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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進兵宛城

听聞劉寵主動遷徙百姓,曹昂當即笑道︰「大王真是敞亮,如此就多謝了。」

「公子不用客氣,」劉寵爽朗的笑道︰「本王這條命都是公子救的,區區幾十萬百姓又算什麼?

再說,我陳國也的確是人滿為患,遷徙這幾十萬百姓來豫東,既幫助公子屯田,又緩解我陳國人口,可謂一舉兩得。」

「大王說的是,」曹昂道︰「大王想必是前來拜見陛下的吧?」

「正是,不過本王也的確想來見公子一面。」

「大王說笑了,您是王爵,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听亭侯,哪值得大王前來相見?」

「公子才是說笑了,咱們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劉寵向前湊了湊道︰「當今這天下,哪還管什麼王爵不王爵,手里有兵,倉中有糧,才是王道,而這兩樣公子都有,本王也是真心想攀附公子。

如若公子不嫌棄,本王願與你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賢弟,莫要推辭啊。」

曹昂听劉寵賢弟都叫上了,苦笑道︰「在下這就高攀了吧。」

「既然是兄弟,哪有什麼高攀不高攀的,」劉寵說著,從駱俊手中接過一個錦盒,站在廂房的簾前,隔簾對里面的甄姜道︰「賢弟妹,本王來的匆忙,未曾準備,這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弟妹收下。」

甄姜掀簾出來,看著一位劉寵這位王爵在她面前雙手捧著禮物。

她雙手 搖,看著夫君不知怎麼辦才好。

曹昂知道劉寵對他又是送百姓,又是送禮,必然有所求。

而對方所求之事,他也能辦到,于是微笑道︰「既然大王如此客氣,那就收下吧。」

「什麼大王?叫兄長……」劉寵糾正一句,眉開眼笑的把錦盒塞到甄姜手里,隨即嘆口氣道︰「淮南之事已成定局,我派去細作又探知,如今淮南水患蝗災頻發,百姓民不聊生,軍兵只能去河里撿河蚌充饑。

我陳國比鄰袁術地盤,若袁術有所異動,第一個必然會興兵犯我疆域,到時賢弟可不要把我陳國,當成當年的梁國啊。」

當年七國之亂,景帝把梁國拋在最前面跟七國聯軍血拼,直到梁國跟叛軍拼的精疲力盡,周亞夫才率軍出擊,徹底平定了七國之亂。

其實這正是劉寵前來送禮的原因。

袁術雖在淮南驕奢婬逸,倒行逆施,但是實力當真不容小覷。

而劉寵的陳國,說到底也僅僅是一個郡而已,實力根本不能與袁術相比,袁術想要搶他陳國,他也很難抵擋。

劉寵環顧陳國四周,能幫他的只有曹昂。

有理由幫他的,也只有曹氏所把持的大漢朝廷。

但他又擔心曹氏效彷當年的周亞夫一樣坐山觀虎斗,等他陳國跟跟叛軍拼的差不多了再出手。

所以劉寵才一大早前來主動向曹昂示好。

曹昂笑著道︰「既然兄長把話說的清楚,那我也不藏著掖著。

你陳國不是梁國,他袁術也不是當年的七王,又怕他作甚?

只要袁術敢進犯陳國,我便會全力平叛,絕不會坐視不理。」

「有賢弟這番話,愚兄也就放心了。」

劉寵松了一口氣,隨即神秘的對曹昂道︰「既然咱們已經是兄弟,愚兄也有義務提醒賢弟,袁術固然要防,可宛城方向也不可不防啊。

如今劉表收留張繡駐守宛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插入你中原的一把尖刀,正是為了威脅許都用的。」

此前張氏叔佷從黃河岸邊退去之後,率領軍隊一路南下,流竄到荊州一帶掠奪。

期間張濟在攻打南陽郡的穰城時,中流失而死。

死後,其佷張繡接管了部隊,並派賈詡前去面見劉表,雙方達成妥協,劉表讓張繡屯于宛城。

只不過一看輿圖便知道,宛城為南陽郡治所所在,離許都非常之近。

而且宛城本來就不是劉表的地盤,劉表讓張繡屯駐在那里,沒有出讓半分利益,但卻在曹氏月復地埋了一顆釘子,可謂一舉兩得,惠而不費。

這局勢,劉寵覺得連自己都看得明白,曹操不會看不明白。

相對于曹氏而言,來自宛城方面的威脅,要比袁術方面大得多。

「宛城……」曹昂不由自主的捻著手指,望著窗外喃喃自語一句。

他從小便常常做一場噩夢,夢見在一個血肉橫飛的戰場上,他被萬箭穿心而死。

每當這個時候,他便被嚇醒,再也睡不著了。

直到後來,他這具身體里又多了一具靈魂,他才清楚的知道,那並不是噩夢,而是他命運的真實走向。

在宛城,張繡降而復叛,突然對曹軍發起了攻擊。

他父親的絕影戰馬被射死,他把自己的戰馬讓給了父親,導致在亂軍之中被亂箭射死。

同時被殺的還有典韋和堂弟曹安民。

他的母親因此而徹底跟父親離婚,以織布過完余生,終生未曾原諒父親。

當他知道這些之後,一直把宛城當成生命的禁地。

可是現在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

送走劉寵之後,甄姜捧著那錦盒走了出來,不安的道︰「夫君,這該如何處置?」

「那是陳王送給你的,你想怎麼處置都行。

先打開看看,里面都是什麼?」

甄姜慢慢把錦盒打開,頓時眼神變得僵直。

原來盒中流光溢彩,放滿了珍珠翡翠,金銀玉器,饒是甄姜也算世家女出身,也沒見過這麼多貴重的東西。

「哇,看樣子好值錢啊,」甄宓瞪著大眼楮,伸手要去拿。

甄姜拍了一下她的小手道︰「不要踫,弄壞了怎麼辦?」

「小氣,」甄宓撅撅嘴,白了一眼。

甄姜忐忑的對曹昂道︰「夫君這般收下那位大王的禮物,是不是要到沙場上還這個人情?

既然如此,還是趕緊把這禮物退回去,妾身寧願不要,也不願夫君去犯險。」

「收下的禮,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曹昂隨手拿起一串珠釵,插到妻子挽起的頭發上,點了點頭道︰「這位兄長眼光還不錯,我妻本來就長得美,再加上這些首飾,更是增色不少。

宓兒,客氣什麼?歡哪一件就拿去戴上。」

「姐夫答應的!」

甄宓氣鼓鼓的拿起數個金手鐲、玉手鐲等,一鼓腦兒全都套到兩只手上,得意洋洋的在姐姐面前擺了擺,還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甄姜無奈的道︰「夫君,妾身跟你的是說正事。

那位陳王不會無緣無故送如此貴重之禮,既然送了,必是有要事相求,夫君卻為何輕易收下?」

「我知道,」曹昂點了點頭道︰「可我不收他的禮,若袁術造反之時,也要率軍前去平叛。

所以,這禮收與不收,都是一樣的。

我他整個陳國,才收他這一盒珠玉,豈不是便宜了他?」

甄姜听得似懂非懂,拔下頭發上的珠釵,又把甄宓手上所有的手鐲全都強行褪下來道︰「這些東西既然歸我處置,那就好好留著,小孩子家戴這個做什麼?」

「姐夫,你看阿姐欺負人,你也不管管,」甄宓氣的跳著腳。

「怎麼管?」曹昂模了模她的頭道︰「按照曹家家風,男人無論在外面如何威風,回到內宅,一切都得听女主人的。

你看母親,在內宅多麼強勢?父親根本就不敢多說話。」

……

劉寵果然沒有食言,回到陳國之後,又立即動員二十萬百姓陸續往豫東遷徙。

畢竟若袁術造反,陳國首當其沖,他急需曹氏出兵救援。

而自從天子駕臨開封,並且行籍田禮之後,百姓對遷往豫東再也沒有抵觸。

于是在官道上,隨處可見浩浩蕩蕩的遷徙隊伍。

他們全都拖家帶口,扶老攜幼,幾乎是整族整族的搬遷。

當然,這段時間曹昂也沒有閑著,他派趙雲太史慈徐晃各自率領軍馬,四面出擊,嚴厲打擊寇匪,若是敢劫掠遷徙百姓者,一律格殺勿論。

這也給百姓重新定居耕種創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百姓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沒有保障,財產被搶奪了。

再加上天子在許都招募了大量士人,此時可以派到各郡縣去做官吏,對百姓分級管理,建立起有效統治。

短短兩三個月內,曹昂已經把百姓逐步向西遷徙,延伸道京縣、成皋、滎陽一帶。

若再繼續往西,不出半年,他就有望在洛陽周邊開始安置百姓,如此他這個河南尹做的也算實至名歸了。

可是曹氏地盤擴張,卻讓荊州的劉表感到不安。

曹氏勢力不止向東擴,同時也向南擴,已經擴充到了荊州邊界。

此前北方諸侯混戰,有大批士人搬遷至荊州地區避禍。

劉表趁機用自己的名望招攏士人,並建立起完備的鄉學,一時之間荊襄一帶文風鼎盛,隱然成為大漢王朝為數不多的讀書人樂土。

可是自從曹氏把天子迎至許都,這種情況正在改變,那些文人士子又紛紛搬至許都周邊,以謀求官職。

如今那些人全都為曹氏所用,被朝廷授予了官職,並委派到地方管理民政,此消彼長之下,劉表自然感到了威脅。

只不過荊襄政權是被大士族把控的政權,讓他們自保足夠,讓他們出兵對外作戰,則顯動力不足,于是所有人都盯向了宛城的張繡。

那是荊襄人在許都周邊養的一條惡犬,如今該是報效主人的時候了。

……

宛城。

守將府邸書房。

張繡手中拿著一封書信,神色凝重的對賈詡道︰「劉景升讓我出兵襲擾許都,先生以為如何?」

自從張濟死後,張繡便統領了這支軍隊,並拜賈詡為軍師,平常言听計從,非常尊敬。

「劉景升這是沒安好心吶,」賈詡嘆口氣道︰「將軍以為,他讓我等駐守宛城是為何?自然就是留待今日,作為牽制曹軍之用,可曹軍是將軍牽制的了的麼?」

「此乃驅虎吞狼之策,」張繡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听從劉景升之號令,且留在宛城靜觀其變再說。」

其實劉表的意圖張繡也能看的出來,不過就是利用他來牽制曹氏擴張。

他自然不願意被劉表當槍使。

「曹氏如今已今非昔比,」賈詡嘆了口氣,干瘦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道︰「天子如今已被曹氏迎至許都,引得天下士人紛紛投奔,那曹公子又在豫東屯田,以天子之名,引來四方百姓耕種屯田,此大勢已成,不能違也。

如此之下,就算將軍安守于宛城,並無襲擾許都之心,可曹氏臥榻之側豈容將軍酣睡?」

「文和先生之意,是說就算我不去進犯曹操,那曹操也會來進犯我宛城?」張繡遲疑道。

賈詡微微點了點頭,「然也。」

「若曹操真率軍來犯,我該以何策迎之?」張繡追問道。

「天時地利人和俱在許都,將軍只有一條出路,」賈詡道︰「降!」

听了這話,張繡陷入沉思之中。

他跟曹氏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投降也無不可。

但是曹軍麾下 將如雲,且曹氏宗親實力強大,他若投降,只能落得個被猜忌,被防範的下場,哪有現在坐鎮一方來的痛快?

所以唯一的期盼就是,賈詡判斷不準。

也許曹操根本就不想來進犯宛城。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曹操也在許都召集文武,商討進兵宛城之策。

宛城離許都如此之近,乃是肘腋之患,曹操不可能坐視不理。

曹操一生用兵,其神髓就是虛張聲勢,聲東擊西,先解除後顧之憂,然後集中精力對陣強敵。

所以,拿下宛城是迫在眉睫之事。

曹操的書房中掛著一張碩大的羊皮輿圖,如今荀或、荀攸、程昱毛玠等謀士俱在。

荀或捋著胡須道︰「張繡乃西涼軍出身,其在宛城並無民意根基,且立足未穩,主公率堂堂正正之王師前去討伐,張繡唯有歸降一條路可選。

不過西涼人民風彪悍,吃軟不吃硬,主公若以禮待之,其必能誠心歸順。

若稍有輕慢,其必會奮起反擊。」

「嗯,」曹操點了點頭,對荀或的分析表示贊成,隨即道︰「諸位以為,老夫這次該如何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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