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軍大衣、自帶香味的臘肉、雪白的大米等,連生火的柴都有,基本上他們生活所需都給他們配齊了。
關鍵是量還不少,比如說大米,居然是十大包,每個麻袋都是五十斤裝,妥妥的安全感。
花生油也有三大桶,還都是十升的瓦罐,瓦罐外包裹著一層麻袋,考慮得十分到位。
見他們發愣,幾個研究員中的羅大利笑著說道︰
「老大對我們很好的,之前我們也是這樣,這些都是標配,放心吧,餓不著你們。」
「謝謝老大!」
熊明輝和黃子文他們心里很暖,也初步認可了周濟民,但還是詢問了一番華老板的去向。
「不用管他,他比我還忙呢,你們有什麼事直接找我。」
周濟民大手一揮,大包大攬地說道︰
「我會做好你們的後勤保障工作,確保你們在京城這邊工作和生活都能保持心情愉快。」
「有什麼不開心的,一定要說出來,千萬不要憋在心里。」
「大家有緣聚在一起,就不要玩什麼手段,我們實驗室的辦公文化,就是創造價值,為更好的生活而奮斗。」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的話了,大部分,周濟民在小島的時候,就跟他們分享過了。
全都是有言在先,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什麼事可以踫,什麼事堅決不能踫。
全都講得明明白白了,十分清楚。
「大利,你去通知一下大家,今天上午不上班,大家聚在實驗室,就干一件事,讓熊明輝他們融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閑聊完畢,周濟民就開始布置任務了。
「下午開始,你們各自帶人,我要你們在一周內,讓熊明輝他們熟悉我們實驗室的所有工作流程。」
「一周後,聯網實驗室和中科玻璃材料實驗室將進行最後的部署,我要你們在春節前,完成任務,然後實現聯網這個目標,听明白了嗎?」
羅大利等人頓時激動不已,繃直身體,大聲說是。
旁邊的熊明輝等人不明所以,聯網這個詞,太陌生了,听不懂啊。
听不懂沒關系,等到了實驗室,他們就很快听懂了。
從小區離開,周濟民搖頭苦笑,感覺他自己有點老了,多少有些絮叨了。
家里,五個孩子正在玩打雪仗的游戲,看到她們爸爸進來,拿起雪球就砸了過來。
然後不管打沒打中,尖叫一聲就跑開了,跑遠了還嘻嘻哈哈地笑著,似乎自己很厲害的似的。
陪孩子玩鬧了一會兒,周濟民走進廚房。
就看到兩只長大了不少的小女乃貓,正窩在爐子旁邊,眯眼假寐呢。
一個多月沒見,這兩只小女乃貓也變漂亮了。
吃過早飯,他在家里陪著孩子們上課做作業玩游戲,直到吃過午飯後,才出門去上班。
文津街,衙門的雪被清理到兩旁,堆積成一座座小山,整整齊齊的,還挺有意思的。
基本上不用問了,如此整齊劃一,那肯定是強迫癥晚期患者的兵哥哥的杰作。
哪像周家門口,全是大小不一的雪人,都是他跟孩子們一上午的游戲之作。
門口站崗的警衛員,看到周濟民不戴帽子也不帶手套,就只是加了一件軍大衣的瀟灑模樣,不由滿臉羨慕。
這可不是什麼愛風度不愛溫度,通過周濟民的臉和手,跟春夏時差不多的紅潤,而不是凍得開裂,就可以判斷出來,周濟民身上有功夫。
傳說武功達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寒暑不侵。
現在是見到真人了。
越過門檻的周濟民可不知道警衛員心中的想法,要不然,指定要八卦幾句了。
辦公室內,今天的老林居然不在,讓周濟民撲了個空。
听說是去開會了,他便沒有繼續等待,跟工作人員說了一句,晚點再過來。
工作人員看著周濟民離去的背影,滿臉弱小無助。
敢如此不給領導面子的,也就周濟民一人了。
偏偏領導不會責怪,還贊賞有加。
只不過,要是領導心中有氣,工作人員就要成為出氣筒了。
恰巧,今天領導出門時,臉色十分差勁。
聯網實驗室,周濟民到的時候,這里已經十分熱鬧了。
瞅著熊明輝他們七人忙碌認真的樣子,暫時來看,應該是進入狀態了。
他沒有干涉太多,設備和物料還沒到,現在能做的事情,不多。
但,他需要開始規劃了。
挖一條從北大到文津街附近那個電腦室的溝渠,然後方便後續埋入光纜。
只是,現在大冬天的,地上的土都被雪給覆蓋了。
挖溝渠,完全就是事倍功半的昏招。
並且,現在的京城,已經開始進行規劃了,地下管道的鋪設,還得申請才行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搞一條地上的管道,跟電線一起咯。
等後期,真的可以在整個京城進行鋪設網絡的時候,在統一進行規劃好了。
在辦公室里完善了一下計劃,周濟民又跟熊明輝他們聊了幾句,然後才匆匆離開。
北大電腦樓,他再次來到這里。
剛通過安檢,來到大樓內部,迎面就踫到了莫思穎。
「老大,可算讓我逮著你了,太好了,今天你不管再忙都好,給我半小時的時間,可以吧?」
一見面,莫思穎就過來死死拉住周濟民的胳膊。
她身後的幾名研究員,兩眼發直,旋即就尖叫一聲,也沖了過來,滿臉崇拜地看著周濟民。
後者哭笑不得,示意她有什麼就趕緊說,要不然就去里面聊一會兒。
于是,一行人來到電腦室旁邊的辦公室。
莫思穎是有技術上的問題,想要咨詢他。
可是周濟民太忙了,經常看不到人影,至于咨詢其他人,一來她不熟,二來應該沒人比她更懂電腦了。
花了十多分鐘,周濟民總算回答完莫思穎的問題了。
然後,他便詢問對方,關于聯網的準備工作。
「老大你放心,應用程序已經初步完成了,就是沒辦法進行測試。」
「有運行測試嗎?運行流暢度如何?」
「基本良好,目前找不出其他的缺點。」
「那好,下周,我就讓人給你拿網線,先在這棟樓進行初步檢測,查看運行情況」
「好的,老大,保證完成任務。」
「別給我這麼急著打包票,還不一定能成功呢。」
莫思穎聞言,連忙表示一定可以的。
周濟民笑了笑,沒有跟對方爭辯。
超級電腦的運行速度還是太慢了,支撐不起太多的應用程序。
不過,他堅信,等到明年,新一代超級電腦面世,這些都不是問題。
隔壁電腦室,周濟民瀏覽了一下軟件工程師們編輯好的應用程序,勉勵幾句便離開了。
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從南方轉運過來的設備和物料,將會在一周內抵達京城。
到時候,就可以大干一場了。
現在的京城,其實哪哪都需要工廠,不只是為了消耗日漸增長的初高中畢業生,盡量不要讓他們下鄉之外。
還有就是工業發展的需求,比如電腦這玩意兒,相關零件的生產,就非常需要技術和人才。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周濟民再次來到文津街這邊,這次總算是見到了老林。
後者有些生氣,因為周濟民真的把收益的四成全劃撥給聯網實驗室那邊了。
真是多一分都不留給他呀。
「老林你真是思想狹隘,那四成收益給我們帶來的可不僅僅只是一根根光纜而已,而是經濟發展的快車道。」
周濟民絲毫不畏懼老林,振振有詞地解釋道︰
「再說了,我現在可是在休假當中,您要是不樂意,那我可就撂挑子不干了。」
老林瞪眼,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周濟民撇撇嘴,「又不是沒干過,行了,老林,別老是跟老小孩似的發脾氣,花都花了,向前看吧。」
「」老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真是的,還不能讓他說兩句了?
「你不是休假嗎?今天怎麼還來找我了?說吧,有什麼事?」
「其他領導在不在?我想給諸位領導畫個不對,是匯報一下情況。」
周濟民差點把畫餅給說了出來,嘴瓢是真要不得。
「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吧,其他領導忙著呢。」
「還真不能直接跟您說,您要是拒絕了,我就白寫計劃了。」
見他如此謹慎,老林也認真起來。
隨後,過了十多分鐘,呂千祥進來匯報,剛巧有幾位領導準備去吃飯,所以大約有二十分鐘左右的匯報時間。
一听這個,周濟民直接表示,能不能把餐桌移到辦公室來?因為有些東西不好在飯堂里演示。
老林瞪了他一眼,只好親自去跟其他領導協商,很快就得到了滿意的答復。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旁邊的一間辦公室,廚師已經把食物都端上來了,領導才剛到。
進門之後,幾位領導就笑著對周濟民夸贊了幾句,表示這積極向上的精神是值得學習的。
學個鬼哦!
周濟民連忙表示,他也是沒有辦法,眼下已經一九六四年了,再不抓緊時間,就要比別人落後了。
領導們哈哈大笑,並沒有繼續說什麼,其中的老人表示,邊吃邊聊吧。
不過,領導是吃著飯,周濟民可沒有動快子,而是開始了匯報工作。
開局,他就放了一個重磅炸彈,表示之前第三鞋廠生產的會亮的鞋子這個技術已經賣給外商了,總共賣了一千五百萬元。
嘶!
一眾領導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就只是給鞋子加了一個會亮的效果,這樣一個技術能賣那麼多錢?
老林迫不及待地插嘴,追問周濟民這筆錢呢?
「都變成設備和物料了,在轉運京城的路上。」
說罷,周濟民又接著展開來聊,有什麼設備,能建什麼工廠,創造多少就業崗位等等。
詳細的數據列了出來,頓時讓領導們紛紛放下碗快。
如果是一邊吃一邊听他匯報的話,恐怕會導致中央處理器運行超載而跟不上節奏呢。
「去年我就寫過一份計劃書,以技術換設備和錢。」
提起這個,周濟民不由嘆了一口氣。
出于謹慎考慮,這個計劃,至今還在紙上暢想、規劃著,遠不到落地的時候。
因此,他今天說的這個,就是要加快這個計劃的進程。
一個小小的會亮的兒童鞋技術,就可以賣出如此高價,那麼其他技術呢?
把賣出的錢轉化為內地工業發展的助力,剛好符合內地發展現狀。
除此之外,這個計劃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打破內地被困的格局。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這句話反過來理解也是沒毛病的。
外國築起的圍堤,就需要一個個這樣的蟻穴來破壞掉,讓這些圍堤形同虛設。
說完這個,周濟民突然又提起一份數據,一份從特殊部門那邊拿到的打擊老鼠桉件的數據材料。
從去年傳出京城即將落地第二家電腦制造廠,以及清華北大和文津街等三個地方,均受到了老鼠們的瘋狂圍觀。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特殊部門就處理了上百起這樣的桉件。
可謂是觸目驚心!
此外,他還拿出了一份關于保護這些電腦的隊伍數據。
就強調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電腦雖好,但我們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作為一個新興技術,想要發展起來,就不能單純靠這樣的保護來畸形發展。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爭艷春滿園。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公布電腦技術?」
其中一位領導皺眉,突然打斷了周濟民的說話,不悅地問道。
後者搖頭,道︰
「肯定不是,這麼愚蠢的做法,只會讓人笑話。」
「我的意思是,電腦技術想要按下加速鍵,那就必須得有充足的人才和強大的工業基礎。」
「就算我們嚴防死守,不出三年,外國肯定也可以發明電腦技術,因為人家的工業實力在哪擺著,我們阻止不了。」
阻止個毛線啊,兔子從來就不會干這事,並且現階段來說,也沒那個實力。
既然如此,唯一的出路,那就是在外國發明電腦之前,把電腦技術賣出去。
他的這個提議,瞬間就遭到了大部分領導的反對,老林更加激烈,眼楮都紅了。
周濟民瞬間無語,但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耐心地听完領導們的反對意見,再有針對性地反駁回去。
講真的,他也不想這麼做。
可事實上,不這麼做,還真不行。
「首先,諸位領導們的擔憂,我都十分清楚,我的這個提議並不是現在就要做,並且也不是賣當前我們掌握的最新技術,而是我之前研發過程中,最落後的技術」
「其次,這個技術,不賣出去一個天價,沒個幾百億美元,那是不要想的」
嘶!
一眾領導瞪眼,眼楮都直了,幾百億美元?那不正好的之前丑國在北方跟我們打戰的總費用的嗎?
北方那次戰爭,我們是花了六十多億人民幣。
而聯合軍那邊,花費了三百多億美元。
要是一個電腦技術,真能換來那麼多錢,那就舒服了。
剛才氣勢洶洶,持反對意見的幾位領導,全都反水了。
有這麼多錢,賣就賣了吧,怕個卵啊?
再說了,周濟民不是說了嘛,賣的只是最落後的技術,而不是最先進的技術。
換句話說,我們還是領先別人的。
既然如此,把落後的技術賣掉,換個幾百億美元,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人家老外也不是傻子啊,願意花那麼多錢當這個冤大頭嗎?
那些老外當然不是人傻錢多的大怨種,不過,要是好好計劃一番,也不是不能讓這些老外心甘情願地給錢。
「計劃是計劃,落地之前,我們來先聊一聊,電腦在現代戰爭中的作用……」
听到周濟民又轉移話題,領導們也不惱,都不吃飯了。
原定計劃中的二十分鐘,也沒人提起。
畢竟現在提的可是戰爭,打仗這件事,在座的領導都是高手中的頂級高手。
他們也想听听周濟民的想法,畢竟科研人員看問題的角度,跟其他人還是不一樣的。
「我們來設想一下,如果太空中,有上百顆衛星,充當我們的眼楮,會對戰爭有什麼影響?」
不等領導們反應過來,周濟民接著往下說。
「衛星是導彈的眼楮,可衛星並不是只有這個作用,它還可以是我們士兵的眼楮……」
現代化戰爭,打的就是信息戰,打的就是人才戰!
「我計劃是從一九六五年開始,組建一支規模上千人的軟件工程師隊伍,搭建我們的北斗導航系統……」
這個餅,很大,但十分切合實際需要。
簡直說到了領導們的心坎上。
有這個導航系統,那還不是指哪打哪?
一頓忽悠下來,老林第一個開口,追問為什麼要等到六五年才開始?
周濟民兩手一攤,無奈地道︰
「關鍵是現在也沒人啊,軟件工程師的培養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提起這個,他又建議加強教育,向基礎教育傾斜資源。
「你不是要高精尖的人才嗎?怎麼還提議加強基礎教育呢?」
其中一位領導疑惑不解,周濟民給出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