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皎眉點頭︰「林負真寧願舍棄裝潢二部的利潤，也要佔住公關部。他想借此穩定他的人脈關系。」
王振濟不以為然地道︰「這些關系其實都比較虛。別人看重他的，不是因為他本人，而是因為他在我們知恆的地位。」
「對！」馮皎眉含笑而應︰「所以我爸說，由他去。」
王振濟頓時莞爾︰「你爸很睿智，看透了。」
事實上，知恆集團的業務維護主要還是看趙董那邊的關系。
趙董的父親現在在朝中依然穩。林負真說白了，就是個幫忙跑腿的。
王振濟又問起︰「所以，林負真最開始是跟著胡董的，後面胡董讓他陪著侍候趙董，順便接手趙董的關系？林負真和胡董倒底是什麼鐵關系？」
馮皎眉俏皮地一歪頭︰「你沒去查過？」
「問你就好了，干嘛去查？」王振濟撇撇嘴︰「我覺得他的心理有點奇怪。」
「他和我繼母是同一個地方的同一族，按輩份算是平輩，但血緣關系很澹了，都可以通婚了。胡董是先找的他，而後我繼母才因為他而認識我爸。」馮皎眉十分平靜地道︰「從這一點上來看，我爸也不想輕易炒掉他。算是給林氏家族一個面子。」
王振濟訝然︰「我以為你繼母在公司只有人事林主管那麼一個親戚。」
「林負真自己都說了，這個都算不得親戚。」馮皎眉揚揚眉︰「他也不怕我繼母。不說這個了，既然他接受了工作調整，那我們就只管靜觀其變。」
「嗯！」王振濟認可地點頭︰「只要他好好工作，我也不想總針對他。」
……
樓上，胡方圓也在自己的董事辦公室里，和林負真聊天。
「今年的裝潢工程是主體，所以余中輝才會把二部從你手里抽離。」胡方圓不以為然地道︰「但是，如果能把趙董手里的人脈全部維護好，對你的幫忙不會比裝潢二部差。」
「我知道，現在當局的很多負責人都比較謹慎，不敢輕易收錢。那你就從其他方面入手，送福利，拉交情，總之，要讓他們知道，你不光是我的人，你更深得趙董的信任。」
「你把趙董哄好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會認為你是趙董的人。」
林負真有些悻悻的︰「趙董的脾氣不太好。」
「要是好，還需要你去用心維護？」胡方圓頓時不認可地瞪他︰「大家都可以和他輕松搞好關系了！」
林負真微愣，隨後嘆息。
這話，也有道理。
胡方圓又提醒他︰「今年的公關部也是重點，因為我們還有很多工程的尾期款沒有收到，這個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積極一點，讓我們上市前的財務數據好看些，我不會虧待你。」「行！」林負真迅速點頭︰「我知道，如果能順利上市，也能算進我的戰績里。」
而有了這份戰績，他想跳出知恆去其他公司，也更有把握。
……
接下來的日子里，財務一部、二部、三部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
王振濟時不時能看到齊雨兮來往于公司，或者來一部，或者去三部。
他便問起馮皎眉，齊雨兮與文海洋的事。
馮皎眉不確定地道︰「听說文海洋已經買了婚房，過年的時候也見過了雙方的家長，因為雨兮要重點跟進我們知恆的上市過程，所以他們約好了，等今年年底的時候再拿證。還沒有住到一起呢，雨兮說，得好好考驗考驗。」
王振濟︰「所以，今年的喜訊，可能是張叔叔的再婚，與雨兮，相微的結婚？」
馮皎眉嫣然一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同學和朋友陸續結婚呢！」
王振濟也笑了起來︰「但是，今年應該是個好年頭。」
……
五月下旬，王振濟並不意外地接到海臨聖的來電︰「什麼時候有時間？何教授說，好幾家合資企業想讓我們來設計汽車頂的太陽能充電。」
「我覺得，」王振濟沉聲道︰「太陽能充電不是問題，問題在于蓄電池的容量。汽車在跑的時候，如果是太陽天氣，只要蓄電池量足夠大，可以從早上跑到晚上，不過，這個時間段里，蓄電池應該是一直沒有滿的，那麼，在太陽落山以後，沒有了太陽能的持續供應，它還能堅持多久。」
「這個還涉及到車頂與發動機蓋和電池之間的聯線問題。說不定汽車的構造需要改變。所以，光是我們倆討論沒有用，得把何教授叫來，還要再加個懂汽車能動的專家。」
海臨聖笑了︰「對，這個我會去請。你還是負責評估，怎麼樣？承光的研究你們知恆集團也有份，你岳父不會反對的。」
王振濟暗嘆一口氣，而後問︰「什麼時候搞？」
「一周之內吧！」海臨聖在手機里輕笑起來︰「當然，這一周是給你去熟悉汽車充電和油動兩種基礎技術的，到時候我們在網上開視頻會議，省得大家跑。」
王振濟一斜眼︰「海董，您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懂汽車能動的專家了？」
「哈哈哈，」海臨聖這一回就大笑︰「小王董果然懂我。」
「行，我用一周的時間來了解。」王振濟想了想，還是接受了︰「反正，我不同意，你還會去找我岳父談，對吧？」
海臨聖十分愉悅︰「你知道就好!辛苦了！這也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總不能總讓那些外國人來賺我們的錢，對吧？」
……
其實，早在成功研制出高轉化率的雜質帶太陽能電池時，王振濟心里就有了預見，那些新能源汽車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一項技術。
而改造，應該也就是在汽車車身上騰出一部分的空間來安裝隱形線路來支持著太陽能的存儲和消耗。
說起來，改外形不是什麼大問題，如果能因此而省去大量的礦物消耗和燃油消耗，相信國家也會大力支持。
怎麼說，承光實驗室是有一小部分股份是擎網科技的。
王振濟這些日子也看過了不少汽車動力結構的書，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想法了。
現在既然海臨聖主動提出來了，自己自然要多花點時間去了解。
不過晚上，王振濟還是在床上和馮皎眉說起了這事。
「我爸下午就跟我講了這事，說，這事讓你去操心，我就只用管我們公司的上市。」馮皎眉吃吃地笑了起來︰「他不想我太累。」
「嗯，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用你的注會直覺，告訴我你對此事的第一想法。」王振濟摟緊了她的肩膀︰「能不能試？」
「當然可以試，而且這應該是以後新能源電池的主要研究方向。」馮皎眉很肯定地回答︰「何教授已經把最難的那一部分搞定了，接下來的，無非是線路的改造。」
「同時還有鋰電池行業的大換血。」王振濟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所在︰「會逼得那些電池制造商從汽車電池上逐漸轉為小型的兩輪電動車電池上去。」
「這也沒什麼不好！」馮皎眉不以為然地道︰「汽車跑長途，兩輪電動車跑短途，在市區里行走，停車更方便。當然，如果能逐漸淘汰掉這一類的鉛酸電池或者鋰電池，以後逐漸以太陽能電池代替能源，那就更舒服了。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從天氣上來看，全國的日照時間還是有一定差距的，在雨季的時候，太陽能電池車多少會受到一些限制。其實我個人來看，還是混動型汽車更好，太陽能要搞，一般的鋰電池也可以一起上，以備雨季。汽車啟動時，首選太陽能電池，而後才是其他電池。」
「是啊，我老婆考慮得很周到。」王振濟笑著在她開始胖起來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不說這個了，早點休息。」
……
一周之後的周五上午，王振濟回撥了海臨聖的電話，問起網絡會議的事。
「如果你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去聯系，看看周末的時候咱們在家里網絡會議。」海臨聖精神大振地道︰「你確定準備好了？」
王振濟笑道︰「其實我以前多多少少也了解過一些。我等您的消息。」
「好！」海臨聖馬上應下︰「其實我也覺得，以您的眼光，早就應該會想到這一著。我現在就去聯系。」
待半小時後，海臨聖在微信上回復了他︰「明天下午大概三點多，視頻會議吧！」
王振濟笑笑，回訊肯定了︰「沒問題。」
待得周六的上午，他先陪著馮皎眉去了第五愛民醫院做了產檢，再回到清水灣，安心看書。
待到下午，夫妻倆便在房間里打開筆記本電腦，和海臨聖、何天藍、以及一位陌生的中年人進行網絡會議。
「小王董，馮經理，這位是華制強老師，以前在BY管汽車組裝，經手了新能源電池和燃動油箱的組裝，我今天把他請過來，就是想和諸位討論一下，我們的雜質帶太陽能電池應用于新能源汽車這個行業的可能性。」屏幕上的海臨聖笑吟吟地開口。
「當然，小王董，我知道你之前在去年聖誕節時，拒絕向渣打銀行的丹尼士提供有關新能源無人駕駛汽車的評估意見，不過，他們那個是搭上了無人駕駛智能系統的產品，我們這個僅是對新能源汽車的討論，不沖突，對吧？」
難為這位老哥還能想到這個理由。
王振濟心里暗笑，而後點頭︰「是的，不沖突。不過，今天主要還是由何教授與華老師來討論，我和皎眉只是一個旁觀的。」
何天藍馬上在電腦屏幕上道︰「小王董太謙虛了。您也別在我面前裝，我知道，您搞技術也是很厲害的！」
「當然，我個人認為，將太陽能電池的轉化與新能源汽車的電池轉化結合在一起，是可行的，也應該是以後的大趨勢。太陽能的利用，能讓我們對其他有形礦物的消耗急劇降低，從而保護好我們的全球資源。」
「我前兩天也和華老師討論過改變現有汽車的結構問題。既然我們能夠在車內安裝行車記錄儀，那麼，我們也一樣可以用類似的方式將車頂換成太陽能電池板，再又連接到車體下發動機和油箱、蓄電池一塊的能動力上。」
「是可以連接。」王振濟肯定地點頭︰「不過，行車記錄儀本身不是高溫產品，但太陽能電池板是，我們想考慮到車頂和車內的溫度差，保證車內行人的安全。而且要是在汽車翻滾踫撞的過程中，依然能保證太陽能電池板不會因為劇烈的踫撞而爆炸。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們才能夠談混合動力。再然後，才是成本控制的問題……。」
……
這一次網絡會議，王振濟與何天藍討論著現有雜質帶太陽能電池板的一些特性和局限，也和華教授討論著熱能與蓄電池連動力的構建，更是和馮皎眉討論著市面上諸多發動機的成本、充電樁的成本和維護，足足聊到晚上六點鐘，才被敲門的厲專娟打斷。
「先吃飯吧，吃飽了，如果你們還有時間聊，我不介意再繼續聊。」王振濟含笑道︰「現在我要保證我老婆的營養。」
「行行行，」海臨聖笑著應下︰「餓著誰也不能餓著我們馮經理啊！那吃完飯，我們八點開始？」
王振濟心里暗道這一位的時間真充足，莫不是對這個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他點點頭︰「我可以。」
待何天藍與華建強也紛紛表示可以，大家終于紛紛下線，去吃飯。
「海董應該是想擴大雜質帶太陽能的市場，免得被京城那邊的搶了去。」馮皎眉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若有所思︰「還有秋教授那邊，他研究的，與鎂相結合的雜質帶太陽能電池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我沒問，但是，從今天何教授的反應來看，我覺得秋教授那邊應該有新的結果了。」王振濟沉聲道︰「雖然那種劇烈的燃燒反應讓人害怕，但如果是用于火電發電，也不是沒有可能。」
馮皎眉眨了眨妙目︰「你可以問問趙院長。」
「正有此意。」王振濟點點頭，而後道︰「吃完飯，我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