領。

所有的高麗女子都是低眉順眼的跟在女官身後,官家去擺宴席招待那些使節了。

這些貢女在未得到官家如何處置之前,都是暫時在宮中。

面前官家之前,她們需要經歷層層的規矩。

雖然在出發之前,所有的貢女都是保證漢話流暢,不過禮節方面卻是並不精通。

在皇宮之內,她們如今尚且沒有確定好身份,就是和尋常女官身份等同。

跟著女官身後學習禮儀,不過她們在大宋君臣眼里都只是蕃女。

即使能夠得到官家的恩寵,能夠生下了子嗣,在已經有其他子嗣的情況下,她們生下的孩子沒有任何機會。

當然宮中還有更加陰狠的,就是利用藥湯直接壞了她們的身子,使得沒有辦法生育。

如今是七月,汴京沒有一絲風,頭頂的火辣辣的太陽使得腳底都發燙。

可是在皇宮的宴席上,有冰塊散熱所以里面卻是無比的涼爽,實在是無比的愜意。

此番所來的使臣有百余人,可是能夠有資格參加宴席的不過只有五人而已。

原來趙禎僅僅私下接見即可,不過因為兩國聯盟的關系,只要對大宋有益,他也不在乎所謂的尊面。

擺下了宴席,有朝中樞相作陪規格已經算是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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