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就是要面子。」趙子川坐下副駕駛，笑呵呵的，拽了一下葉思文。
這一拽，葉思文便心花怒放，搓著方向盤，調侃道，「重視嘛……上車吧，先洗個澡，中午在澡堂子吃。」
「啥？」呲牙這小子，叫方威。
他雙手一扯西裝，臉上寫滿了嫌棄，「真行，頭回听說再澡堂子吃飯的。」
「客隨主便……走吧。」
說著，方威斜了一眼趙子川，就走向後面林肯。
魏海靠著車門，滿臉笑意。
他看見方威走過來，立馬開車門，諂笑道，「大哥，你真牛，一點面子也不給啊。」
方威不知道，這話里有話，上車之前瞥了一眼魏海，「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
「看你也人模狗樣的，當個下九流馬夫，呵。」
「我這人說話直，你別介意。」
魏海臉上的笑，更歡了，「不介意，不介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呀，和前頭那人一樣。」
「打腫臉沖胖子。」方威嘟囔一句。
他坐上了車，眼楮卻直勾勾的盯著奔馳老爺車。
是不是夢，不好說。
但這種‘藝術品’級的老爺車，坐上去什麼感覺……方威眼里有渴望。
可听見同學吹噓老爺車……這小子立馬就換了態度，「喲喂，誰還沒個有錢的朋友。」
「借，不用還？」
「磕了踫了，擦破一點皮，不是過錯？」
「往大了說……就這兩台車出了事，興許能攪合了岳總的生意！你以為葉思文是誰啊。」
顯然，方威在同學圈里，有地位。
听見方威說話，車里幾個同學，立馬閉嘴聆听……等這廝說完了，才開口，「方哥，那車，你坐過沒？」
方哥沒坐過。
別說坐。
他在照片之外，第一次看見老爺車。
但，面子不能丟……方威倒是會吹牛掰，信口雌黃道，「老爺車沒坐過。C4倒是開過幾次。」
「那車……別看是世紀初的產物。」
「它是高強磁電機雙點火，強馬力、高安全性的豪華轎車，1921年吶。標配C4就有36天，3萬公里的行駛記錄，119 km/h的時速！」
「那時候，大夏什麼樣？辮子還沒剪完呢。」
方威的介紹，比真實還真……頓時吸引了眾人的崇拜。
他借勢，拋出了童年恩怨和情緒，諷刺道，「葉思文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估計是找了個傻逼男人，被蒙了心智。」
「借車裝上流，夠虛榮。」
「唉，你們知道麼……人說，中午飯在澡堂子吃，澡堂子怎麼吃飯？」
澡堂子，是葉思文故意說的。
但也沒錯……雲水閣就是澡堂子。
只是，這澡堂子在當代，有點過分奢華了。
「霧草？」
雲水閣大堂。
二十三個旗袍姑娘，分別站在沙發一側。
台階下，與眾不同的姑娘，穿著蘇繡民國風小上衣，配著竹韻百褶裙……她伸出女敕白的小胳膊，邀請道。
「先生這邊，女士這邊……有什麼需求，隨時吩咐。」
這時，葉思文走上前，隨意道，「用不著拘著，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換了衣服，酒窖集合。」
「我先下去了。」
方威見過世面，也享受過精致服務。
可忒麼的……服務員穿蘇繡，大堂茶幾是紅木，桌上隨意擺放的飲品是貓屎咖啡和馬卡龍。
檔次，是不是過分高了。
方威正迷糊著，一同學湊上來，"方哥，你看這是什麼？」
「邊去。」方威煩著呢，伸手推開了同學。
他雙眼像安了自動瞄準一樣，跟著葉思文，「這是她的產業？不能……她家有什麼啊，資管公司而已。」
「唉。」嘟囔著，方威沖旗袍姑娘招手。
「葉思文是你們老板？」
旗袍姑娘先微笑，再微欠身，「先生，葉小姐是老板的朋友。」
「我就說麼。」方威一下就敞開了。
他大咧咧的躺下，腳往茶幾上一搭……看旗袍姑娘替他月兌鞋，這小子便和身邊人吹噓，「隨意就行。」
「跟我學。」
看準了葉思文‘借’，方威自信心爆棚，心里盡是鬼主意。
與之不同的，是另一伙人。
有些人，見不得親朋近人飛黃騰達。
也有一些人，受了書卷氣的滋潤，溫文爾雅，「文哥到底是文哥。」
「唉，我听說，趙先生是時代黑馬……在資本圈、創業圈文明遐邇……這一直听故事，也算見到了本尊。」
「和你們不一樣。」一姑娘，雙手捧腮。
她眼里有希冀，挽著閨蜜的胳膊，「我是來給文哥打工的……希望，能擺月兌萬惡的資本家。」
方威一听這，來了精神。
秀自己，麼目的，那是大傻逼……方威一拉一踩，也想挖幾個同學。
他大咧咧的走上來，調侃道，「同學，真不是我瞧不起……葉思文背景一般，能力一般。」
「她唯一唯一精致的，就是那張臉唄。」
「跟著她，能有未來麼？」
「她那個男人，就是個坐鞋的……我承認，簽約大姚、跟創客聯盟合作，西蘭名聲四起。」
「可他破壞了市場規則，惡意競價搶了市場，也辜負了利潤。」
「就這格局……他也沒什麼未來。」
「真牛逼，至于借店，借車充場面麼？」
雞同鴨講……鴨但凡回回應一聲，那都算鴨子輸了。
文雅男生淺淡一笑，穿上拖鞋，看向旗袍姑娘，「麻煩你，帶我去更衣室。」
三三兩兩，小團伙分明地，眾人進了酒窖。
方威有見識，也最先懵掉了。
「霧，霧草？」驚愕著，方威的手從一只只酒桶上滑過。
對正常人，桶上烙印就是一串文字……但對方威這種人，那一串文字是地位、是尊嚴，是成功。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從84年到今年，一年兩桶波爾多。」
「這是勃艮第。」
「方哥，你看這！」一男生，撩著貨架子上的簾布，里面是一排八零毛台。
而這些，只是酒窖的冰山一角……方威傻眼了，左看右看，找到了葉思文，「隨便喝？」
「隨便。」葉思文手里，是那只四五年的羅馬尼康帝。
她隨手舉了下酒，便調侃道，「方少爺的人生，一定需要這個做裝裱。」
「同學們，喝什麼跟旗袍姑娘說……會有專門的處理。」
「有飲食忌諱，需求，也告訴他們。」
「中午開飯，十二點整。」
「各位隨意哦。」說完，葉思文挽上趙子川的胳膊，便瀟灑離去。
這一走，酒窖里嘩然聲頓起。
「太牛了吧……這這這……文哥都不當回事？」
「你感受到了嗎……文哥連炫耀的意思都沒有，就好像，這酒窖很一般。」
方威也麻了，問身邊的旗袍姑娘，「葉思文在這，有股份？」
「或者……你們老板瘋了嗎？」
「四五年的康帝！價格就不說了……這東西，喝一口也值一輩子吹噓。」
噗嗤，儒雅男生不由笑了出來，「方少，這麼說話，就不對味道了吧？你得端住了。」
「來時，怎麼說的來著？」
「讓文哥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