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偉械一愣，隨後看看韓立新，見後者點點頭，便朝王振濟欠身一禮，走了出去。
等他離開，王振濟將自己的電腦往韓立新眼前一亮，快速講明了原由，再道︰「我不知道馬立成犯了什麼錯，我也不可能去保他，所以我只能拿錢來買股票。這方面我不熟悉，最好是由公司的專業人員來操作。」
「馬總手里怕是有6億了吧？」韓立新驚問︰「全部拋？」
王振濟神色凝重︰「他跟我說是6億！而且，我們不能這麼算。伍慧資本如果被長河基建入股，那伍慧資本曾經認購我們知恆的股票也有可能被長河基建購下，那里還有至少5億多。您現在要不要問問我岳父，他是願意我佔股更多，還是願意長河基建佔股更多？」
韓立新眼中多了一抹無奈，但還是馬上道︰「他肯定願意你出面。但是，這事必須要提前跟他講。我來講吧！」
他火速拿起面前的座機︰「小寧，通知投資金融部的人待命。」
等安排完畢，韓立新又拿起另一部座機，這回的聲音就透出股恭敬︰「董事長……。」
三分鐘後，就在王振濟繼續和馬立成微信溝通時，余中輝走過來，臉臭臭的︰「我手里，目前只有5億了。」
見韓立新臉色微變，王振濟忙鎮定地道︰「我可以調10億，或者更多。」
余中輝一怔，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復雜。
韓立新也有些為難地看著王振濟︰「你又有新的進帳？」
「是的，」王振濟不欲多解釋︰「皎眉一般不管這個。」
余中輝的臉色變了兩變之後，才道︰「你現在先跟馬立成講，今天務必穩住長河基建。」
這時，王振濟的手機響起，是馬立成打進來的︰「小王董，剛才李譯又在催我了。他可能打算下午在股市里出手。」
王振濟皺起眉頭︰「那你能幫我拖到幾點？」
「咱們兩家是老交情了，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會這麼催你。」馬立成有些慚愧︰「但我頂多幫你拖到下午兩點。如果你真的不想被他控股了你們知恆，也別搞什麼分散購入了，我以一個較高的價格賣出，你則以差不多的價格購進，不要給別人購買的機會。就是這樣操作，需要的資金量會比較多。成不成，你給個話！」
現在離股市開盤還有一個小時。
王振濟眼角一跳，沉聲道︰「行，我現在安排人手。」
這時，馮皎眉也拎著打包的飯過來，見此一愣︰「爸，你也在這里啊？」
「先吃飯吧！」余中輝有些無奈地道︰「下午是場硬仗，肚子還是要填飽。」
于是，王振濟默默地接過馮皎眉遞來的飯盒。
大家一起花了一刻鐘的時間，迅速吃完了這頓食不知味的飯，王振濟沒有再和余中輝、韓立新商量，直接拿起筆記本，迅速輸入帳號密碼之後，以手機APP授權，進入自己的私人證券帳戶，通過一直帶在身上的U盤，轉了15億資金進來。
文海洋的電話在一分鐘內打了進來，驚問︰「你怎麼突然存入15億資金……。」
「沒時間跟你聊了，你不用管我的操作。」王振濟沉聲道︰「我有事要處理。」
「好，知道是你本人操作就行了。」文海洋馬上明白過來︰「我這就掛。」
等文海洋掛斷電話，王振濟再看向韓立新︰「韓董，您看怎麼安排吧？」
「走，去金融投資部。」韓立新臉色凝重地起身︰「既然是用你的個人帳戶來買，你們倆的股價金額就要卡得比較準確才行。你來授權，我找高手幫你去處理。」
余中輝便起身︰「你們去吧，我就不參與了。」
他的背影在這一刻，竟是隱隱有些蕭索。
王振濟能理解他的心情，但也不好安慰什麼。
選擇上市，就要做好這樣的思想準備。
「你岳父心里怕是會有些難受。」韓立新低聲道︰「你抽時間，好好安慰他一下。」
王振濟忙道︰「您也安慰安慰他。雖然我這次的股份有可能會超過他，但其中有一些原始股，原本是他給我的。這不是他輸，只不過是新老接替吧！就算是我的股份佔大頭，但董事長不會變，依然是他。」
韓立新微微一笑，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有心了。」
等他們來到了17樓新闢出來的金融投資辦公室，坐在這里的蘇顧問就讓王振濟一愣︰「蘇經理……？」
「蘇顧問和牛經理負責監看我們知恆的股價。」韓立新沉聲道︰「牛經理是我們高薪請回來的操盤手。」
王振濟恍然，便將筆記本電腦交給了牛經理。
等韓立新講明了情況，牛經理眼中頓時迸發出十足的光亮︰「這麼說，今天下午，伍慧資本和盛剛投行的人肯定都會來釋放咱們集團的股票。那我們的速度一定要很快才行。王董，我個人建議，如果你想要大一點的成功率，最好能把馮經理的帳戶也給我，兩部電腦一起操作……。」
「這個不行！」一旁的韓立新立刻道︰「從私人的角度來說，他倆可以一起購買，但如果從財務核算的角度，他倆都是財務負責人，這樣操作會被有心人故意放大。所以這一次的收購，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帳戶。」
牛經理眉頭一皺︰「那我們就只有硬踫硬，單筆的交易數額放大。」
「可以！」王振濟迅速點頭︰「在政策的允許範圍內，盡量大筆。」
牛經理伸手︰「您能否和那位馬老板一直保持聯系？咱們從一點二十五分開始就準備進場。」
「可以，」王振濟迅速點頭︰「成功之後，我會另外有紅包！」
牛經理頓時笑了︰「小王董不必如此，我也是公司的一員，我也不希望余董被其他人換下去。」
……
一點左右，王振濟以座機撥通了馬立成的手機號︰「我的資金已到位，你什麼時候拋？」
「第一批3億。」馬立成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你們公司的股價可能會因此而下跌。」
「相信我，就拋5億出來！」王振濟的眼中有一抹冷然︰「現在長河基建還沒有完全盯住你，你可以盡快拋！長河基建應該也不會猜到我有這麼多的資金。」
馬立成在手機里默然了十來秒後，謹慎地道︰「他估計過你和你岳父能動用的私人資金，加起來大概是在10億，但他賭你們不可能一下子全部砸進股市里。」
是啊，股市拼搏，本來就是在賭。
王振濟冷笑起來︰「那就看誰的膽子更大了！」
……
一點二十五分，牛經理登錄王振濟的私人筆記本電腦股票後台，開始盯著知恆集團的股價和近期的幾筆大交易。
一點三十分，股市開盤。
王振濟一邊和馬立成保持座機通話，一邊向牛經理轉達著交易命令。
第一批，馬立成拋出5億元股票，以每股超出開盤價2%的價錢，來發布出售請求，共5000萬股。
「7億全下去！」牛經理興奮地多加了2億的份額發布申購請求。
兩秒之後，知恆集團的股價先是直線暴跌，但還沒有跌停，又直線上升，比原來的價格還漲了0.78%。
馬立成激動地通報︰「我的5000萬股只剩下100萬股了。」
牛經理則十分冷靜︰「小王董，伍慧資本果然也在出售，他們的份額明顯減少了！不過，咱們這個操作太明顯了，其他散戶怕是會察覺到咱們在護盤，說不定就會抬高出售價。」
「繼續！」王振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大頭已經吃下了大半了，接下來就是拼膽氣。」
另一邊，長河基建的辦公大樓，李譯也在自家的金融投資部緊盯著股市︰「姓馬的果然去找了王振濟。哼，以為這樣護盤，就能拼得過我？繼續入倉！」
很快，王振濟就見牛經理一邊和馬立成通話，一邊騷操作，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接連砸下3億。
知恆集團的股價忽高忽低。
馬立成手里的所有知恆集團股票大部分溢價2.1%售出。
還吸納了一些散戶
「最後一筆，+1%，用5億元！」王振濟沉聲道︰「能搶多少股是多少！」
……
最終，牛經理只花了4.05億元出去︰「他們好像收手了。」
王振濟盯著看了一陣︰「都是散股在零星出貨了，你看著辦吧，如果價格差不多，也可以適當地買一點，直到收盤。」
他再看向韓立新︰「我們與擎網簽約的事，兩點半公布？」
韓立新點頭︰「對，兩點半公布，屆時說不定又會有一波人來買股票。」
「再買也買不了多少了。」王振濟沉聲道︰「我現在跟我那些師兄們打聲招呼。」
等王振濟在微信群里和各位師兄說了今天的事，許含真第一個冒泡︰「振濟你放心，如果我真的想賣，肯定是賣給你。」
「對！」其他的師兄們也紛紛冒泡︰「我們肯定是站你這一邊的。」
「余董的業務能力不錯，我們當然支持他。」
王振濟笑笑，謝過諸位師兄，想了想，走出這金融投資部，再來到了余中輝的董事長辦公室。
就見余中輝在辦公桌前皺眉看著一疊文件。
王振濟便輕輕地敲了敲門︰「爸。」
「怎麼？」余中輝有些意外地抬頭︰「又有事？」
「爸，」王振濟在他面前坐下︰「我今天買下的股份，有3%左右，我想再售出去換錢。您要是手里有多余的錢，能不能按今天的收盤價，和我交換？」
余中輝頓時一怔︰「你不是不缺錢嗎？」
「鄧教授那邊有新的研究項目，我要多備一些。而且，承光實驗室的增資也需要用錢。」王振濟沉聲道︰「而且我並不想成為最大的股東。」
余中輝看他的目光頓時有些異樣，數十息之後，才道︰「那就明天再交易吧！」
王振濟頓時微微一笑︰「好！」
稍後，他來財務三部，跟馮皎眉說了這事。
「你是怕我爸心里失落？」馮皎眉環著他的脖子︰「故意來這麼一出？」
「知恆是你爸為之奮斗了大半生的心血，控股權對他來說，意義不同一般，對我卻無所謂。」王振濟揚揚眉︰「他畢竟是你爸，該哄著的時候還是要哄。再說我也沒吃虧，我大賺啊！」
「之前沒讓你爸參與進來，也是想保留他的一部分實力。現在看來，你老公我還是挺厲害的，至少，長河基建就錯估了我的資金。」
「行！」馮皎眉輕笑起來︰「謝謝你照顧我爸的面子。我剛才整理了一下，到目前為止，我們知恆集團的股票持有率，伍慧資本和盛剛投行出局，你超過了長河基建。我爸現在只排第三。」
「你爸應該是仔細算過了比例，所以同意從我手里收購這一部分股票。」王振濟笑道︰「他可以接受被我超過，但他絕不會接受被長河基建超過。」
「長河基建今天敗于你的手里，怕是不會輕易放棄。」馮皎眉有些擔憂地提醒︰「你們明天交易的時候也要小心點。」
王振濟笑笑︰「我會的。」
……
另一邊，長河基建的董事長辦公室，一位白發老人十分不悅地盯著身側的李譯︰「你這次，大意啊！」
李譯慚愧地欠身︰「是我低估了王振濟。他這次從京城回來，似乎在想法上有些變化，沒以前那麼小心了。」
「院士都被他逼得發聲明了，他自然得意。」白發老人十分冷然地道︰「不過，這次他既然超過了他的岳父，那余中輝心里肯定會有不滿。你多加派人手，在他們之間多多扇風點火，總會有些效果。」
……
次日上午，等股市再度開盤，知恆集團的股價便因為擎網二期工程的簽約而再度向上飆升。
不過王振濟還是在牛經理的操作下，與余中輝進行了大概3%左右的股票交易。
而後，王振濟就收到韓立新發來的訊息︰「胡方圓今天在辦公室里摔了杯子，好像是和李家人吵起來了。」
王振濟微微一笑。
胡方圓見利忘義，難免會和同樣注重利益的李家發生矛盾︰「胡董也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