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的事,再聊聊?」
趙子川也松口了,嘖吧一聲道,「跟我聊有什麼用……你得找律師。」
沒了‘重點關照’,律師才有用。
侯吉祥明白了,又看了一眼抽油煙機。
「小型膽機,我會盡量做出來。」
「我欠你一人情。」
「走了。」
「不送。」趙子川嘴上冷淡,眼神卻追逐著侯吉祥。
他當然不需要小女人的崇拜、或是人情……以侯吉祥為橋梁,示好侯青山,圖的,是安穩。
和司南一樣。
侯吉祥,是攥在手里的把柄。
殺不殺再說。
但得做到……想殺時,一擊斃命。
侯青山可不是二十歲的單純小子……他明白,也知道趙子川圖什麼。
但……京城。
侯青山點了香爐,燒著白奇楠。
他享受著安逸的雅淡香味,和暗處之人說道,「我為什麼要有一個女兒……這要是個兒子,我一腳踹他十萬里!」
「好在,他是個清高的。」
「送一張茶友會的邀請函,時間一欄,空著……」
京城一句話,千里之外有執行。
都想不到!
富春縣電影館一創客,是侯青山的人……這何嘗,不是一種警告。
或者說,這是侯青山對威脅的回擊。
來人,叫石山。
石山也有點尷尬。
他在山里,找到了移栽刺老芽的趙子川,遞上了請柬,「趙總。」
「這茶友會,是侯爺、宋價等大佬,舉辦的外貿交流會。」
「您,看一眼?」
奸細走到了眼前,何其諷刺……趙子川卻是一眼不瞧,只接了請柬,也一眼就看見了日期沒寫。
趙子川樂了,請柬遞回去,往山下走。
石山也忐忑。
他小心跟著趙子川,解釋道,「我是,侯爺後廚的孩子……六道口畢業的,合理合規進的創客。」
「一點沒使歪心思。」
趙子川不好奇也不問,只淡聲道,「寫上吧,後天。」
「你什麼專業?」
石山道,「計算機,主修軟件工程。」
「企鵝怎麼樣?」趙子川這一問,幾乎戳碎了石山的小秘密。
石山尷尬也無奈,含糊道,「我能做的,只是完善eBay。」
「但,ebay也不是您的戰略目標……您正試圖建立一個,和現實世界並行的互聯網生態。」
趙子川听了笑了,「回去吧,好好抄。」
呼。
石山幾乎是跑下山的。
他從未感受過這樣的蔑視……偏偏,這種蔑視讓他只有臣服之心。
他下了山,有了信號就打給了侯青山,「侯爺,他說後天……對,他不在乎,還讓我好好抄。」
侯青山料到了。
他好奇心愈發強烈,也追問暗處,「這毛頭小子,絕對不是井底之蛙的狂妄……可他的自信,從哪來的?」
「他,藐視這個世界。」
「叫上王守福。」
某種程度上……參與茶友會,是上流對兩個年輕人的恩賜。
無論當代,還是十年二十年後……能參加這個茶友會,都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往俗了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那巔峰之上的王侯,金口一開便是商機,輕一揮手,便是十里祥雲。
最膚淺……參與了茶話會,剛走出茶友會的大門,就會有數千數萬投機者,巴結討好。
當然了,這不是裝嗶集會。
資源商互通有無。
渠道商,互換資源。
沒人來這里,是為了裝嗶。
當然了。
趙子川是個例外……他參與進來,一定是要砸場子的。
京城。
雅居大堂。
茶友會門口,恪盡職守的禮儀姑娘,禮貌的攔住了趙子川,「先生,很抱歉叨擾您……茶友會上,都是正裝出席,您這樣走進去,會顯得很突兀。」
瞧不起?
她敢麼?
能拿到茶友會請柬的,哪一個是善于之輩。
經理也不敢。
他一看奇裝異服,嗖嗖跑上來,「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一個善意的提醒。」
「如果您沒有什麼介懷的,就當我們多嘴。」
這邊,正交涉著,王守福走了上來。
這廝沒帶女人。
他是一直等著趙子川……見趙子川露面,才下車,「他介懷個屁。」
「趙總來,就是要撕碎了豪門嘴臉?」
「是吧?」
趙子川可不是什麼奇裝異服……和踹朱家董事會一樣,正經的黑色唐裝,左袖藏金龍。
右手腕上,是黑犀牛角的手串。
就這打扮,來這地方……不鬧事,干什麼?
被人戳穿,趙子川也不反駁,只調侃道,「福少爺慧眼一雙,明澈……我呀,就是來砸場子的。」
「您是?」
王守福樂了,「我和你不一樣……我是來巴結大佬的……待會兒,肯定和大佬穿一條褲子。」
「賺了?」趙子川含沙射影。
有索羅斯,還有ebay……王守福知道也笑了,他拱手抱著扇子,「托您福,賺了點。」
寒暄著,二人穿過大堂,去了後院。
穿過歐式風情的長廊時,能看見馬場、高爾夫球場……走過去,便是西洋款白漆大門。
這地方……絕不會因為‘唐裝’產生些許議論。
雕梁畫壁之間,中老年人歡聲笑語。
年輕人,獨二。
「喲。」姜萬勛笑了出來。
他不避諱任何人……實際上,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需要避諱張三李四。
「川子,可以啊。」
「來,我給你介紹。」
「還用介紹?」捧場的,當即上前。
這話里話外,帶著陰陽怪氣,「西蘭趙子川……x設計師,行業攪屎棍,創客聯盟的幕後東家。」
「物流界新貴。」
「還有什麼頭餃來著?」
另一人補刀,「時代黑馬……他的離去,整個江湖都老了。」
趙子川噗嗤一聲笑了,「我沒離開吧?」
「不是藏起來,做了兩個月三農麼。」譏諷這人,在個人領域里,和姜萬勛平起平坐,號稱是首富之下第一人。
他叫孟哲……和羅伯特有點撞行業,是國內最大的遠洋物流商,名下超級貨輪就七八艘。
從姜萬勛口中,得知孟哲身份,趙子川樂了,「我呀,有自知之明。」
「我真知道,自己得罪了無數人。」
「但您……似乎該謝我。」
孟哲‘嘿呦’一聲,似笑非笑道,「我真得謝謝您。」
「日系車銷量上不來,代工抵制……我少了多少訂單……再說了,您那天菱mini,走的是維多利亞港!」
「喝一口吧?」
這,是侯青山的目的之一。
趙子川也不膽怵,從潔白的盛宴餐桌上,端起一只茶杯。
他笑道,「以茶代酒,賠罪了。」
「口頭謝罪,定什麼用?」孟哲的性子有些急,就像做服裝生意那個周總,三言兩語就脾氣上臉。
趙子川看了一圈,不見侯青山。
他淡聲道,「落後,就要挨打……時代變了,你們守著老一套,縮在安逸圈里,被淘汰不正常麼?」
嘶。
王守福倒吸一口冷氣,甚至忘了添油加醋……這小子走上來,攔了一下趙子川,「趙總,這話有些過了。」
「過?」又一人繃不住,走了上來。
這男人劍眉鷹目,中氣十足道,「我們搞企業,搞經濟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打滾呢!」
「黃毛小子,你也配指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