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霍思雁還是想扮演小姐。
無論戲里或者戲外。
而不是什麼伺候人的丫鬟。
「唉，我演丫鬟是生活所迫被逼無奈，人家演丫鬟是體驗生活過家家，同人不同命吶！」
見李總這樣照顧劉一菲，還專門叫自己來傳授經驗，霍思雁眼熱不已。
這些經驗，全是多年在劇組模爬滾打，演過無數次總結出來。
她更是曾經因穿高底旗鞋摔過大跟頭。
今天被李總小手一勾，她便得屁顛地跑來，傾囊相授。
臉上笑嘻嘻，實際霍思雁的心底轉過無數念頭。
總結起來就四個字——我要出名！
經過一番精心教，劉一菲自我感覺好多了。
「李大哥，你看？」
「嗯，好。」
李有信笑著附和，又表揚了霍思雁一句，「你做的很好。」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主要還是小妹妹有靈性，一點就通。」
霍思雁沒有自夸，而把功勞歸到女孩自身的天分上。
她察言觀色的功夫爐火純青，即使希望渺茫，仍想給李總留下個好印象。
果不其然，李有信很高興。
即便知道對方拍馬屁，依舊如此。
沒辦法，人天生喜歡甜言蜜語。
在雄達的調度下，這場戲重新拍攝第二遍。
這回，劉一菲的表演很到位。
整個人的儀態十分符合婢女的做派，比如出現在客人與主人身邊時，保持低頭彎腰的恭敬姿態。
行走間碎步快走，不放出大的響動。
「不錯，茜茜很有靈氣。」
「還是別人教的好。」對李總的夸獎，劉曉麗話語謙虛。
她知道能短時間提升，得益于霍思雁毫無保留的教授。
「卡！非常好，下一條！」
一條拍完，雄達大喊停止。
演員們換場時，包括張立國王鋼在內幾人，也走來鼓勵小女孩兩句。
畢竟小姑娘長的水靈可愛，演的還行，何況又是李有信帶來的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
能受到這些有名前輩的表揚，劉一菲開心地咧嘴歡笑。
不停說謝謝。
眼珠子滴 轉動，她有個好主意。
「李大哥，我听說群演有工資拿啊。」
「怎麼，你還想要報酬？」
見神仙妹妹大言不慚地問自己討要工資，李有信笑了。
好家伙，除了演技外，別的東西你學的同樣很快。
「對啊，我拍完戲難道不該要麼？」
小丫頭理直氣壯，沒有半分膽怯。
殺人償命打工賺錢，天經地義。
「呵呵，好，我給你。」
李有信轉頭問問場記，「誒王哥，咱們組給群演多少錢一天？」
「普通群演20塊。」
「好 ，20塊給你，拿好咯。」
「耶！」
劉一菲接過錢，高高揚起。
這可是她拍戲掙到的第一筆錢。
上次給拍MV的錢因為數額比較大，一千塊直接給了母親劉曉麗，她沒有經手。
但今天的20塊，任由她處置。
這種親自賺錢的快樂，沒有經歷的人難以想象能有多麼激動。
「孩子就是孩子。」李有信見到她開心的樣子，莞兒輕笑。
「媽，你過來一下。」
劉一菲招手，把她媽搖了過去。
兩人滴咕幾句後，往劇組外走去。
十幾分鐘後，她們回到片場。
後面跟著一個男青年，肩上扛著泡沫箱。
「姐姐給你冰棍。」小姑娘走到霍思雁身邊，雙手遞過一根綠豆冰棍。
「呀，謝謝你，真懂事。」
霍思雁沒想到劉一菲還有小禮物，大感意外。
再次表示謝意後，劉一菲給李有信發冰棍，「這是你的李大哥。」
「你問我要錢，就為買冰棍嗎？」
李有信面色古怪。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這心思。
路走寬了呀。
同樣的事情，一個懂事的成年人做出來，與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做出來，效果完全不同。
不出所料，大部分人與李有信的想法差不多，驚呆了。
雖然冰棍不值錢，可禮輕情意重。
重要的是這份心意，知道感謝別人的幫助，知道感恩。
「這丫頭不得了，如果是她自個的主意，更是難能可貴。」
導演雄達吃著冰棍，嘖嘖稱奇。
若是劉曉麗的教導是一回事，若是女孩自己的想法，太乖巧懂事了。
給大家留下的印象更深刻。
「是呀，像這樣漂亮的孩子誰不喜歡。」王鋼不住稱贊。
「沒錯，乖巧明理，漂亮可愛，誰家有這樣的小孩估計睡覺都得笑醒。」
張立國當即想起他內不成器的兒子。
這樣對比差距明顯，大的夸張。
造孽啊！
到了下午，李有信帶著母女倆返回京城。
開進國貿的停車場，他打開車門。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別快，又到時候講拜拜。」
「今天辛苦你了李總，我都不知道怎樣感謝你才好。」
劉曉麗臉上帶著歉疚的笑容。
能夠叫對方花一整天時間陪著女兒胡鬧，她實在無法表示感謝。
李有信擺擺手。
「沒關系，茜茜就像我妹妹一樣，陪自己妹妹玩應該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劉曉麗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至于背後的原因，她不知道，也猜不出來。
「再見茜茜，有空給我電話。」
見女孩情緒變得低落，李有信微笑安慰，輕撫她的小腦瓜。
嗯，劉一菲笑臉消失。
她低著頭，兩腳不停踢著小石子。
「去吧，跟你媽回去啦。」
「嗯。」悶悶應聲，小姑娘朝另外一邊停車位走去。
「行了茜茜，上車吧。」
劉曉麗見其悶悶不樂，只得攬著女兒。
溫言勸撫。
「人家李有信有正經事要忙，哪能天天陪你玩。」
「我懂，就是有點不舍得。」
劉一菲當然不是缺心眼，不過很難舍。
與李大哥在一起，無論拍MV，還是去片場拍戲，很多種全新的奇特體驗。
是她以往生活中沒有體會過，無法感受的快樂。
而且在劉一菲眼里，李有信是個陽光開朗，並且多才多藝的知心大哥哥，不說教不管教。
她想去哪玩，基本都能滿足。
比起在義父陳金飛前，似乎不再有某種壓抑的存在。
相處時輕松融洽，不需要太過保持淑女的乖巧形象。
李有信肯定想不到，只是到劇組玩過兩次，劉一菲心里居然有如此多的復雜心思。
他之所以不約束，盡力滿足她的要求，無非當她是孩子，以及前世記憶神仙妹妹的影響。
不是自己孩子，當然客客氣氣。
……
送別牙花子，李有信打電話給董保存董編輯。
「誒董編輯啊，你還在出版社沒，我接你吧？」
「不用，我有車。」
「那好，我在飯館等你。」
李有信開車出停車場，要去與軍藝出版社的董編輯吃飯。
上回去找都梁談《亮劍》的版權，他便有老董的聯系方式。
這回寫完《暗算》正好。
和老董責編的會晤，肯定不在昆崙大酒店那種過于高大上的地方。
東來順這種老字號最合適。
涮羊肉一燙，女敕滑爽口，再蘸調料，那叫一個地道。
堪稱京城一絕。
站在東來順門口，李有信左等右等，終于見到老董騎著自行車慢慢悠悠地停在店門口。
「我說老董啊，你說的有車就是這輛？」
「對啊，有問題嘛。」
「沒問題，不過我接你的話肯定快一點。」對方的回答，叫李有信哭笑不得。
「現在快一點，明早我上班的時候就慢得不止一點咯。」
對此，李有信豎起大拇指。
不錯，文化人就是文化人。
連騎自行車都說的這樣智慧，極富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