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賈珠手里有著充足的銀錢,又加上金氏和秋娘都是極為難得的管理人才,因此一品閣制衣廠不出半個月內,便已經籌建完畢。
總計招募了兩百名針線活精細的繡娘,試用期一到三個月,每月五百錢,若是干得出色,那麼就提前轉正,每月一貫錢,當然若是被提拔為組長、班長等那收入則是更高。
時下的女子基本上都有一手好女紅,加上又不能時常拋投路面,所以基本上都是扯幾匹布,回家自己縫制衣裳,所以皇城之中,多布裝,卻少有店鋪出售成品的衣裳。
一品閣書房內,賈珠正在宣紙上圈圈畫畫,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著該如何讓新建的制衣廠實現盈利,市集的店面他已經讓人買了兩家,並且改成專門售賣一品閣制衣廠的衣服。
金氏和秋娘都擅長女紅,因此賈珠采納她們的建議,生產了一批女裝出來,但卻是銷售慘澹,一連三天也不過賣出一兩件襦裙罷了,因此制衣廠女工手頭的活全都被賈珠給叫停了。
金氏和秋娘初堪大任,一心想著將制衣廠給辦好,可實際上卻有些差強人意,所以兩女這幾天為了設計新的款式也是絞盡了腦汁。
「冬冬冬!」
賈珠剛好完成一幅草圖的時候,便听到一眾急促的敲門聲,因此便將細毛筆放下,而後起身打開了房門,但見金氏和秋娘手中都拿著宣紙,因此忙笑道︰「怎麼?找我有事?」
「大爺!我有事找你!」
「公子!奴家有事找你!」
兩女先是朝賈珠行了一禮,而後各自喊著不同的稱呼,然後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在等著賈珠的選擇。
得益于賈珠的,因此兩女都知道彼此之間和賈珠的關系,金氏沒想到的是賈珠竟然會被秋娘這樣的半老徐娘感興趣,而秋娘沒想到的是賈珠竟然會連弟媳婦都收入房中。
兩女雖然表面和氣,但私下里卻是暗中較勁,誰也不讓睡。
看著兩女滿眼期待的神情,賈珠模了模鼻梁,而後笑道︰「你們肯定是有新品了吧!正好,我這幾日也琢磨了一點東西出來,不過還是先看看你們的吧!」
賈珠話剛落,秋娘和金氏便將各自這幾日潛心畫出來的草圖鋪開在桌上。
金氏畫的是一副未上色的比甲,也就是無領無袖的對襟馬甲,有點類似後世的背心,但不同的是連體的,上半身是背心,下半身則是長裙。
大明剛立國之處,女子服侍以簡樸為主,但到了如今,立國近百年,服侍漸漸呈現出精致奢華,但總得來說還是以寬松衣服為主。
賈珠看完後朝著金氏說道︰「你這款式雖好,但左右不過添加一些圖畫罷了,並無甚特點,我記得宋朝女子崇尚內衣外穿,你不如從這個出發點去涉及,也許會剛好一點,你且等一下!」
賈珠說著便起身走到書桌前,而後將一張畫好的草圖放在桌上,說道︰「你且看看這種款式,是我涉及出來的!」
金氏和秋娘都好奇一個男人怎能設計出女人的服侍來,因此便湊上前細看起來,但見草圖上面畫的赫然是一件旗袍。
金氏不由得驚呼道︰「大爺!你這衣服是能顯女人的身材不假,可這麼緊身,這裙擺又開叉那麼高,如果穿出去,那整條腿豈不是要全露在外面,這未免太過」
「暴露嗎?」
賈珠不由得問道。
秋娘也是皺著眉頭說道︰「公子!你這衣裳若是尋常女子穿了出去,保證落個傷風敗俗的名聲,即便是青樓女子,穿著也不敢如此大膽!」
旗袍,又稱袍,中國和世界華人女性的傳統服裝,被譽為中國國粹和女性國服。
可以說旗袍是最能體現東方女子的韻味,它詮釋著一種本色的儒家文化,那種並不張揚的顯山露水,卻能將女性的精致、嫵媚盡收眼底。
賈珠笑道︰「你們不覺得這服侍能更好的體現婦人的婉約美嗎?而且優雅中透著些許詩意,如果你是一名年輕的少女,那麼你旗袍可以只分叉到小腿,如果你是一名少婦,那麼你旗袍的岔則是可以往上再開一點,如果你是一名熟婦,那麼則可以再往上開一點?對我而言,它是一件可成熟、可嫵媚、可溫柔的服侍!」
見兩女不說話,賈珠又笑道︰「美麗清雅,高貴風情,柔美輕盈,對于男人而言不是有著最致命的誘惑力嗎?而且誰說著衣服非要穿出門去的?試想一下,晚上,關上門,如果丈夫看到妻子或者妾侍穿這樣極具誘惑的衣服,豈不是情投意合,更增添了幾分閨房樂趣!」
賈珠又朝著秋娘說道︰「西寧郡王不是一直想和我合作嗎?正好,將這衣服賣給西寧郡王,讓暗香閣的姑娘全都穿上這種旗袍接客,我敢保證絕對日進斗金!」
一品閣日進斗金,自然會被人給盯上,賈珠前兒個從北靜王那里得到消息,潛入一品閣的細作可不止西寧郡王的人,可以說有不少王公貴族都參與了進來。
賈珠也曉得一品閣這蛋糕是越做越大,誰都會想來分一杯羹,阻止是阻止不了的,但是北靜王水溶大婚之後才會開始接觸朝政,所以賈珠不想在此之前讓更多的人前來分一杯羹。
水溶想當太子,自然離不開錢、權、勢、賈珠心中的打算就是待水溶正式開始爭奪儲位,便拿一品閣的股份作為誘餌,換得王公大臣支持。
雖然像于謙這樣清正廉直,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官員也有,但不過是鳳毛麟角罷了,更多的是為錢、權、名而當官。
簡而言之,只要你能拿出足夠多的利益,那麼原本支持你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掉過頭來去支持你的對手。
在賈珠眼里,所謂的搖旗吶喊之人,像來都是最容易被撬動的。
且說金氏和秋娘一直盯著旗袍草圖看,金氏想著若是將這旗袍稍微改寬松一點,那倒也是一件不錯的衣裳,而秋娘想的是,如果真將這極具誘惑力的旗袍穿在青樓女子身上,那麼會有什麼結果?
賈珠卻是轉而看向秋娘設計的款式,同金氏主要以外裳襦裙為主不同的是,秋娘設計的竟然是不同款式的內衣。
後世很多人都以為明清兩朝女子穿著保守,但實際上保守的都是外表,在那寬松的長袍襦裙里面,是無盡的誘惑。
時下的女人不能拋頭露面,不能參與朝政,受盡了各種禮教的限制,只能龜縮與狹小的家中,有的甚至是不見天日。
但是婦人們為了討自家男人的歡心,因此在內衣上是別出心裁,花樣盡出。
秋娘所設計的內衣款式就有主腰、抹胸兒、小衣、底衣、里衣等。
清代徐珂《清稗類鈔》記載︰「抹胸,胸前下衣也。一名抹月復,又名抹肚,胸前下衣也。一名抹月復,又名抹肚,以方尺之布為之,緊束前胸,以防風之內侵,俗謂之兜肚。」
也就是說抹胸內遮蓋在女子胸前用于護體、護乳的貼身衣物,其作用類似于今天的乳罩之類的女性上身內衣。形制上前圓後方,前短後長。再簡單點來說,就是用一塊長布條圍著胸纏繞一圈。
再者就是主腰,有點類似現在的緊身背心,但同背心不同的是,它的後背只有系帶,也就是說後背是出來的。
還有羅衫,也就是寬松,沒有袖端,面料輕薄,貼著女子的貼身小褂。當然最多的還是肚兜,因為性感而又好看,最主要的是拖起來簡單。
自古以來,紅色代表喜慶、祝福等,黃色代表王權、富貴等,黑色代表嚴肅、神秘等,綠色代表年輕、平和等,紫色代表尊貴、吉祥等。
賈珠剛穿越而來的時候,對這個時期女性的內衣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沒見過的東西那自然稀罕,只不過見得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秋娘涉及的內衣非常大膽,據秋娘介紹,她準備用一種極薄的細紗來制作,跟其這幾年在暗香閣是有一定原因的。
賈珠則是將一副草圖放在秋娘面前,上面赫然是後世女性的內衣,後世女性為了防止胸部下垂,因此基本上都是戴的。
再者由于觀念的開放,因此特別是在夏天,都是能讓人看到那麼深不見的溝壑的。
金氏和秋娘盯著看了一眼,立馬就臉紅了,如果說賈珠涉及旗袍多少還能有些理解,但賈珠竟然將女性的貼身之物都給設計出來了,那真的是讓人意想不到。
「呸!這樣下流的東西也只有那青樓女子才會穿!」
金氏不由得掩面輕呸道。
秋娘倒還好,畢竟見識面要比金氏多一點,因此接受的也是最快,已經開始在心里琢磨著,該如何將賈珠設計的文胸給制作出來,但文胸還好,這下面的這物件未免也太小了點了吧!
賈珠笑道︰「這東西是穿在里面的,又不穿在外面,即便再精巧一點,也無妨,而且此後你們設計的方向都是圍繞這件東西設計,首先以舒適為主,畢竟穿在身上若是不舒服,便不會有人購買,其次就是誘惑力,說白了,你們婦人穿內衣是為了給自家男人看的,那自然是最具誘惑力的就是最好的!」
金氏雖然成了賈珠的情人,但是生性保守,面對賈珠推出的旗袍以及前衛的內衣,金氏一時半會還是很難接受的。
秋娘雖然已經開始接受,但卻出言道︰「公子所畫的服侍,奴家都能制作出來,布料肯定選最好的,只是這麼暴露,民間女子能接受嗎?」
賈珠笑道︰「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你們前期先制造一批出來,什麼款式號的都做一點出來,還有這文胸是需要根據胸圍來制做的,嗯!秋娘你這種應該是加大號的!」
秋娘頓時臉紅起來,而金氏見賈珠直勾勾的盯著秋娘飽滿之處,在低下頭看看自己嬌小的身材,不由得有些氣餒,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賈珠原來號這一口。
「咳咳咳!」
金氏忙咳嗽了幾聲,賈珠見此才收回目光,而後繼續說道︰「前期制作出來的免費送給皇城的青樓女子!」
金氏心中計算了一下,而後皺著眉頭說道︰「大爺!我們女人的貼身衣物可都是要用上好的絲紗的,長安城那些青樓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白送出去那麼多,豈不是要賠很多錢?」
金氏確實沒有什麼商業天賦,但秋娘卻是說道︰「我看倒未必,據奴家所知,公子先前也是將一品閣的皮蛋和蚊香免費送給長安百姓,這才有了開業萬人搶購的火爆場面?公子!想來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奴家說得可對?」
賈珠點了點頭,而後說道︰「一件新物件能不能被百姓們接受,首先肯定是要保證質量,其次最重要的就是推廣,百姓們向來喜歡佔便宜,因此先前我方才免費送蚊香和皮蛋,以及之後的買五送一,逢十八折等等,看起來我們虧了,但實際上我們卻是賺了,因為銷量上來了,這總利潤自然就會增加,所以經商之道,在于等得舍小利而謀大利,若是只做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即便你東西的質量再好,只怕也很難賣不出去!」
秋娘皺著眉頭說道︰「公子!如果這旗袍、文胸以及內褲全都用上好的料子,那麼其成本想必不低,奴家認為送給那些青樓頭牌就行了,如此一來也能減少點損失!」
賈珠忙反對道︰「就我而言,青樓頭牌送不送都無所謂,你想她們賣藝不賣身,很多都是拉拉小手都不行,而且那些青樓頭牌向來自視甚高,即便我們免費送,她們也未必會穿!」
賈珠雖然沒怎麼去過青樓,但也從好友柳言口中得知,京中八家青樓的頭牌,雖琴棋書畫、聲色藝俱全,但是脾性也是非一般的,說不接客就不接客,甚至前不久,江南一富商一擲千金,也不過得到單獨听曲和欣賞舞姿罷了。
賈珠又道︰「接下來,先制造出兩千件旗袍和兩千套內衣,然後我會讓人分發給青樓那些年老色衰的女子,以及一些娼館等地的女子,接下來,你們就靜待我們的產品大賣就行了!」。