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父有些意外，但馬上就明白過來，滿意地笑過之後，又給陳莫群去了微信︰「老陳，剛才我兒那位同學來訊謝了我，說是此次之行的目的達成了一半了。謝謝你啊，這麼給我老喬面子。」
話很含蓄, 但相信這位老友看得懂。
幾分鐘後，陳莫群的微信也發來了，很干脆︰「不要謝，要酒！」
喬父頓時大笑，再度回訊︰「你啥時來，我啥時給，絕不含湖！」
他再交待喬相微︰「你跟振濟說一聲, 若是有機會獲得了什麼好酒, 記得給我留兩瓶。」
人情嘛，自然要收人情的小輩們去給了！
自己只是順帶享受一下！
于是，不多時，王振濟就收到喬相微發來的微信︰「哈哈，你的謝意，我向我爸轉達了！他說你就不用跟他客氣了，先好好查桉。等這桉子結束了，你再給他準備點好酒就行。他那邊的朋友，好酒！」
嗯，這確實是像喬父的語氣。
王振濟笑笑，再度馬上回訊︰「好的！保證準備上好的美酒！那我先睡一會兒, 改天等桉子結束了, 我們再好好聊。」
他再收好手機，閉上眼想睡一會。
只是, 好一陣子過去了, 但他的大腦皮層還是很活躍，睡不著。
算了, 看看微信吧！
咦, 姑姑剛剛發了不少烏鎮的旅游夜景。
有房間的視頻，也有窗外的燈光河景。
酒店的房間和豪生行政房差不多，有一種令人放松的愜意美。
窗外，金燦燦的燈光被悠悠的河水反射映襯，就像是金錢在水里不斷蕩漾一般。
好漂亮！
姑姑在每一張照片里，都笑得十分開心，顯然這一趟烏鎮之行讓她很高興。
那就好。
王振濟回復了一個大拇指的贊，再去看她的朋友圈，果然也看到不少美照，忙點贊。
忙完這一波，他才終于有了點困意。
收好手機，手一歪，王振濟開始小眯。
……
另一邊，目送著許含真的沃爾沃消失在夜色中，謝一華兄妹對視一眼，謝一華便拍拍堂妹的肩膀︰「好了，這下你不用擔心了，我們今晚的忙碌沒有白費，現在已經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你好好勸勸嬸嬸, 請她相信, 我們會找到方法救叔叔的！」
謝一蓮眼中含笑，重重地點頭，開始給母親撥打電話。
謝一華笑笑，而後定定神，也撥通了父親的手機號︰「爸，我剛把許會計和王振濟送走……。是，這位王會計確實是有些意思，分析問題頗有些不循常理，還真的被他找到了可能的突破口……是啊，他的速度確實是很快，難怪孫家一力推薦他！……好，我回來再跟您細說。」
稍後，等他與謝一蓮分開，回到自家的豪華別墅，就被已有數日未曾好好休息而顯得相當疲累和憔悴的父親帶進了書房里。
再等十多分鐘後，听完了謝一華的匯報，坐在椅子上的謝清邁緩緩點頭，老眼中透出幾分佩服︰「不愧是梁風最近幾年才收的弟子，這個王振濟比胡恆成和許含真都要細心，而且很了解現代科技，考慮問題也確實是很大膽。」
「而且他很通人情世故，性格也不錯。」謝一華想想今晚初見時的誤會，以及找到線索之後的世故，不由十分贊賞地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淑智的影子。但他待人比淑智更真誠。」
難得見心高氣傲的兒子這麼贊一個同齡人，謝清邁不由奇怪地目光一凝，問他︰「如何見得？」
待謝一華將王振濟臨別之前勸說謝一蓮的那一番要感謝誰誰誰的話一說，謝清邁不由眼現異采，半晌，有些遺憾地點頭︰「難怪許含真不去找彭見祥，反而找上了他！」
這樣年紀輕輕就如此會說話的大學生，確實少見。
便是出色如次子謝一華，在王振濟這個年齡的時候，為人處事都沒有這麼世故周到。
停了停之後，謝清邁又釋然道︰「他和孫淑智出身不同，待人接物肯定還是不一樣的。他的前期主要就是靠他自己的聰明和梁風的賞識、照顧，所以他不會有世家子弟的傲氣，但會有出色人才的自信。」
而後，他叮囑著兒子︰「這次我們與他有了交集，以後你不妨和他多多來往，總有益處。他要的資料，我會想辦法讓人去收集，行了，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
「好！」謝一華迅速點頭，再關切地提醒他︰「爸，現在有了具體的努力方向，您也不要太累了。二姑遠在國外，三叔只負責市場部，四叔現在又是這個樣子，咱們家可就只能靠您來撐著了！」
謝清邁意外地看他，隨後眼中多了一抹暖意︰「你這次的表現也不錯，好好做，我相信，只要你肯用心學，你以後也不比孫淑智差！他也就是年長你幾歲，懂得隱藏而已。」
謝一華眼底多了一抹喜色，而後便恭敬地道︰「爸，我會用心學的。」
謝清邁點點頭︰「行，你也早點休息吧！」
……
恍恍忽忽的，等王振濟在車里打了個盹，再清醒過來，看向車外時，就發現他們居然已經下了匯金市的環城高速。
他忙指點著陳日錢把車駛到清水河小區門外，再叫醒了酣睡的許含真，和這位睡眼惺忪的師兄告辭，下車走回清水灣的小四房里。
廖玉升還在客廳里懶懶地躺著，見到他進門，松了口氣，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你終于回來了！那我先睡了！」
「晚安！」王振濟心里一暖，微微一笑，也趕緊上陽台收拾衣服洗漱。
等到半小時後，他從浴室里洗得一身清爽地出來，就收到許含真的微信︰「我已到家。胡師弟的性子有些耿直，先前可能是有點懷疑你的水平，才弄了那麼一出，不過他本性是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王振濟頓時笑了。
果然，許師兄也看出，之前在瑩光大廈里，自己「撿」到美能悅海科技公司的貸款審批表原件，是胡師兄在故意考驗自己。
王振濟在手機里迅速回復︰「沒事，我能理解。胡師兄畢竟還是不太了解我。不過，我相信他現在已經改變了對我的看法。不多說，夜深了，你早點休息，我們明天等謝氏的消息！」
而後，已重新恢復了精神的他便躺在床上再度翻看起朋友圈來。
咦，才在靈山小鎮見過的高本同學韓芬發了一張和某帥哥同在一間辦公室慶祝生日的圖。
韓芬︰「不要再羨慕程序員的高薪了，看看咱表哥，還是在宇宙行里當IT，一樣成加班狗，生日都只能在辦公室過！」
王振濟眨眼。
這位女同學倒是挺有兄妹情的。
嗯，等等！
記得她之前說，她是在蘇揚市打工的！
那她現在和她表哥在一起慶生，莫非她表哥也是在蘇揚市的宇宙行當IT？
系統，所以我上周末在靈山小鎮與她的重逢也是你安排的？
不然，哪有這麼巧？
自己之前許久沒有聯系她，若是看到這個消息，再貿貿然地去尋她求證，人家和自己不熟，哪會幫忙?
現在就不一樣了，好歹上上周就一起游過靈山小鎮，而且她見識過自己的財力，知道自己有時候會接點項目評估的單，就不會把自己當成說大話的騙子。
想到這里，王振濟馬上發了個微信給韓芬︰「美女，你表哥是在蘇揚市宇宙行當IT嗎？分行還是下面的區支行？」
不到兩分鐘，韓芬便訝異地回了訊︰「怎麼，老同學，你是想找分行的IT，還是支行的IT？要是分行的，他就是；如果是支行的，有本美女的面子，他也可以幫你問問。」
這傲驕的語氣頓時讓王振濟笑了，又輸入︰「不怕你笑話，我剛剛接了某位師兄的活，想調查蘇揚市宇宙行分行的IT。能不能幫忙問問你表哥，上個月的6月27號下午，他們分行的電腦系統是斷電了，還是網絡出問題了？」
問題是直接了點，但王振濟要的就是打草驚蛇，如果這位表哥是知情人的話。
如果不知情，就想辦法把他變成自己人。
韓芬的微信很快來了︰「耶，高材生改行變神探柯藍了？你等等啊，我現在就去問。」
隨後，沒幾分鐘，韓芬的微信視頻申請就發過來了。
王振濟趕緊接通，就見她和那位表哥都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笑著朝他揮手。
「嗨，帥哥，沒吵到你和你女票吧？」
王振濟暴汗著解釋︰「我沒和她住一起。」
而後，他再朝著這位IT帥哥打招呼︰「你就是韓芬的表哥吧？你好，我是王振濟。」
「你好，我是秦陵。」IT帥哥微微點頭︰「我剛才听韓芬說，你在問6月27號下午的系統故障?呃，你是不是幫我們行長翻桉來了？」
王振濟有些意外︰「你……怎麼猜到的？」
屏幕上的秦陵郝顏一笑︰「前天下午，我們行長的一個會計師朋友找上我來了解情況，他說他是匯金財經大學畢業的，是梁風教授的學生，他堅持行長是清白的，要我一定要說實話。剛才我表妹又介紹你就是梁風教授的高研士，我想，你應該就是那位胡會計找來幫忙的吧？」
王振濟馬上豎起大拇指︰「秦哥你法眼如炬，佩服！那你應該知道，我那位胡師兄和你們行長的關系很好。」
「嗯，謝行長是個好人，工作上平易近人，沒有什麼架子。」屏幕上的秦陵坦然回答︰「而且我知道他不缺錢花，也不是很看重錢，不可能因為別人給他的銀行帳號上匯了幾百萬元，就定義他貪污。」
說到這里，秦陵又鄙視地道︰「這年頭，哪個送錢的會傻得直接匯銀行啊？提現金不更方便，更隱蔽？」
是啊，這年頭，銀行轉帳都是有紀錄的，哪個腦子進水了，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收銀行轉帳的好處費。
王振濟心里暗想著，便道︰「我也願意相信胡師兄所說，謝行長沒罪。所以，那份關于美能悅海科技的審批，應該不是他辦的。但問題來了，現在是紙質和電腦操作雙管齊下來的審批的，你們宇宙行又有誰能用謝行長的身份來授權？」
視頻里的秦陵笑笑︰「王同學，不瞞你，到目前為止，凡是涉及到錢的機構，都不會把計算機系統當成必須的手續程序。它只是一項輔助，一項控制。因為，只要有紙質的審批簽字表，稍微有點水平的IT工程師就可以通過復制謝行長的IC卡來跳過指紋認證這一步，直接授權。關鍵，只是在于大家願不願意這樣做。畢竟，這是違反內審規定的。」
「所以，」王振濟輕笑起來︰「關鍵在于那份審批表，而不是電腦權限的開放？「
「對！」手機屏幕上的秦陵很肯定地道︰「這世上的黑客可不少。」
王振濟神情一松︰「行，我明白了，謝謝你的解釋，我會想辦法去找其他的證據。嗯，祝你生日快樂，時間不早了，早點下班吧，別讓你表妹熬夜。」
秦陵頓時在屏幕上微微一笑︰「王先生客氣了!我馬上就帶她回家！」
……
結束了和秦陵的通話，王振濟馬上把這事通知了胡恆成，再誠懇地道︰「成哥，我覺得，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再找秦陵聊聊計算機和網絡控制方面的一些細節，但在謝行長的清白沒有被澄清之前，你最好是私下里聯系，不要影響秦陵的前途。」
手機里的胡恆成意外而鄭重地應下︰「行，這個你放心，我會小心的。這事辛苦你了，明天若是他們找到了其他你要的資料，我就聯系你和真哥，請你們再來一趟，但如果沒有，你們就好好在匯金休息。」
「好！」王振濟痛快地應下︰「那我先睡了，你也不要忙得太晚。」
胡恆成︰「好！」
……
另一邊，蘇揚市宇宙行分行的IT辦公室，秦陵結束了和王振濟的視頻通話後，便打趣著身邊激動不已的韓芬︰「這位帥哥真是你的大學同學？他這處事，可比你那幾個大學同學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