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何大清恐怕不會平白無故的听你的指使吧,你們之間是什麼關系啊?母子嗎?不怎麼像啊。」段千帆稍一琢磨,好奇的問道,他是個積年老手了,隱隱約約覺得這事有些不同尋常。
「不是,就是很要好的鄰居,我指使他給東倭人做事就是為了搞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同時還存著讓他在東倭人的飯菜里做點手腳,搞一把大的心思。」聾老太太搖了搖頭,沉聲回道,言畢還用手掌利索的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她多聰明的一個人啊,故意隱瞞了干兒子這一層身份,因為說出來了就有故意頂罪的嫌疑,其實何大清的行為更多的是為了保全自己,好好的生存下來,並沒有她說的這麼高尚,但現在並不妨礙她忽悠一把。
「消息?搞一把大的?是為組織嗎?」段千帆自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頓時有些頭痛起來,何大清做的這些事情離現在太久了,很不好調查,個中內情全憑當事人的說詞,眼前的老太太又言之鑿鑿,語氣堅定,又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小伙子,我說的都是真的,至于其它的就不太方便告訴您,您現在就把何大清放了吧,您要是覺得沒法向上級交差,可以先把我逮起來。」聾老太太見段千帆陷入了沉思,左右為難,頗有些得意,輕輕的拄了拄拐棍,故意模稜兩可的回道。
段千帆也不是這麼好湖弄的,想了一下,笑著問道︰「老太太,先不著急,我再問您幾個問題,這事誰能給您證明?」言畢就拿出紙筆開始記錄,準備讓上級去找人核實。
「這個……」聾老太太心里咯 了一下,開始權衡利弊,打東倭的時候她明面上藍堂的人,背地里確實為組織服務過,但也是很後期的時候,因為那時組織近在遲尺,
藍堂又天遠地遠,存的也是投機心里,後來藍堂先進城,她就迅速撇清了和組織的關系,哪知道風水轉的太快,最後組織贏了,能給她作證的人也知道她的底細,這一說就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沒事,您先喝口水,再慢慢想。」段千帆現在有些將信將疑,但也不好怠慢眼前的老太太,萬一她說的都是真的呢。
「街道辦的王主任就可以給我做證,她給我當過交通員。」聾老太太沉默了好一會兒,無奈吐出了一個不怎麼了解真相的人。
「是嗎?那您先稍等一會兒,我現在就給王主任打個電話核實一下情況。」段千帆見聾老太太真的說出了人證,態度一下子恭敬了不少。
「好吧。」
段千帆很快就撥通了王主任的電話,恭敬的說道︰「王主任,您好,是我呀,老段。」
「哦,你好你好,有事嗎?」
「是這樣的……有這麼一會事嗎?」段千帆將聾老太太的事情詳細的說了。
「嗯……當時軋鋼廠的老板婁廷瑞要給組織送錢,走的確實是她的門路,至于其它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其實她的身份有些復雜,勉強算是我們團結的對象吧。」王主任想了好一會兒,委婉的回道。
「明白了,那我先掛了。」
「好。」
聾老太太等段千帆掛了電話,得意洋洋的問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段千帆敲了敲手中的鋼筆,緩緩的點頭。
「那現在能把何大清放了嗎?」聾老太太懇切的問道。
「不行,王主任只證明了您給組織辦過事,並沒有認可您的其它行為,而且何大清的說詞和您的完全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的,只能把材料往上面送,您就耐心的等通知吧。」段千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這……」聾老太太頓感無奈,踫到了一個辦事嚴謹的,同時心里還有些害怕,生怕被上面查個底朝天,導致不能安度晚年。
「老太太,沒事您就先回去吧,要相信我們,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的。」段千帆端起面前的茶缸輕啜了一口,溫和的說道。
聾老太太長嘆了一口氣,拄著拐棍顫巍巍的往外走,突然身形一頓,轉過頭來激動的說道︰「等等,符景略可以證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您說誰?」段千帆懷疑自己的耳朵听錯了,驚訝的問道。
「符景略啊,他就在門外,我這就去叫他進來。」聾老太太笑呵呵的說道。
「行啊。」
……
符景略和傻柱兄妹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外等結果,心里一直在琢磨聾老太太會耍什麼花招。
這時段千帆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聾老太太站在門口沖符景略笑著招手,意有所指的說道︰「景略,你快過來一下,段所長要找你問話呢,說的是你和曉娥帶人來找我寫證明材料的事情。」
「是嗎?我這就來。」符景略恍然大悟,明白她這是要讓岳紹武給她背書了,暗自佩服這老太太的手腕高明。
聾老太太等符景略進了辦公室,很識趣的關門出去了。
符景略不疑有他,快步走到段千帆面前,將岳紹武去找聾老太太給婁廷瑞寫證明材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岳紹武是誰?」段千帆做好記錄後好奇的問道。
「也是我師兄,柴科長接的就是他的位置。」符景略笑著解釋道。
「明白了,這麼說岳科長知道聾老太太的事情也沒有繼續查下去?」段千帆被成功的誤導了。
「當時時間有點緊,我也不知道我師兄知道了什麼情況,不過事後他確實沒有過問她的事情。」符景略不偏不倚的說道。
「嗯……這樣看來聾老太太的話還是可信的。」段千帆想了想,小聲滴咕道。
「這我可說不好,對了,她和您說了些什麼?」符景略好奇的問道。
「她說……」段千帆犯不上對符景略保密,就將剛才聾老太太告訴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符景略听完恍然大悟,難怪聾老太太幫老革做鞋的風聲傳出來也沒人管,原來王主任知道點她的底細啊,同時也對她冒著這個風險來保何大清感到心驚,這兩人到底是啥關系啊?
「你覺得何大清該不該放了?」段千帆有點怕犯錯誤,目光炯炯的看著符景略。
「是誰通知您去拿何大清的?」符景略笑而不答,反問道。
「你師兄,柴科長啊。」段千帆愕然,繼而點頭笑道︰「懂了。」有了岳紹武的背書,柴斯年那兒他也能交待的過去。
符景略也跟著笑了,並非自己存有私心,眼下聾老太太一口咬定何大清做的事是她指使的,岳紹武又做了她沒什麼危害的判斷,再繼續深挖下去頂多讓她進看守所待個幾年,不過她都八十多了,可能還不一定讓她進去,實在沒什麼意思。
更何況她還知道婁家的秘密,眼下婁家跑路了,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要是再嚴格追究下去把她逼急了萬一把這件事情捅出來,自己搞不好還得吃瓜落,不如難得湖涂。
「不過您最好還是先給我師兄掛個電話。」符景略提醒道。
「知道。」
「行,那沒事我先回了。」
「好。」
……
何大清自忖自己這次搞不好要在看守所待個幾年,心中後悔萬分,感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女兒了,現在還要給她的工作和婚姻帶來麻煩,直到片警給他松開手拷宣布他可以回家時,他都還有點懵,小心翼翼的問道︰「同志,您是不是搞錯了?」
「怎麼?您還想繼續待下去?」
「不不不,我這就走這就走,謝謝您了。」何大清朝片警連連拱手。
何大清踉蹌的走出拘留室,看著站在門口的一雙兒女和干媽以及令人意外的符景略,眼楮瞬間濕潤了。
「爸,您真的沒事了?」四人之中最高興的人是何雨水,連忙激動的跑了過去。
「嗯,沒事了沒事了。」何大清笑著回道。
「好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吧。」聾老太太見狀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和聲說道,言畢就拄著拐棍轉身走了。
「哎幼喂,您慢著點。」傻柱連忙跟上扶著她。
符景略也背著手慢悠悠的跟上。
「誒。」何大清父女倆齊聲笑著應了。
出了治安所沒多久,何雨水快步追上符景略,萬分感激的說道︰「景略哥,謝謝你,將來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的。」
「哈哈,不用,其實我啥也沒做啊。」符景略笑著回道。
「嗯,好在你不是我的親表哥啊。」何雨水壓根兒不信,喃喃說道。
「為什麼呀?」符景略很是不解。
「嘿嘿,不告訴你,晚上我去你那兒和嫂子她們一起賞月啊。」
「你不和你爸他們一起了?」
「嗯……我和他們待一會兒就過去。」
「行啊。」
……
與此同時,劉海中睡過午覺後就背著手派斗十足的 達到了閻埠貴家,見他正蹲在門前喂斑鳩,笑著打起了招呼︰「老閻啊,你這養鳥的手藝還是沒怎麼落下,一對給養成了四對。」
「喲,老劉,稀客呀,還好了,祖傳的手藝。」閻埠貴得意的回道。
「這玩意兒在軋鋼廠能賣兩塊錢一只,你這又有不少進項了。」劉海中繼續寒暄道。
「嗨,這都養了快半年了,還沒見一個大子。」閻埠貴謙虛的說道。
「嗯,現在數量少,多了就不一樣了。」
「呵呵,那恐怕要等到明年了,老劉,咱們屋里喝會兒茶。」閻埠貴多有眼力見啊,劉海中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和自己扯這些小事。
「好啊。」
閻埠貴給劉海中讓座倒茶後在他斜對面坐好,笑著說道︰「老劉,你今天來找我是?」
「老閻啊,咱們有多久沒開全院大會了?」劉海中神秘兮兮的反問道。
「一年多了吧,現在院里不是挺和睦的,也用不著開會,您問這個干嘛?」閻埠貴很是不解。
「很和睦嗎?三天前老易被保衛處找去問話了,何大清現在被逮進了治安所,你恐怕也被人找上門問過話了吧,這里面的原因還要我再說嗎?」劉海中反問道,他這次也跟著遭殃,要不是聶副廠長手下留情,他的小組長職務就被撤掉了,現在對許大茂的意見大的很。
「那您的意思是?」閻埠貴還是不解。
「眼下傻柱和許大茂已經結下了大仇,說不定往後三天兩頭的就會打起來,為了全院的和睦著想,咱們開個會,想辦法把許大茂這個禍害請出咱們院。」劉海中轉了轉眼珠子,想到了一個很好借口。
「這不太好吧,他已經被罰去養豬了,已經夠慘的了。」閻埠貴也有很強的軟弱性,想做事又很怕事的那種。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點,咱們院現在住的都是體面人,就他一個養豬的混進來,好說不好听啊。」劉海中繼續鼓動道。
「呵呵,老劉,咱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絕對不是你想請走他的真實原因。」閻埠貴笑了笑,這時已經回過味來了。
「好吧,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覺得他的房子怎麼樣?」劉海中知道自己玩心眼玩不過閻埠貴。
「房子?你是先想請走他,再把他的房子買下來?」閻埠貴眼中精光一閃,瞬間就來了精神。
「沒錯,他家還有一套房子,現在是他母親一個人住,他離開咱們院了也有地方去,他的工資又低,拿上一大筆錢正好改善生活。」劉海中笑著說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個房子?」看到有利可圖,閻埠貴也不悲天憫人了。
「我已經想好了,許大茂的房子比較大,你買下來自己住,你的這間房子就賣給我了。」劉海中笑呵呵的說道。
「嗯,到也公平,那老易呢?沒有一點好處他可不會答應。」閻埠貴笑著點頭,這很合他的心意。
「他現在恨許大茂恨的要死,巴不得這麼做,要實在不行咱們倆一起給他補點錢吧。」劉海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說道。
「這樣也行。」
「好,就這麼說定了,那咱們走吧,一起去說服老易。」
「等等,要是許大茂把房子賣給符科長怎麼辦?」閻埠貴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