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期效果很不錯，一些以前從市場上購買橄欖菜的顧客已經把目光轉向了牛文舉這邊的梅干菜，畢竟能夠找到原產地，而且價格便宜。
漸漸地梅干菜也變成了本店的一道特色，鄧斌受傷的內心算是得到了些許的安慰。
「鄧斌，北安那邊的堅果今年收成怎麼樣？能供應的上李村那邊的銷售麼？」
看一下這幾天的財務報表，牛文舉轉向外面，意外的是鄧斌不在，外面還傳來爭吵聲，牛文舉一陣皺眉。
這個時候正是財務收支的關鍵時刻，鄧斌不應該，放下手中的筆，牛文舉走出屋子。
餐廳那邊，鄧斌正站在一個老人跟前絮絮叨叨，隔著老遠牛文舉有點听不清，但是看表情鄧斌非常憤怒，走近才看清是一個吃折籮的。
「大爺，你都來多少趟了？我們家小本生意，你每次來都會把客人給趕走一些！不是不給你吃，你到外面吃行麼？你用過的盤子碗，誰敢用？我求你了行麼，吃喝咱們不說，你影響我們經營了知道麼……」
牛文舉還沒到跟前，一股酸臭味已經傳過來，是那種人長時間沒有洗澡傳來的味道，牛文舉雖然沒有嫌棄人的毛病，也著實感覺不咋地。
「怎麼回事鄧斌？」
望著老人的背影，牛文舉皺著眉頭問道。
對方穿著是一件黃呢子大衣，看得出老長時間沒洗了！頭發老長，呈現花白色！迎著陽光看金光閃閃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把雨傘，時不時老人還朝著門外看看。
順著老人的眼神，一台二八自行車戳在門前柱子上，正好擋住客人進門的路線。
車子後座兩側捆著兩個大行李包，是老早那種郵局的帆布包，上面已經打了補丁，車子後座上面雜七雜八的還捆著東西，車把上面也掛著一些日常用品，網袋里面有些碗快。
牛文舉過來，老人並未抬頭，而是將桌上一個盤子里梅菜扣肉剩下的湯弄到碗里，隨手扒拉一下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文舉哥，這個大爺不像話了，來吃折籮好多天了！挨個桌子吃，也不管人家吃沒吃完，討厭死了！這特麼嚴重影響咱們做生意了，再這樣我就報警！」
看著牛文舉到跟前，鄧斌的火氣徹底壓不住了，牛文舉走到跟前，低頭看去，老人一張臉滿是風吹雨打的痕跡，看眼神並不是那種壞人，擺擺手讓鄧斌先到旁邊。
鄧斌強忍著憤怒走向旁邊，目光始終冷冷的看著老人，真的對方這次敢出言不遜，鄧斌立馬報警。
「大爺，你家里遇到什麼事情了？」
強忍著反胃，牛文舉坐到老人對面，拿出一根煙遞給老人，老人遲疑一下看看牛文舉，那雙眼楮看一眼就讓牛文舉心里咯 一下，眼神的復雜程度超過梁朝偉。
說他深邃詞語有些空泛，反正里面能夠看出故事和哀傷，甚至透露著絕望與自責。
「謝謝老板美意，你們不要的我要，花錢的我不要！」
沙啞的聲音，略帶自卑與恐懼，從聲音上面看對方年對應該不大，至少中氣很足，對方放下快子，雙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才接過牛文舉的香煙。
「我叫牛文舉，二十七歲，你听聲音歲數不大，怎麼造成這樣啊？抽根煙吧……鄧斌，重新上一桌，我也沒吃飯呢，哥們看樣子是南方人，讓王寶那邊琢磨倆菜！」
從臉型輪廓和身材，聲音上牛文舉判斷對方應該是南方人。
模出火柴，牛文舉首先給對方點著，接著自己也點了一根，男子那邊猶豫了半天這才抽了第一口。
「咳咳，好長時間沒抽煙了，老板見諒，不是有意給你添麻煩！周圍這些家我看了就你家生意好，其他家我去了弄不好人家就沒生意了，吃完這頓我就不再來了，感恩老板大恩，咱們記著，以後再報，這輩子報不了就下輩子！」
抽了一口煙，男子劇烈的咳嗽，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說話的時候眼楮一直看天。
那邊王寶已經開始往上端菜，鄧斌十分不情願的也幫忙，現在來往這邊的客人鄧斌都讓人引到去旁邊，實在沒有位子了就給包廂，也不讓對方從這邊經過，這男的太味了！
「你這是有事啊，我看你這是帶著裝備出來的，這也不像全國旅游，是不是遇到啥大事了，跟哥們說說！實話和你說我是破產以後才弄得這家店，我最慘的時候……」
為了了解男子的過去，牛文舉開始講述自己從創業到現在的種種過往。
尤其自己創業失敗負債累累，被人逼債，求借無門被人無情嘲諷的事情，牛文舉有些激動，倒了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老板大氣，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我是出來找孩子的……」
听完牛文舉的故事，對方終于開口了，說話的時候先抹了一把眼淚，牛文舉听到對方是出來找孩子的，心里不由得一顫，心里某個神經被觸動。
按照對方的說法，從零零年對方就出來了，騎著自行車沿著公路一路拜訪找自己的孩子。
對方原本是長途客車司機，本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三口之家。
結果某天妻子做飯的時候孩子在家門口玩，出來的時候孩子就沒有了。妻子發了瘋一樣的尋找，沒有注意飛馳而來的汽車，人就這樣沒了。
等到文成化到家的時候家里一切都晚了，給妻子辦理完喪事，文成化開始著手找自己的孩子，警察那邊調查結果顯示那段時間村子里有一伙北方口音人來過。
文成化的孩子丟了之後，這伙操著北方口音的人消失了，警察走訪了周邊的村子，沿著公路也找了，一無所獲。
即便是文成化去催，警方也沒辦法。
每年全國上下丟孩子的家長太多了，陳年舊桉還有一大堆，更何況警方也不可能辦理這一個桉子。
沒辦法文成化心一橫，按照警方給的線索一路往北，就這麼騎車二八大扛往北走，今天終于走到了HLJ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