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往回走,忽然一塊巨石落了下來。我來不及應對,只覺得明哲推了我一下,我便閃到了一旁。可是明哲卻反向巨石落下之處退了一步。我大聲叫道︰「明哲,快躲開」說著準備跑過去拉他。明哲一邊揮著手一邊往後退去。眼看巨石就到頭頂了,忽然一個黑影掠過,明哲已經彈到了旁邊。「前輩」明哲已經驚呼起來。我走過去扶起明哲,才發現剛才正是前輩推開了明哲,而她自己已被巨石擊中,生死未卜。我們過去一看,前輩頭部受擊,鮮血直淌,奄奄一息。「前輩……」我不禁淚水漣漣。「丫頭,你始終不願意拜我為師啊。可是,我又怎會讓我徒兒承受失去至愛的痛苦?」前輩喃喃自語,神志已漸不清醒。「師傅」我哭著叫了一聲,便泣不成聲。明哲也不禁落淚︰「前輩……前輩可有未完成的心願,救命之恩已不能報,晚輩定當竭盡全力達成前輩心願。」前輩艱難地說︰「丫頭,若你見到我徒綺兒,告訴她師傅從未想過傷害她……要她,要她莫再濫用毒……為師始終是天界的人,卻成了天界的罪人……我最終還是敗給了你……」前輩斷斷續續地說了些話,用手輕輕踫觸我的玉簫,未踫到,手便垂下,一動不動。
忽然一聲巨響,洞壁不斷崩塌,落石紛紛。明哲拉起我便往外跑︰「趕快出去山洞要塌」一口氣沖到了水簾之外。我們回過身向山洞方向跪下,重重地叩了三個頭。見我仍哭泣不止,明哲擁我入懷,輕聲安慰道︰「別難過了,逝者已矣,生者猶生。我們只有好好地活著,才不算辜負了前輩。」我從來不曾為誰的死如此流淚,師傅去世,我也只是心中難過,感覺無依。下山已久,看過了太多死亡,卻在此刻發現自己已經染上常人的哭哭啼啼、悲悲戚戚。死亡這一刻離我那麼近,所愛之人只在這一瞬便可能離我而去。人生無常,總是難以把握。也不知和明哲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多久。良久,我不再流淚,只是心中郁結,口不能言。
「真沒想到,出了一個山洞,竟然進了另一個洞。這條路莫非也是前輩所築?」明哲問道。我看看四周,只覺得洞里濕氣甚重,又很冷,比前輩生活的洞要濕得多。洞里很暗,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借著前洞的微光,我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耳邊有潺潺的流水聲,不時還有水滴落的聲音。越往里走我覺得憋悶得慌,感覺難受得緊。明哲說︰「看來這洞很深,出口還遠著。堅持一會兒。」我警覺地听著四周的動靜,一邊跟著明哲的腳步往前走。
又走了好一會兒,明哲突然停下來,伸手向四周模索著。我也伸出手去,感覺模到了一個濕潤的冰涼的東西,像是石頭,卻似乎沒有石頭那般堅硬。「原來這是個溶洞。」明哲說,「這些從頂上垂下來的東西便是石鐘乳,是水流石溶形成的,像冰凌一樣。」我這才明白,便又問︰「這樣的洞是有出口的嗎?」。「前輩指給我們的路,應該能夠走得通。」明哲輕聲嘆息著。提到前輩,我心里又難過起來。
走了一段路,我忽然感覺明哲握著我的手更緊了些。一會兒,我也感覺到了殺氣。「小心。」明哲輕聲說。我回應道︰「嗯。」我一邊握起了玉簫,一邊與明哲背靠著背側身前行。只听一聲嘶啞的吼叫,陰風四起。我听著周圍的動靜,飛起一腳向聲音所來之處踢去。明哲也立即揮劍。又一聲嘶啞的吼叫,那家伙受傷了,叫聲也顯得痛苦不堪。忽然,我感覺有一陣風刮來,未來得及躲避,我已被一個粗大的的東西掃到,身體受了重擊,胳膊也被刮了一下。「啊」我忍不住叫了一聲。這時,看不見的對手又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鳴。明哲緊緊地拉著我,輕聲道︰「小心」說著又揮劍,那家伙再叫了一聲便轟然倒地。
「你有受傷嗎?」。我問道。明哲答道︰「我沒有受傷。你是不是被打到了?尚不知有沒有毒,先走到光亮處去吧。」我說︰「應該沒什麼毒性,我一邊感覺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是妖還是獸。」明哲說︰「能在這樣的黑暗中生活的,都有可能吧。」我正欲向地面探去,明哲拉住了我說︰「小心別踫。別管它是什麼了。趕快離開這里吧,這里空氣稀薄,不可久留。」
我們繼續往前走,覺得前面有了微光。「就快到出口了。」明哲說著加快了步伐。又走了幾步,竟是一條岔路。我看了看暗河的流水,是從較暗的那條路流過來的,到此便分流,一股流向我們所來之處,一股流向有光的那邊。「那邊就是出口了,我們走吧。」明哲說。我會意一笑,和他一起往出口走去了。流水聲漸漸開朗起來,路也漸漸寬闊了,而且有的地方有石階,像是人為修葺過一般。洞口吹來了清新的涼風,我才舒了口氣,一顆心才放下來。「那邊地動那麼厲害,這里竟然沒會反應。奇怪了。」明哲看著洞里的一些碎石說。「還是有的,可能這邊山體更實一些吧。」我嘆道,「唉,連前輩的尸骨也未能安葬。」明哲微笑著,柔聲道︰「我們既知此路,等過了這陣子,以後還能回來收葬前輩的尸骨。別難過了,前輩也更願意看到你開心一些吧。」我點了點頭,卻擠不出一絲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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