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自那一撮灰里,生出了一顆閃爍著藍瑩瑩光芒的顆粒狀東西,這個東西見風而長,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只猴子,手里拿著一條捆妖索,正是小鑽風送給青青公主的那一條。
這個用胡須為自己做了一個繭殼之人,竟然是只猴子變化而成。
猴子生著一身亮灰色的毛,穿著一件虎皮做的衣裳。
那衣裳做工粗糙,只能勉強遮體。
其實遮不住又如何?反正有一身厚厚的毛呢!
猴子一經出現便「哈哈」一笑,似是非常得意。
「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來了一個傻子,把這殿堂收拾了個干淨,不像這兩個女子,油鹽不進,著實不听話,還想用這捆妖索捆了我,故而綁了受罰。」
猴子說完,揮手一招,殿堂東側出現了一根石柱,柱子上捆著兩位年輕女子,正是青青和夏花。
一現身,青青便大聲喊道︰「公子救我。」
小鑽風瞬間明白,自己這是被人耍了。
不過並不氣惱,先是朝著青青點點頭以示安慰,爾後朝著猴子「嘿嘿」一笑,「靈明石猴,果然是你。」
這下輪到猴子發愣,「你竟然知道我?」
「周天之內有五仙,天地神人鬼;有五蟲,蠃鱗毛羽昆;另有混世四猴,不入這十類之種。而你,便是混世四猴之首,靈明石猴,其余三個是赤尻石猴、通臂猿猴、六耳彌猴。既然你在這里,想必那三個猴子,也離此不遠吧?」
靈明石猴揮揮手,「那三個猴子一天到晚地嘮叨,嫌這里太過清寂,弄得我耳根不得清靜,我已把他們趕走了。」
「他們走了,這里豈不是更加清寂?」
「你沒听人家說過,靈明石猴是個喜歡清寂之人嗎?」
「我還听說,靈明石猴不但喜歡清寂,而且言而有信,言出必行,一諾千斤。」
靈明石猴咧嘴一笑,「那是自然。」
被戴了好幾副高帽子的靈明石猴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正被眼前之人往坑里引。
「你方才說過,只要我把這殿堂打掃干淨了,便可以告訴我所有問題,現在該履行你的承諾了。」
「這個…」
靈明石猴抓耳撓腮,「這個我的確好像說過。」
「第一個問題,你一定不是平白無故地待在這里,告訴我,你在這里干什麼?」
「自然是看守那無念的魂魄,當年我與這寺里的老和尚打了一個賭,結果我輸了,便接了這該死的差事,在這個破地方待了一萬多年。」
「好,第二個問題,無念的魂魄在哪里?」
靈明石猴伸手一指地上的那撮灰,「就在這撮灰之下。」
「你真是不講道理,把人家的魂魄坐在下面,若是不小心放了個屁,豈不是臭得人家幾日睡不好覺?」
站在一旁的孔雀公主听了小鑽風的這番粗話,忍不住「噗嗤」一笑。
幾日交往下來,她竟然有些听不太習慣小鑽風一本正經地說話了,倒是這一副嘻哈之態,才是他真實的樣子,也是最可愛的樣子。
靈明石猴眼楮一瞪,「你這人說話毫沒道理,我何時放過屁?」
「不管放不放屁,把人家的魂魄坐在底下,便是沒有禮貌。」小鑽風似是要與這靈明石猴在話語上一較到底。
並非故意如此,而是在小鑽風獲得的信息里,這靈明石猴性格隨性,遇事卻又極其較真,重諾如山,一旦將他戰勝,便會死心踏地的跟隨。
是以,無論是在言語上,還是本事上,小鑽風都要戰勝靈明石猴,為他所用。
「好好好,我不跟你在言語上計較,你問的問題我回答完了,現在說說,你為何來這里?」
「我還沒問完呢?」小鑽風似笑非笑。
「痛快點,趕緊問,免得我反悔了,不再回答你的問題。」靈明石猴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兩只胳膊一抱,一副不想再搭理他的神情。
「第三個問題,我要見無念,問他幾個問題,可不可以。」
「不可以,老和尚有話留下,誰都不能見,也不許他離開這里。」
小鑽風馬上就明白了,這無念定然是生了還俗之心,而老和尚臨死之前,又怕無念毀了這普渡寺的聲譽,故而才有了這番安排。
只不過,老和尚可能不知道,一萬年後,這座原本香火鼎盛的寺廟,已是被雪藏于大山之中,不見天日。
「如此說來,無念到底還是生了還俗之心,他想離開寺廟,老和尚不許,故而才與你打賭,讓你看著他。」
「正是,你還有多少問題?」
「沒有了。現在我告訴你,一是我要跟無念說話,二是我要帶走青青和夏花。」
「沒門兒。」靈明石猴瞪了小鑽風一眼,「我不能失了對老和尚的承諾。」
「如果我打贏了你,是不是你就不算違背了諾言,而不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靈明石猴「嘿嘿」一笑,「你能打贏我?」
「當然能,不信我們可以打一個賭。」
「如何打,又如何賭?」靈明石猴頓時來了興趣。
「如何打你來定,若是我輸了,轉頭就走,絕不打擾。若是我贏了,一是讓我帶走無念,二是讓我帶走青青和夏花,三是你跟我走,我當你的主人,自此之後,一切都要听我的。」
靈明石猴愣了一下,抓抓腦袋,「這不公平。」
「有何不公平?」
剛剛問出口,小鑽風自己突然忍不住地笑了,好像的確有點不公平啊!有點欺負人的感覺。
「若是我贏了,你得听我的,讓我當你的主人,這樣才算公平。」靈明石猴說道。
「可以,這樣吧!若是我贏了,你答應我上面的所有條件,若是我輸了,隨你處置,連這條命都是你的。」
靈明石猴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我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陪我玩。」
「公子。」孔雀公主听了二者于嘻嘻笑笑之間定下的賭約,心中頓時生出了憂慮,是以發言提醒。
她非常清楚靈明石猴的本事,能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移星換斗。
有這等本事,公子能勝了他嗎?
若是萬一輸了,公子恐怕就要留在這里,萬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