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濟按下發送鍵︰
熙熙攘攘的街道邊，一位穿著時髦，編著金棕色麻花辮的高挑男子依言轉身。川上濟趁此機會，繞到他後方。
緊接著，一只手搭在了里卡爾肩上，用力往後一扯，伴隨而來的，是不留情面攻向下門的前踢。
「砰——！！」
麻花辮男子被摞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而作俑者川上濟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打量自己的獵物，順勢一腳踩在了里卡爾肩上，緩緩發力。
「嗷嗷嗷嗷別別別別別，疼疼！疼！！」
里卡爾叫得很淒慘，已經有人開始注意這邊的動向了，不過C城街頭的暴力桉件屢見不鮮，所有人都采取了袖手旁觀的態度。
但是被無數道目光注視的灰發青年依舊很不自在。
他松開腳，又揪住里卡爾的衣領，硬是把這位比自己高很多的研究員從地上拉起來，扯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的位置。
姿勢很別扭，里卡爾不得不半彎著腿。
「比起你們做的破事而言，我已經很溫柔了呢，里卡爾。」川上濟微笑著說，「誰給你的膽子踫我的東西，嗯？」
里卡爾聳聳肩，將兩只手舉到耳邊做出投降的姿勢，他嘴里還在咀嚼著口香糖。然後，這家伙當著灰發青年的面吹了個泡泡。
「啪」，短暫的寂靜中，泡泡被空氣撐破。
一道紅光閃過，狙擊槍的瞄準點映到里卡爾對面的牆上，又移到川上濟腦袋的位置。川上濟自然知道，配合里卡爾狙擊他的人會是誰——A國行動組第一分部的瑪格麗特。
「N城那邊不忙嗎？難為瑪格麗特還跑到這邊來……以這個陣仗迎接我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呢。」
川上濟翻了個白眼，
「話說A043那幾個版本不會是你折騰出來的吧，這個水準，也太給我們研究組丟臉了。」
灰發青年拉住里卡爾，緩緩轉過一個角度將狙擊槍的紅光擋住。而里卡爾干脆完全站起來，微弓著腰，徹底遮在卡沙夏面前。
「別這麼刻薄，我是機械方面的人才，能把你的藥劑大致復刻出來已經很厲害了。」
里卡爾做了個鬼臉，
「相信我，瑪格麗特那個瘋子可不介意大義滅親，你若輕舉妄動，狙擊槍足夠把我們一起打個透心涼了。」
「死的只會是你。」川上濟涼涼地接了一句。
但還是要換個地方聊，無論是人來人往的街頭還是游離不定的狙擊槍都讓灰發青年有點神經過敏。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閃進暗巷中。
里卡爾緊隨其後， 地跑了幾步，追上卡沙夏︰
「行吧……我能看出來，研究的廢稿被我利用，你沒有真正生氣，要是真正生氣，你估計都不會露面吧。畢竟我們曾做過這麼多筆交易。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是好處不夠？」
這位看上去混不吝的研究員湊到川上濟耳邊。
「我們可是講信譽的呢，S國銀行有一個清白可信的賬戶，我們販賣A043利潤的四成都打進了這個賬戶里。而它將是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
跟著波蘭雪樹混了那麼久，川上濟對C城這邊黑道藥物的市價了解不少，他本能地開始計算四成利潤能有幾位數。
灰發青年手上的力道稍松，里卡爾順勢掙月兌出來。
說實話，川上濟有一點心動。
事實上在研究組模魚時川上濟研究出來的藥物也是能拿到分成的，而以組織的銷售規模和里卡爾與瑪格麗特能給他的比起來只多不少。
那筆錢川上濟雖然能隨便用，但還是在組織眼皮子底下，搞事的時候不太自由。最重要的一點……家花沒有野花香。
「講信譽？大概是你太爛了吧。嘖嘖，拿著我的研究思路還把藥物復刻成這個樣子。」川上濟嘲諷道，「要是你弄得出來A043的完全版，還會找到我頭上？」
里卡爾干笑了一聲︰「天才的道路怎麼可能誰都能走，我弄不出來很正常嘛。」
灰發青年不可能被這麼膚淺的恭維討好到，但是不可否認，他看里卡爾略微順眼了一些——特別是現在，川上濟在他們手上的把柄單方面清零了。
清洗記憶就有這一點好處，過往的一切可以翻臉不認賬。
舉報一波的話，甚至還可以在那位先生那里討些好處，可謂是前一個卡沙夏栽樹，後一個卡沙夏乘涼……川上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跑遠了。
當然，是否翻臉具體取決于里卡爾和瑪格麗特的搞事範圍，以及那四成分紅的豐厚程度。事實上，外銷藥物已經觸踫到灰發青年的紅線了。
果然，想耍心眼的塑料合作者還是得修理一下呢……川上濟眯起眼楮。
「先強調兩點。第一，我可沒有同意入伙，擅自動我研究產物這件事別想這麼算了。第二，A043的分成別想少，這是原則問題。第三，君度是我的獵物「
「OK，理解。」里卡爾歡快地說，「君度的事情需要幫忙嗎？」
「需要幫忙？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啊，里卡爾。既然第三分部都引起組織注意力了，君度這個合作對象肯定會被你們變為棄子。」
灰發青年面露詫異，
「所以，需要幫忙的是你們才對。瑪格麗特此次來C城難道不是為了抹掉馬腳嗎？不如猜猜看吧……我手上究竟有沒有抓到你們的把柄？」
…………
和里卡爾分道揚鑣後，川上濟的心情還算不錯，一方面是因為拿到了S國銀行的賬戶，另一方面是因為掰回來了一局——他手上自然沒有這對姐弟和君度暗中交易的證據，但是能看到里卡爾緊張的表情也很不錯。
傍晚時刻，貝爾摩德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嘖，看來蜘蛛還真有當搜查犬的天賦。川上濟啞然失笑，其實一開始他對此並不算很認真，蜘蛛的四色視覺能起效算是意外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