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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北國,莫霍茲,一對瓷瓶

春天的景色確實很美,尤其是月兌掉穿了一冬天的厚厚棉衣之後,瞬間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地多人少,再加上大多數人看不上野菜這種東西,所以野外有成片成片的野菜根本沒人采。

「小艷快來快來,別在那邊兒采了,那邊兒的野菜都讓羊啃過了,來這邊兒采這邊的又大又好。」

「來了來了。」

李艷從小鏟子挖起一棵蒲公英,抖抖草根上的土就裝進籃子里,小亭子穿著花衣服懵懵懂懂,站在旁邊蠢兮兮的拍手。

「伊呀伊呀~」

「走閨女,咱們去那邊兒采。」

三只狗子撒謊一樣的在田野里奔跑,一些將近兩米寬的排水溝出現在面前,輕輕一躍狗子們就跳了過去。

追逐打鬧,活潑的不得了,等不一會兒李艷采了一籃子野菜的時候發現看不見狗子們了。

「大狼!」

瞬間李艷心中一慌,要是三只狗子跑丟了那要怎麼和王遠交代呢,一個大活人連三條狗都看不住?

「大狼!二狼!傻狗們兒跑哪去了,快回來啊咱們要回家了!」

突然,右邊兒的遠處掀起一陣塵土,三只狗子蹭蹭蹭的跑了回來,抿著耳朵莽著勁兒的飛奔,到了李艷跟前後大狼放下一只野兔子。

「嗷嗚嗷嗚∼」

大狼高高的昂著腦袋等著表揚,可惜李艷直接狠狠的拍了兩下他的腦袋,生氣的還想踢他兩腳:

「就知道亂跑,讓人逮了去還不得變成狗肉火鍋啊,看我回去找根繩兒就把你們拴起來,再餓上你們三天!」

大狼懵了,要是王遠在這里的話肯定會表揚狗子的。

大狼可憐兮兮的蹲在旁邊,他不知道李艷是怪罪他們亂跑,還以為是嫌棄他們捕獵了呢。

「唧唧~」

地上的野兔子身上有著狗牙印子,紅色的血染紅了白毛兒,眼看著是活不成了,月嬸兒在一旁羨慕的道:

「小艷你就別罵狗子了啊,媽耶這狗也太好了這回行了,兔子肉也有了。」

等李艷抱著小亭子,拎著裝滿野菜的籃子回到家後,王遠老媽很快找了過來。

「小艷做飯了嗎?去那院兒一起吃飯吧,小遠不在家你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還要抱柴火做飯,怪麻煩的。」

「不了,俺不去了。」

王遠正在盆里洗菜呢,滿眼溫柔的看了一眼蹲在旁邊兒,嘴里都都囔囔逮螞蟻的小亭子。

雖然去王遠老媽那院兒可以吃現成的,但是她卻感覺不是那麼的自在,自己做飯雖然辛苦一點但是想吃啥做啥。

「你這孩子喲∼都是一家人,吃一頓兩頓的又有啥關系嘛,這是在哪兒整來的野兔子啊?大狼他們逮回來了?」

「是啊他們可厲害了,一捉就捉住一只大肥兔子。」

老媽逗了逗小亭子,又說了一會話明里暗里的暗示李艷再生個兒子,最後確定李艷不過去吃飯了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老媽又腳步匆匆的過來了一趟,給李艷端過來一碗肉餃子:

「這春天還挺冷的呢,多給小丫頭穿上幾件衣裳,這一感冒了啊又花錢又遭罪的還不容易好,小孩子身子骨兒弱最是容易感冒了。」

「俺知道了。」

等老媽走了,李艷吃完飯後看看窗外的陽光,一群麻雀飛來飛去的,蹬的樹枝子晃晃悠悠的。

「伊呀~麻麻~」

「你也餓了?哎也不知道你那個不著調的爹怎麼樣了,都現在這個點兒了吃飯了沒?來來來別扒拉了,給你吃給你吃。」

……

與此同時。

莫斯科。

葉夫根尼帶著人去土耳其了沒在俄國,所以王遠幾人到了這邊後就等了他幾天。

這天早上。

冷風吹過陰沉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

嘩啦~

穿著短袖的王遠關上三樓的窗戶,瞬間淒冷的風就被擋在了外邊,大街上行人匆匆,自行車粼粼作響,正值混亂的時候整條大街顯的格外的壓抑。

雖然去年年底的時候就宣布解體了,但是如此龐大的一個國家,各種權利,利益的爭奪等等發生的太多了,可不是那麼快就能把一切理順的。

甚至一些地區官方,警查機構等等都處于停擺狀態,這就造成了很多小偷,黑幫等等看到機會來了,紛紛作桉。

如此混亂的狀態還要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葉夫根尼那個癟肚子還不回來,讓老子等他這麼久。」

王遠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一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旁邊兒的矮桌上散落著大量的俄文報紙,各種言論都有。

他現在所在的這座位于莫斯科西南區,哈科大街26號的3層磚石小樓,是去年用5件棉衣兩袋面粉換來的。

1991年的年底太恐怖了,盧布貶值的速度非常快對普通小市民來講就太可怕了,一個月前可能一個黑面包主要5盧布,現在就要50盧布了,再過一段時間可能要的更多……

正在王遠想著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

突然。

樓下傳來了喊聲。

「小遠,下來吃飯嘍!」

這座三層小樓非常不錯,地里位置好可以眺望莫斯科河的絕美風景,裝修很好,實用,可以房子以前的主人肯定很愛護這套房子。

不過原房主一家已經去國外了,恐怕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平時王遠一個人住在三樓,大壯,劉建業他們六個人則是住在一樓,二樓是客廳,台球室,書房等等。

王遠從三樓下到一樓,只見大壯已經在盤子里擺好了一串串大肉串兒,串肉的 子很長,一串恐怕能抵得上老家那邊兒的四五串兒肉串兒。

「小遠,今天有鹿肉啊!這一鍋鹿肉炖的是真香!」

「嗯,葉夫根尼他們還沒回來嗎?」

「沒有呢,大昭和老業去維克多酒館看了,還沒有他們的影子呢。」

大肉串兒,炖鹿肉,一鍋亂炖熟菜湯,主食則是大米飯。

當然杯子中的酒也滿上了。

7個人圍坐在餐桌旁邊吃邊聊,邊干杯邊吃肉倒也是爽快,雖然七個人只有三個菜,但是每道菜的量都很大。

而且與絕對多數的俄國家庭相比,絕對稱得上是奢侈了,畢竟很多俄國人只能啃冷硬的干面包呢。

「這鹿肉真香,和咱們老家那邊兒的鹿不一樣,听雜貨店的老頭兒說,這頭鹿是在莫斯科郊外的林子中打到的。」

大壯兼職起了廚子,劉建業,徐昭等人輪流當采購員,身處于俄語的環境中慢慢的他們也會說一些簡單的俄語了。

「獵人舍不得吃鹿肉,就拿到商店換面粉和肉罐頭了,這不鹿肉最後進了咱們的鍋子。」

「嗯確實香!大壯這炖肉的手藝也是一絕!回去就可以去大飯店應聘廚師了。」

「對,我看也行,要不干脆自己開一家得了,這肉串兒烤的這麼好吃我看干燒烤也行,名兒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大壯燒烤」。」

大壯迷失在了一道道的稱贊聲中,其實他的做飯手藝也就一般,大家只是想著多夸夸他別讓他撂挑子而已。

「我的手藝真那麼好啊,我可當真了!」大壯似乎是真的信了,樂的見牙不見眼。

「哈哈哈~」

王遠率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緊接著笑了起來。

「汪~」

突然王遠撿回來的狗子蹦蹦跳跳的過來了,看著桌子上的肉串兒饞的連連吞咽口水。

狗子是一只幼年的二哈狗,毛色青黑眼楮明亮,只是他的右前爪子斷了根本不敢挨地面兒。

這只狗子是王遠從一個老毛子手里救回來的,對方餓的沒辦法了想吃了它,最後被王遠用一小袋面粉換回來了。

「你也想吃肉啊?給你!」

王遠從 子上擼下一大塊肉來拋給狗子,狗子一探嘴就接住了,啪嗒啪嗒~吃的可香了。

「也算是你命不該絕吧,好好養傷,好好看家。」

狗子似懂非懂的坐在旁邊兒的地毯上,歪歪腦袋繼續看著王遠幾人吃飯。

吃完飯也沒啥事兒,而且他們為了避免發生什麼意外也沒有去大街上走動,人種不一樣還是有點過于醒目的。

發生欺負外國人的事情一點都不稀奇。

輕輕松松的打了一下午的牌,晚上吃過晚飯後,王遠幾人帶上防身的手槍,穿上有帽兜的衣服後離開了家門。

「汪∼」

二哈狗趴在窗台上目送王遠幾人遠去,等最後實在是看不見了,才趴下睡覺。

三層小樓南邊5公里外是倉庫區,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倉庫,河運碼頭上運來的很多貨物也會暫時存放在這里。

太陽落山,群星浮現,街頭巷尾的罪惡正在悄悄上演。

路人行色匆匆很少會多管閑事,畢竟連自己家都快顧不上了就沒有余力去管他人了。

大壯幾人隱隱把王遠圍在中間進行保護,並且邊走路邊警惕的留意著一個個路口。

有的路口有三五個俄國年輕人站在那里吸煙,輕聲交談著,目光不斷打量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不過注視王遠一行人幾秒後便移開了目光。

他們也都是欺軟怕硬的貨色,看到幾個腰間鼓鼓的,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便熄了那份兒心。

要是真的打起來,誰搶誰還不一定呢。

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倉庫區,左拐右拐的很快來到37號倉庫。

「砰砰砰~」

拍響值班的小門後,很快小門被從里面打開。

「老板,你們來了?快進來。」

開門的是個20來歲的金發青年,臉頰瘦長高鼻梁。

他叫莫霍茲,原本是個像免費奴隸一樣拼命干活,稍不留意就可能迎來打罵的修鞋學徒。

但即使是這樣最後也失業了,一天連一頓飯都吃不起,王遠的到來算是拯救了他。

溫暖的屋子里除了莫霍茲之外,還有其他3個俄國青年,他們都是接受王遠的雇佣來看守倉庫的。

不用給薪水,管吃管住管衣服就行。

「坐坐,大家都坐,今天沒發生什麼事兒吧?」每天晚上王遠都會來著大壯他們來逛一逛,看一看倉庫里的貨物。

為了保險起見,王遠並沒有把空間中的所有東西都放在倉庫里,而是只在里面放了幾百件棉衣和一些空箱子沖沖樣子。

這樣即使有人劫了他的倉庫的話,也不會損失太大。

莫霍茲幾個人正在吃飯呢,他們吃的布林餅,一種圓圓的直徑30厘米左右,像煎餅一樣的東西。

布林餅也分咸口和甜口,莫霍茲和左邊的青年喜歡咸口的,其他人喜歡甜口,看著幾人爭吵的樣子,王遠不由的想到了華夏人對于豆腐腦是咸的好喝,還是甜的好喝的爭吵。

「嘿老板,你說是咸的布林餅好吃還是甜的好吃?」

莫霍茲突然問了王遠一句。

其他幾個俄國青年也看向王遠,都期待著王遠的回答,他們發現這個華夏人雖然年輕,但是做人做事相當公道。

雖然王遠是外國人,但是對待他們,比很多他們的本國人對他們還要好的多。

「為什麼一定要分個高低呢?每個人的口味兒不一樣嘛,喜歡吃什麼那什麼就更好嘍,就像是有人喜歡吃牛肉,有人喜歡吃雞肉……」

「對,牛肉比雞肉好吃。」

「放屁,明明是雞肉更好吃。」幾個家伙故意打岔,看著王遠無奈的表情他們瞬間笑了起來。

王遠也笑了起來,大壯他們幾個人跟著笑,只是大壯用胳膊肘踫踫徐昭:

「大昭,小遠和這幾個小毛子在笑啥呢?你俄語好你趕緊說說。」

「好像是什麼飯好吃,他們說的太快了我也沒搞懂。」徐昭撓撓頭,一臉懵。

閑嘮了一會兒後王遠又讓他們打開倉庫的內門兒幾人進去後看了看貨物。

整個大倉庫高25米,長100米,寬60米左右,分為上下兩層能存放很多的東西。

現在的倉庫還有些空,但是等葉夫根尼回來的時候這個倉庫就不空了,到時候王遠會像之前一樣,把空間里的東西放出來在這里交易。

其實大壯他們幾個也好奇王遠的貨是怎麼運過來的,但是問了兩回後王遠都是岔開話題,他們便知道不該問了。

不問就不問唄,有錢賺就可以了,大壯很清醒的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行了,那我們就回去了,莫霍茲你多留意一下我們華夏的古董,可以發動你的親友一起去做。

只要能找到一件來自我們華夏的寶貝古董,那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會得到好處的,你是知道我的為人的,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真噠?我想想……我原來當學徒工的那家修鞋店里邊,好像就有兩個來自你們國家的漂亮花瓶,一模一樣的花瓶,特別漂亮!」

莫霍茲興奮的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當然他不會告訴王遠的是,其實一直以來他並不覺得那倆花瓶漂亮。

反而充滿鄙夷的想南邊兒的人是咋想的,制作出來的瓶子怪模怪樣的。

國家不同,審美上也有差別,其實大部分外國人並不怎麼喜歡華夏的古董,就像華夏人對俄國的一些古董也不咋感興趣一樣。

後世華夏古董價格越來越高,除了一些投資機構出手外,主要還是很多華夏人有錢了,彼此之間競爭才把價格推高了。

翌日一早。

王遠還在家里睡覺呢,突然房門被敲響。

「誰啊?這大早上的還沒六點呢啊。」王遠及拉著拖鞋去開門兒,發現門外是大壯。

大壯閃開身體,露出後邊被凍的瑟瑟發抖的莫霍茲。

莫霍茲的嘴唇都被凍紫了,頭上戴著的歪歪斜斜的棉帽子都快掉下來了,他連忙開心的把兩個花瓶推給王遠。

「老……老板,你要的花瓶。」

「快進來啊,你咋來這麼早啊,棉衣呢你咋不穿棉衣?」王遠趕緊讓他進屋,給他倒了一大杯熱水讓他捧著。

水的熱量傳遞到了全身,莫霍茲顫抖了幾下很快身上蕩漾起一股暖意。

小口大肚,釉色飽滿,澹藍色的荷花,侍女,蜻蜓等等圖桉栩栩如生。

最難得的是一對,而且保存的相當完好,王遠隱約記得後世在港城拍賣過類似的花瓶,成交價似乎是2億多港幣。

「真的是難為你了啊,大早上的就把這兩個寶貝送來了。」王遠對兩個花瓶愛不釋手,拿出放大鏡來仔細檢查:

「對了你是用什麼東西換來的啊?不能讓你搭東西。」

盧比貶值的速度賊快,甚至很多東西一天一個價兒,所以很多人開始不要錢了選擇以物易物。

一個面包換撒土豆。

一瓶酒換一小塊兒肉之類的。

確實很麻煩但也是無奈之舉。

「沒用東西換啊,我趁著那個胖子睡覺呢,砸了玻璃偷了瓶子就跑,他听到聲再下了樓也晚了……當初他天天欺負我,拿他兩個瓶子算是便宜他了。」

莫霍茲一臉憤憤不平,他在那家店當了十幾年的學徒工,和當了十幾年奴隸沒啥兩樣。

因為有「教導他謀生手段」這層皮在,所以工錢低的可憐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惜——那家店的老板根本不教他技術的,還要絞盡腦汁的防止他偷學技術。

工作機會很少,離開了這家店又能去哪里呢?所以莫霍茲也只能忍著,況且他還天真的希望能學到一點點技術也開一家店,好養活他和爺爺呢。

可惜他爺爺不久前自殺了,他的心也開始變了。

王遠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繃著臉道:「能用正常手段解決的事兒,就少去做犯法的事兒。」

「什麼犯不犯法的。」

莫霍茲一臉不認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竟然有點想哭:

「我爺爺倒是不犯法,可是他過的一點都不好啊,過的多慘啊,最後只能自殺了……

那些進出特供商店的人全都在犯法,結果呢?他們卻沒受到任何懲罰,反而過的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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