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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極真君執掌山河社稷圖大發神威鎮壓強良與九鳳,三藏法師親自出面求情方才保下常儀尊者。

北極真君的名號一時間風頭無兩。

三年後,李陽明將薛丁山送去了火雲宮正式修行。九鳳與強良亦是自長安城外的道台下月兌身。

又過七年,人族之地萬家生佛,大乘佛教教義遍傳人族之地,大乘佛教一副巍巍然的模樣,聲勢之浩大遠超三清教。

雁塔寺已成聖地,而三藏法師座下十二沙彌亦是名聲大噪。

九峰山上,雲房先生的那鍋黃粱米十載未熟,而呂岩則還在夢境之中。

夢中十年過,純陽真人已經蓄起了胡須,面容中年,不威自怒。

掌教老師雖魚肉百姓但卻在幾年前飛升仙界,無災無禍。

「掌教,今年的租子可要弟子去催一催?」

門中弟子的話打斷了呂純陽的思緒,他正想點頭的時候卻是想起了以往自己去山下收租的日子。

「不必了,我正想下山走走。」

「是,掌教。」

自從坐上掌教的位置之後他便沒有再下過山,而是一直在山上靜修,今日卻是心血來潮想要下山一行。

呂純陽獨自下山,而山下已是物是人非之景。

上好的田地永遠不缺人勞作,換一批「泥腿子」與他而言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道士來收租了!」

此情此景恍若往日重現,呂純陽微微失神。

一滿身泥漬的和尚卻是不知從何走了出來。

他單手立掌對呂純陽行了一禮。「見過真人。」

呂純陽也只是點了點頭,卻是沒有將這頭陀放在心上。

「真人,山下的百姓已經夠苦了,還請您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你認識我?」

和尚又是一禮。「曾見過真人風采。」

「這里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和尚來插手。」呂純陽不滿的說道。

「所謂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祿隨之,眾邪遠之,神靈衛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欲求天仙者,當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當立三百善。真人又豈在乎一些黃白之物?」

呂純陽皺眉,他在乎這些黃白之物嗎?好像並不在乎。

師父其實也不在乎,師父想要的不過是童男童女罷了,因為可以幫助他修行。

而他卻是沒有走師父那條路的,雖然師父曾與他說過宗門在仙界的勢力頗大,故而這點小事不必在意。

但他好像一直都很抵觸這件事情。

村民們已經準備好用子女抵債了,但和尚卻是又開口說道。

「佛祖割肉喂鷹,今日小僧願獻皮囊一副,還請真人放過這些孩子。」

沒曾想呂純陽居然點了點頭,便也就答應了和尚的請求。

掌教真人親自下山收租本就是一件怪事,而他這次卻是帶回來了一個和尚,更是怪事中的怪事了。

只是掌教真人的決定還無人敢駁斥,也無人敢質疑。

故而道觀中便多了一位早晚木魚不斷地和尚。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呂純陽靜靜地听聞和尚念經,卻是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听這些。

和尚睜開了眼楮。「真人已多久未誦感應篇?」

呂純陽自能听出和尚話中的意思,太上感應篇乃是勸人向善的經文,和尚這話便是在說呂純陽不做善事。

呂純陽冷冷的說道。「你一個和尚也誦感應篇?」

「五千文小僧常誦。」

呂純陽好奇的看向了和尚。「你這和尚莫不是半路出家的?」

和尚搖了搖頭。「小僧自幼便在寺廟長大,暮鼓鐘晨二十載。」

「既然是和尚便去化緣就是。」

和尚又搖了搖頭。「寺中富裕,糧倉蓄滿,香火從未斷過。」

「那你怎是這副落魄的模樣?」

「小僧覺得這般不對,故而修習頭陀苦行,一者在阿蘭若處、二者常行乞食、三者次第乞食、四者受一食法、五者節量食、六者中後不得飲漿、七者著弊納衣、八者但三衣、九者冢間住、十者樹下止、十一者露地坐、十二者但坐不臥。」

呂純陽冷冷的說道。「佛法萬般,頭陀只是其一罷了。」

和尚反問道。「道法萬般,真人又取的何道呢?」

呂純陽頗為傲氣的說道。「天仙之道。」

和尚搖頭。「錯了,錯了。太上曰︰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欲求天仙者,當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當立三百善。」

呂純陽反問道。「那你寄身之寺廟錯了你又如何了呢?」

和尚雙手合十一拜。「小僧砸了佛像,燒了寺廟,遣散了僧人。」

「你倒也是虔誠。」呂純陽反諷道。

「錯了便是錯了。」

呂純陽又問道。「佛法錯了,還是道法錯了?」

和尚搖頭。「人做錯了。佛法道法在書中,在嘴里,最終還是看個人如何。」

「人若是錯了又該如何呢?你能遣散一寺的僧人,但天下這般的僧人卻也不在少數。」

和尚閉目說道。「千里之外始于足下,終究行過才知結果,自怨自艾卻是毫無用處的。」

「轟隆!」

突然天空傳來一聲炸雷,而後便見一物自天上隕落。

呂純陽看著腳邊的天外來物卻是出了一身冷汗,此物正是他師父的首級。

「舉頭三尺有神明。」和尚笑著說道。「他便錯了。」

呂純陽看向和尚。「若是和尚錯了,道士又該如何?」

「和尚錯了便殺和尚,凡人錯了便教化凡人。」

呂純陽皺眉問道。「你讓我殺僧人?」

「犯禁的僧人我殺不的,真人卻可殺的。且犯禁的和尚自也不再是和尚。」

呂純陽又問道。「若是世人大多都錯了呢?」

「那便教化天下。」

「可滅佛乎?」

和尚反問。「可滅道乎?」

「善。」

話音剛落,雲房先生身邊的呂岩便睜開了眼楮。

「如何稱呼?」雲房先生開口問道。

呂岩拱手作揖。「貧道呂純陽。」

當日被呂岩投入河中的戒尺卻是不知從何而來重新回到了呂純陽的手中。

雲房先生笑著撫了撫胡須,而後便變成了呂岩第一次去風雲宗時路上遇到的怪人模樣。

「吾名鐘離權,自號正陽子。」

呂岩作勢便要大拜,鐘離權卻是避開了身子。

「你我當以道友相稱。」

呂岩也不扭捏,便只是拱手作揖感謝點化之恩。

「志在守樸,養素全真。」

呂岩笑著說道。「那便全真。」

鐘離權揭開鍋蓋。「一夢十載,這黃粱也熟了。」

……

北極府中,紫虛元君登門拜訪。

李陽明因枯坐閉關未能相迎,鐵扇接待了紫虛元君。

「夫君閉關前曾留言,元君若來紫陽真人等可隨時月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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