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
37號倉庫門口的小房子中。
王遠接過葉夫根尼遞過來的人參後,感謝了對方一番對方便離開了。
大壯幾個人湊了過來,看著帶葉兒帶土的人參也覺得非常稀奇,他們挖人參可不會這麼挖。
「哎呀~這大棒槌真招人稀罕。」
「老毛子啥也不懂,這些小根兒都給挖斷了,真是造孽啊。」
「不過俄國怎麼會有人參的啊?人參不是只有咱們國家才有嗎?」
「切,當年他們沒少搶咱們的地盤,搶去的地盤兒不也長人參嗎?哎?你們說當年咱們弱的時候他搶咱們的,現在他們弱了啊,咱們能不能……」大壯兩眼放光。
王遠打算把人參帶回買來的三層小樓,但是突然發現今天沒有見到莫霍茲。
「莫霍茲怎麼不在?他沒有來工作?」
「我……我們也不知道。」
其他幾個看守倉庫的俄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說不出莫霍茲為啥沒來。
空氣突然安靜。
王遠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對,看守倉庫的薪水相對來說是非常豐厚的了,吃的好穿的好,而且王遠出手很大方,偶爾還給他們一些酒錢煙錢。
莫霍茲從來沒有消失過,而且即使真的有急事兒也可以提前請假。
「你們知道莫霍茲住在哪里吧?去找找他,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又交代了幾句,分別給了每人兩袋面粉後王遠他們就回三層小樓了。
面粉是食物,也是命,不僅能吃還能用來換各種東西,而且不是貶值的反而是在升值的,所以幾個看守倉庫的俄國人都很興奮。
回到小樓後,大壯擼起袖子去烤肉,徐昭則去寫他的日記,徐昭當兵的時候就有寫日記的習慣現在退伍了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
王遠則是抱著盒子上了樓,從空間中拿出鹿骨 子小心的扒拉人參上的泥土。
等他把人參處理好了,收進空間里邊,樓下的大壯也喊他吃飯了。
烤肉散發著濃濃的香氣,爪子快好了的二哈狗又蹦又跳,哼哼唧唧的也想吃烤肉。
「去去去別鬧騰了,總在我前邊絆倒我啊?」王遠拍了狗子的一下,二哈狗便蹦蹦跳跳的跑到旁邊去了。
「嗯,大壯這烤肉的技術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啊,等以後開家烤肉店,我感覺真的能行!」
「對啊,我也感覺是!」
王遠,徐昭等人都夸著大壯,最後反而把大壯夸的不好意思了,把酒滿上,眾人邊吃邊喝也算是慶祝這一次賣完了貨。
「小遠,咱們就這麼回去嗎?」快吃飽了的時候,大壯突然好奇的問了王遠一句。
「看看能不能收上來一些古董吧,再在莫斯科待一段時間。」王遠擦擦手,從旁邊的皮包里拿出一沓沓的人民幣。
「一人10萬塊人民幣,另外我這里還有一些盧布,面粉,你們可以拿去換一點兒俄國的小商品,帶回咱們國家也能賣出去多賺點兒錢。」
「那感情好啊!我知道有一種俄羅斯套娃很漂亮,帶回去應該賣的掉吧?」大壯瞬間興奮了。
突然。
外邊街道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大門就被砰砰砰∼的拍響了,來人似乎有急事,拍門的聲音就像是鼓點兒一樣的密集。
嘩啦~
大壯幾個人瞬間就站了起來,徐昭連腰間的手槍都掏出來了。
這麼急促的拍門聲,似乎來者不善啊?小心駛的萬年船,身處國外不得不謹慎的。
王遠給了大壯一個眼神兒,後者便拎著槍去開門兒了,吱呀~把門打開一條縫隙,發現來人是負責看守倉庫的一個俄國人。
「老板呢,大事不好了,莫霍茲被人抓了!」
大壯讓他進來說,原來莫霍茲被他修鞋的老板抓了,之前莫霍茲偷了他前老板的兩個花瓶給王遠,這事兒被他前老板發現了。
來報信的人急的不行,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按照他的說法,莫霍茲都快被打死了。
空氣突然安靜。
就在王遠沉思的時候,徐昭懷疑的看了報信兒的俄國人一眼,湊到王遠身邊兒小聲的道:
「小遠,當心有詐,沒準兒這就是個餌,只要咱們去就伏擊咱們!咱們手上有大量的鑽石沒準兒就是有人盯上咱們的鑽石了!」
這並不是一點可能沒有的,瞬間氣氛壓抑起來。
大壯有時候頭腦就比較簡單。
「伏擊咱們?不可能吧~要是針對咱們,那直接來小樓這邊兒也行啊。」
「笨,這邊兒可是鬧市區啊發生槍戰的話,事情就大了,俄國雖然比較亂,但是也沒亂到鬧市區發生槍戰也沒人管的地步啊。」
徐昭是當過兵的,考慮起問題來就會有些不一樣:「況且小房子這邊兒咱們的主場,易守難攻,想打咱們就比較難……」
那個來報信兒的俄國青年都快哭了,雖然他听不懂中文,但看到王遠幾人湊在一起滴滴咕咕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想去。
「你們一定要去啊,不去的話莫霍茲……」
徐昭突然出手,一把薅住俄國青年的脖領子 一頓揍,很快俄國青年的腦袋上就鼓起了包,臉也腫了,嘴角流血。
「說!你是不是故意來誘導我們過去的!老實說實話,要不打死你!」
徐昭便用撇腳的俄語大聲逼問著,邊打,是真的下狠手,但是俄國青年一直都是否認。
最後徐昭把手槍打開保險,直接頂在了青年的腦門上,俄國青年的腿都在發抖最後直接尿褲子了。
「行了!」
看到這情況王遠直接制止了徐昭的行為,他把徐昭和劉建業叫到樓上,從床底下拿出兩個箱子,打開後是兩桿狙擊步槍。
狙擊步槍的各部分組件是分開的,黑亮的色澤看上去是那麼的優美,瞬間讓徐昭和劉建業都快流口水了。
「哇!小遠你藏的挺深啊!還有這種好貨!?」
「哼∼沒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會用這東西吧?」
「會用會用!」徐昭和劉建業連忙蹲下來撫模槍身。
……
郊外的一處谷倉。
這邊兒可以說是農村了,遠處的河水蜿蜒流淌,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田里的農作物在微風中搖擺著,路邊兒的野花開的正鮮艷。
「俄國這邊兒都種的啥啊?這是小麥?」
王遠一行八個人找了八輛自行車,行駛在農村的土路上,地面兒一點都不平顛簸的車鈴鐺不斷的發出響聲。
「那是大麥,右邊兒遠處還有包米,土豆子。左邊還有向日葵……和咱們老家那邊兒的農作物差不多了。」
農作物雖然差不多,但是農民的衣服,遠方的村子等等卻和老家那邊兒完全不一樣,尤其是那高高的大風車——充滿了異域風情。
不過和華夏新jiang那邊的農村,倒是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小遠,那大風車是嘎哈的?轉來轉去的趕鳥兒的嗎?」大壯感覺非常稀奇,這邊兒幾乎每個村子都有大風車。
又高又大非常醒目,高高的包米都擋不住它,遠遠的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磨坊吧,碾殼兒,磨面之類的吧……就是風提供動力嘛,咱們老家那邊兒好像是驢拉磨,哦,現在可能是改成電磨了。」
有來報信的俄國青年帶路,很快就快到目的地了。
徐昭兩人提前和王遠他們分開,找射擊位置去了。
等王遠他們來到谷倉的時候,還沒走到圓頂的谷倉門口呢,吱呀~大門 然被人推開,一群拿著槍的人 然沖了出來一下子就把王遠他們圍住了。
「就是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都是外國老啊,打死他們!」
「賊!他們是賊!」
一群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老爺們兒都非常憤怒,高聲叫罵著嘈雜的很,端著的槍也是五花八門兒,有莫辛納甘,有鳥槍,德式步槍,竟然還有美式步槍……亂七八糟。
王遠等人也掏出了手槍,背靠背的圍成一圈兒滿臉警惕。
而大壯更是氣的一把揪住帶路的俄國青年:「你個雜種,果然是有埋伏!」
大壯直接說的漢語,所以帶路來的俄國青年根本听不懂,但是看他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也猜到點兒什麼。
俄國青年崩潰大哭,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原來他只是透過谷倉的縫隙,看到莫霍茲被綁在里邊兒,嚇的他趕緊去叫王遠等人了,沒成想這竟然是一個陷阱。
對方人多而王遠這邊兒人少,現在又被對方團團圍住一時間情況萬分危機。
「今天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對方為首的是個絡腮胡大漢,白色的襯衣已經穿成了灰色,黑褲子上也滿是修鞋留下的污漬,他就是修鞋店的老板現在正惡狠狠的瞪著王遠等人。
莫霍茲偷走的花瓶就是屬于他的。
眼看今天可能要交代在這里了,王遠連忙朝著身後擺了一下手。
砰~
一枚狙擊槍子彈直接從後邊飛來,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打在了谷倉房頂上。
本來到這里應該就結束了,王遠也只是想震懾他們一下,結果不知道為什麼谷倉房頂上的土里會有鐵片兒,子彈打在鐵片兒上瞬間被崩飛,嗖~最後擦著修鞋店老板的耳朵就飛過去了。
嗖~
射進土里才消失不見。
「有狙擊手!快跑!」
修鞋店老板被嚇慘了,竟然扔下槍就跑,其他人也紛紛四逃跑,呼啦~一下子很快就沒有其他人了。
「啊這……」
看看散落一地的雜牌兒槍,再看看跑沒影兒了的人,大壯幾人也是一臉懵。
「小遠,他們怎麼跑了啊?」
「可能是非常害怕狙擊手吧。」
王遠幾人走進了谷倉,發現一個鐵架子立在一堆包米桿子的後邊兒,全身都是鞭子抽出來的血痕的莫霍茲正被吊在上面。
鞭子抽出來的傷口簡直是觸目驚心,肉茬兒外翻,很多地方已經變的青紫了。
「嗯,哼∼」
莫霍茲眼皮腫的厲害,想睜開眼看看是誰來了可是就連這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了,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啊,他死了!?」
「別瞎說還有氣兒呢,趕緊把他送醫院。」
經過醫院的搶救莫霍茲最終還是活過來了,身上的傷口都被包扎好,不過要想完全康復那還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
王遠又帶人去了修鞋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胖老板滿臉無奈的只能出來見他,最後他賠了莫霍茲醫藥費和營養費,王遠則是給了他一小袋面粉,算是買下那兩個花瓶了。
這天早上。
王遠拎了一些水果,面粉和食用油去看了看臥床的莫霍茲,他家是一棟兩層的小樓,年久失修,位置偏僻,牆角上還有一些蜘蛛網。
看到王遠他們幾人過來了,躺在床上的莫霍茲就想起來迎接,王遠連忙快走幾步制止了他。
「你好好休息吧,這兩天好些了吧?」王遠坐在床邊兒,揮手讓大壯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卡卡卡~
結果剛放下東西破舊的桌子就卡卡響,嚇的大壯他們又把東西放到了地上,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有很多的灰塵顆粒兒在空氣中飛舞。
「老板我好多了,這回真的是謝謝您了,要不是您我恐怕真的要死在谷倉了。」
莫霍茲滿臉感激,甚至還有點惶恐,連忙小聲的說著:
「老板還請你不要辭退我,明天我就可以去工作了,真的可以工作的……」
可憐的家伙,連著好幾天沒有上班他還以為要被辭退了呢。
王遠連忙笑著安撫住他,讓他好好養傷保證不會辭退他的。
突然。
莫霍茲的被子隆了起來,在王遠幾人震驚的目光下,一只灰白毛兒的大貓咪鑽了出來。
「喵∼」
貓的毛發是真的長啊,伸個懶腰後邊打著呼嚕邊用腦袋蹭莫霍茲的臉。
大壯好奇的道:「這貓個頭兒真大啊,毛也好長……長的倒是挺好看的。」
莫霍茲連忙撐起身體,從桌子上的鐵盒子里揪了一塊干的發硬的面包給了大貓咪,後者聞了聞就開心的吃了起來。
「她叫莫娜,是我爺爺去野外打獵的時候帶回來的,養了好幾年了。」莫霍茲興奮的給大家介紹他的貓,如今這是他唯一的伴兒了。
不過很快他又想起自殺了的爺爺,神情又有點落寞起來。
大貓咪是真的餓了,干的發硬的大面包也卡卡的吃的非常香,吃完了跳下床去找了點兒水喝,回來後臥在莫霍茲旁邊兒舌忝毛。
大壯看的手癢癢,伸手就打算模一下大貓咪。
「嘶啊∼」
結果大貓咪凶的很,伸著小爪子就想撓他。
「喲呵~小貓咪還挺凶。」大壯連忙把手又縮回來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只大貓。
其他人哈哈大笑,王遠連忙道:「這是西伯利亞森林貓,凶是非常正常的。」
他不由的想到一個事情——在後世俄羅斯的貓被制裁了。
突然,外邊飄起了小雨。
王遠幾人也沒有離開,正好就在莫霍茲家擺上鍋碗,整起了牛肉火鍋。
至于牛肉,自然是去不遠處的肉鋪買來的,價格雖然昂貴但是王遠幾人自然是吃的起的。
吃著香噴噴的火鍋喝著酒,氣氛也歡樂起來,受傷的莫霍茲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熱氣騰騰香氣飄飄,大貓咪也得到了幾塊牛肉吃。
……
與此同時。
林都,王家屯兒。
晚霞滿天,夕陽即將要落山了。
帶著小亭子回娘家住了幾天的李艷剛騎著自行車回來,家里的幾只狗子立刻興奮的又躥又跳,嗷嗚嗷嗚∼的叫著,都快隔著板杖子跳出來了。
「別叫了別叫了,一天天的不夠你們鬧騰的。」
李艷拿出鑰匙來就打算打開柵欄門。
三只狗子中的「大狼」是最聰明的,好幾天沒見著李艷了,非常激動,扭頭朝四處瞅了瞅最後竟然一躥跳上了柴火垛,再一躥越過板杖子跳到了王 那院兒。
王 那院兒的門是打開的,繞了一圈兒他就來到了李艷身邊兒。
「去去去大傻狗別舌忝我的手,我揍你啊,你真能耐了啊還知道從柴火垛那邊兒跳出來。」
李艷跺跺腳,褲腿子上都是狗爪子印兒。
這時候隔壁的張倩正好從她家屋里出來,隨手把梨皮子,隻果皮子扔給圈里的鴨子吃:
「剛從小白屯兒回來啊?這大包小包的帶了多少好吃的回來啊?」
「帶了幾只鴨子,還有一點兒咸鴨蛋。你吃不我給你點兒吧,我自個兒也吃不了這麼多。」
「不要不要,俺家還有兩只雞沒吃呢……」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其實張倩是想要的。
想到美味的鴨子肉和蛋黃流油的咸鴨蛋,她就不由的吞咽口水。
最後李艷還是分給了她家一只鴨子,兩斤多的咸鴨蛋。
她想的很清楚,王 和王虎都是王遠的堂弟,論血緣關系都是一樣的,平時相處的又都不錯。
給了這一家東西,那當然就也要給另外一家了,不能厚此薄彼,也許王虎不在乎這些,但是讓王虎他媳婦兒周莉知道了恐怕就會不高興。
慢慢的可能就出現矛盾了。
「昨天你沒在家,郵遞員送來了一封電報。」張倩推辭了一番就留下鴨子和鴨蛋了,轉而拿出一封電報來交給李艷。
「哦對了,吃了晌午飯沒一會兒,開罐頭廠的楊華找來了,他好像是找你有什麼事兒,我問他他光呲著牙傻樂也不說到底是啥事兒。」
「楊華找我能有啥事兒啊?我總共和他沒見過幾面兒。」
李艷看出了張倩目光中的探尋,她明白對方可能還懷疑她偷人呢,這讓她很氣憤但是又不好解釋什麼。
拿著電報回了家,一眼就瞅見櫃台上的兩個饅頭被老鼠啃了,這讓她更生氣了隨手就把饅頭扔給了狗子。
打開電報紙發現是內蒙發來的,原來是小蘇合邀請王遠兩口子去牧場玩兒,順便談談牧場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