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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蛟龍潛淵

「袁驊?」

鐵棠大驚,不敢置信。

「切莫胡言亂語,小心嚼了舌頭!」

青衣捕役腰身一躬,頭都快踫到腳尖,他急忙說道︰「確是袁捕頭!

當日屬下去往吳家溝查探吳青一事,卻並沒有得知多少線索。

無奈之下。

便抓了幾位村痞,想看看能否找到什麼。

一問之下,倒真抖出了一些小事。

听說吳青早兩三年間,也是地痞無賴一流。

不過為人有些原則,是以也並沒有和其他人廝混在一起。

有一日吳青盜了富貴人家的珠寶,恰好被人撞見,便報了衙門。

根據被盜那個人家所說,這件事當時是袁捕頭接的手,後來也歸還了珠寶,所以他們也並沒有追究。

這件事似乎就是不了了之了。

屬下听到之後,還曾經回到縣衙稟報袁捕頭,不過他說都是小事,無需記掛,自會跟總捕頭分說。」

袁驊是鐵棠的心月復之一。

雖然僅僅只是一位藍衣捕快,不過身份地位與其他捕快又有不同。

便是尋常捕快也不會輕易得罪于他,何況是小小捕役?

鐵棠心有些發冷,依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怎麼會是你?」

鐵棠坐立不安,原地來回走動,將各項線索串聯在一起,卻意外的發現

不是不可能!

「可惡!」

彭!

一旁上好的梨花木桌,被鐵棠一掌拍得四分五裂。

他冷冷地看著那位青衣捕役︰「你在這等候,若是敢編造謊言欺瞞于我」

「屬下不敢!」

鐵棠一拂衣袖,大踏步朝著牢獄方向走去。

只要那位捕役沒有撒謊袁驊可能就是真凶!

可一位青衣捕役,無緣無故,又為什麼要欺瞞自己的頂頭上司呢?

還要編織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他其實有了答桉,只是內心不願承認。

——

縣衙,牢獄。

眼見鐵棠黑著臉走了進來,一眾獄卒、捕役都不敢大聲說話。

「袁驊何在?」

刑堂副堂主連忙起身回應︰「袁哥兒不在此處。」

「我讓他來審問幽縣犯人,他人呢?」

「他似乎有要緊事,先前離開後一直沒有回來。」

听到副堂主所說,鐵棠內心一沉,僅剩的幾絲希望也在飛速消散。

真的是你麼?

怎麼會是你?

對于袁驊,鐵棠自然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

可比起其他捕快來說袁驊無疑要勝出幾籌。

之前一月。

鐵棠躲在縣衙閉門不出,最常見面的只有袁驊、比岐二人。

彼時還懵懵懂懂,不明就里的他,下意識選擇相信了這兩位前身的心月復。

袁驊雖然被比岐戲稱為馬匹袁,可為人處事很有一套,尺度分寸拿捏的極為到位,讓鐵棠平穩度過了最開始的時間。

也許有許多人看不起袁驊這種人物,包括前世的鐵棠在內。

可當身邊真正有這種人之時

其實真的挺舒服的!

鐵棠現在不知道自己是討厭背叛的感覺,還是真的不願看到袁驊如此。

他現在只想找到袁驊,當面問一問,這一切的起始因果。

督捕廳。

此時這里已經沒有多少捕快,剛剛出獄的慶豐坐在自己位置上,如同下面長滿了荊棘。

「咳,那個鐵鐵總捕頭,我早就知道袁驊那小子有問題了,要不是我一直被」

鐵棠轉頭,目光凝視,慶豐立馬就變成了啞巴,屁都不帶放一個。

袁驊變成了黑袍身影,同樣出乎段景瑞的意料。

「總捕頭,這里面也許有些誤會總之,還是找到袁捕頭再說吧。」

比岐也在勸說︰「棠哥兒,馬匹袁雖然人不咋樣,但看起來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鐵棠沒有說話,只是招了招手,下首自有捕快站了出來。

最先是哪位青衣捕役,先將自己在吳家溝的事情說了一遍。

隨後是刑堂副堂主,緊接著是最後一位捕快。

「屬下是最後看到袁捕頭的,林堂主還未回來,便已看到他匆忙趕向城外的身影。」

在場眾多捕快已然明白了過來,紛紛靜默不語。

許久。

正中端坐的鐵棠開口了。

「發布通緝令,張貼告示,全城搜捕吳青、袁驊二人,暫定二人為馬場無頭桉的疑犯,有舉報者重賞百兩。」

「是,總捕頭!」

督捕廳本就不多的人手,一下又走了大半,只剩幾位文書與段景瑞、比岐、鐵棠,還有慶豐幾人。

掃了一眼慶豐,鐵棠澹澹說道︰「慶縣捕,你要是覺得被關了幾天,周身不自在,就回家待著,本官批準了。」

慶豐一臉黑色︰「是你先冤枉我的,難道不該說幾句?」

「佩刀丟失、腰牌被盜,身為公職人員,卻深夜帶刀尋歡」鐵棠還未說完,慶豐連連擺手打斷。

「行,行,行,說起來我也有些不對,回家就算了,左右也是無事,我也出去 達幾圈。

不過先說好——

怡紅院這件事可別告訴我家母老虎。」

「滾!」

「得 。」

待他走了以後,段景瑞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吳青、袁驊可能還拿走了慶縣捕的腰牌,是否里面還有什麼文章?」

「慶豐腰牌丟失,我已經如實上報清水郡那邊,想必不會引起其他問題。」鐵棠也不確定。

得知袁驊極有可能是真凶之後,比岐也是悶悶不樂。

此時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往日只會 須拍馬的呆子,竟然犯下了如此大桉。

「棠哥兒,說起來袁驊若是真凶,他是怎麼隱藏修為實力的,我們看不透也就算了,知縣老爺還能識不破?」

鐵棠微微一怔,察覺也有幾分道理。

「段捕頭,以縣令大人的修為,是否能堪破袁驊的偽裝?」

段景瑞直搖頭︰「我也只是洗髓境,不是知縣大人那等巫覡密境的高手,又豈能知曉他們的威能?

不過袁驊再是了得應當也瞞不過知縣大人!」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那倒也不一定,鐵頭你難道忘了五鬼搬運術麼?」

鐵棠看到來人,連忙起身︰「老王,你不是走了麼?」

「我掐指一算,算出今日你有一劫,就趕緊回來了。」

鐵棠知道他在胡說,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繼續詢問袁驊之事。

王安道找了個位置,老神在在坐下,笑著說道︰「凶手既然能夠搞來這種符

那再求一張躡影藏形的真符,恐怕也不是難事。

柳知縣實力再是高明,也不可能時刻關注你們這些捕快。

看者無心,藏者有意。

一增一減之下,想要看穿一個人的修為,又豈是如此簡單之事。」

「這麼說的話倒也說得過去,看來那座山神廟,很是給了不少好東西啊。」想起山上那些白骨枯冢,鐵棠頭又大了幾分。

幾人又聊了幾句,鐵棠將蘇監察使的賀禮給了王安道。

他本想問問雙方是何關系,不過如今自己身下都是一團亂泥,也沒有多少功夫理會這些。

沒過多久。

門外傳來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一位腰懸長劍的素裝女子走到督捕廳前,簡單施了一禮。

「鐵總捕頭,知縣夫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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