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呢？他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且上身在一點點地豎起來，致使脖子柔軟地後仰。
一直到坐下，脖子再向一邊一歪，臉上蒼白死人臉正對著我。
但我就是一開始覺得很奇怪，然後有點適應。那是一個非常黑暗的夜晚，我在醫院的病房里睡著了。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把我驚醒了，我趕緊爬起來，只見一位身穿白衣，戴著白帽的人正在向我們跑來。我已經在停尸房躺下好長一段時間了，眼楮都是瞪得大大的。
快天亮時，我爬出床，推著停尸房大門走出。
而在我後面的停尸房內，還時不時地有一具尸體倏地坐下來，然後慢慢地躺倒在地上。
我順著停尸房前那所謂死亡通道從殯儀館一直走下去，在陰森的殯儀館里，當我走著走著，我的腳步聲就變得格外明顯。
因為這里面真的是又多又詭異，所以走著走著，總覺得後面還有東西跟。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這麼神秘地跟在我後面呢？我想一定不是我的好朋友，而是一個叫「天狐」的神秘女人吧！我知道她要來找我了。于老師竟不知不覺地加快步伐。
我一直走到殯儀館門口，前面有好幾家店鋪，此時幾乎已全部熄滅，只有一家還燈火通明。突然，一個老頭從屋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只黑色的小鐵桶，里面裝滿了水，然後向我走來。亮著燈的是以前老頭的房間。而此時，我又看見那老頭再次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向我招了個招。
我有些疑惑地走到他的面前。
一到門口，我就細細地端詳著這老頭兒。他相貌平平，白發蒼蒼，皺紋滿面。他穿著一身樸素的軍裝，站在那里像個老人一樣，他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卻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普通的人。大概每天都呆在這個殯儀館前吧，這個人臉色特別難聞。
走在門口，老頭兒沒有說一句話，而是讓位給對方，就像讓我進門一樣。
我有點疑惑，對他的眼楮看得更厲害。
進到屋里後，我自告奮勇地找到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您是怎麼來這兒的呢？」我問。「我是一位退休老干部。」他說，「我們這里住著一個老頭。」「那你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他的故事呀！而這老人，就坐在我對面。我很不理解︰「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老頭臉上還帶著驚疑︰「你真的不認識，或者假惺惺不認識？」
我更納悶︰「該真不知吧！」
老頭突然爬起來，往門外走去，鬼鬼祟祟地往外瞄去，這才回去。
「這殯儀館里，夜里根本就沒活人。」
一听這話我的心就頭破血流的傻。因為我知道，這句話是他說給我听的。我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尤其是在這個季節里。所以我就經常跟別人說起這話來。其實這句話並不足為奇，其實對我而言這種說法是再平常不過的。但我一听他講活人二字，這個心頭就是禁不住一陣寒意。
「什麼意思？」
此時，老頭兒就象個做賊兒似的，低聲在我耳旁說道︰「這家殯儀館不對，我幾年來在這里賣紙錢，或多或少還認識點呢！」
我愈听愈感到腳底板上有一股寒氣往上竄，就說︰「說來听听？」
這老頭兒瞄向門外，非常難為情︰「說來有點可怕，千萬不要受到驚嚇！」
我嘲笑了他一番，叫他快點開口。」你是我的兒子!」我把臉轉向他。」是的,」他說,」你兒子就是我的!」」你是誰?」我想了一下。這位老人總算利索一次，開口說話。
這些事情也是從別人口中听出來了。據說在去年。「當時我在外地出差，在……的一家酒店住宿，晚上9點多鐘，我到外面吃飯去了。」他說，當時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什麼事情。後來才發現是真的。具體情況如下︰那時此地有奔喪。
此人晚來殯儀館隨便到門外花圈店買點什麼都要進。這時，一個老人從他們中間
經過。他是一位年逾八旬的老太太，穿一身樸素的衣服，臉上掛著幸福和微笑。他來到殯儀館門口，往里一看，心有些發虛，是因為那個殯儀館里竟沒有一點聲響。
但他由于來的遲、急著奔喪而仍入內。我和他認識是在去年的一個晚上，那個時候他還只是個大學生，我在大學里當學生時的老師。那天下午我們一起去公墓掃墓。我帶著他來到墓地。走進殯儀館後，屋內根本就沒有燈光，只見到了一個很長的坡，便順著坡一直走下去。
但越是離開的時候他越是感覺不對。他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生活了好幾年，可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他的家是一幢三層樓房，雖然有些破舊，但並不影響周圍居民的正常生活。由于愈去愈覺得周圍愈來愈寂靜，那寂靜得令人毛骨悚然。由于他甚至听不見腳步聲
這時他看見了一排台階，台階不斷向上，在盡頭有一座漆黑的住宅。
這奔喪之人有些心虛，畢竟那家沒有亮過燈，一點也不像某人。
在此必須講一下，別的殯儀館則不然。還有一些殯儀館即使在夜間也不能無人。但是，在這個特殊時刻，人們都會聚集到一起，給逝者送別的。倒是到了傍晚，殯儀館里還是很熱鬧，原因是前來為逝者奔喪的親人們都要守靈。
而當此人走上這一排台階前時，只見那幢房屋漆黑一片，而且靜悄悄地令人心悸不已。「那是什麼?」他走過去。「我知道它的名字叫‘死亡’.」他抬起頭對著牆上的字說,「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原地踏步，躊躇良久。我轉身離開，卻在終點看見一個身影。
這個男人隱藏在黑暗中，正對自己的召喚。
這奔喪者忽然感到一絲恐懼，卻仍順著台階向上。階梯很高，台階上有一座很大的石牆，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孔洞。他看到有人在那里徘徊著，于是就停了下來。「你是誰?」他好奇地問。還沒有靠近，向自己招手的男人就轉身向那漆黑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