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剛吃完飯，還沒有來得及給趙德賢打電話，收到鄧教授的來電︰「你的博士考準備好了沒有？」
王振濟仔細回想了一下，回答這位一直很支持和關心自己的老教授︰「您給我的書單我都已經看完了，題目也做了一些，應該可以考一考。」
鄧教授的聲音明顯放松下來︰「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很忙，又是擎網的，又是承光實驗室的，再加上你們知恆集團的上市財務簡化，你還要備戰注會考，我是有點擔心的。不過既然你想試，那你抽個空，準備在六月初，帶上你的高研士學歷資料，來一趟京城吧！」
王振濟有些好奇︰「我在匯金財大的檔桉要不要報送過來？」
「這個我已經找過你老師，他會去搞。」鄧教授在手機里笑了起來︰「總之，匯金財大的手續，他去跑，你只管到時候露個面就好；京城這邊的手續，就需要先審核你的高研士的學歷，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你早點給我，一天內能辦妥。要工作日的時候來啊！」
王振濟想了想︰「那我先跟各方面打個招呼，六月初來吧，錯過高考時間。」
鄧教授滿意了︰「可以。還有一件事。我听說，京城大學的光伏中心，最近出了新的技術，是關于高能燃燒的，和你們雜質帶太陽能加碳的技術不一樣。如果有人問起你來，你先別發表任何意見，就說你要回避。」
王振濟有些意外︰「是因為我入股了承光，利益上不再是中立者，所以要回避吧？」
「是的！」鄧教授很肯定地回答︰「你之前都回避了秋教授了，他們兩家的方向大概相同，只是具體的方法不一樣，所以你完全可以再避一次嫌。上面領導對這個技術也是很感興趣的。」
王振濟立刻明白了︰「是因為涉及到殺傷力吧？」
鄧教授頓時在手機里再度笑了起來︰「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是真的對他們有過一番了解。沒錯。你們承光的主要方向是代替現有的消耗性資源，而他們的方向，現在因為這些發現，變成了以灼傷為主。畢竟，國家投入了那麼多的資金，必須要有所回報才行。」
王振濟卻又疑惑了︰「他們想代替火電嗎？但是，如果搞中子……。」
「涉及到這個層次的應用，國家不會對民間放開技術。」鄧教授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制造方面一定會是軍企。所以，普通的燃燒火電才能供應絕大部分區域的生活用電和工業用電。這是涉及到戰略層次的布局問題，你不要亂說。」
王振濟這回是真的明白了︰「照您這麼說，以後全國各地的火電發電廠有可能會逐漸調整？」
鄧教授頓時頗有深意地道︰「這就要看秋教授他們雙方的技術達到什麼程度了！時間快一點，就早一點調，進一步節省煤碳資源。時間慢一點，就晚一點調。」
王振濟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老師，其實領導們也在懷疑，是不是因為這些消耗性能源的過度開發，而導致地底的天然災害不斷？雖然這些采挖技術都有一定的補償性，開采多少，就會填挖相應的東西進地底，但我們人類對物理和化學的研究並不算很高級，實際上，地質上的自然力和人工質之間的平衡，還是在逐漸地被打破，是吧？」
鄧教授這一回就嘆息起來︰「確實是一直有這方面的懷疑，但也確實是並沒有人能夠證明。所以，出于環保方面的考慮，我們政府自然是要想方設法地利用這些能自然循環的能源。不說這些了，總之，你以後對外的接單，要在這兩方面謹慎一點了。與承光有聯系的評估單，你可以在避嫌的基礎上適當地接一接，但是其他的就算了。反正你現在也不差這點評估費，這種避嫌的解釋，別人也能接受。」
王振濟立刻應下︰「這個沒有問題。」
停了一停，他再又和鄧教授說起東方紅能源有意讓承光實驗室與合資企業進行汽車電池開發的事。
「為什麼不直接和我們國內的汽車企業合作呢？」鄧教授立刻反問︰「與合資企業合作，很多技術要被國外分享，哪里有我們自己悄悄發財舒服？」
「目前還沒有一家國內汽車公司與我們聯系。」王振濟說得很直白︰「不過現在，海臨聖也並沒有決定，他所考慮的，只是太陽能電池和新能源汽車的結合問題。我們討論過相關的技術，應該是可以，只不過，還有成本問題需要進一步的核算。」
「行，這個問題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問問上面的領導，是不是可以讓國內的全資汽車制造企業來和你們合作。」鄧教授馬上領會了王振濟提起這件事的用意，笑著道︰「你是不是想，擎網科技的芯片與你們承光的太陽能技術相結合，可以在汽車制造上大作文章？」
王振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如果能夠做文章，那就不僅僅是陸地汽車制造了。小型飛行器也可以適當地研究研究了。畢竟，這一、兩年來，咱們現在的飛機失事率，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高的。」
「你這思想跨度有點大了啊！」鄧教授馬上在手機里大笑起來︰「你就對你們的太陽能電池這麼有信心？」
「鄧老師，您是沒有直接來我們承光實驗室看過樣品。您要是感受過我們太陽能電池的轉化率，您就能明白了。以前的最高22%，現在的是穩定是68%，翻了三倍啊！」王振濟認真地道︰「小型的飛行器設計應該可以提上日程了。如果我們的數學公式再有些突破，我覺得，這個轉化率也不是不可以再度提高一點點。所以，我們的眼光就要放長遠一點點，把科幻電影里的那些飛車提前設計出來，先做軍用，以節省大量的石油資源。」
「當然，高空飛行器的主體，不能再是碳了，這種元素對溫度過于敏感，很容易在陽光直射下出現問題。不過，自然界的礦物資那麼多，我相信我們廣大的研究員肯定能找到最合適的原材料。」
「哈哈……」鄧教授十分愉悅地在手機里笑了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笑了好一陣，鄧教授才又道︰「其實，自從你們的雜質帶太陽能技術有了實操產品，這個項目就已經有好幾家頂級研究所在研究了。」
「等我們研究所的芯片也出了成品時，有兩位科學家已經提出了兩者相結合的思路，目前還在討論當中。現在的汽車行業是個大行業，要調整的話，涉及到很多配套零件的改變，我們也要考慮一下社會影響。」
王振濟馬上道︰「老師，當初從BB機到大哥大再到智能機，不也同樣是行業的新技術變革？我們上一次是跟著國外的頂尖企業走的，一直被他們壓著打，這一回，我們為什麼不能大膽一點呢？」
「當然，我相信國外企業肯定也在研究這種小型飛行器，在飛行的穩定方面，技術說不定比我們還要強一點點。但我們有能源大殺器!」
「行啊！」鄧教授立刻反問︰「那你下回來京城時，就把你這個思路好好理一理，我帶你見幾個老朋友！」
「好啊！」王振濟立刻痛快地應下。
……
和鄧教授的討論，王振濟回到家里之後，就跟馮皎眉私下里說了。
「飛行器的概念，這幾年里一直有人在提。」馮皎眉十分理解地回答︰「就像當初的平板電腦橫空出世一樣，總有一些投資商想要別出新裁地搞些劃時代的產品。不過，不解決能源問題和懸空的問題，安全問題，個人飛行器只會是實驗室里的項目，偶爾做一兩個出來，但不可能大規模上線。」
王振濟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安全問題始終是最大的問題。連無人機都要管控，那低空的私人飛行也是要列入管控的。不過，總會有人去嘗試，畢竟這確實是一種概念上的突破。」
馮皎眉立刻瞪眼看他︰「我建議你不要去踫這個。聊聊可以，但是，不能出評估意見，也不能去參與投資。」
「我不會。」王振濟馬上點頭回答︰「我就把這次聚會當成一次了解時代前沿思想的機會。」
「這就對了！」馮皎眉滿意地湊上前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多听听，多看看，少發表意見。」
……
讓王振濟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何天藍教授就專門給他來了電話。
「振濟，你覺得，海董的想法是不是稍稍保守了些？」何天藍在手機里有些困惑地道︰「我知道現在國外有不少研究機構在研究低空飛行器了。我們現在只是考慮太陽能電池的陸地汽車轉化，會不會慢一步？」
「飛行器只是展現了人們對天空的向往，同時也體現出各國對國防防空力量的重視。」王振濟沉聲道︰「我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國外的科幻大片。很多的幻想片里，入侵的外星人就是通過小型而大量的飛行器來突破距離的封鎖，實現對我們人類的降維打擊。從這一點上看，我們這個地球的一些發達國家，提前進行小型飛行器的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因為不知道何時，我們就會遇上真正有可能入侵全球的外星人。」
「但我認為，這只能是軍用，暫時不會往民用方向推廣，以達到控制國內時局安全的目的。所以，我們國家也應該有些不差錢的頂級研究機構在考慮這個問題。而我們是私有，昌南大學也不是國防轄下的大學，所以我們的方向是民用方向，暫時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當然，不排除以後會有國防部門因為我們掌握的雜質帶太陽能技術而找上門來想與我們合作，解決能源方面的供應問題。對于這一點，我覺得，我們還是只要管好能源這一塊就行。」
何天藍頓時領會了︰「所以你會比較看重新能源電池汽車的開發？」
「至少在幾十年里，這種新能源汽車會比燃油汽車更加符合市場和我們的環保需求。我們的長處不是制造汽車，而是制造汽車能夠用的新能源太陽能電池。這是不同的概念。」王振濟沉聲道︰「在太陽能電池還有繼續提升的前提下，我們沒有必要減少在這個方向上的專注力，去改變研究的方向。」
何天藍頓時在手機里愉悅地笑了起來︰「你能夠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我估計海董稍後也會就這個問題來考你，你可別被他說動了。」
王振濟頓時恍然︰「原來何教授您是在考驗我啊？」
「是啊，我就是擔心，你看你之前，不光投資了我們的雜質帶太陽能電池，又投資了擎網科技的芯片制造，又去投資付費電子線上文學，我怕你是不是看到了好的投資項目，就想去參一腳。」何天藍打趣地道︰「那新能源汽車也是比較好的投資項目啊！」
「不會了，」王振濟很肯定地回答︰「我手里雖然還有一些資金，但我今年內，應該是只會評估，不再參與其他的投資了。除非，老師要求我來投，那做為學生，我得支持老師的想法，不過這算是例外。」
停了一停之後，王振濟問起秋教授的近況。
「他現在好像煥發了第二春了！」何天藍的聲音里透出幾分感慨︰「這段時間的心情很平和，我估計他的研究應該很快就會投入應用了。但，不是像我們這樣的太陽能電池系列。趙院長跟我提過，秋教授的更適合搞大型的火電發電站。」
王振濟頓時輕笑起來︰「能夠用于實踐就挺好。我上次拒絕了為他評估，不知道他心里有沒有什麼芥蒂。」
「這肯定沒有。」何天藍很肯定地道︰「我偶爾會和他談起你，我看得出來，他很感激你。他還說，哪天等你有時間再去昌南，他想單獨請你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