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很懵，看清楚周濟民他們那一桌上的點心後，沒好氣地道︰
「沒有，上不了！」
說罷還都囔了一句，我們可是烤鴨店，又不是飯店，切，裝什麼裝？
態度惡劣，跟牆壁上張貼‘不要毆打顧客’的標語，形成反差。
氣得那桌顧客臉色漲紅，要不是他的朋友拉著，估計馬上就會發生一起打架事件。
這年頭，有素質的人，太少了。
周清嫻她們幾個小屁孩，只顧著干飯，根本沒注意到旁邊劍拔弩張的氣氛。
倒是丁秋楠白了周濟民一眼，心說這就是你帶的干糧？而不是把廚房帶在身上了？
一大盤點心，少說有二十個，蓮蓉餡的、豆沙餡的、糯米雞、榴蓮酥等等，相當齊全。
難怪讓旁邊的幾桌食客，饞得流口水呢。
有了這些點心，小家伙們總算是吃飽了。
于是，下午，又很有力氣逛街了。
等到天空黑下來之後，一家人這才提著大包小包，走回家。
今天一整天，孩子們可算是玩過癮了。
要不是天黑了，估計這會兒就會拿著鞭炮出門去耍了。
第二天，周濟民還是首次被孩子們喊醒的。
睜開雙眼，瞅著無雙亮晶晶的大眼楮，周濟民柔和地笑著詢問，你們怎麼起那麼早？
「爸爸，你答應我們，今天陪我們放鞭炮的哦，快起床啦，外面快天亮了。」
窗戶那邊還是漆黑一團，怎麼可能天亮？
「還沒亮呢，快上來，別凍著了。」
他掀開被子，一把抱起周清嫻，然後逐個把她們塞進被子里。
「先睡個回籠覺再說吧，快閉眼，等會兒再陪你們玩。」
丁秋楠也被吵醒了，她是嗜睡，但不是沒有知覺。
「小心點，別踫到媽媽的肚子了。」
周濟民樂呵呵地說道，「放心吧，有我看著呢，她們踫不到你。」
五個孩子嘻嘻哈哈，沒一會兒就又找周公聊天去了。
直到日上三竿，她們才醒來。
自然，免不了埋怨她們爸爸幾句。
陪著孩子玩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魯靖元過來了。
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之前跟金斯利交易的設備和物料到京城了。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那麼接下來就是干活的時候了。
當然，周濟民就是指導幾句，不用他親自上陣。
根據之前的方案，討論過後，目前只能施行電線桿那種方式進行搭建線路。
埋地下管道，不合實際啊！
不過，只要發展起來了，埋地下是必須的。
要不然，天空都是電線、光纜，不安全不說，還有礙城市規劃。
線路搭建工作日有條不紊地進行中，而莫思穎這邊，也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測試。
北大電腦樓，從一樓在五樓，距離超過十五米，加上實驗的時候，兩個實驗室都是緊鎖著門窗的。
在這樣的條件下，兩台電腦的通訊，依然無比通暢。
沒錯，這就是一個即時通訊的應用程序。
盡管只是一個很小的功能，可帶來的影響，絕對是劃時代的。
「現在你們完成的只是一個非常基礎的測試，很小很小的一步，但你們踏出了這第一步，就是成功！」
「你們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
「試想一下，在不遠的將來，當我們在京城這邊，可以跟遠在祖國邊疆的朋友，聊天、發送圖片，甚至是視頻面對面通話……」
「你們改變了世界，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
周濟民這番話，仿佛是一粒火星，丟進了油箱里，現場的氣氛瞬間高昂了起來。
完成這個小測試之後，接下來就是等光纜鋪設好，然後邀請領導們進行觀摩了。
不過，這里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關于光纜的保護問題。
從北大到文津街這段路，一共十二公里半的距離呢，如此長的距離，如何保護光纜，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管白天黑夜，袖章隊都必須有人守護這些光纜。
否則的話，被人截斷，賣給那些老鼠。
或者被老鼠偷了去，那損失將不可預估啊。
因此，這次的測試，十分不簡單。
按照這個情況，只能在測試結束之後，馬上拆除下來。
在電腦技術還沒賣出去之前，恐怕光纜是沒辦法進行鋪設了。
轉眼就到了測試這一天，這一天也是大年三十了。
兵哥哥們很厲害，短短幾天時間里面，就鋪設了十二公里半的光纜，效率杠杠的。
要知道，現在可是冰寒刺骨的冬天啊。
室外可是達到零下七八度，甚至是十度左右，十分的嚴寒。
文津街的電腦室，周濟民和一眾領導走了進來。
莫思穎她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看到周濟民身後的領導時，這群年輕人，全都激動起來。
領導們都很平和，完全沒有架子，更不會讓人覺得盛氣凌人。
一番短暫的交談，也讓莫思穎她們慢慢平靜下來。
接著，就是測試了。
文字的傳輸，並沒有受到限制，也沒有出現失誤，一切都按照最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
周濟民讓測試員頻發幾句話，而不是間隔許久才發送。
「從備用文檔里挑選出一段兩百字的段落，連續發送。」
到了這里，網速就出現了卡頓。
「記錄下來，這些都是以後需要改進的地方。」
網絡傳輸速度的限制有很多原因，但基本上歸結為硬件和軟件兩個方面。
現在只有兩台超級電腦，沒有更多的電腦進行測試，所以這些問題只能等以後進行解決。
整個測試過程，領導們是一句話都沒說。
但是，他們臉上的驚訝和好奇，還是讓莫思穎她們與有榮焉。
結束測試之後，領導勉勵了大家幾句，然後才離開電腦室。
隔壁的辦公室里面，一場會議正在進行當中。
周濟民第一個發表了自己的言論。
「現階段而言，光纜就是我們的高科技，斷不能讓外人知道光纜的存在。」
「因此，在短時間內，我們因為種種原因，就算發展了高科技，也不過是戴上鐐銬在跳舞而已。」
「有道是國富民強，其實，民富才是國強。」
「民生這個話題太復雜了，也太大了，我把握不住，但我知道如何貢獻自己一份微薄之力。」
「用過時的電腦技術，換取我們工業經濟發展的設備、物料，無疑是一份非常劃算的買賣。」
「一旦我們工業發展起來了，到時候，我們鋪設光纜，還會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嗎？」
「到時候，京城將成為固若金湯的地方，垃圾、老鼠將沒有藏身之地」
說道這里，他又開始畫餅了。
無非就是北斗導航系統，和京城各大主街道、主要場所等，全裝上監控器。
到了那個時候，只要有老鼠上了黑名單，馬上就不敢露面了。
只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其實整個京城會變成什麼樣，已經不得而知了。
計劃很完美，但想要落地，終究還是需要人去推動實施。
那麼這個過程中，就會有可能出現一些意外。
總之，盡人事听天命。
領導們是有諸多考慮的，並非簡簡單單就可以決定這麼大的一件事。
此外，也需要看周濟民說的超級電腦第二代技術，更新換代得如何，綜合考量之後，才能決定下來的。
至于現在的一些付出，還確實很有必要。
于是，領導們在商量之後，成立了一只專門的隊伍，就守護在文津街和北大這段路當中。
主要目的是保護光纜，對外則是宣稱軍事保密項目。
光纜不需要拆卸下來，那麼接下來就可以進行多次，多種組合的測試。
對于領導們的厚愛，周濟民也挺感動的。
雖說他現在是在休假當中，嗯，跟沒休假差不多。
但是該干的活，還是沒少干的，畢竟那麼多人跟著他，他不可能真的完全丟下不管。
只能說，沒有以前那麼忙了而已。
準確來說，他想在家擺爛就擺爛，想去上班就去上班。
反正，他這個級別，就算去上班，其實也沒咋干活，都是手下代勞了。
從文津街出來，周濟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聯網實驗室這邊。
算上中科院那邊，兩所實驗室的人員已經增加到了五十人。
特別是二月初的時候，還多了七名從南邊小島來的熊明輝等人，身為實驗室老大，在大年三十的節日里，肯定要出現呀。
羅大利、熊明輝、黃子文等人看到周濟民，全都湊了過來，詢問測試的結果。
今天聯網測試，雖然他們也是參與者，但他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並且，他們主要的任務還是在光縴、路由器等上面。
而這些問題，則是由莫思穎她們反饋過來就行了。
「大家辛苦了，測試成功了，並且光纜會保存下來，接下來幾個月內，你們也可以體驗一下如何上網了。」
周濟民笑著告訴了他們這個好消息，羅大利他們全都歡呼了起來。
等他們沒那麼激動之後，周濟民才跟他們道︰
「今天是大年三十，等下就回家吧，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休息幾天，年後再開工。」
「謝謝老大。」
隨後他把熊明輝幾人叫到一旁，詢問他們在這里工作生活都還習慣嗎？
作為老大，他多少是有些不太合格的。
把熊明輝他們七人拐到京城之後，除了當天有送吃穿，後續基本上沒怎麼關心過了。
七人點點頭，倒是沒什麼不習慣的。
聯網實驗室的實力很強大，所探索、研究的技術都是當前最前沿的高科技。
對于熊明輝他們這些天才來說，這就讓人很著迷。
京城的天氣是冷了一點，但生活有保障，不需要操心吃穿的問題。
當然了，衣服這些嘛，自然是不如小島那邊花樣繁多。
可他們本身也不太在意這些，畢竟天天呆在實驗室里，不需要穿那麼好看。
听他們這麼說，周濟民也很欣慰，跟他們閑聊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臨近中午，大家下班回家。
羅大利他們走進別墅小院，就看到門口擺放了幾箱東西。
幾人合力將東西抬進客廳，打開來一看，頓時驚呼了起來。
「老大這禮物，太贊了！」
箱子里，有點心、餃子、大米、臘肉、鮮肉等等，還有衣服、鞭炮、門聯等等。
這些可都是很實在的生活物資啊。
雖然現在不比幾年前，但眼前這些物資依然是非常緊俏的，想要買到這樣的食物，可不容易啊。
隔壁的熊明輝他們，收到的禮物也差不多。
現成的餃子和點心，可真是讓他們欣喜若狂，因為這樣就省了他們自己包餃子啊，可以直接煮開水下鍋了。
「老大這麼寵著我們，我們遲早變得不會做飯了。」
「這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要不改天我跟老大提提意見？」
「老大真帥，辦事真讓人放心。」
南剪子胡同，正在忙著做午飯的周濟民，這個時候打了一個哈欠。
嗯，不是著涼了，肯定是有人在念叨他。
他自戀地想著，心里卻在計劃著，今天要做多少年貨。
因為從大年初二開始，他就得拿著年貨走親訪友了。
老丈人家、段學復和華老兩位老師、老楊、徐梅她姐夫老梁等等，都是親朋摯友或者老師，肯定是不能少的。
也就是老周和周母他們兩人都沒有親戚了，要不然周濟民還需要多準備一些呢。
吃過午飯，年貨的制作就正式開始了。
年夜飯是順手準備的，因為黃小花一家今年也在周家這邊過年，所以人多熱鬧不說，還能幫著做家務活。
黃小花她們幾姐妹都是家務活的小能手，所以有她們在，很多活，都不需要周濟民操心。
客廳里，大家聚一起，一邊制作年貨，一邊閑聊。
嗯，周清嫻她們幾個搗蛋鬼就不說了，除了周清嫻和周清怡兩姐妹，小不點和周曉白三個小的，基本上都是在搗亂，才開始沒多久，就已經變成小花臉了。
閑聊的時候，丁秋楠突然看向黃小花，問起了後者結婚的事。
「小花，這幾年你一直在家里幫忙干活，辛苦你了。不過，你自己年齡也到了，是不是該考慮結婚的事了？」
她跟周淑晴一樣大，過了年就十九歲了。
並且，她妹妹黃招娣也馬上十八歲了，緊跟著來呢，所以她這個做大姐的，再不結婚的話，難道讓黃招娣這些妹妹先結婚嗎？
黃小花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來她就常年待在周家，來周家之前，也是待在黃家村，很少跟外人接觸。
心思單純，加上她家又是那樣的情況，她就沒有考慮過結婚的事。
其實去年的時候，周濟民和丁秋楠都不止一次，跟她提及這件事了。
但她都是像現在這樣，能躲則躲。
丁秋楠見她這般害羞模樣，便給周濟民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馬上道︰
「小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要覺得有什麼害羞的。」
「如果你沒有遇到你自己喜歡的單身漢，那我讓媒婆幫你介紹一個？」
提起這個，周濟民忽然想到，街道辦的王主任似乎是一個不錯的媒婆人選。
畢竟王主任對黃小花也很熟悉，平時沒少打交道。
而且王主任經常迎來送往的，加上是在街道辦上班，對整個DC區一帶都十分熟悉。
那麼由她幫忙牽橋搭線，指定很不錯。
「周大哥，我還想再等等。」
這時，黃小花突然抬頭，婉拒了他的提議。
「等什麼？過完年，你已經十九歲了，你妹妹也到了適婚年齡，難道你想讓她比你先結婚嗎？」
黃招娣也臉紅害羞了，她就坐著吃瓜看戲而已，沒想到還能吃到自己身上來。
不料，這個時候，周清嫻卻是突然道︰
「小花姑，我三叔都有女朋友了哦，你就應該听我爸的話，抓緊時間結婚吧。然後跟我媽媽一樣，生個弟弟妹妹給我們玩，啊不對，是給我們帶。」
噗嗤！
大家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周清嫻這小屁孩，還真是童言無忌，什麼都敢說。
丁秋楠又好氣又好笑，不用說，周清嫻如此胡鬧，肯定是跟她爸爸學的。
小家伙躲開了她媽媽的手，笑嘻嘻地來到黃小花身邊，「小花姑，你以後會生好幾個弟弟妹妹的，對吧？」
後者哭笑不得，周濟民咳嗽一聲，招手把小家伙喊了回來。
「不許無禮，沒大沒小的，平時我怎麼教你的？快跟你小花姑道歉。」
然後，小家伙是道歉了，但黃小花罷手表示不用，就是一個玩笑而已。
可周濟民卻突然嚴肅起來，表示他可不是開玩笑，等過了年，就找街道辦的王主任，讓她幫你牽橋搭線。
黃小花頓時心慌慌地表示不需要，但這件事定下來了。
同時，周濟民還讓丁秋楠做做思想工作，不能真耽誤了黃小花。
這年頭，女孩子一旦超過二十二歲，基本上就是大齡女孩了。
到了二十四五，那都是剩女了。
這個時候，相親的時候，都還不好找婆家。
因為人家擔心，這女孩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要不然到二十四五歲都還沒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