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一路東躲XZ的來到了靈山腳下,未重塑道基的他如同這三界中的孤魂野鬼一般。
心中亦是淒然,離靈山越近便越是如此。
他怎也不會相信靈山的佛陀與菩薩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山腳下有一棵老樹,樹上常結甘甜的果子。
靈山的護法天王之首斗戰天王孫悟空正在這棵老樹上呼呼大睡。
「大聖!大聖!大聖!」申公豹見到猴子便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
他此前有意結交猴子,雖無什麼成效,但終究留下了兩分善緣。
申公豹也是知曉這位天生異數非同一般,故而見到猴子便又心生希望。
猴子睜開雙眼,火眼金楮綻放出兩道金光。
「大聖!還請收了神通吧!」申公豹以袖遮面,現如今這真靈之體卻是見不得猴子雙目中的金光。
心中亦是感嘆猴子現如今道行高深莫測,這希望便又覺得大了幾分。
「原來是申道友前來!」猴子收起目中金光自樹上翻身跳下。
「申道友怎來了靈山?」又迫不及待的問道。「道友這又是怎了?難不成遇到了什麼強敵不成?」
申公豹苦澀搖頭。「不敢欺瞞大聖,貧道本是封神仙,因截教的通天教主斬了封神榜故而才變成了這樣。」
猴子則是繼續問道。「那道友為何來了靈山?」
「貧道又能去哪兒呢?」
猴子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倒也知道申公豹是回不去闡教的。
至于截教也並非是他的歸處,申公豹也從來都不是截教中人。
而申公豹也是沒了法子才來了這西方教的地盤,三界之中可收留他的也就只有女媧宮和西方教了。
三清自不會留他,而申公豹又與女媧宮沒什麼關系,甚至封神之時女媧宮隱隱還和闡教一邊。
而西方教便不同了,申公豹雖然在封神時犯下大錯,但他在闡教的身份卻是與簫臻和鄧華無二。
西方教則是收留了闡教幾位二代金仙,甚至燃燈都在西方教中。
他這身份與燃燈、文殊、普賢、觀音相比又不值一提了,西方教既然能收留他們也定能收留他。
至于西方教能不能看上他便不在他能否決定的範疇之中了。
猴子抓耳撓腮,雖然做了靈山的護法天王,但這習慣卻不是輕易能改的。
「不知我有何能幫道友的?」
「貧道欲投身靈山,還請大聖助我一臂之力。」
猴子又是尷尬的撓了撓頭。「倒不是我不想助道友一臂之力,實是我也沒有這個本事。道友當知我只是靈山的護法天王,卻不是佛陀菩薩。」
申公豹苦澀點頭,心中也明白護法天王之職于西方教而言非是什麼關鍵的職位。且也明白自己與孫悟空並無太深的交情。
申公豹心如死灰。「那便叨擾了。」
猴子雖然也覺得申公豹可憐,但亦是知道他這乃是自討苦吃,且猴子與申公豹的交情並不深,故而這心中也沒有多想幫他。
「見斗戰當虔誠三拜,三拜可入沙門享佛法無邊。」
靈山之上傳來空靈之音,申公豹听聞此聲便毫不猶豫的俯身三拜孫悟空。
孫悟空回頭看了一眼,卻是不知自己的那位祖師做的何種打算。
「善,爾可為自在天王。」
而後便見九顆菩提子飛來,剎那間便為申公豹重塑了真仙道基。
申公豹得此機緣便朝著靈山三拜。「多謝佛祖。」
……
另一邊,身處麗山風雲宗的呂岩卻是不怎麼開心。
他之天賦的確不錯,入宗之後亦是得到了宗門的栽培。
可陸壓那句「你我無緣」之後宗門便有意疏遠了他。
只因陸壓道人都不敢沾染的人物,空明道人又如何敢與之接近?
這倒也不是說風雲宗虧待了呂岩,而是在陸壓那句話後隱隱的便產生了身份上的差距。
呂岩卻是再無法從風雲宗尋到自由的感覺,每每覺得往日的同門看自己的眼神與以往都不同了。
呂岩獨自離開風雲宗來到了長安城中的上淵府。
今日有些奇怪,往日里他若是前來定會遭遇溫怡的冷嘲熱諷,而今日溫怡卻是對他視若無睹。
「天師,你今日這是怎了?」呂岩不解的問道。
溫怡抬起了腦袋。「你說什麼?」
「天師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
溫怡白了呂岩一眼。「與你何干?」
呂岩點了點頭,卻是覺得這脾氣方才是他認識的溫天師。
恰好羊力愁眉不展入府。「天師,現如今大唐只聞佛法,對我們很是不利。」
溫怡擺了擺手。「急有何用?你且去將袁天罡喚來。」
「是。」
羊力離開之後呂岩又開口說道。「唐王雖然乃是聖明之君,但大唐境內只聞佛法是否不太好?」
溫怡反問一句。「有何不好的?」
「五天師皆出太清一脈,終究與佛門向悖。佛門若是勢大于你們也很是不利。」
「勢大便勢大就是,我上淵宗承太極符,終究無礙。」
呂岩搖了搖頭。「真君也是這般想的?」
溫怡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呂岩。「師兄如何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你莫非想要窺探師兄的心思?」
呂岩連連搖頭。「我又如何窺探真君的心思?」
「你整日里不學無術便只想著天使口中的機緣嗎?」
呂岩皺著臉說道。「我倒是想去你們上淵宗修行,但是你也不願意啊!」
「你呂岩乃是大機緣者,我上淵宗這間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呂岩止不住的搖頭,心中卻是又泛起一陣的失望。他對上淵宗的那本天尊手書的道經可是垂涎已久了。
袁天罡不久便至,但卻是跟在李陽明的身後而來。
「師兄!」溫怡驚訝的叫道,而後便飛撲向了李陽明。
李陽明笑著看著她。「可想明白了?丫頭。」
溫怡重重的點了點頭。「想明白了,師兄。」
「那便再好不過了。」李陽明欣慰的說道。
李陽明又看向了呂岩,對于這位李陽明的心中頗為復雜,但卻不敢表露出絲毫的情緒。
「見過真君。」
李陽明點了點頭。「你之緣法莫要問我,我也不知。不過你若是有甚不解之處倒是可以問一問我。」
呂岩想了想說道。「當日真君指點我去麗山時我曾在途中遇到一位怪人,他與我說時機未至,現在想來的話卻是極為奇怪的。」
「哦?是哪位怪人?」
呂岩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他是何人,只知他髯過于月復,大眼紅臉,手執扇子,袒胸露乳,看起來很是奇怪。」
「哈哈!」李陽明哈哈大笑,卻是覺得在此事上自己突然有了轉圜的余地,亦是明悟了許多事情。
幾人不解的看向了李陽明,李陽明則是對呂岩招了招手。
「你上前來。」
呂岩滿腦子疑惑的來到了李陽明的跟前,而後便見李陽明取出戒尺在他的頭頂上的敲了三下。
「可疼?」
呂岩先是模了模腦袋,而後又搖了搖頭。心中卻是不知為何李陽明會問出這般愚蠢不堪的問題,李陽明都沒有出力,他為何會覺得疼呢?
李陽明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已是頓悟種種此前不知的緣法,然後卻是直接將玄都大法師賜下的戒尺送給了呂岩。
雖然有些心疼,但也知這件寶貝不是他的,也非是他能夠覬覦的。
呂岩不解的看向了李陽明。「真君,這尺子又有何用?」
「戒尺自當是教化之寶。」
「與我何用?」
李陽明卻是說道。「與我無用。」
而後又對呂岩說道。「你且拿著這尺子遠游,自有明悟的一日。」
呂岩拱手作揖。「是,謝真君。」
呂岩帶著疑惑出門,倒也不懷疑李陽明的指點。而李陽明也確實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呂岩離開後李陽明站起了身子,先是理了理身上的紫府八景仙衣,而後便朝天一拜。
「普信明了。」
送出戒尺之後倒也不覺得可惜了,反而有種無事一身輕的暢快感。
眼見著李陽明止不住的笑意,溫怡不解的問道。
「師兄,何事如此開心?」
李陽明模了模溫怡的腦袋,卻是如同面對小時候的溫怡一般。
「自此,上淵無礙,于萬劫不倒。」
溫怡與袁天罡皆是吃驚無比,而李陽明的表情卻又不像再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