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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城北賭坊

魏修涯的目光漸漸凌厲起來,「老七,老八,看來我魏府數年未出手,有老鼠坐不住了,你們幾人立刻給我查清楚,這次究竟是誰暗中出動,對我魏府後輩下手。」

「若是查到是誰做的,立刻滅他滿門,以儆效尤。這靖州城中,居然還有人敢打我魏府的主意,真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幾人不敢忤逆府主的威嚴,立刻離去,府主動怒,顯然非同小可,神秘人出手對付最出色的這些後輩,想要毀掉了魏府未來的百年族運,府主魏修涯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

此時,魏府子弟中有數人眼光閃爍,對視一眼,悄悄低下頭顱。

這些舉動,暗中注視眾人良久的魏長生,一一盡數收入眼底,了然于胸。

一個時辰後,魏長生被護衛送回庭院,沒過多久,一位身跨藥箱的郎中匆匆趕來,一番望聞問切後,郎中長舒一口氣,「萬幸,服下的分量較小,加之身體健壯,休養幾天便好。」又取來紙墨筆硯,留下一張培元補氣的方子。

「多謝大夫,福伯且替我送上一送。」魏長生臉色蒼白勉聲道。

片刻後,福伯與女乃媽前後腳進了臥房,女乃媽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送至魏長生面前。

「少爺,喝了這麼多酒,嘗嘗看奴婢親手熬的雞湯,補補身子。」女乃媽輕聲輕語。

「女乃媽最近氣色好了不少。」魏長生看了看女乃媽,語氣平和,神色悠悠,目光深邃莫名,「可惜了女乃媽親手熬制的雞湯。」

「福伯。」魏長生口中微頓,「拖出去斃了!!」

福伯毫不遲疑,大手向女乃媽抓去,女乃媽此時大驚失色,尖聲叫喊,「少爺饒命啊,不知道奴婢因為何事惹怒了少爺。」說完已是泣不成聲。

「還在撒謊。」魏長生將雞湯小碗徑直扔去,啪的碎了一地,「我那些兄弟給你了多少好處,讓你以奴欺主,膽敢下毒害我。」

雞湯剛一端進來,魏長生便嗅出那股腥烈之氣,湯中乃是增加潛力的靈藥,和酒中如出一轍,顯然是同樣的東西。

「饒命!少爺饒命!他們說少爺頂多會生病,耽誤幾天而已,不會有事的,少爺喝了,他們會想辦法讓奴婢修行啊!」女乃媽還欲辯解。魏長生揮揮手,便被福伯捂住嘴拖了出去。

片刻後,帶著一絲血腥氣走進來。

魏長生語氣低落,喃喃自語,「蠢貨,年過四十,還妄想修行,三十歲不成修士,終身無望。這點常識也不知道,白白在魏府待了十年,合該被人哄騙。」

「那些兄弟好手段啊,即使宴會之上,沒喝酒中招,家中還有後手等著,要不是自己五感敏銳,誰會想到,跟隨多年的女乃媽也會下毒害我。」

福伯拱手沉聲道,「少爺,都處理干淨了,倒酒侍女被人淹死在河里,渾身無一物,不知是哪位高層培養的親信死士。」

此時,魏府一座靜室中,氣氛有些壓抑,四長老魏元忠安坐太師椅,面目陰沉,盯著面前跪下的魏庭。

「記得告訴過你,魏長生十二歲前不許動他!你險些誤了為父的大事!」魏元忠看向魏庭緩緩開口。

「父親,孩兒知錯了,孩兒不該因為一時意氣,在這個時候就謀害此人。」魏庭頭顱垂下,低聲回復。

「愚蠢,我魏府以武為本,同輩之間,明爭暗斗之事,從來不少,修行求的就是一個念頭通達,念頭不暢,就容易走火入魔。」魏元忠將手中茶盞狠狠摔落。

惡狠狠道,「你犯錯有三,第一,手段漏洞百出,豈不知修士手段驚人,若非為父出手抹去了痕跡,真要追查,家中少的侍女,靈藥的來源,哪一處都能查到你。」

「第二,手段不夠狠,下了手,魏長生卻沒中招。狐狸沒抓到,惹了一身騷。第三,純屬自找麻煩,咱們家大業大,財力雄厚,修行資源充沛,那魏長生除了一間酒樓,還有什麼?待到日後修行之時,自然會被落下。此何況他注定會死在你手里,此時謀害,簡直是愚蠢。」

魏庭此時听的有些呆滯,片刻後反應過來,口中遲疑,「父親教訓的極是,只是那魏長生」

魏元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手指敲了敲座椅扶手。「無妨,就當沒發生過,族中小輩時刻被老怪物盯著,我們這些叔伯輩,不敢貿然插手,等日後修行時,你比他強,弱者自然不敢對強者表現出怨念。待到五年後塵埃落定,就萬事大吉。」

「化藥的修士,為父也已經暗中處置了。」

又過了三日,魏長生終于出了房門。以他的體魄,實則不到半日便安然無恙,就連損耗的元氣,一盅藥膳服下,便恢復了個八九不離十。三日不過是給外人看的。

靖州城,最大的一間賭場,賭場分為上下兩層,二層只提供給武者與修士作樂。

一層大廳中,魏長生隨意坐在高椅上,對面的莊家此時額頭已經冒汗。對面的小怪物來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贏去了白銀千兩,偏生莊家認識魏府嫡系暗紋,也不敢使什麼盤外招,如今只能希望魏長生玩盡興了趕緊離開。

買定離手,開!!一,二,三,六點小!!!

場中此時轟然沸騰,他們見證了魏長生短短一個時辰,從十兩白銀到現在的白銀近萬兩。

魏長生此時也感到些許疲憊,全神灌注的听取骰子點數,時間一長,饒是自己體魄超出常人,如今也是極限了。過去幾天,鑒于出不得房門,魏長生仰仗自己五感驚人,三日內便煉就了這手隔盅听骰的本事。

過了片刻,在賭場恭送下,魏長生與福伯二人走出賭場,身後莊家擦了擦汗,輸贏倒是小事,可傳出去還讓人以為賭場沒有高手坐鎮。

魏長生此舉也是迫不得已,隨著內家拳的修行日漸精深,每日消耗的藥材也是與日俱增,偏生自家評級又兌換了虎骨花,身家幾乎消耗殆盡,只能來此賺些散碎銀兩,撐過一月再說。

二人正走著,身後,一個金袍童子,帶著護衛快步趕了上來。抱拳行禮。

「二位留步。」還未完全變聲的嗓音帶著些許稚女敕。

「這位想必是魏府的世兄吧,小弟周離,方才在賭場有幸觀摩師兄大殺四方的神威,心中可是羨慕的緊啊。」周離滿臉興奮。「小弟在那間賭場廝混多日,甚是郁悶。所以想與世兄結交一番。」

周離此人,魏長生早有耳聞,周府與魏府同為六大世家,掌控靖州城中大大小小近九成的賭場,賭坊生意。兩家素來親近,常有姻親。

說起來也是有趣,現任周家家主英明神武,生的孩子卻是個奇葩。

周離此人自小與眾不同,天賜聰慧,頗有經營天賦,卻喜好賭錢,偏生在賭錢這事上,是逢賭必輸,好在周離也知道輕重,只在自家賭場廝混。

「原來是周家世兄,世兄卻是說玩笑話了,這凡人層次的賭場不過是玩樂罷了,全憑運氣,小弟最近運氣頗佳,便來此試試手氣。」魏長生擺了擺手,回禮笑道。

周離環顧四周,見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拉著魏長生就近進了一家酒樓,點了個包廂談話。

「周世兄,有話但說無妨。」魏長生兩人緩緩坐下,喝兩口清茶,潤了潤嗓子。

周離嘿嘿一笑,「今日靖州城中來了個行走商隊,背後頗有些實力,幾大世家默認他在城北臨時行商。互不干預,這商隊自中土而來,帶了不少奇珍異寶。開了間賭坊。」

說起賭坊,與凡人的賭場不同,是這方世界獨有的生意,此方世界,歷史悠久,萬萬年來,世家宗門,王朝聖地,興盛衰亡,如同過江之鯉,不計其數。

這蒼茫大地中存在無數前人遺跡,說不定野外解個手,便能沖出個前輩傳承來。周家便是掌握了靖州城最大的賭坊生意。賭坊生意大致分為賭石,賭寶,賭秘匣三種。全憑個人眼力。

先說最低的賭寶,大致分為兩類。

第一類,不少只身修行的修士死後,隨身物品,殘缺寶物,一些天然生成的靈物,在天長地久下,會逐漸散去多余的元氣,只留靈性深藏其中。

寶物自晦,用法不明,肉眼難以分辨,需要耗費修為激發靈性,不少自認眼光獨到的修士,辛辛苦苦,家財散盡,最後發現只是最為普通的靈材。當然,也有窮小子隨手買下的便宜物件,竟然是驚天重寶的傳說。

第二類,則是修士弄虛作假,做出一些以假亂真的東西,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擺攤售賣,賣多賣少,全看自家口才如何,吹噓的天花亂墜,不少修士借此謀生。魏長生去過的城西,便有不少擺攤的散修。

再說強一等的秘匣,九州界有一段十分悠長的歲月,盛行過一種秘匣,有的勢力會將宗門內的寶物、傳承,靈丹妙藥等東西,存放在秘匣之中,施加禁制,功效倍增,防止其損壞。

各門各派所制秘匣大不相同,金銀銅鐵,玉石樹木,材質形狀也是千奇百怪,後人挖掘遺跡,也只能根據材質好壞大概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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