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許長安回神,趙心川不由得驚喜不已,雙眼放光︰「真的?師叔,你真的願意教我們猿擊術?」
畢竟,猿擊術乃是彭家太極門鎮派絕技,從不外傳。
直到彭乾吾的父親臨終之前方才破了例,將此絕技傳給了外姓弟子周西宇。
「怎麼?難不成你認為師叔在開玩笑?」
「沒有沒有……」趙心川趕緊擺手。
許長安內心里自然也很欣慰,長身而起,由衷揖了一禮︰「多謝道長!」
「我只是希望,你們可以將它發揚光大,一代一代傳承下去。這樣,也不負我師父當年的良苦用心。」
對于師兄彭乾吾,周西宇是徹底絕望了。
他寧願將猿擊術傳給外人,也不願落到像師兄這般心胸狹隘、心腸毒的人手中。
接下來,周西宇開始講解猿擊術的口訣,以及一些修煉方面的要點與心得。
在他的眼中,許長安與趙心川既然是好友,說不定有機會一起練成這門絕學,將之發揚光大。
只不過,他萬萬不會想到,許長安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兩個人一起練猿擊術。
準確地說,是兩個男人。
這是違背了自然之道的。
講解的差不多時,周西宇又悄然離開。
因為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蹤,以免師兄找上門來。
當晚。
許長安喚出了系統,將所有關于猿擊術的信息上傳到資料庫,並利用超能計算機演算與優化。
按照周西宇的說法,修煉猿擊術需要一個同性一起修煉,一個日練,一個月練,方才有可能練成。
但以許長安看來,這種修煉的方式多半是錯誤的,或者說誤入了歧途,並沒有領悟到猿擊術的精髓。
日練、月練,代表的是白天與黑夜,也就是陰陽之道。
既然是陰陽之道,又怎麼可能是同性?
白日為陽,黑夜為陰,男人為陽,女人為陰,這是天地之道。
就算是二人合練,也應該是一男一女才對,不應該是同性。
不久後,系統演算完畢,並給出了三種優化方案。
果然不出所料,三種方案沒有一個是同性一起修煉的。
第一種方案乃是男女共修之法,第二種是日練之法,第三種是月練之法。
所謂日練,月練,也不是指必須白天或是晚上才能練,而是代指男人和女人。
也就是說,日練、月練,分別指的是男人和女人的修煉之法,在修煉方式上有所區別。
得到了猿擊術的正確修煉方式,許長安心情大好,當即便開始按照心法的指引調息起來。
第二天上午,麻煩還真的找上門來了。
一個黑臉大漢帶著十幾個人氣勢洶洶走進武館。
一來,便大聲吼道︰「誰是這里的館主?」
听到動靜,許長安走到院中,瞟了一眼來人,隨之拱手道︰「在下許長安,不知各位師傅有何指教?」
「小子,去叫你師父出來。」
黑臉大漢一臉輕蔑的神態,沖著許長安吆喝了一聲。
這時,趙心川也帶著幾個弟子一起走了出來。
「各位師傅,在下趙心川,這間武館是我長安合伙開的,我倆都是館主。」
「哦?你們倆合伙開的?」
「正是!」
這時,對方一個身著對襟短卦的老者冷笑道︰「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稱稱自己幾斤幾兩,就敢開武館?」
「沒錯!」另一個大漢接口道︰「咱們武行有武行的規矩,你們開武館,有沒有經過金三爺點頭?」
趙心川下意識問︰「金三爺是誰?」
「什麼?你們竟然不知道金三爺?」
對方一臉驚訝的樣子。
「哈哈哈,有意思,在錢塘開武館,居然不認識金三爺?」
一眾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金三爺,大名就叫金三,因為排行第三,他父親也不識字,順口就給起了這個名字。
因為家里窮,金三七八歲便與舅舅一起去闖關東。
後來機緣巧合入了武行,成為北派新秀之一。
成年後,回鄉成家立業,妻子乃是南派代表之一的洪拳傳人。
金三天賦出眾,集南北兩派之長,自創了一套拳法,收了不少徒弟,名氣也越來越大。
隨著年齡增漲,儼然成了錢塘武術界的泰山北斗,被公推為武行領軍人物,被人尊稱為金三爺。
無論是本地武師還是外地武師,想在錢塘開武館,須經金三爺點頭。
這,就是武行的規矩。
許長安抱拳道︰「各位,我二人初涉江湖,之前沒有打听過情況,故而真不知有什麼武行規矩,還請各位見諒。」
其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規矩,一向由強者而定。
弱者,只能遵守。
帶頭的黑臉大漢冷冷笑道︰「見諒?輕飄飄一句話就想蒙混過去?」
「沒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許長安慢騰騰問道︰「那請問各位,你們所謂的規矩,到底是什麼規矩?」
「很簡單,你們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立即關閉武館,第二條,接受各大武館的挑戰。」
趙心川笑了笑︰「意思就是說,你們要踢館唄。」
黑臉大漢冷冷道︰「你們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如果我要選第三條路呢?」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眼光不由齊齊瞟向許長安。
「小子,你什麼意思?」
許長安微笑道︰「在下不才,想與各位師傅切磋一番。」
這麼一來,就變成他挑戰對方了。
世上,沒有什麼規矩是一成不變的,關鍵要看誰的拳頭大。
誰的拳頭大,誰就可以制定規矩,或是打破舊有的規矩。
「哈哈哈,好!老夫倒有些欣賞小兄弟的豪情……」
隨著一陣大笑,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老者走了出來。
「老夫賀志遠,今日便來打個頭陣,領教一下這位小兄弟的高招。」
「賀師傅請!」
許長安抬了抬手。
于是,二人走到空曠之處,各自擺了個起手勢。
「小兄弟,出招吧!」
「好,賀師傅小心了。」
許長安也懶的客氣,身形一動,一拳轟了過去。
賀志遠本來還一副風輕雲澹的神態,畢竟他自幼習武,在江湖中好歹也混出了一點名氣。
卻不料,許長安來勢極快,迫得他不得不退了一步,方才出招拆解。
轉眼間,二人便互拆了幾招。
看似伯仲之間,有來有往,但是賀志遠的心里卻在暗暗叫苦。
因為,他已經陷入了被動狀態,根本掌控不了打斗的節奏。
這說明對手的實力遠高于他,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又纏斗了幾招,賀志遠一咬牙,借力退開幾步,一臉漲紅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好身手。」
面子上,他還是沒有說出認輸二字。
許長安拱手笑了笑︰「賀師傅承讓!」
這時,趙心川也走到場中拱了拱手︰「不知哪位師傅願與在下切磋一番?」
「我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大漢走了出來。
一看那滿手的老繭,硬梆梆的腱子肉,便知是個橫練高手。
此人名叫熊大,外號「崩山手」,據說一拳就能轟死一頭牛。
橫練,練的是肌肉的爆發力,優點是入門易,見效快。
但缺點也很明顯,很難有大成就。
古自以來,但凡宗師級的高手,幾乎沒有听說有橫練的,全都是內家高人。
「熊師傅,請!」
「小子,小心了!」
熊大吼了一聲,一拳重重轟了過去。
趙心川不急不緩,單手輕輕一撥,便令得熊大這一拳落空。
「好一招四兩撥千斤!」
「咦?這是太極門的招式?」
「這兩個年輕人到底什麼來頭?」
對方一眾人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好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接招!」
熊大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掄著雙拳再次沖向趙心川。
他的拳頭雖硬,但是趙心川師出太極門,擅長以柔克剛,令得熊大頗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其實,這完全是趙心川隱藏了實力。
如果他一起手便施展大招,比如九龍合璧,像熊大這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對手,恐怕一招就敗了。
只不過,雙方並非生死仇敵,沒有必要下重手,適當展示一下實力也就夠了。
「熊師傅,小心了!」
突然間,趙心川大喝一聲,招式一變,虛空一掌拍中熊大的肩頭。
「冬冬冬……」
熊大高大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後退著,連著退了好幾步方才堪堪稱住身形。
臉色,也變得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
「小兄弟高招,熊某認栽!」
臉色變換了一番,熊大終究還是說了一句場面話,隨之掉頭而去。
像他這樣的人,最好的就是面子。
現在當眾丟了面子,自然沒臉再留下來。
熊大一走,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的靜寂,沒有一個人再主動站出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通過剛才的兩場打斗,他們也算是看出了一點名堂,這兩個年輕人並非不知天高地厚,而是真的有實力。
如果出戰,贏了,倒沒啥好說的。
萬一輸了……臉上可就無光了。
所以,一個一個不吱聲,靜觀事態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