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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殺俘不詳(求首訂)

鄧忠被父親罵得狗血淋頭,也只得低頭挨訓,不敢出一言以反駁,他苦笑道︰「父親教訓的是,今後絕不容軍士殺俘。」

他心中已在計算,若是軍中完全烹煮戰馬而食,七千人每天要吃掉二十匹戰馬,早已心疼得直滴血,可軍令如山,自己除了堅決執行外,沒有第二個選擇。

鄧艾當然瞧出了他的心思,語氣緩和些許,「此一時彼一時,不可意氣用事。軍中缺糧不假,尚有馬肉可吃,那就不能殺害俘虜。若今日坑殺俘虜,若是傳了出去,今後每遇敵軍,必皆是死戰。意味著殺一人而絕後者之望,敵軍都死戰不降,直到最後一人死盡。畢竟被敵軍擒住是死,拼殺到最後一秒也是死,又何必去當待宰的牛羊?」

鄧忠聞言沉默少許,也想起燕王似乎大小戰役都未曾殺俘虜,畢竟古代士兵,在沒有持續增加後援的情況下,戰死二成到三成的兵卒就會造成潰敗,容易集體投降,這也是燕王的策略之一。

他沉默少許,道︰「父親說的是,是孩兒短視了,殺馬喂俘虜,宣揚燕王的仁慈,這也是一大值得。」

鄧艾笑了笑,解釋道︰「你是否覺得,戰馬值錢,奴隸不值錢,就覺得把人給殺了,比戰馬被吃進肚子里值當?」

鄧忠苦笑道︰「孩兒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搖了搖頭,想起燕王說的成大事以人為本,正色道︰「這就是你的短視了,戰馬在戰亂之年的存活期一般不超過五年,雖說戰馬能馱騎兵跟拖拽物資,畢竟作用有限。這三千降卒留下來,他日編入軍中,那便是善戰之士。從二十歲持戟當兵,六十告老還鄉,中間可為大燕征戰四十年的時間。王上的‘以人為本’便是如此,你真當王上不明白戰馬的寶貴麼?王上是相信人的作用永遠大于戰馬。」

鄧忠這才明白了燕王跟父親的戰略,心下嘆服,點頭道︰「我這就命庖廚殺馬,既然如此,也損失不了幾匹馬。」

鄧艾看著遠去的兒子,心下苦笑︰「城中的邊軍三千余人,加上我軍就是七千人。城中糧草盡焚,除了吃馬肉也別無他求。這事也得跟王上知曉才好。」

推算下來,七千人所消耗的糧食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現在尚未進入交戰的階段,只是修填城牆而已,每日就要宰殺近三十匹戰馬,才足以供應三軍的果月復,如此撐個八日,可得宰殺幾百匹戰馬。

——

公孫修乘坐馬車,百無聊賴地望著窗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詢問身旁的親兵,皺眉道︰「還有多遠?」

親兵思索一陣,答道︰「王上,咱們還需六日時間才能抵達。」

他點了點頭,按照時間推算,這個時候鄧艾應該已經攻破紇升骨城,就等著自己攜糧抵達,輕笑一聲︰「大將軍此時應該已在城中。」

親兵訕笑道︰「王上這麼看好大將軍麼?此去孤軍奮戰,無輜重、無後援,若是踫到敵軍避戰不出,大將軍所率的人馬,很可能——」

「孤對大將軍的為人非常了解,言出必行,沒有把握的話他是不會說的,等大軍抵達,即可據城為基石,兵鋒直指丸都城。」

公孫修擺了擺手,對鄧艾表示了充分的信任,三國中後期雖然已經沒有蜀國五虎將、魏國五子良將,吳國四大都督也沒了周魯呂三個,還剩下一個陸遜。

這一時期雖然名將凋零,可鄧艾依然不遜色上述的群英,便好似這將暗未暗的長天下耀眼的夕陽。

正在這時,前方馬蹄聲響起,一名斥候挾書信而來,呈給親兵。親兵瞧見斥候是鄧艾派來的兵,恭恭敬敬地把信呈給燕王。

他听說是鄧艾來信,登時來了精神,將書信拆開,信上果然說明了如何破城一事,現在的鄧艾父子已佔領紇升骨城,逐走守將霍達,並收降了三千降卒。

讀到這里,他雙眉一軒,心中贊嘆鄧艾的出手果然迅捷,幾乎一戰克定了局勢。

當他繼續往下讀,也知道現在事態的不妙,城中糧草被焚燒殆盡,沒有糧草接濟,只得殺馬食肉,並稟明因為無糧可食,俘虜既不可坑而殺之,也不能輕易放月兌免得資敵,現在跟隨大軍每天吃馬肉。

「孤的戰馬都教你們啃得只剩一副馬骨了,真是聞者傷心,食者落淚。」

公孫修簡直無語了,訓練有素的戰馬真的拿來啃了,說不心痛是假的,古代耕牛都是從周朝開始限制不能隨意宰殺,除非是踫到祭祀的日子。畢竟牛也是一大勞動力,連牛都不能隨便斬殺,鄧艾卻在紇升骨城大口地吃戰馬充當軍糧。

倒是三千降卒讓他欣喜不已,鄧艾並未坑殺一人,留其性命,發放食物,這點倒是不錯。降卒只需要一段時日緩解歸心,就能成為燕國的持戟戰士。

「雖說以殺馬投食的方式,把軍中難得的戰馬都給烹了,可畢竟保住了大燕的仁義之名,降卒今後編充入軍,也能為大燕效力四十年的時間,這很值當。」

公孫修鐵了心的要統一三大勢力,自不會把怒火遷到百姓、降卒身上,現在的東川王橫征暴斂,瓜分遼東的企圖斷送後,已再無可能有機會,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們一並滅了。他點頭道︰「大將軍這事干得漂亮,現在紇升骨城是咱們的了,等孤率大軍一到,丸都城朝不保夕,一戰可破。」

親兵頓時佩服不已,恭維道︰「王上英明神武,大將軍用兵如神。」

「少拍馬屁!」

他心想這情況也夠焦急的,目前東征高句麗已是人盡皆知的事,東川王定會趁機修復跟麻余王的關系,試圖聯手抗衡燕軍。若是讓這兩個彈丸小國聯合起來,東征的難度大大增加。只有逐個擊破,才是上上之策。

他當即命親兵取來紙筆,一番龍飛鳳舞寫了封跟麻余王聯合的書信,大意是前番的討伐檄文只是迷惑東川王雲雲。兩國本為姻親,實無血仇,足下肯定受了外人的蠱惑,毀此親盟。現在燕軍已攻破紇升骨城,不日將取丸都城,若貴國有意相助大燕,可按兵不動,注意東事,避免鮮卑來犯。

這封信寫完,他又寫了一番鼓勵鄧艾做得不錯的夸贊,分別交給兩名斥候,分送兩個不同的地方。

做完這些,公孫修在馬車內躺著,眼楮盯著馬車的頂端,心中暗想︰「我大軍既已攻下紇升骨城,丸都城勢在必得,麻余王既能因為檄文鬧得不信任東川王,現在反應過來原來是我燕國的迷霧彈,必然重新想跟東川王勾結。可現在我已攻下敵城,滅國時日屈指可數,麻余王心中定要重新掂量一下,是依附于我,還是不識時務的出兵救東川王。」

在他看來,政治上親兄弟尚且不能推心置月復,何況是兩國之間仇隙不斷,絕無可能擰成一股力量。只要先高句麗,麻余王要麼繳械投降,要麼第二個滅亡。

與此同時,當絕奴部的首領高庸、副將柯謨率領一萬大軍前往紇升骨城的路上,撞見了逃奔的霍達、對盧二人。

高庸勒馬停下,滿臉詫異地瞧著二人,奇道︰「你們不在城中駐守,出來外面做什麼?」

霍達臉色驚恐,有些手腳發軟,他可不敢說自己好大喜功一事,苦笑道︰「敵軍強勢,直接破了城,現在紇升骨城已落入燕賊手中。」

高庸心中一驚,他從丸都城帶足了糧草輜重出發,九日既可抵達,滿擬重兵駐守,等侯敵軍迎戰。

卻不想鄧艾竟如插上翅膀一般,直接先行一步飛抵骨城,瞬息之間就給佔了,高庸臉色陰沉︰「鄧艾?此人到底什麼來頭?」

霍達顫聲道︰「據說——據說以前是司馬懿手下的一個典農功曹,後來去年被公孫修給俘虜了,收在麾下重用,出征前就封了大將軍的位置。」

「了不起——」

高庸陰森地一笑︰「你說敵軍強勢,敵軍來了多少人?」

霍達本想夸大一番,可又怕犯了謊報軍情,那可就是夷滅三族之罪了,顫聲道︰「敵軍——敵軍有騎兵四千人。」

高庸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知道其中必有蹊蹺︰「據我所知,紇升骨城有三千邊軍駐防,兼有城關為防,你要是堅守不出,鄧艾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一日之間就把城給攻破了。」

霍達雙腿發顫,垂下腦袋跟對盧對視一眼,兩人跪倒在地,齊道︰「求將軍饒命。」

高庸「呵」的一聲,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憤怒,只把兩人給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他笑完後,臉上的肌肉輕顫,猛地里舉起馬鞭,「啪」的一聲,重重抽在霍達的身上。

這一鞭打得他皮開肉裂,疼得霍達伏在地上發顫,高庸又是一連數十鞭,直把二人抽得奄奄一息,這才解氣。

霍達渾身是血,連滾帶爬的湊到高庸的腳邊,求饒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小人戴罪立功。」

高庸一腳將他踹翻在地,轉身躍上馬背,長鞭卷出,鞭梢直接卷住了霍達的脖頸,同時一夾馬月復,高頭大馬直竄出十幾丈遠。

霍達臉色漲成豬肝色,一口氣當場上不來,下意識地要用手解開纏住脖頸的馬鞭,可還沒解開來,意識逐漸模糊,雙手垂了下來,整個人如同死狗一般被拖拽在地。

高庸撥轉馬頭,收回長鞭,瞪著一旁瑟瑟發顫的對盧,淡淡道︰「你不說實情,下一刻死得就是你。」

對盧哪還敢藏半個虛字,忙道︰「將軍听我明言,那——那鄧艾是急行軍而來,並無攜帶糧草,我們出城之時,已引火把糧倉給燒了,城中無糧,他——他也僅有四千人而已。」

高庸哦了一聲,這倒是解釋了鄧艾為何能如此快的速度抵達,原來是完全舍棄了任何重量負擔的輕騎兵,可現在城關失守,他雖然人數稀少,背城為御,堅守不出的話,自己短時間也奈何不得,心下更添煩躁,點了點頭︰「若不是高庸這個廢物,也不會鬧得如此地步。你作為對盧,不強行阻止,雖非有意,也屬失職,留之何用?」

此話一出,對盧直接被高庸的親兵反絞了雙臂,另一名親兵掂量手中的大刀,舉起刀來,「唰」的一聲,鮮血滿地,一顆頭顱如同蹴鞠般,滴溜溜地滾出好幾尺遠。

「全軍听令,全速趕往紇升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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