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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聲南擊北

「詹姆!」

又是亞當•馬爾布蘭的大喊聲,愣愣的詹姆漸漸回過神,他的視線逐漸清晰,看到自己站在齊腰深的野草叢中。

黃綠交錯的野草叢?詹姆伸手摘下枯黃色草睫上結出的一個果殼,手輕輕一捏,果殼破碎,詹姆注視著里面的草籽灑隨風飛走。

「詹姆!別愣著!」又一聲大喊。

詹姆抬起頭,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寬敞山谷底部的野草叢中,左側還有一條小溪。

「殺死這些怪物~~」

「哈~~~」

正前方傳來整齊的吶喊聲,還有怪物的嘶吼聲。是亞當指揮著西境騎士正在和吸血鬼交戰。戰線正中,騎士們在馬上用長槍和敵人纏斗,側方,其他月兌離開纏斗的騎士正快速集結,擺出三角沖鋒陣形準備發起第二次沖鋒。

嗡~~~

詹姆忽然視線一黑,視線中的人、馬、野草和山石全都消失,只能看見一道粗大的閃電從半空中落到峽谷里,電流巨大的聲響掩蓋了所有喊殺聲,發出的刺眼強光讓所有人童孔縮小眼前一黑。

閃電消失眼楮恢復光明,紅白色的巨龍正扇動雙翅飛出峽谷,一個閃爍著紅藍白三種光芒的人影從巨龍頭頂跳下,火球不斷從半空中的人影手上發出轟進敵陣,爆炸聲接連響起,無數的殘肢武器四處飛濺。

這里是戰場!所有的西境騎士都在前方作戰,維特和巨龍也在一起戰斗,只有詹姆一個人站在後方。

詹姆看著抬起的雙手,手甲縫隙中兩道環繞手腕的紅色疤痕異常醒目,好像扭動著要跳出來一樣。他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扶上插在泥土里長劍的劍柄,詹姆怎麼用力都拔不出來。

「我真的成了一個廢物!」

詹姆一臉呆滯,自言自語道。

維特這幾天不停地搜尋吸血鬼,一旦找到不是傾瀉龍炎就是魔法轟炸,把逃走的吸血鬼和它們的人類僕從,被維特驅趕到了這個峽谷里,西境騎士們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時。

吼~~兩個三米多高,由數十個人類骸骨組成的骷髏巨人從傳送門中踏出。骷髏巨人眼中的藍色魂火亮起,它們骨骼盾牌,抽出背後由骨骼組成兩米多長的大棒,不停地橫掃亂揮著往吸血鬼方向沖鋒。

吸血鬼低階的魔法打在巨人身上毫無作用,見到強力的魔法襲來巨人會抬起盾牌阻擋。兩個巨人勢如破竹,所過之處的人類僕從被打成肉泥,內髒橫飛,吸血鬼們也只能避開其鋒芒,很快就在敵陣中開出兩條小道來。

站在不遠處的科本這次釋放出了體內所有魔力,召喚兩個骷髏巨人是他的極限,如今他不敢移動,專心地操控著兩個巨人的動作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威廉!小心魔法!」

威廉•蘭尼斯特剛用鍍銀的長槍配合其他人刺傷了一個吸血鬼,側方一個紅色的魔法就打到了他的身上。

「啊~~」騎在馬背上的威廉發出痛苦的慘叫,他體內的血液從他皮膚的毛孔中滲出,不到兩秒威廉就變成了一個紅色的血人,他的血液正在被不遠處一個吸血鬼抽取。

「哥哥!」威廉的雙胞胎弟弟馬丁見狀急得大喊。

「快攻擊那個吸血鬼!」旁邊滿身是血的哈利•布雷肯還保持著冷靜。這種情況如果不用魔法反抗,只能攻擊對面的施術者,打斷他的施法。

馬丁順著血液飄在空中的紅色痕跡,轉頭就找到了正在施法的吸血鬼,舉起手中的長槍用力地投了過去。雙方還有一定的距離,吸血鬼的反應也比人類更快,也知道了這幫人類的武器都鍍過銀不能硬接,處在混亂戰場中的它輕輕跳起躲過了鍍銀長槍的攻擊。

跳起三人高,處在半空中的吸血鬼轉頭看向馬丁和哈利這里,手上的魔法再次加強,還漏出嘴里兩顆獠牙好像在嘲笑兩人不自量力。

「不!」馬丁抽出長劍,拉拽韁繩準備朝吸血鬼發起沖鋒。

一道半月形的血紅色劍氣從那只吸血鬼月復部飛過,半空中笑得正歡的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以下的身體不受控地飛開,在空中起火燃燒。

只剩上半身的吸血鬼控制不住體內的魔力停止了施法,很快它又看見一道紅光從自己臉上射出飛向遠方,接著雙眼的視線無法對焦,一只眼楮看著天空,一只眼楮看著地面。

「威廉你還活著嗎?」馬丁大喊。

哈利翻下馬跑到落馬的威廉身邊,把他翻過身發現還有意識,只是全身沾滿了自己流出的鮮血,哈利開始翻找他腰間的小包︰「你的治療藥劑在哪里?」

威廉艱難地抬起手臂,拍了拍自己的胸甲。

「你怎麼放在這里!趕緊喝下去!」哈利從他胸甲後面一個小皮扣里翻出懷表和治療藥劑,打開瓶塞把小瓶直接放進威廉嘴里。

「你怎麼樣?」馬丁也圍了過來。

「全身都痛,可又很舒服。」威廉很快就能說話了。他抬手把臉上的鮮血抹干淨,臉皮已經變成了藍色。

「沒事就好!」馬丁抓著哥哥威廉的手把他扶起來。前方的吸血鬼和人類僕從在開始四散逃竄,戰斗從進攻變為了追殺,因為落地後的維特從吸血鬼後方殺了過來。

哈利和馬丁一左一右架著虛弱的威廉,三人看著戰場方向。

只要敢跳起來的吸血鬼,瞬間就有一道紅色的劍氣破空而來把它 成兩半,鋒利的劍氣單單穿透一只吸血鬼還不足以消散,會繼續飛向遠方山谷的崖壁,在堅硬的岩石上砍出一道手掌深約兩米長的痕跡。

戰場上能跳起來的只有維特,高高躍起的維特開始尋找下一個吸血鬼目標。轟!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火焰升起,嗡~電流在西境騎士們的頭頂飛過,穿過空氣發出巨大的聲響。

「哈!」

維特單手撐地一聲大吼傳開,正在戰斗的雙方發現腳下地面有白光一閃而過,白光以維特為中心呈一個圓圈快速擴散。

稍微愣神之際,山谷兩頭和側方的岩壁上,一朵朵巨大的冰花炸開來,砰砰砰砰,晶瑩剔透硬如鋼鐵的朵朵冰刺圍住了戰場,形成了一個尖刺牢籠,一些逃跑的吸血鬼正扎在冰刺上慢慢化成灰盡。

和西境騎士接戰的吸血鬼已經被殺掉,部分落單的還有科本能對付,剩下那些人類僕從由西境人對付沒問題,維特現在只用最小型的魔法和巨劍砍殺,不再用大範圍魔法,怕傷到自己人。

「我現在知道布拉佛斯來西境的商人,為什麼一提起維特舌頭就打結了。」听故事永遠沒有親眼見到來的震撼,威廉恢復了一點體力,松開兩人的攙扶。

「可我們也沒有魔法資質啊?」馬丁的內心非常羨慕。

威廉指著戰場中心拿著巨劍殺成了血人的維特,拍拍自己弟弟的手臂︰「維特現在可沒用魔法,你們發現了沒有,他現在用的劍術之前都教給過我們。」

「是啊,看他砍人的樣子,我就覺得動作很熟悉。」哈利搓了搓眼楮,揉開睫毛上的血。

「走,沖過去,我們是維特的侍從,這就是最好的現場教學。」威廉撿起地上的長劍,重新騎上馬和馬丁、哈利一起重新加入戰場。

有維特和科本定點消滅吸血鬼,這些東西一死光,裝備精良的西境騎士很快就結束了戰斗。

傲達威英降落到了峽谷一側的山頂上,低著頭望著峽谷底部的小人動來動去。

維特手里抓著最後一只吸血鬼,和科本一起正在進行審訊。鋪滿尸體的戰場上,還沒被殺死的吸血鬼人類僕從一個個丟掉了武器趴在地上,西境騎士把他們一個個捆起來跪到了一起。

還有很多騎士在野草地里尋找遺落的物資,帶出的銀鹿都熔化鍍在了武器上面,沒有再多的了,再次補給不知道得什麼時候,因此每一把長槍每一柄長劍,甚至每一只箭失都要回收,還有大量吸血鬼灰盡,都是值錢的物資。

沒過多久,從接受審訊的吸血鬼嘴里再也套不出消息後,維特讓它化成了灰。

二十幾個人類俘虜跪在一起,維特和科本走到這里時,亞當正在和部下商量怎麼處理這些人。

「維特公爵,這些人類需要審訊嗎?」亞當月兌下了頭盔,上面的血已經湖滿看不清東西。

維特歪頭朝向身邊的科本︰「這些人你要不要?」

科本走到俘虜面前,抬頭掰開一人的嘴唇查看牙齒。

打掃完戰場的騎士也慢慢圍攏過來。

科本再看過幾個後又走回維特身邊,搖了搖頭︰「這荒郊野嶺,我沒研究設備還得養著他們,我不要。」

這次戰斗準備充分,有維特和科本,又有克制吸血鬼的武器,可西境騎士還是有少量死亡,他們是運氣不好,還沒來得及喝下治療藥劑就死了。

看著圍攏過來的西境騎士個個滿身鮮血,只有十幾個人還干干淨淨,維特把手背在身後大聲說道︰「你們幾個,既然選擇一起出來就要參與戰斗。介于你們沒怎麼受過訓練,也不要求能正面作戰,以後斬首俘虜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做了!」

衣服干干淨淨的,自然是西境來的女騎士。有女性在隊伍里,男人們的騎士精神爆棚,把她們保護得好好的,可維特不管這些,一起出來了手上怎麼都要粘點血。

「啊!」「我。」

「啊什麼啊,你們過來,每人挑一個俘虜,對著脖子砍下去,完事等會大家好吃飯。」維特大喊。

「去啊!」「沒問題的!」

「哈哈,我賭她要砍三劍。」「嗯,我賭四劍!」

周圍的騎士們開始起哄。

維特下了命令不再管這邊,招呼亞當和軍官們到一旁開會,路過干淨整潔的詹姆身邊時,維特斜著看了他一眼沒理會詹姆。

在上一次和西境部隊會合時,他的情況科本已經給維特匯報過了,維特猜測他是被喬佛里騙走了長劍又砍下了雙手。自那之後詹姆幾乎不再說話,也沒有喬佛里的行蹤,維特只能專心對付吸血鬼。

選了一塊干淨的石頭,維特讓眾人坐下休息︰「這次的武器好用嗎?」

「對付吸血鬼特別有效,不過這種臨時鍍上去的白銀,在使用後很容易大塊月兌落。」亞當抽出自己的佩劍放在石頭上,鍍滿白銀劍身已經月兌落了很多。

維特看著斑駁的劍身︰「這是臨時應急辦法,能用就行,回去後找鐵匠有很多辦法能把白銀瓖在劍身上。」

隨軍鐵匠把銀鹿熔化成汁,銀鹿本身為了硬度就摻雜有其他金屬,這次只是把長槍頭和長劍在熔化的白銀中泡一下,能堅持一場戰斗就達到目的了。

維特又問科本︰「你那里有收到信鴉沒有?」

如今的魔法師基本都會養信鴉,科本就有一個大籠子跟著後勤馬車一起行動︰「有,昨天收到孿河城傳來的求救信,去西邊的艾德慕遇到了數量不明的吸血鬼,正撤回孿河城防守,需要我們和河間地貴族的支援。」

亞當掰著指頭︰「算算時間,這時候已經有河間地貴族出發了到半路了,我們也要去支援嗎?」

科本打斷他︰「不止這里!君臨城也發現了吸血鬼,河灣地高庭附近,風暴地也出現了。」

「四處!加上我們這里剛好四只!」亞當驚呼道,在場的人都知道有四只吸血鬼在大陸活動。

維特隨手撿起一顆小石子在石頭上畫︰「這個長橢圓是大陸,我們在河間地,南方的風暴地、河灣地和君臨城,吸血鬼突然就冒了出來。」

「藍禮只能管一處,想引你去南方?」科本知道,對吸血鬼威脅最大的就是目前就是維特和藍禮,兩人是最強的魔法師,還有巨龍能快速移動。

維特手敲著石子在思考。科本突然說道︰「剛剛我們審訊那個吸血鬼,又說到什麼迎接聖子!」

科本說完,轉頭看向不遠處傻站著的詹姆。

「不對,不對!」維特打斷科本。

喬佛里那種毫無魔法資質的身體,就算被轉化為吸血鬼也是個墊底的。

「隨著魔法偵測塔、探測不死生物的物品和白銀武器的鋪開,吸血鬼不久後就會從城鎮中找出來,這我不擔心。」

維特又指著地上的簡陋地圖︰

「你們看地圖,如果我和藍禮都去南方,按照巨龍的速度再加上休息時間,等我們處理完南邊的事情再去北方長城,至少一個月!」

「長城?」

「長城?吸血鬼的真實意圖是長城?」科本大驚,長城的魔法陣一旦被破解,人類和那些不死生物打起來就會是場滅頂之災。

「我不敢確定。消滅吸血鬼是遲早的事,有了針對他們的武器,吸血鬼也如同羔羊。我擔心的只有長城。」維特腦子在急速分析。

「那你要去北方嗎?」亞當問道。

「不去嗎?」維特抬起頭︰「我不敢賭,不敢賭他們的目標是不是長城。」

維特不敢給他們說,異鬼背後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魔神。

「藍禮那里我等會寫信給他,讓他處理完風暴地的吸血鬼後盡快去保護國王,高庭有學城的魔法師處理,君臨的魔法師也多不用太擔心。亞當,你們先撤出明月山脈去支援孿河城,科本,你跟著協助,直到我給你新信息。」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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