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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萬萬沒想到。

皇後娘娘的一個提議,很快就有人過來詢問了。

他剛從御書房離開,回到供銷司衙門,王天罡就帶著顧衛道來找他了。

顧衛道來京,並未引起什麼動蕩。

所有知曉李長安底細的人都知道,他是顧衛道的弟子。

如今,顧衛道已經遠離朝堂,真正讓他們重視的,正是威望如日中天,而且頗有些無法無天的李長安。

李長安見到二人,愣了一下,然後將二人引入書房。

「師公,師父,您二老怎麼這時候來找我?」他給二人倒了杯茶,「是听說弟子在朝堂上大罵文武百官了?」

「大罵文武百官?」王天罡和顧衛道也怔住了,「發生什麼事了?」

李長安知曉二人不是為此事而來,遂將在朝堂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們。

王天罡和顧衛道听完,不禁張大了嘴巴。

這小子,莫不是瘋了?

王天罡抬手舉在半空,想興奮地拍大腿,夸獎李長安罵得好,他早看那些人五人六的家伙們不爽了。

可是又怕讓李長安有恃無恐,以後行事更加囂張跋扈,惹來大禍。

兩難之下,最後只能輕輕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

「雖然我很想夸你罵得好,但痛快是痛快了,以後你的苦日子可就要來了。」

「那些朝臣,哪一個不是城府深厚之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對你有動作了。」

顧衛道不無擔憂道,「是啊,以前你大送官位,他們會認為你在他們交好。」

「可這一罵,過往的情分就全沒了,供銷司能否順利進行,都是大問題。」

「他們不再配合,很多事就沒那麼順利了。」

李長安笑了笑,「師公、師父放心。」

「本來供銷司建立,就要找些人祭旗,只要有人敢蹦出來,弟子就敢砍了他們的爪子。」

「至于朝廷百官不配合,弟子正好可以建立一套獨立于外的體系。」

「越不配合越好,弟子也就有借口增加供銷司的權柄。」

「甚至以供銷司為根基,創建小六部,又有何不可?」

王天罡和顧衛道,都被李長安這野心之語驚住了。

小六部。

你怎麼不說要建一個獨立于朝廷之外的小朝廷?

可是仔細一想,如果真借助供銷司的名頭,劃分職責,禮部、兵部用不到。

但戶部可用,吏部可用,工部可用,刑部……也不是不可以,用作內部監察。

真這麼大包大攬,完全可以自成體系,自行運轉。

顧衛道問道,「那之前你允諾出去的那些官位,該當如何?」

「自然還是要給。」李長安回答道,「給出去的東西,總不能收回來。」

「能拉攏一批是一批,利益足夠大,捏著鼻子吃屎的事情,那些人又不是沒做過。」

「況且,這些人可是以後滲透朝廷各部的鑰匙,不僅要給,還要堅持不懈地給。」

顧衛道和王天罡面面相覷。

他們有種錯覺,越听越覺得,李長安是想做大晉第一權臣!

真要讓他這麼暗地里布局下去,恐怕過不了十五年,這小子就能在太和殿賜座了。

太師?

不是沒有可能啊。

「你小子以後準備在朝廷混了?」王天罡問道,「不是要為文脈脈主做準備嗎?」

李長安應道,「在朝廷官場混?不可能的,朝廷的水池太小太渾,出不了三品。」

「這世間,終究實力才是一切。」

「那你在朝廷的布局,會不會太多了?」顧衛道眉頭微蹙,「供銷司一旦建立,你就有了在京城立足的根基。」

「而且這還只是你的第一步,真要按照你的想法繼續下去,豈不是偌大的朝廷,要被你佔去半壁江山?」

李長安起身給二人續茶,「師父,手中無劍,和有劍不用是兩碼事。」

「雖說書院超然于外,但這俗世,終究還是朝廷在管。」

「我雖想超月兌,但終究身處俗世,多些手段,總是好的。」

「況且,弟子還有案子要查,也需要這些布置。」

「無論是北境之戰,還是城池陷落,事情明明惡劣到了極致,卻始終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明肯定有什麼恐怖存在,把這些事壓了下去,此事只能徐徐圖之。」

「因為一旦涉及到這些案子的核心,恐怕會立刻引起警覺,所以只能慢慢滲透,慢慢接觸……」

顧衛道點點頭,「也罷,既然你自有主張,我們也就不多說了。」

「今日,我和你師公來找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一旁的王天罡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李長安笑道,「弟子方才還以為,師公師父來尋我,是為了在朝堂上大罵朝官的事。」

「不知師公、師父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王天罡放下茶盞,看過來,神色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緊張之意,「獨孤家的獨孤卿,你怎麼想?」

「獨孤卿?誰?」李長安听到名字,眼中滿是疑惑,「弟子還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

「與皇後是姐妹,目前身居國子監棋脈脈主之位。」王天罡給出了答案。

李長安恍然大悟,旋即無奈笑道,「師公師父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肯定不行啊!」

「我跟她連見都沒見過就成親?這不是開玩笑嗎?」

「而且,她那位份太高了,要真把她迎進門,您說知音跟玲瓏,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我已經當面拒絕過皇後娘娘了。」

此話一出,王天罡一拍大腿,「臭小子,你看看皇後不就行了?」

「她們姐妹二人長的有幾分相似,只不過皇後平日里執掌朝綱,威嚴端莊,這獨孤卿倒是無拘無束,頗有些女中豪杰的意思。」

李長安連連擺手,「師公,此事休要再提。」

「這女人就算長出花兒來,我也不要。」

「毫無感情就迎進門,開什麼玩笑?您說她是脈主,那我以後見她,是不是還得行個禮什麼的?」

「哪像我現在這樣逍遙自在?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顧衛道在一旁倒是悠閑地喝茶,看著這爺孫倆在爭。

他早就勸王天罡別過來了。

可還是抵不住王天罡硬拽著他來。

王天罡一巴掌拍在李長安的後背上,「你小子是不是傻?給你送個美人都不要?」

「雖然只是棋脈,但那也是一位脈主,地位僅次于文聖宮內的賢公。」

「你就想想,懷里摟著這麼一女人,就沒有半點心動?再稍微多想想,這跟摟著皇後也沒多大區別。」

「你前段時間,不還在皇宮過夜呢嗎?」

「這麼一想,姐妹花,還是如此地位的美人,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越說越離譜,干脆就直奔下三路來。

李長安哭笑不得,「我說師公,要不您再續個弦?」

「您願意,您就娶了嘛,三品大儒,娶她一個棋脈脈主,那還是她賺了?」

王天罡又賞了他一巴掌,「問題是人家就看上你了。」

「再不濟,你就意思一下,娶回家供起來也行。」

李長安沖顧衛道擠擠眼,顧衛道喝茶聳肩,示意自己也愛莫能助。

李長安無奈,「弟子知道,如果成親,白鹿書院和國子監聯手,可以大大緩解白鹿書院的危機。」

「如果真的只是走個過場,弟子就算娶了又有何妨?」

「關鍵真要是成了親,這事情就復雜了。」

「而且身邊多了個不知根知底的人,弟子的修行怎麼辦?」

王天罡一坐在椅子上,「說到底,你是在擔心知音和玲瓏。」

李長安上前倒茶,「師公,弟子跟您交個底,弟子此生能有知音和玲瓏,已經足夠了。」

「南梔和輕詩對我情深意重,故而也難以割舍。如今南梔就在京城,輕詩那邊,弟子也派人去尋了。」

「但其他人,恕弟子淺薄,連逢場作戲都不願意。」

「更何況是這種形式的聯姻?弟子深惡痛絕。」

「靠聯姻得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未來也一定要還回去。」

「自身強大才是根本,否則只能受他人挾制,師公您說呢?」

王天罡對自己這徒孫的倔脾氣,也是早有預料,「敢情剛剛你說的娶了又何妨,那麼大義凜然,是在唬我呢?」

李長安趕緊賠笑,「弟子哪敢吶?師公消消氣,此事咱們略過略過……」

「你啊……我只是第一個過來勸你的,後面有你受的。」王天罡一口喝完茶,咂咂嘴就走出了書房。

顧衛道笑著搖搖頭,沖李長安道,「你師公來,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他說不通,後面還會有很多人來找你,你自己要有準備。」

李長安只能無奈苦笑著行禮,「弟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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