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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戲謔

吳藥師離京之後,河陽公主趙元惠並未搬回公主府居住,而是依然留在履仁坊的燕王府。

而今日,燕王府去來了一位客人。

不只是全府上下,就連趙元惠也覺得稀奇。

趙元殊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搖籃之中,吳藥師與趙元惠之子,笑意盈盈,不實伸手去逗弄他。

還尚不能站立的小兒躺在搖籃之中咯咯的笑著。

趙元惠則是冷眼旁觀道:「你可是稀客啊,怎麼上門看我笑話來了?」

趙元殊听著帶刺的話卻也並不見面上變色,一邊繼續笑著逗弄,嘴上卻是沒有半點饒人之意。

「你說對了,我就是來看笑話的,不過看你氣色還不錯,倒是有些失望,之前听說你跟吳藥師不和,這看來倒是真的?呵呵呵,這麼說他走了,你反而自在了些?」

趙元殊說完了話又轉過頭看了一眼趙元惠,見到對方略有些怒氣,心下有些說不出的暢快。

說起這兩位公主,宮里的老人大都清楚這兩位是自幼就不合。

趙元惠看著趙元殊的面帶笑意的樣子,本來有些怒氣,卻漸漸消了。招來侍女送兒子入屋內休息,隨後站起身來看著趙元殊道︰

「有什麼事直說吧。」

「我派了人去殺吳藥師了。」

「嗯?」趙元惠一听,眉頭微皺,望著趙元殊有些不解。

而她的手指卻有些抖,雖然很抖得很輕,但這和一起還是落在對方的眼中。

「事情沒成。」

「那你也不過如此嘛」

趙元惠立即回嘲道,但整個人卻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些趙元殊自然是看的清楚。

「他沒死,是因為有人還不想讓他死不然這一路我能動手的機會多了。」

「呵呵。」

趙元惠即便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還是冷笑報之。

「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的?」

趙元殊道︰「其實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你氣色不錯,也不像是心有郁結的樣子,不錯。」

趙元惠听聞後頗有些不解,「我居然能勞煩城陽殿下特意來看我?呵呵呵,我與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情誼了?」

「三郎讓我來的。」

「?什麼?」

剛才被譏諷的時候還神色不變的趙元惠听到這句話後卻勃然色變,「三郎?」

說完之後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了,這才斂容道︰「武安侯爺這又是為了什麼?」

「不用藏著,你那點心思我十多年前就曉得了,也別多想,吳藥師從上京走之前,曾經拜托三郎照看你們母子,他大抵是覺得整個上京城,沒什麼親友,只有三郎去送他,所以來了個托妻獻子吧」

趙元惠聞言後有些愕然,她怎麼也沒想到吳藥師走之前還會拜托過傅津川這些。

偏偏他還應下了?

「我都告訴你了,別多想!」

「」

「還有一句話,听不听?」

「你說。」

「有些人的有些話,最好別太當回事,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有事派人說一聲,走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兩個話不投機的人,能坐下相談甚歡才是怪事。

趙元惠並沒有起身相送,沒這個必要。

只不過望著那個高挑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好像沒那麼討厭了。

她當然清楚趙元殊說的是什麼事。

吳藥師走之前說的,他當皇帝,她做皇後。

這個話絕沒有第三個人听到。

而趙元殊話中的意思她也清楚,別對吳藥師還報什麼指望了。

不管他走之前許下什麼諾言。

其實都沒什麼用。

這些話是趙元惠後來想通的。她是趙晉的公主,即便真有萬一之機,吳家奪了天下,會讓她這個前朝公主做皇後?

會讓她生的兒子做太子?

趙元惠雖然女流之輩,但也算是聰慧。或許吳藥師當時是情真意切。

一旦做了那個位置之後,就身不由己了。

至于燕藩和朝廷,天下大勢她又能影響到誰?

趙晉百年,這棵大樹根深蒂固,沒那麼容易倒。

燕藩想要成事,也真就是萬一。

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夫妻兩個其實都是局中人,沒得選。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呵呵呵」

趙元殊出了燕王府,就直接進了對面的國公府。

國公傅懋修去宮中議事已經回來了,正在堂上跟幾個稚童玩耍。

有趙福柏之子外孫趙懷煦,四郎家的佷孫敏哥兒,還有孫子蠻哥兒。

趙元殊遙遙望見就沒過去正堂,而是去了三郎的小院歇息。

過晌午傅三郎才從東宮回來,已在東宮用過午飯,見趙元殊躺在替亭中的搖椅上小憩,便示意一旁侍候的兩個婢女不要聲張,悄然走到趙元殊身邊還沒等他動手呢,就听到趙元殊道︰「回了?」

「回了,中午可用過飯食了?」傅三郎只能放棄趁她睡了捉弄一下的念頭。

「天熱,不想用。」

說著話趙元殊睜開眼看著已經坐在石凳上的傅三郎,「你剛才想干什麼了?」

傅三郎道︰「沒想干什麼啊,這不是天熱,看你睡著了,想過來給你扇扇風」

趙元殊就這麼看著傅三郎,他剛才這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傅三郎到底是常年帶兵的,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所以臉上沒露出半分破綻。

倒是一旁站著的青桃和紅芍忍著笑意偷瞄著夫妻兩人。

「行,算你過關了,天熱懶得跟你動手趙元槊那邊怎麼樣了?」

傅津川端起石桌上放著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道︰「還能怎麼樣,跟個木頭樁子一樣,連下了十幾天雨不知道避水,還好水師接應的及時,方虯跑了,趙成浚和薛巨鱗都被擒獲,對了,還跑了個薛長慶」

趙元殊听到薛長慶這個名字,想了想才道,「是薛巨鱗那個佷子?」

她很奇怪,為什麼三郎會提起這個名字,不過是薛巨鱗的佷子,即便跑了又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嗎?

「正是,此人之才,不在我之下」

「嗯?」

趙元殊很有些意外,「不在你之下?」

「薛長慶曾以五百精兵,夜襲青唐大營,逼得野利恭祿退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若只有此一戰或許僥幸,但其履歷我看過,也跟不少叛軍降卒聊過,此人無論用兵還是治軍,都是上上之選,更兼膽略過人,他若逃出生天,異日必是勁敵。」

「你是想讓我吩咐皇城司繡衣衛重點緝拿他?」

趙元殊听了三郎的敘述之後反問道。

「哈哈哈哈,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少來。」

趙元殊站起身來,瞪了他一眼。

「你這點心計,是不是都用我身上了?」

「這是什麼話,我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哼,說的到冠冕堂皇誰知道你又打的什麼鬼主意?」

「你要是不想辦,那我就去跟檀哥兒說」

「你敢!」

「」

傅津川立馬被這兩個字說的啞口無言,其實他也就是說說而已。

這事不過是兕子一句話的事。若真是跟太子開口,東宮那群僚左不都得背地里笑話他?

面子還往那擺?

「說吧,要死的要活的。」

「都行。」

「我今天去過燕王府了,還跟趙元惠說了幾句話。」

「哦。」

「你就不想知道都說什麼了?」

「不想。」

趙元殊看他表情不想作偽才笑道︰「呵呵呵呵,算你過關了。」

傅津川一听這話,立馬愣了下神。

「什麼意思?你不是以為你可真敢想啊」

趙元殊卻道︰「吳藥師跟你說照應他妻兒,你就應下了,誰知道你是沖著他吳藥師呢,還是沖著趙元惠呢,當年你不會不知道吧?」

傅津川疑問道︰「當年?我知道什麼啊?」

這還真不是裝的,趙元惠早年鐘情于他,但他並不曉得。

並且這事知道的還真不多,也就是趙元槊和趙元殊。

趙元槊是一母同胞的兄長,而趙元殊則是因為聰慧過人看出了些端倪。

但傅津川,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年少時候長出入宮禁,但少不更事。從十幾歲的時候,傅津川就開始整天忙著在上京市井街頭跟人搶地盤。

等到宣嘉十四年後就跟著傅懋修戍邊去了。

想來那時候的少女心事,他能知道些什麼?

至于這幾年,連面都沒怎麼見過,如何曉得?

即便是現在,傅津川仍舊是不覺得趙元惠喜歡過他。

只覺得是兕子在拿話戲他。

夫妻戲言爾,什麼真的假的。

重要嘛?

蝴蝶再美,也飛不過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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