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約翰沒有回應,鄧布利多的眼眸也更加暗澹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斯內普無論如何也不會教約翰這種來自于伏地魔的魔法。
那麼約翰的【飛行咒】,只有可能是跟伏地魔學的。
只是,伏地魔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教約翰自己的魔法呢?
鄧布利多沒由來又想起了穆迪和小天狼星對他的警告。
一門心思想要殺光妖精幫米歇爾報仇的約翰,會不會真的……
搖了搖頭,鄧布利多迅速將大腦里的想法給甩了出去。
現如今,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嘆了口氣,上前與約翰一同端詳起了那石盆里的液體。
「我覺得我們來對地方了。」約翰凝視著石盆,頭也不回地說道,「魂器,可能就藏在這盆魔藥里面。現在的問題在于,該怎麼把它取出來。」
約翰伸出手,想要去踫觸那些液體。
可他遇到了一股無形的阻力,不管他的手怎麼使勁往下伸,手指踫到的似乎都是堅硬無比、牢不可摧的空氣。
鄧布利多微微皺眉,舉起魔杖朝著石盆開始施法。
然而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只是液體發出的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
約翰輕笑著說道︰
「這種魔藥真的很特殊,手伸不進去,不能用消失咒使它消失,不能使它分開、把它舀干或者抽光,也不能使它變形,或者對它施魔咒,或用其他方法改變它的性質。」
約翰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舉起魔杖,在空中旋轉了一下,變出一只高腳水晶酒杯抓在手里,「我只能得到這樣的結論︰這種液體需要喝掉。」
「不行!」
鄧布利多斬釘截鐵地說著,同時伸手攥住了約翰的胳膊。
「這是拿到下面東西的唯一辦法。」約翰說道,「而且您也不用擔心,它毒不死我的。別忘了,我的魔藥水平可不低。」
「我當然相信你的魔藥水平!伏地魔也的確有可能不願意立刻毒死小島上的人,他可能會想著讓他們再活一段時間,弄清他們怎麼能夠穿越他的那些防御機關,弄清楚他們到底是不是沖著他的魂器而來!」
鄧布利多更加堅定地說道,「可萬一呢?萬一你我猜錯了,這里面真的是致命的毒藥呢?」
約翰不耐煩地說道︰
「不會有萬一的!」
鄧布利多奮力擋著約翰道︰
「就算這種藥劑不致命,它也肯定會阻止我們獲取魂器!
它大概會使飲用者癱瘓,使我忘記其到這里來的目的,使其感到極度痛苦,無法集中意念,或者以其他方式使其喪失能力。
甚至是,對飲用者施加詛咒,給他們留下不可挽回的傷害!
約翰,這代價太大了,不該由你來承受!
你還年輕,你還有大好的未來。
我就不一樣了,我比你老得多,已經日暮西山,原本就活不了幾天了。
所以,讓我來吧,約翰!
听話!」
約翰當然知道鄧布利多是好心。
可問題是,那石盆里魔藥散發出來的味道和魔力實在是太誘人了!
約翰能清晰感知到,如果他將一整個石盆內的魔藥全部喝掉,將會得到多麼巨大的收益。
但現在,鄧布利多卻死死攔著他,不讓他喝!
這可真是……太令人煩躁了!
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去跟鄧布利多磨磨唧唧了!
「啪——」
約翰狠狠甩開了鄧布利多的手,手腕翻轉間,魔杖便已經抵在了鄧布利多的胸口道︰
「夠了——」
鄧布利多配合著約翰魔杖上傳來的力道緩緩後退,依舊勸說道︰
「你听我說,約翰,你不該……」
鄧布利多的話語戛然而止。
他滿臉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去,便見一頭蜷翼魔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他的後背上,正咬著他的脖頸。
伴隨著毒液注入,鄧布利多渾身僵硬著摔倒在了地上。
「竟然真的成功了?」
約翰也有些驚訝地說道。
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靠著蜷翼魔竟然真的能成功偷襲了鄧布利多。
這可是本世紀最強大的白巫師,就算現在年紀大了,也不可能被他偷襲成功才對。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
鄧布利多真的百分百信任他,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
想到這一點,約翰心中的煩躁消失了大半。
鄧布利多的確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很少有人能如他這般全心全意地信任其他人。
比如說伏地魔就絕做不到。
約翰相信,如果有人膽敢使用同樣的手段去偷襲伏地魔,那等待他的下場絕對是淒慘的死亡。
約翰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說道︰
「對不起,教授。那只是一點點蜷翼魔的毒液,我已經控制好了劑量,最多十分鐘你就能恢復正常了。」
鄧布利多掙扎著說道︰
「約翰,不要……」
聞言約翰搖了搖頭道︰
「還記得剛剛在門外我說過的嗎?你已經是個老家伙了,這種事就該讓我這種年輕人來!我們年輕人身板硬,承受得住!」
言罷,約翰毫不猶豫的轉身,將水晶高腳杯往石盆里放。
這一次,先前那種無形的阻力並沒有出現。
約翰順利從盆內舀了滿滿一杯翠綠色魔藥。
他將水晶杯舉到嘴邊,朝鄧布利多擠了擠眼楮,敬了一下,隨即一飲而盡。
「轟——」
約翰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魔力在自己口腔里炸開了。
‘咀嚼’能力正在全力運轉。
海量的魔力不斷被吸收,淨化,並最終變成純粹的魔法天賦以及無害型的魔力,成為了約翰力量的一部分。
而同時,約翰也品嘗到了這伏地魔特制魔藥里魔力的味道。
詭異的是,這玩意的味道,像極了果酒。
里面的果香極其濃郁,但同時,也夾雜著酒精的味道。
飲下之後約翰先是感覺到一陣舒爽,緊接著,竟是有些頭暈,就跟醉了一樣。
「呃咳咳——」
約翰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然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水晶高腳杯。
他不理解,魔藥而已,怎麼還真跟酒水一樣,能醉人呢?
不過,味道真的很不錯!
而且它所能提供的魔力,真的就跟同樣劑量的福靈劑差不多。
這可就太難得了!
要知道,那里還有慢慢一盆呢!
約翰又舀起滿滿的一杯,喝了下去。
接著是第三杯。
喝到第四杯時,約翰感覺自己醉得已經很厲害了。
他踉踉蹌蹌地往前撲倒在石盆上,呼吸沉重,表情恍忽且有些迷茫。
看起來就好像,正在承受某種巨大的痛苦一樣。
這些全部落在了鄧布利多的眼中。
他眼圈發紅,心中充滿了懊悔,懊悔自己放松了警惕,沒能阻止約翰。
同時也懊悔自己,先前在約翰使用出【飛行咒】時,竟對約翰生出了那麼一絲懷疑。
瞧瞧這孩子,多善良啊!
為了不讓老年人受苦,他竟是爭著搶著要去喝那盆魔藥,甘願承受所有痛苦!
這是多麼高尚的品格啊!
如此善良的孩子,怎麼可能心向黑暗,成為黑巫師呢?
他只是被迫著走上了一條蜿蜒崎區、布滿了荊棘和污穢的道路而已!
路上的困難或許會劃破他的衣服,弄髒他的皮膚,可道路的盡頭,約翰的目標,依舊是光明的!
「哈哈哈——」
有些神經質的笑聲突然自約翰口中傳出。
這笑聲是如此巨大,如此刺耳,以至于鄧布利多面上的悲傷之色更濃了幾分。
他覺得約翰大抵是承受不住魔藥帶來的痛苦,從而陷入了瘋癲狀態。
然而,事實卻與鄧布利多猜想的完全不同。
約翰非但沒有感覺到一絲一點的痛苦,反而是——嗨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